烈火寒灵1-5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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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洗手了。他不明白上面为什么做此决定,自己办事一向得力,从没出过差错,怎么不声不
响让自己退居二线了呢,有什么玄机不成!
闻听身后有脚步声,他稍微动了动,“是文选吗?”
没有动静,朋举转头一看,吓的忙站了起来,“属下不知堂主驾到,请恕罪!”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高大的蒙着面的人。“教主怕你想不开,特意叮嘱我来看看。”
朋举神态惶恐,“属下不敢,属下对教主忠心耿耿,请堂主明查!”
蒙面人沉吟一声,“那个老怪物还活着吗?”
“是的!”
“明天事情完了,你带他一同返回总坛,不得有误,我会派石健帮你维持这里的局面,
你别担心,把你调回去是另有任用,不是你有什么过失!”
送走那堂主,朋举不由擦了擦脖子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教主冷酷非常,上个月刚杀
了一个舵主,不容他不害怕,听了堂主的一番话,玄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晚饭开到正厅,这正厅轩敞豁然,平时是作演武厅用的,只因来的客人太多,是以权当
客厅招待酒饭,厅上筵开百席,五湖四海的草莽豪杰委实到了不少。
朋文选一脸兴奋,“爹,这位就是连姑娘姐弟,连姑娘武功俊的很呢!”
涟漪怕人认出是以告诉了他一个假名。
知子莫若父,朋举看儿子的神情就知道他喜欢上了这姑娘,见涟漪虽然年纪不大,且面
生的很,但确实美绝人寰,所以满面堆笑,“朋某私事,竟劳动连姑娘姐弟,实是过意不去!”
涟漪也还足了礼数,“前辈言重了,我等是武林末学,久闻前辈风采照人。威名远播,
此番前来,实是有幸。”
“哪里,哪里,都是江湖朋友抬爱,薄有虚名,实是汗颜,连姑娘既然来了,就多住些
日子,把这当自己的家好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朋文选也是下足了功夫,“连姑娘请随我到客房安歇。”将二人请到一套精美的套房中。
承焕奔波了一天,也倦极了,和涟漪咕咕呱呱说笑一阵,不知不觉眼皮发沉,业已酣然
入梦了。涟漪为他盖好被子,便盘膝打坐,调息行功。
调息一阵,耳听得承焕均匀的呼吸,自己反倒心思烦乱,欲静不能。望见承焕一头黑发
披于枕畔,明亮的面孔犹如柔弱无助的赤子,心中不胜怜爱。
忽然想到,自己得罪通天教,恐怕也牵累他遭池鱼之殃,害他送命;转念又想,他孤身
一人,年龄尚稚,全无心机,如没自己定会过的清苦无趣。
想着想着,来到床前,悄立半晌,注视着承焕熟睡的憨样,觉得心都已融化了。她到此
时心还是异常矛盾的,因为她摆不正自己的心态,心底里对这份畸情有着恐惧。
忽听承焕呓语喃喃,“姐姐,我好喜欢你!”
涟漪不由想起古人一句诗,“身无彩翼双飞凤,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禁痴了。
承焕忽然失声道:“姐姐,你别走,别走!”气息急促,汗水淫淫,双手在胸前交扭不
停,神态痛苦。
涟漪知道他做噩梦,忙伸手将他两手扳开。
承焕被她一动,醒了过来,惊愕道:“姐姐,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你不要我了,独
自走了,我好怕!”
涟漪当他是无家可归,遭人抛弃的流浪儿,心中酸楚,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顿萌,不禁
将他的头抱在怀里,“弟弟乖,姐姐要你,姐姐疼你,一辈子都疼你!”真如慈爱的母亲抚
慰着受了委屈的孩子。
承焕被她搂在怀里,头枕着她软玉温香的胸膛,倍感温馨,手便不安分起来。
“喂,这可是人家的客舍,可别乱来!”
嘴上虽推却却只觉浑身酥软,柔情大作,顺势往云床上一躺,秀眸紧闭,享受着只可意
会的人伦之乐。
二人狂欢甚久,酣畅淋漓,东方泛白,两人犹引臂替枕,情话绵绵,说不尽的恩爱。
听得门外有人声响动,才起身收拾狼籍。
辰牌时分,便有下人请他们去观礼。
这一日来的人又添了许多,人声鼎沸,嘈杂不堪。
一切如仪而行。朋举归隐,见证的人也得过的去,堂前三张椅子上坐着三个人。
头一个童颜鹤发,颇有些仙风道骨,乃是崆峒派的高手“八臂神剑”冷风。
中间一位又高又大年约五旬,双眼开合间显得炯炯有神,正是潼南镖局的局主芮大丰。
最后一位有些特别,一身锦衣华服,面目俊朗,只有三十余岁,一干江湖人竟都不认得
他,不晓得他凭什么能做见证人的位子。
朋举自屏风内出来,一摆手,大厅中顿时安静下来。
稍微咳了一声,“朋某人小事竟劳动这么多武林同道,实在过意不去,想我行走江湖三
十余年,多得在座各位抬爱,才有此薄名,在这里多谢各位英雄,”说着一揖到地。“花无
百日红,俗话也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在,把他们的锋芒都掩住了,作为前
辈实该让他们有更多历练的机会,江湖是年轻人的江湖嘛!”
下面掌声不断,都盛赞朋举为人果然有侠者风范。
朋举又说了些场面话。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高声喊喝:“吉时到!”
两个下人抬来一个硕大的金盆,里面盛了半下的水,朋举走到盆前,挽起衣袖,就要金
盆洗手。忽听“砰!砰”几声,接着便是人受伤的惨叫声,杂沓的脚步声。
众人俱是愕然,齐向厅外望去,心下均感匪夷所思,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这来
撒野。
大厅门口赫然闯进一人,此人黑盔黑甲,一身戎装官服,虎背熊腰,满面煞气,身后还
跟着十余名军汉。
朋举与座上的锦衣男子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声问。
锦衣汉子也是一脸疑惑,摇了摇头。
黑衣人双目一翻,精光四射,双手一抱揖冷声道:“本座奉命缉拿钦犯朋举,识相的别
趟混水。”他运足内力发声,震的大厅嗡嗡作响,竟欲炫耀内力慑服众人。
厅中众人果然骇异非凡,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黑衣人这般亮相,大家面面相
觑,不知官府中何时冒出这么一位好手。
厅中群雄遍及四海,不乏高手,但均是在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竟尔无一人知道此人
的来历。
但这些人泰半与朋举有些瓜葛,江湖中人最讲究恩怨分明,“睚眦之仇必报,一饭之恩
必尝。”是以黑衣人话音未落,便有一人勃然而起,朝指大骂,“放你娘的狗臭屁,朝廷鹰
犬也配到这耀武扬威,若非今日是朋大哥的日子,早将你们的脑袋扭下来当球踢,趁早给朋
大哥磕头赔罪,滚出去才是正理!”
黑衣人不怒反笑,“原来是芮局主,难怪如此嚣张,今日你也不必走了。”
芮大丰施施然走出,“在下好生怕怕,可惜这件东西不怕!”嗖的一声自腰间挚出缩膛
枪来。
众人哄堂大笑,熟知内情的人均知:芮大丰与朋举乃是同乡,有过命的交情,虽则后来
一人成为武林大豪,威镇一方;另一人济身镖行,成为局主,但这份交情丝毫未减,此时见
人来寻朋举的晦气,难免气恼,为朋举打前阵。
黑衣人蓦地脸上彤云密布,但旋即平复如初,嘿嘿一笑,“这好办,我会让它怕的。”
芮大丰缩膛枪抖的笔直,攒心便刺。
黑衣人负手背后,洋洋不睬,他身后闪出一个提刀武士,横在黑衣人面前。
芮大丰这一枪本是虚招,旨在诱敌出手,窥其虚实,瞅准了空挡,再行突下杀手,是以
枪尖颤动。见他大咧咧的样子竟由手下架梁,怒从心起,力贯右臂,变虚为实,枪尖雷霆一
击刺向武士檀中死穴。
第十二章屠戮
只听“叮当”一声,刀光一闪,芮大丰蓦感一股大力袭来,手臂震的酸痛欲折。缩膛枪
脱手飞出,无巧不巧恰恰落在涟漪桌上,砸的杯盘尽碎,汤汁四散。
涟漪和承焕一惊避开,总算没闹个汤汁满身。
这二人自昨夜一宵缠绵,情义祢笃,执手相握,有的没的说了几大车的话,这番争斗他
们直是充耳不闻,况且涟漪素知这些草莽聚在一起打打杀杀乃极平常事,若是和和睦睦,相
敬如宾,反倒是咄咄怪事了。哪有闲心理会,连黑衣人率人杀进来,亦以为是江湖人找场子,
寻晦气,更是视如不见。
而今惹到自己头上,涟漪大怒,转头一看,却见一人手持厚背大刀向芮大丰当头劈下。
怨怒更甚,只因连个道歉的人都没有。
芮大丰兵器脱手,惊骇欲死,他在这条五十斤重的缩膛枪上浸淫三十年苦功,便仗此威
服遐迩,成为镖行局主。不意一招之下被人震飞,脚下急闪。但那武士刀法精奇,三两式间
已使他避无可避,一式“横扫千军”堪欲将之腰斩当地。
芮大丰闭目待死,自觉为知己而死,心中了无遗憾,是以并不恐慌,颇有大义禀然之态。
众人惊呼声中,大刀如雷霆电扫般嵌入芮大丰腰中,一扫而过。
顿时,肠肝胆汁和着鲜血流了一地,芮大丰死于非命。
大家见这使刀武士一刀砸飞芮大丰兵刃,无不惊骇之至。芮大丰身躯雄壮,力大无穷。
这使刀武士臂力之强真乃骇人听闻,回手几刀又是迅捷无比,虽如轻描淡写般毫不费力,芮
大丰这等高手竟连反手之力都没有,足见其武功之高,已非江湖一般好手所能望其项背了。
无不看的惊心动魄,骇然汗下。
事情到了这地步,朋举悲痛欲绝,自然不能像个没事的人一般了,与锦衣汉子联袂来到
近前。
“朋某人一向奉公守法,虽为江湖中人但从未做过作奸犯科之事,不知军爷这是为何啊?”
黑衣人冷冷一笑,“朋公是什么人,大家心知肚明,我是上命难违,请朋公见谅。”
锦衣汉子把脸一沉,“本官乃陕西都指挥使司同知石健,怎么连公文都没见过,你是哪
个衙门口的?”
“石同知当然没见过公文,就是怕你误通匪人,所以本座才绕过指挥使司来拿人。”
石健脸色一变,“这不可能,我看你是冒充朝廷命官,胆子不小啊!”
黑衣人咯咯一笑,“朋舵主,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听说你的八卦紫金
刀法已臻大成,可否让本座领教一下!”
朋举石健面色大变,心中登感不妙,朋举虎吼一声,抄起紫金刀向黑衣人扑来,便如有
夙世冤仇一般。
“来得好!”黑衣人一闪一刀削出。朋举斜向上一飘,紫金刀横斩黑衣人肋下。
两人出招极快,顷刻间交换十余招,却无兵刃碰击之声,只是刀风凌厉,汹涌如潮。附
近的人早已躲的远远的,惟恐二人一个失手,那不长眼珠的利刃招呼到自己身上。
朋举近年刀法大成,功力已臻化境,全力使出,颇俱声威。况他刀法为祖上所传,在刀
法上确有他人不及的造诣,对天下各门各派的刀法亦略知端详,故尔与那黑衣人斗了个旗鼓
相当。
八卦紫金刀最讲究步法变幻,招数神奇,朋举每日都要在院中按八卦步法奔上几百圈,
步法熟极而流畅,当下步法展开,滔滔如流,形若飘灯,娇矫如龙,手中刀更是奇招迭出,
精华纷呈。
黑衣人数次欲持内力磕飞朋举手中的紫金刀,均被他以奇妙的步法避开,自己反倒显得
迟滞笨拙,迭遇险境。
刀法本非他所长,端赖他功力浑雄,每遇险境便硬砍硬劈,迫朋举换招,几近泼皮无赖
模样。
朋举越转越快,一道影子般绕着黑衣人旋转,厅中众人此刻方透过口气来,不住击掌喝
彩。
石健环立在旁,一俟对方有人襄助,或是朋举遇险,便及时抢上援手。
涟漪看了有顷,摇头叹息,她彩虹神功小有所成,对武学的眼界也大为开阔,看出了个
中玄妙。
承焕看的有趣,见她叹息,“姐姐,这个老伯不厉害吗?”
涟漪看他的目光变得柔和,“非是刀法不精,而是功力不逮,惜乎屡击不中,到头来只
怕还是要难免一败。”
满厅中人闻言,齐向她横目而视,若非心系这惊心动魄的大战,早就出言叱责了。朋文
选脸上也颇有微词。
此刻朋举占尽上风,攻势占了九成,黑衣人左支右绌,亦不过苦苦支撑罢了,涟漪预断
朋举会输,连承焕都不以为然。
忽听“砰”的一声,紫金刀骤然飞起,当的一声,钉如厅堂大梁上,石健大喝一声,抢
上支援。黑衣人一招得手,刀势不停,将石健迫开,飞起一脚,将朋举踢飞。朋举哇得一声
吐出一口鲜血,已然受了内伤。
原来那黑衣人只守不攻,态势虽然凶险,但他刀法精妙,守的滴水不漏,专耗朋举内力,
朋举内力虽也深湛,但与他相比无异与小巫见大巫。
大战伊始,朋举籍着一股锐气全力强攻,故尔打的有声有色,占尽上风,那黑衣人也颇
工心计,故意示之以弱,诱他倾竭全力,斗了近三百招,朋举内力消耗甚剧。不免步法轻浮
滞涩,黑衣人对他这路刀法已揣摩熟捻,突起一刀将其紫金刀震上屋顶,反手以刀柄点上他
两处重穴,一记飞脚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