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船-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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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琴仍然是没好气地接道:“我没意见。”
“那么,”吕不韦涎脸笑道:“咱们索性自由自在地,好好逍遥几天。”
古琴冷然问道:“这封信如何处置?”
吕不韦道:“信,横直转不到,好在以目前情况而言,也没什么紧要,咱们且折返‘宜昌’再说。”
吕不韦已决定赶返“宜昌”,那么,邵友梅又该如何行止呢?
眼前,因了黄七的到来,使他这一阵追踪,成了徒劳往返,也没有再赶去“谷城”的必要了。
因为彼此之间,相差半日以上路程,既无线索可循,又不明对方行进方向,再追踪下去,岂非是等于大海捞针?
同时,他也想到,百里源那封急函上所指的“鸟儿”,必然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否则,以百里源的身份,必不至于放弃对改造林志强的这等大事。
那么,在筹思不出更佳办法之前,何不暂时跟踪眼前这三位,也折返“宜昌”再说。
目前这三位中,一位是柳伯伦的爱女,两位是百里源夫妇的爱徒,何况又身兼令主之职位,算得上是重要人物,不论百里源或公冶如玉,临时对这两位有甚指示,都势将经由柳伯伦转达,他要是跟踪下去,也许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好在在百里源夫妇会合之前,林志强也不会有甚危险,他要折返巫山县城去,再途经宜昌,也不算绕太多的路……
于是,当吕不韦、古琴等一行人离开小店,折返宜昌时,邵友梅也悄然跟了上去,当他走出小店门外时,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全真,也满面风尘地到达小店前,向着他稽首一礼道:“无量寿佛!请问施主,这儿去谷城还有多远?”
邵友梅边走边漫应道:“约莫还有五十里。”
那道士又是稽首一礼道:“多谢施主!”
他,口中说得客气,但当他目送邵友梅的背影远去之后,脸上却掠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诡异笑容,然后缓步进入小店。
不过,这位道士可并非打尖,他,向店家要了一个房间,亦即邵友梅方才住过的那一间房,将店小二叫人房中,低声交谈了片刻之后,又立即出店,匆匆向“谷城”赶去。
当黄昏时分,这位神秘的中年道士,已到达了“谷城”。
他,径自走进东大街一家名为“东升”的客栈内,与掌柜的密谈数语,即由店小二将他引入后进的一间上房中。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那间上房内,竞赫然有公冶如玉在内。
公冶如玉白了那道士一眼道:“你如果再不来,我真要独自走了……”
中年道士截口问道:“如玉,那娃儿呢?”
公冶如玉不胜幽怨地哼了一声道:“你就只关心那娃儿!”
中年道士伸手一拧公冶如玉的俏脸,嘻嘻笑道:“你比那娃儿,更使我关心。”’公冶如玉又哼了一声道:“鬼才相信。”
中年道士笑道:“如玉,你这飞醋,吃得好没来由,那娃儿是你我武林霸业的保证啊!我又怎能不关心他呢!”
公冶如玉这才披唇微笑道:“好!算你有理,那么,我再问你,这两天为什么像火烧眉毛似地,故意弄那玄虚?”
中年道士神色一整道:“如玉,你知不知道,我们那位大师兄,已追踪到离此五十里外的梨山店?如非我弄下这些玄虚,并间道兼程赶来,你一个人,怎能应付得了!”
听这语气,原来这位中年道士,就是百里源所乔装,这么一来,邵友梅这个筋斗,可栽得够惨重啦!
公冶如五不禁一呆道:“真的?”
百里源道:“我亲眼所见,还能假得了!”
“就只有他一个人?”
“不错。”
“那么,”公冶如玉银牙一挫道:“趁他落了单,将他宰了!”
百里源笑着道:“由我们两口子联手宰他,虽然不致有多大问题,但也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所以,我决定照你的计划进行,且等百日之后,由调教好了的林志强去收拾他们。”
公冶如玉点点头道:“也好。”
接着又注目问道:“现在,那厮是否也到了‘谷城’?”
百里源笑道:“本来,他也该到达‘谷城’的了,却被我所故弄的那些玄虚,给骗回‘宜昌’去啦!”
公冶如玉不禁嫣然一笑道:“想不到你这些鬼门道,有时倒还真管用……”
“有时?”百里源截口笑道:“山人的锦囊妙计,几曾失灵过?”
公冶如玉媚笑道:“别吹了!先告诉我,你是怎样想出这些点子来的?”
百里源笑了笑道:“说穿了,也就没啥稀奇啦!”
话锋微微一顿,才沉思着接道:“事情是这样的,当我们那位大师兄,将红云、绛雪二人弄到江边去时,刚好我也折返‘宜昌’……”
公冶如玉截口接问道:“你并没去看那老不死?”
百里源道:“本来我是想去看看他的,但鬼使神差地,走在半路上我又想到,老不死已经跑不掉了,纵然万一跑了,也不会有甚作为,又何必浪费时间去看他,于是我才临时决定折返‘宜昌’,却没想到这一来,刚好赶上拆穿我们那位大师兄所玩的那一手。
“当时,我灵机一动之下,一面以飞鸽传书通知你依计行事,一面却故意以十万火急的密函,命柳伯伦派人转给你,而我自己,却尾随我们大师兄之后,兼程赶了过来。”
公冶如玉笑问道:“这些,连柳伯伦都不知道?”
百里源点首接道:“是的,除你我之外,没第三者知。”
公冶如玉含笑接道:“其实,我也只能算是一知半解,你这计划,倒真是够秘密的了。”
百里源正容说道:“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成功的希望才越大。”
接着,又神秘地一笑道:“尤其是那封十万火急的密函内容,在梨山那小店伙铺中,又如有神助似地让我们那位大师兄听了去,别的不谈,单是那‘鸟儿’二字,就够他疑神疑鬼,煞费思量的啦!”
公冶如玉一蹙黛眉,道:“这一点,固然可以收疑兵之效,但也未尝不是此一行动中的一大败笔。”
百里源一愣道:“其故安在?”
公冶如玉道:“这,极可能使他联想到老不死仍然健在……”
百里源截口笑道:“如玉,你认为这是败笔,我却认为是神来之笔哩!”
公冶如玉呆了一呆道:“原来你是有意让他朝这方面联想,然后……”
百里源含笑截口接道:“然后让他们踏破铁鞋,到处去找寻,好让我们两口子全心全力去改造林志强那小子。”
接着,又“咦”了一声道:“林志强在哪儿,你还设回答我哩!”
公冶如玉笑了笑道:“在另一个秘密处所,绝对万无一失就是。”
话锋顿了顿之后,又含笑着问道:“此番,你为了实行这一计划,竟舍得将红云、绛雪二人,也不要了?”
百里源笑道:“我几时说过不要呀?”
公冶如玉神情一愣道:“难道你还另外弄有什么手脚?”
百里源神秘地一笑道:“这个,山人自有道理,你且拭目以待吧!”
接着,又神色一整道:“如玉,咱们得争取时间,立即起程,没说完的,且待会儿途中再谈吧……”
当邵友梅被百里源诡计所愚,折返“宜昌”时,率同红云、绛雪二人赶往巫山县城的周幼梅,也刚好进入巫山十二峰内那万壑千峰的山径中。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此行是经过特别易容和化装的,红云、绛雪是一对文质彬彬的白衫书生,周幼梅则为一位须眉全白的老学究。
三人以师生关系,分乘三乘“滑竿”上山。外表看来,好像是富家的公子哥儿,由先生率领,出来游山玩水似地。
不错,由宜昌出发,到目前为止,都没出过什么纰漏和麻烦,本来心头有点不安的周幼梅,似乎也开朗得多了。
这天黄昏时分,一行人到达朝云峰中,那座残破的山神庙旁时,刚好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而且,天空中浓云密布,狂风怒卷,显然有一场倾盆大雨,即将到来。
本来,他们是与轿夫谈好,星夜兼程,赶往巫山县城的,如此一来,也只好暂时拐向那山神庙中,避过这场风雨再说了。
当轿夫们加快脚程,抬着“滑竿”,奔进那残破的山神庙时,倾盆大雨,也“哗啦啦”地洒落下来。
还好,这残破的山神庙,还有一个不漏雨的房间,其余房间和厅堂,漏得也并不严重。
同时因两三天之前,公冶如玉等人还在这儿住过,所以,不但打扫得相当干净,连垫在地上的枯草败叶,也都还可以将就着使用。
于是,周幼梅同红云、绛雪等三人,住进那间惟一不漏雨的房间,那六个轿夫,就分住另外两间和厅堂。
稍为安置之后,即取出所携干粮和卤菜等,席地大嚼起来。
那批轿夫中一位年事稍长的,一面啃着馒头,一面走向周幼梅房门口,含含糊糊地说着道:“我说,这位老先生,今宵就在这儿住下来吧!”
周幼梅摇头晃脑地低吟着道:“秋风秋雨愁煞人!唉!如果这大雨不停,也只好在这儿歇下来了。”
话锋微微一顿,扫视红云、绛雪并轿夫问道:“只是,现在已是深秋,荒山深夜,寒意更浓,尔等能受得住吗?”
那轿夫爽朗地笑道:“老先生同两位相公,都能受得住,小的们生成苦命,山行露宿,是家常便饭,更是不在乎啦!”
周幼梅只好点了点头道:“那么,如果这大雨在一个时辰之内还不停,咱们就决定歇在这儿。”
“多谢老先生!”那轿夫一面转身离去,一面显得很轻松地笑道:“这阵雨嘛!恐怕半夜以后,还停不了哩!”
这三位易容改装的姑娘,也开始进晚餐,红云、绛雪二人都吃得津津有味,但周幼梅却只吃了一点卤莱,和喝了一小杯水后,即停了下来。
红云入目之下,不由掩口媚笑道:“夫子食量,何其小也?”
一身书生装扮,却故做女儿家媚态,不由使满怀心事的周幼梅也“噗嗤”一声娇笑,但她一笑之后,紧接着的,却是一声幽幽长叹。
绛雪却神秘地一笑道:“秋风秋雨愁煞人!夫子长吁短叹的,莫非也有什么心事不成?”
周幼梅白了她一眼,没接腔。
绛雪将“娇”躯挪近她身边,低声笑道:“周姑娘,你是否在想念心中的林少堡主?”
周幼梅不禁佯嗔地道:“你再要烂嚼舌根,当心我点你的哑穴。”
“我才不怕哩!”绛雪低声媚笑说道:“小妹妹,你别假正经了,姊姊是过来人啦!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
不等对方开口,又神色一沉地,接着说道:“小妹,俗语说得好:吉人天相,林公子不会有甚问题的……”
红云也正容接道:“不错!你师公已经兼程赶去,凭你师公的无敌功力,还能不将林公子救下来吗!”
周幼梅轻轻一叹道:“但愿如此就好了。”
绛雪伸手递上半个馒头,笑了笑道:“有酒食,先生馔,这是弟子一点敬意,敬请夫子笑纳。”
周幼梅顺手将半个馒头向对方口中一塞,含笑接道:“有事弟子服其劳,你帮为师的吃下……”
就当此时,一阵急骤的蹄声,止于山神庙前,并发出一串“唏聿聿”的洪烈马嘶之声。
绛雪连忙取下被塞在口中的馒头,目光中掠过一丝惊悸神色道:“该不会是敌人赶来了吧?”
周幼梅一面凝神倾听外面的情况,一面低声说道:“来人是四骑,看情形,都是些练家子。”
绛雪摇撼着她的臂膀问道:“小妹,你是否该解开我们的穴道了?”
周幼梅低声说道:“必要时,我会先解开你们穴道的……”
这时,来人已显然进入厅堂,步履杂沓中,只听一个苍劲语声道:“他妈的!好大的雨啦。”
另一个语声“咦”了一声道:“还有比我们先来的人?”
那苍劲语声接道:“***,衣衫都湿透了,老王,快想法子生起火来,烤干衣衫。”
虽然夜幕已垂,但周幼梅由里间望向外面,却仍能约略地看清楚对方一共是四个人,都是一身玄色劲装,一个个身材魁伟,步履矫健,显然都是武林中人。
那原本在厅堂中的两个轿夫,人目之下,显然颇为不安地同时起身,准备挤向他们同伴的那一间。
但那语声苍劲的汉子,却含笑说道:“朋友不用怕,俺们不是山大王。”
另一个笑道:“如果是山大王,你们躲到里面去,也躲不了。”
轿夫中之一讷讷地问道:“大爷们是……是保镖的……”
那语声苍劲汉子笑道:“不错!”
另一个轿夫似乎有些疑惑地接问道:“大爷们的镖车呢?”
那语声苍劲的汉子道:“俺们保的是暗镖,已经交了货,现在是回程,懂了吗?”
那轿夫点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这时,四人中的另外两个,已拆下一些窗门,生起火来。
在熊熊火焰照耀之下,周幼梅已能清晰地看出对方的容貌了。
那语声苍劲,显然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