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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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少年一顿话锋之后,又皱眉接道:“老人家,您有否注意,那文大人身边的两位半百老者,是否也有点奇特?”
灰衫中年人笑问道:“如何奇特法?”
青衫少年道:“我总感觉,他们似乎不像是官场中人。”
灰衫中年人笑道:“钦差大人的手下,不像官场中人,像什么人呢?”
青衫少年笑了笑道:“倒像是道上朋友。”
灰衫中年人扭头笑问道:“何以见得?”
青衫少年含笑反问道:“老人家这是考我?”
灰衫中年人笑道:“就算是吧……”
这两位,说来也有点怪,一个称“少爷”,一个称“老人家”,似乎有点不伦不类,使人摸不透他们彼此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而这位“老人家”的外表,又根本谈不上老,更使人有莫测高深之感!
至于这位“少爷”对“老人家”的谈话态度,好像颇为尊敬,但也似乎很随便,同样地令人困惑不解……
青衫少年笑了笑道:“老人家,我说出来试试看,说得不对时,您可莫要见笑。”
灰衫中年人笑道:“好,我不笑就是。”
青衫少年这才沉思着说道:“第一,他们能察觉暗中有人,企图对咱们不利。”
灰衫中年人“唔”一声道:“第二呢?”
青衫夕年道:“第二,我点那莫子良家丁穴道的手法,是本门独门手法,他,居然一拍即开,而且,当他拍开那家丁的穴道时,还特别盯了我一眼。”
灰衫中年人点头赞许道:“少爷,你能注意到这些,已算是可以闯闯江湖了。”
“真的?”青衫少年目光一亮地道:“老人家放心我去闯扛湖了?”
灰衫中年人忽然长叹一声道:“少爷,事到如今,不放心也怕不行啦!今天晚上,可能就是咱们分手的时候了!”
青衫少年身躯一震道:“老人家,您……此话怎讲?”
灰衫中年人伸手递过一个纸团,道:“你先瞧瞧这个。”
青衫少年打开纸团一瞧,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林大年,今夜三更,踵府拜候。”
末尾没署名,仅仅划上两根交叉的白骨。
青衫少年人目之下,不由张目讶问道:“这是冲着我父亲来的。”
灰衫中年人点点头道:“不错。”
“可是,”青衫少年轻轻一叹道:“家父已失踪多年啦!”
灰衫中年人苦笑道:“他们把我当成了令尊,因为他们认为我是戴着人皮面具。”
青衫少年接问道:“老人家,您……真的戴有人皮面具?”
灰衫中年人点点头道:“是的。”
青衫少年又张目讶问道:“那么,您老本来是谁呢?”
灰衫中年人苦笑道:“这个,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青衫少年注目问道:“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灰衫中年人脸上掠过一丝凄凉的笑意道:“少爷,我有不能不暂加隐瞒的苦衷。”
“那么,”青衫少年只好改变话题道:“这两根白骨,代表着什么人?”
灰衫中年人沉声道:“少爷,今夜三更,你就会知道啦!”
青衫少年轻轻一叹道:“老人家,都是我不好,如果方才我不炫露那柳叶飞刀的独门暗器,可能不会有什么……”
灰衫中年人截口长叹道:“少爷,这些都不必谈了,事情迟早都会来的,提前解决,倒也干脆……”
这时,离城已不过二里许,那密集的人潮,也已变成疏疏落落,夜幕自然也深垂了,目光所及,已可看到南昌城中的万家灯火。
就当这二位边走边谈之间,官道的草地上,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道:“啊!娘,咱们终于等到啦!”
随着这话声看,草地上已站起一位白发老妪和一位青衣少妇,夜色迷蒙中,这青衣少妇,赫然就是午后在官道被莫子良所企图劫走的那一位。
青衣少年与灰衫中年人方自微微一愣之间,那青衣少妇已缓步而前,迎着二人裣衽一礼,并似不胜娇羞地垂首低声道:“相公,今天,小女子多承搭救,并因祸得福,得蒙文大人赐赠纹银百两,小女子无以为报,更不知相公家住在何处,只好偕同婆婆,在这儿等着……”
青衫少年截口讶问道:“大嫂,难道还有甚需要小可代劳的事?”
青衣少妇低声媚笑道:“相公误会了,小女子是因受相公洪恩大德,无以为报,才偕同婆婆携带几个鸡蛋,和一只老母鸡……”
青衫少年再度截口笑道:“些许微劳,算不了什么,大嫂还是带去给这位老人家滋补身体吧!”
白发老妪抢着说道:“相公,这是我婆媳两人的一点心意,您……可不能不领情。”
青衣少妇也娇声说道:“相公,拙夫经商外出,小女子妇道人家又不会说话,空有一片感激至诚,却说不出来,您……您可不能见怪呀!”
青衫少年剑眉微皱间,青衣少妇又向那白发老妪笑了笑说道:“娘,快将老母鸡送上来呀!”
白发老妪干咳着,颤巍巍地走近乃媳身边,双双向青衫少年走近,一个捉着一只老母鸡,一个提着一包鸡蛋,双手捧向青衫少年,并同声说道:“一点小意思,请相公笑纳……”
话没说完,灰衫中年人陡地一声沉喝:“少爷快退!”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灰衫中年人的话声未落,那“婆媳”两人手中的老母鸡与鸡蛋已同时飞向青衫少年和灰衫中年人面前,同时四手齐挥,两把雪亮的匕首,和两只奇幻无匹,其势沉猛的手掌,一齐快如电掣地分别向青衫少年和灰衫中年人袭来。
这“婆媳”两人,身手之高,堪称武林一流高手中之佼佼者,双方距离近在咫尺,又是变出意外地猝然发难,此情此景之下,如果青衫少年二人身手稍弱,就难逃一死。
事实上,却是大谬不然。
但见星闪电掣中,发出几乎是同时爆出的两声震响和两声惨号,那“婆媳”两人,如断线风筝似地,带着一蓬血雨,飞坠三丈之外。
两人胸前,都插着一把深没及柄,本来是属于她们自己的匕首。
两人身上,也都溅满了蛋黄蛋白和鸡毛鸡血……
也不知青衫少年和灰衫中年人,是用什么手法,能于电光石火之间,将敌人手中的匕首,插进敌人的胸膛,同时并将其震飞三丈之外?
远处暗影中传出一声冷笑道:“算你们机警,便宜了你们两个。”
青衫少年剑眉一挑,即待循声飞扑。
灰衫中年人连忙一把将其拉住,沉声喝道:“不许动!”
接着,才扬声冷笑道:“阁下既订有三更之约,为何还要施展这种鬼蜮伎俩?”
暗影中语声呵呵大笑道:“小意思,小意思,林大年!
这不过是试试你龟缩十多年来,究竟有多少长进而已。”
语声渐去渐远,终于寂然无声。
青衫少年不由钢牙一挫道:“好卑鄙的手段!好狠毒的心肠!”
灰衫中年人笑了笑道:“少爷,贼子们手段的卑鄙,倒是不错,但以方才的情形而论,却还谈不上‘狠毒’二字。”
“还说谈不上狠毒,”青衫少年接道:“老人家试想:平白牺牲两个手下,仅仅不过是为了要试探咱们的实力……”
灰衫中年人含笑接道:“哦!原来你指的是这个事情。”
青衫少年一愣道:“老人家难道还另有所指?”
灰衫中年人点点头道:“不错,少爷试想,如果方才他们不用老母鸡和鸡蛋,而用毒汁毒粉之类的东西,咱们会有如此轻松吗!”
青衫少年沉思着道:“老人家,我想,贼子们并非是心肠不够狠,也不是没想到用毒。”
灰衫中年人笑道:“那么,你以为是什么原因呢?”
青衫少年接道:“老人家,他们不冒充青衣少妇的身份,不易接近咱们。”
灰衫中年人连连点首道:“对!对!”
接着,又注目问道:“少爷,原来你也早就察觉那两人的破绽了?”
“察觉还谈不到。”青衫少年苦笑道:“老人家,我是因那青衣少妇始终低着头,才不由心有所疑而提高警惕,再加上老人家那及时的一声叱喝,所以才能立施反击。”
“这就是江湖。”灰衫中年人长叹一声道:“少爷,江湖步步险,今后,你可得随时随地,格外当心!”
远处一个阴冷的语声接道:“不会再有以后了,林大年,你少*点心吧!”
另一个沙哑语声道:“二位居然还等在这儿,莫非是看中了这儿的风水……”
话声未落,青衫少年已冷不防地飞身而起,疾如电掣地循声飞扑,射向十丈外的草丛中。
身形未落,双掌猛扬,罡风激荡中,传出一声惨叫,那暗中发话人之一,显然已遭击毙而死。
但也就当此一声惨号发出之同时,三丈外的草丛中也腾起一道人影,冷不防地,向飞射之势业已成强弩之末正向地面飘降的青衫少年,兜头下击,掌力已发,才震声冷笑道:“小狗躺下!”
好一个青衫少年,他那本已即将落地的身形,陡地横飞三丈,足尖在地面一点,再度腾身而起,反而向突袭他的那道人影凌空下击。
但那突袭他的人,不但身手高强,也很机警,一袭不中之后,眼看对方已若划空激矢似地向自己扑来,匆促中,连忙疾泻地面,向相反方向疾射而去。
此人打的算盘很好,不论对方身手如何高强,当身形凌空激射时,决不能立即折转追扑,那么,他这相反方向的飞奔,就算是成功了。
青衫少年人目之下,似乎根本没做回身追击的打算,仅仅冷笑一声说:“鼠辈,留下命来!”
叱声中,头也不回地反手屈指轻弹。
说来也真是不可思议,他们双方距离,少说也在一丈以上,但青衫少年那么屈指轻弹之下,那个拔足飞奔的人影,头颅突然滚落,冒起一道丈许高的血柱。
而且,那人的头颅虽已被青衫少年屈指凌空一弹之下,而应指滚落,但他那向前拔足飞奔之势,却并未停止,一直继续向前奔出三丈有余,才仆倒地面。
幸亏是黑夜,也幸亏方才那些欢迎文逸民的老百姓都已散尽,此刻,已是四野寂寂,看不到一个行人,否则,如果让普通人看到这么一个无头尸体,狂喷鲜血,拔足飞奔,不被吓得昏死过去,那才怪哩……
就当那无头尸体仆倒地面之同时,沉沉暗影中,响起一个苍劲语声道:“‘天龙御风’,‘弹指夺魂’,果然是林家的孽种!”
青衫少年一听这“孽种”二字,他那刚刚落地的身形,双目中煞芒毕射,又待循声飞扑。
这时,灰衫中年人已飘落青衫少年身边,一面摆手制止,一面沉声向对方喝道:“阁下,看情形,你是等不到三更了,既然如此,你就爽快站出来,别尽让些二三流的角色,前来送死!”
那苍劲语声呵呵大笑道:“你以为老夫是谁?”
灰衫中年人冷笑一声回道:“你不是白骨老魔上官玄吗?”
那苍劲语声道:“神君他老人家,是何等身份,对付你这种漏网游魂,哪还用得着他老人家出面。”
灰衫中年人怒声问道:“你是谁?”
“老夫是谁,你待会儿就知道。”那苍劲语声接道:“现在,你先行答我一问。”
灰衫中年人冷冷大笑一声道:“那要看我高不高兴了!”
那苍劲语声笑了笑道:“我想,你会高兴的。”接着,又沉声说道:“你,明明是林大年的胞弟林永年,却为何要在自己的侄儿面前,故装身份?”
此话一出,灰衫中年人与青衫少年二人,同时为之一愣,但灰衫中年人一愣之后,立即反问道:“阁下是如何知道的?既已知道这些,方才又为何还把我当作林大年?”
“方才,不过是老夫故意拿你开开胃而已。”那苍劲语声笑道:“你,是否算是已经承认是林永年了?”
灰衫中年人漠然地反问道:“是又怎样?”
那苍劲语声道:“是么,咱们正好算算当年的旧账……”
这时,那青衫少年才目光深注地接问道:“老人家,您真的就是我那失踪多年的二叔?”
灰衫中年人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青衫少年几乎是带着哭声道:“老人家,说啊!您为什么不说话?”
灰衫中年人目蕴泪光,点点头道:“是的,孩子,我就是你的二叔……”
青衫少年不等他说完,猛跨一大步,伸手搭住林永年的肩膀,目含痛泪地用力摇撼着道:“二叔,这是为什么?……
这十几年来,您……您忍心瞒着我,还要瞒着我妈……可怜她老人家,一直到死,都不知道您就是……”
林永年平静地截口接道:“孩子,镇静一点,咱们叔侄两人,先杀掉这些敌人再作长谈吧。”
原来这时他们的四周,已围聚了二十多个虎视耽耽的敌人,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正向着他们叔侄冷笑着。
第二章 浴血突围
林永年目光环扫周围之后,又低声接道:“孩子,白骨老魔手下,都是万恶不赦之徒,待会儿出手时,可不要手软!”
青衫少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