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沫月剑-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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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耳中就不得了了。”
白纫珠知道他是在说笑话,故意要冲淡自己的窘困,极感激地道:“杜大哥,实在对不起,我是真忘了忌讳了,刚才那番话,没有被人听去吧?”
杜云青道:“这条船才多大,以你们的声音,从船头到船尾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就是来提醒你们小声一点的。”
白纫珠一怔道:“什么,船上的人都听见了?”
“是的,不过还好,这条船上的人都是知道我身份的,余下的人都被赶到那条坐玉龙寺夺来的船上去了,他们走在头里,又是逆风,不怕声音传过去,但是还得小心一点,那种话最好不要再提了”
白纫珠嘘了口气:“不谈了,以后说什么我也不提那些事儿了,杜大哥,你什么时候把人分开的?”
杜云青道:“是芙蓉走以前分开的,正因为我们的人太杂,身份太乱,她才建议我把人调度一下,留出一条船,以便商量一下机密事务,所以这边船上,只留下了几位老爷子,跟甘夫人、文蕙仙夫人、连行船的水手都是调用了我日月令下的基层门人。”
白纫珠欣然地道:“还是蓉姐想得周到。”
杜云青道:“不过你也不错,几位前辈正在跟我谈到马大哥的问题,鱼老爷子是复社中人,他也证实了武帮主与纪老伯都是复社中人,对马大哥的事深感困扰,直到听了你的高论后,大家才舒了口气。”
纪小如忙问道:“马大叔不会对我爹不利吧?”
杜云青道:“我们原来耽心的就是这个,尤其是路老前辈,心里最难过,因为他跟马大哥最投契,两人凑在一块儿喝酒谈心事,要不是我提出的证据昭著,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马大哥另有身份的,等我们逐一研究后,他总算勉强地承认了,但是提到这件事时,他一再地说不会。”
“他总要有个理由儿!”
“哪当然,而且他的理由还真有两下子,如果他真奉令监视纪老爷子的,则在未奉令之前,他不可能擅自行动离开职守的,可是他发现纪老爷子跟神龙帮主的联系后,却自动连出要退出天马镖局。”
纪小如忍不住道:“对呀,一个大内密探是无权擅自决定去留的,凭这一点就证明他……”
杜云青笑笑道:“这证明对你爹没有恶意,不会伤害到你爹而已,却无法证明他不是大内密探,因为有几次我们跟大内冲突时,他表现得很差劲,显然是他不愿意伤害自己人,可是在对付白莲教时,他又表现得高明起来,这是他故意在暗示他的身份,否则他大可以继续装窝囊的,也不会有人瞧不起他的,我们跟他交朋友,是取他的为人,可不是为了他的武功。”
纪小如点头道:“是呀,他自己掩饰行藏多年,可见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不可能在一时忘形而露出行踪的,除非是他故意如此。”
杜云青道:“他是个很重义气,也很重感情的人,跟我们交上了朋友,就不愿意瞒我们,但是他的身份又很秘密,连芙蓉都不知道,自然也不能轻易宣泄,所以他只好用间接的方法来暗示了。”
纪小如道:“是呀,他看起来粗鲁,实际上却很聪明,心眼儿尤其灵活,所以彭家那一双姐妹跟他相处不久就被他吸住了,她们以前所嫁的就是一对粗人,不解温柔,有一次我跟她们谈起知心话,那是她们答应嫁马大叔之后,我去问她们,对马大叔的看法,她们一致表示,先前所嫁的丈夫死于一流宗之手,她们志切报仇,只是为了责任,却不是为了感情,而她们对马大叔,却是发自真心,由此可见马大叔并不是个莽夫。”
杜云青笑了起来道:“你倒是跟路老爷子一样,唯恐我们冤枉误会了马大哥,拼命为他说好话。”
纪小如的眼眶有点润湿地道:“我跟马大叔的感情比路老爷子更深,我母亲死得早,爹又忙于镖局的事务,经常不在家,只有马大叔跟我最投机,从小到大,几乎都是他在照顾找,他对我的照顾,似乎是一种父兄之间的感情,因此我实在不愿意失去这么一个长辈兼朋友。”
杜云青叹了一声道:“谁也不愿意失去这个朋友,谁也不愿意往坏处想,将来就看他自己了。”
纪小如道:“他已经同意娶彭家姑哩了,我想他是有意放弃朝中富贵,从此江湖终老了,别的我不清楚,但是朝廷的体制我是明白的,他要是想做官,绝不会娶一家江湖武女,而且还是遗霜为妇的!”
杜云青笑道:“路老爷子也这样替他辩,但是这究竟是以后的事,我们暂且搁下来,养养精神,准备进攻渔夫岛吧,那将是一场狠战。”
白纫珠忙问道:“快要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今夜摸黑前进,渔夫岛每天在破晓时分必定有一场浓雾,趁雾迫近,一等雾散,立即抢滩登陆,那时就要展开血战了,所以我是来通知你们准备一下。”
“不等蓉姐他们了?”
“就是为了等他们,才在海上多绕了几圈,否则昨天就可以登陆了,他们是绕过正面,迂回登陆去见大琉王后,再从侧面配合进攻,这是预定好的时间。”
“一定能配合得上吗?”
“高猛说没问题,他的那条船性能极佳,只要不是遇上风暴,即使是逆风而行,也不会耽误行程。”
“海上的风云难测,这可说不定的。”
杜云青笑笑道:“那是我们没有航过海的人说的话,久居海上的人,看法不同,他们说海上风云难测是不错的,但是风云之兴,也是定时的,琉球附近的风暴,每集中在六月至十月这一段时间,现在正当五月初,至少还有一个月才赶上风期,大可放心行船。”
白纫珠道:“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说大家怎地把预定好的关外之行放弃了,来起这一趟,不是缓急失调,本末倒置,原来是这层讲究,现在要是不赶,就要等上半年后了。”
杜云青苦笑道:“假如纯为帮琉球击退海寇,我们不必赶这一趟的,晚半年也没多大关系,以事情轻重而言,也是对付玉龙寺重要得多,但就是对付白莲教那一战泄了底,我们把江南的武林道好手都邀到京师来,原是为了配合行动,北行到关外的,为了白莲教,那些人都亮了相,而且也明显的跟我们合了手,如果再继续北进,玉龙寺必有警觉,不得不改变计划,就这样,也不见得隐密,陈四公公他们的船一出海就被钉上了,可见玉龙寺对那些人的行踪看得很紧。”
纪小如不安地道:“杜大哥你故意放走了一批人,他们会去通知玉龙寺,那我们的突击计划不是会预泄了?”
杜云青道:“不会,我把时间算得很难,他们来不及把消息传到这边的,琉球在海上,那有个好处,就是能限制通信的时间,除了慢慢地乘船赶到地头,没有更快的方法可以传消息。”
“有,用鸽子,他们不是已经使用过了?”
杜云青笑道:“不错,可是我放走的那条船上没有鸽子,那条船不管是驶回中原,或是行向东瀛,所需的时日刚好就是我们到达琉球的时候,因此等他们传出消息,我们已经把渔夫岛上的人清除干净了。”
“渔夫岛上的人手很多吗?”
“不算多,也不算少,大概有两百人左右,其中有四十名是玉龙寺门下,其余的都是东瀛海寇。”
“那还是比我们的人多。”
杜云青笑道:“人多不见得一定是高手,玉龙寺的四十个人都不弱,但是不必我们去对付,芙蓉交给胡大为他们了,或杀,或招降都是他们的事,东瀛海寇虽有一百多名,但是够资格称上好手的不会超过二十名,其余的只是稍微能舞刀使棒的庄稼流浪汉,不堪一击,由文夫人召来的水云门下弟子应付就够了,这一战还不会接触到双方的主力,我们只要对付那二十名东瀛剑士就行了。”
白纫珠怔然道:“怎么还不会接触到双方的主力,难道他们另外还有根据地不成?”
杜云青道:“你忘了,大熊一郎对他四名弟子说过,玉龙寺把劫来的藏珍暗藏于海夜光岛,要他们通知本土的月野流宗主,派人上那儿去劫夺。”
“我没忘记,可是胡大为也说过,那儿的珠宝,恐怕早就被运走了,根本就是摆的空城计,玉龙寺当然不会把主力移到那儿去的。”
杜云青笑笑道:“我想一定会的,他们要利用月野流的人来对付我们,一定会装摸作样,把主力移到海夜光岛上,让那些东瀛武士坚信东西在岛上。”
“那也只能使扶桑武士对他们攻击呀!”
“只要稍为动两句嘴就可以把攻击目标转在我们身上了,因为珠宝到了我们手中,就没有他们的份了,玉龙寺的主力到了海夜光岛,只要坚守不出,再派人向月野流游说突击,不必说珠宝的事,月野流也会上当的,因为我们毕竟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那我们怎么办呢?不是要两面为敌吗?”
杜云青一笑道:“运用不妙,存乎一心,只要把个中利害争夺的主因把握住,自然可以把敌我之势控制在握的,现在你问我,我也说不出一个名堂来,因为我对一切都还在猜测中,等我们攻下了渔夫岛后,才能决定如何运用,说不定大熊一郎的判断错误,东西全不在渔夫岛,那就要另作计划了。”
纪小如道:“对方才抵二十名好手,那不是太容易给打发了,我们这边有一百多人,个个都是好手,踩也把他们给踩扁了,何必要如此紧张呢?”
杜云青叹道:“小如,我知道我们的实力足够压倒对方的,但是我希望尽量少用到那些邀来助拳的朋友,多靠我们自己,只要欠人家的越少、我在处事的时候,也才能站得稳脚步,拒绝他们一些过份的要求。”
纪小如知道又牵涉到义师们求据海外以作屯兵所在的事件了,不敢再多开口。
白纫珠叹道:“鱼壳老爷子带这些人来帮忙,盛情固然可感,可是也给我们添了些麻烦。”。
杜云青道:“他自己也没想到,而且提出要求的,都是光华会中的人,我们都不是那个会中的人,刚才我把这个问题跟几位老前辈谈过,他们也很烦恼,鱼老爷子尤其光火,当时就要找他们理论,被我拦住了。”
白纫珠道:“这是对的,如果他们是打定主意而来,找他们理论是没用的,闹破了脸,他们来个拔腿一走。”
杜云青苦笑道:“我想的就是这一着,他们拔腿真走了,倒也罢了,怕就怕他们此刻袖手旁观,等我们把事儿办完了,他们趁我们走后,乘虚而入。”
纪小如忙道:“他们会这么做吗?”
社云青叹了一声:“很难说,不过我已经跟几位有远见的前辈志士说明了其中利弊,这些人急于求功,操之过急,愚忱可佩,然实非民族之福,如果他们真这样做事,我希望大家能够谅解我必要时将采的行动。”
纪小如沉重地道:“他们恐怕不容易谅解。”
“是的,开始时有一两个人还认为我过于苛烈,有几个人则不作声,最后还是陈四公公把他们说服了,这位老前辈的胸襟见解,着实令人钦佩,很深的道理,曲折的内情,到了他的嘴里,就变得没而易解。”
“他是怎么说的呢?”
“他举了一个浅近的例子,说有一家祖上荒嘻而典尽了田产,儿孙众多而生活贫苦,日子过得不容易,但只要咬紧牙关撑下去,待诸儿成长后收复祖产,重建家园并非难事,故而目前最重要的工作是好好教育这些儿女,着重在品德陶冶。
如果有一个孩子受不了贫苦,盗劫了邻居的财物来赡家,其意虽出之于孝,其行则不可恕,做父母的应该严厉管教,实在管不听,就该执之于官或者宁可不要这个儿子,免得带坏了其他的儿子!”
“对,对,这个例子举得太好了,做成决议了没有?”
“成了,鱼老爷子一口答应去负责劝阻,如果他们还是坚持要做,他就负责剪除掉几个最执着顽强的。”
“怎么要他来执行呢?”
“他很难过,因为那些人都是他找来的,他当然要负责,第二他说他的年纪大了,不怕得罪人,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想法了,我们年纪还轻,总是以仁和为信。”
“这位老爷子很能为人设想。”
杜云青叹了口气:“是的,他让我很感动,也让我心里的负担更重了,本来我只是接下了一份责任与担子,现在又要欠下一份恩情了。”
白纫珠笑道:“大哥您若是不接那付担子,就不会欠下这份恩情了。”
“话不是这么说,这原是我该做的事。”
“鱼老爷子所以要你来出头,目的也在使你这位日月掌令在以后行使任务时顺利多助减少仇怨阻碍而已,他着重在大局上,不是帮你的忙,你也不必感激,否则你也有了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