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剑为媒-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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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老人哈哈一笑道:“丫头,你已攻了三剑,老夫只好还手了!”
突然右手五指一伸,疾快的穿透庄玉冰重重剑影,食中二指一夹,便将庄玉冰的宝剑夹住。
庄玉冰呆了一呆,用力向后一拉,却是未曾将宝剑抽回,不禁尖叫道:“你……是什么人?竟然知道姑娘师傅的剑法奥妙?”
敢情,这等空手夺剑之举,如是不知对方的剑招变化,那是绝对不敢冒险下手,龙门老人竟能一出手便将庄玉冰的宝剑夹住,那正是说明他对庄玉冰的剑法奥秘,了如指掌一般。
龙门老人闻言,冷冷一笑道:“天下武功,老夫晓十之八九,你师父这点的微末剑法,老夫岂有不知之理?”语音一顿,突地左手立掌如刀,向那剑身削去,口中接道:“姑娘,你服不服输?”
当的一声,庄玉冰长剑,已被龙门老人砍成两段,一段夹在老人手中,一段仍然捏在庄玉冰玉手之内。
庄玉冰粉脸上连变了几次色,终于,她看了看手中断剑,叹了口气,道:“你们过去吧!”
摔出了那半截断剑,就待移身退向石后。
龙门老人冷冷一笑道:“丫头,你莫要忘了,你还得为老夫领路哩!”
庄玉冰皱了皱眉,道:“晚辈要在这儿当值,恕我不便去至总坛!”
龙门老人道:“你敢不去?”
庄玉冰道:“晚辈职责在身,自是不便前去的了!”
她口气虽变得甚为客气,但话中的含意,却是十分肯定。
龙门老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不去?”
庄玉冰道:“晚辈可以另派别人引路,恕我自己不便前去!”
龙门老人正待发作,葛天森忽然一笑道:“老丈,她如不去,那就算了!”
龙门老人一怔道:“算了?为什么?老夫和她订下的赌约,她怎可不履行呢?”
葛天森笑道:“咱们有了凌兄引路,自是错不了的,又何必非她不可呢?”
龙门老人冷冷接道:“葛兄弟,今日此事,老朽非得坚持不可了!”
葛天森见他说的甚是斩钉截铁,心中甚是不解,不由得沉思忖道:“看他这等神情,只怕其中必有原因了……”
寻思未已,石承先业已笑道:“老丈,你老一定要这庄姑娘前去,定然有着什么原因了?”
龙门老人大笑道:“娃儿,你算是猜对了!不过,即令没有什么原因,老夫今儿也得要她亲自引路前去!”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却是为何?”
龙门老人道:“老夫不信那天香掌门人的弟子,竟会是食言背信之人!”
这句话听在庄玉冰耳中,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老儿果然厉害得很……”心念未已,连忙接道:“不错,妾身几乎忘了,我如不领你们去那总坛,那果然是有辱师门!”
当下向身后的一名少女交代了两句,转身向龙门老人冷冷说道:“妾身为各位带路……”
当先举步,顺着石阶向山上走去。
龙门老人招呼了大伙,随在那庄玉冰的身后,踏着石阶,直上抱虹岩。
走过后五百级石阶,石承先原以为便到了抱虹岩上,孰料举,目望去,却只是一处三面,临空的山峰,远望山崖,至少也有十丈距离。
石承先呆了一呆,向葛天森道:“葛兄,这儿不像抱虹岩啊!”
葛天森道:“本来就不是!”他一指对面的山崖,接道:“兄弟,那对面的才是抱虹岩哩!”
石承先皱眉道:“还在对面么?只不知这十丈断谷怎生飞渡?”
葛天森道:“当年兄弟乃是下至岩下攀拔过去的,眼下天香门已在这儿设置了总坛,只怕已然别有飞渡之法,咱们且瞧那姑娘怎样区处……”
话音未已,只听得庄玉冰娇声道:“对面便是抱虹岩了!
妾身送到这里,恕我不便再行过去了!”
敢情,她又抽腿了。
龙门老人脸色一沉,道:“庄玉冰,你这等没有出息之人,老夫不知那轩辕丫头怎会将你收在门下了?告诉你,今天你领得老夫见到了轩辕萍便罢,否则,哼!老夫要你一辈子也下不了这百级石阶!”
显然,龙门老人真正的光火了。
庄玉冰听得怔了怔,道:“你是一定要晚辈去至抱虹岩么?”
龙门老人道:“丫头,老夫老实告诉你,在没有见到轩辕萍之前,你休想离开老夫一步。”
庄玉冰脸色一变,怒道:“你……要绑架姑娘么?”
龙门老人笑道:“老夫要绑架人,那也不会是你,丫头,你趁早领路,否则惹得老夫火起,可有得你好受的……”
庄玉冰还真是有些怕他,闻言恨的跺了跺莲足,探手入怀,取出一支响箭,直向对崖抛去。
一阵吹竹之声响起,对岸的石后,立即露出了三名大汉的脑袋。
庄玉冰冷冷的向那三人大喝道:“本座领了三位贵客上岩,你们莫要发动埋伏……”娇躯一拧,竟是沿着立足之处的悬崖,侧身向内,缓缓的往下降去。
石承先睁大双目,瞧着庄玉冰向下攀去,只见她降下了约有丈许,在一堆矮松的树根中,拉出一条长藤,然后双手抓牢了长藤,往下直落。
葛天森微微一笑道:“天香门虽然划出了这片禁地,但两崖之间,却依然未曾搭起桥梁,真是大出意料……”
石承先道:“葛兄,你昔日来此之时,可也是攀着藤萝,渡了过去?”
葛天森摇摇头道:“当日没有现成的藤萝,兄弟乃是自己编了一根坠将下去……”
说话之间,庄玉冰已然在岩下叫道:“你们可以下来了!”一行人依次接着长藤,向下降去。
长藤尽处,已是在岩下五十余丈,由此向上望去,宛如井中看天,对崖相距,也只有三丈不足,云雾缭绕之中,却见两棵虬龙盘结一般的古松,相对而生,拱立在两崖之间,宛似一座天然的拱桥。
葛天森看得怔了一怔,道:“这两棵老松,是几时长出来的?”
庄玉冰这时正站在这松根之旁,闻言笑道:“不是长出来,乃是本门移植而生!”
葛天森笑道:“这就难怪了!当年葛某来此之日,并未见到,短短一二十年间,纵然生了这等奇松,那也长不了这么大,既是移植而来,也就不足为怪了!”
庄玉冰这时已由古松直向对崖行去。
龙门老人看了石承先一眼,笑道:“娃儿,咱们到了抱虹岩,未见轩辕萍之前,最好不要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吓得轩辕萍不敢出面,那就麻烦了!”
石承先笑道:“晚辈知道了!”
一行几人,随在庄玉冰身后,打那两棵矮松之上,飞越了山谷,到了对崖。
庄玉冰领着他们,转过一处山角,石承先忽然眼前一亮,触目所及,竟然全是奇花异草,古树参天,打立足之处向前,约有百亩大小的范围,均是平地,三面环山,一面下临深渊,景色之美,比那四绝谷不稍逊色!
在那花木石树之间,稀稀疏疏的点缀几间竹篱茅舍,倘若不是已知晓这儿便是那“天香门”总坛重地,只怕任何人看到,也只当什么大户人家的山野别墅。
庄玉冰指着眼前一带,向龙门老人道:“这儿就是抱虹岩了!”
龙门老人道:“姑娘,你可知道你师父住在哪里么?”
庄玉冰道:“知道!”
龙门老人道:“那你就快快引路吧!”
庄玉冰略一迟疑,终于低叹了一声,轻移莲步,向那一片花园走去。
这抱虹岩,似是没有丝毫戒备,庄玉冰领着一行人,穿行在花木草石之间,也未见一人盘查,这等情景,只看得石承先心中甚为不解。葛天森一面走,一面却在游目四顾,显然,他也与石承先有着相同的想法,觉得这儿的情景,不应如此平静无备。
那庄玉冰一直将众人引到一处茅舍前,依然未见有人出面,使得葛天森和石承先不得不相信,那轩辕萍果真是大胆之人。
这时,庄玉冰站在这茅舍之前,既不叫门,也不移动,仿佛一尊石像,愣愣的发呆。
龙门老人白眉一扬,沉声道:“那轩辕萍可就是住在这茅舍之中么?”
庄玉冰摇了摇头,却是不曾说话。
龙门老人怒道:“既不是轩辕萍居住之地,你站在这里作甚?”
庄玉冰微微的叹了口气,道:“要见掌门人,也不是那等容易,不经此关,各位休想再深入一步!”
龙门老人一怔道:“这屋内住的什么人?”
庄玉冰道:“地绝堂堂主方叔叔!”
龙门老人道:“方什么?他是什么人?”
庄玉冰道:“武林中称为‘搜魂手’,老人家可听说过么?”
龙门老人怔了一怔,道:“方岳?”
庄玉冰道:“不错!”
龙门老人失声道:“真是想不到的很,南海双奇的搜魂手方兄,也成了天香门的堂主……”
澄因大师高喧佛号道:“老施主,‘南海双奇’二施主,向来是同行同止,方施主既然在此,只怕那位梅施主也投入了天香门中了!”
庄玉冰道:“不错,梅姑姑果然也在本门之中!”
龙门老人皱眉道:“那‘迷心仙子’梅芸姑也在天香门中么?”
庄玉冰道:“可不是!梅姑姑乃是天香门的‘流星堂’堂主。”
龙门老人摇摇头道:“难得很,轩辕萍这丫头果真是有点门道……”话音一顿,向庄玉冰道:“姑娘,那方岳此刻可就在这茅舍之中?”
庄玉冰道:“这个晚辈就不知道了!”
雷刚见她此刻竟说不知,心中大怒,喝道:“你既然不知道方岳是否在此,为何引着我们前来?”
庄玉冰冷冷一笑道:“不论方叔叔在与不在,你们不见到他,就无法再行入内。妾身领你们来此,难道会错了么?”
雷刚哼了一声,道:“丫头,你不问上一问,又怎知方岳在是不在?”
龙门老人接道:“不错,你为何不赶快的问上一问?老夫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在这儿干等!”
庄玉冰道:“方叔叔如是在内,只怕早已出来查问我们了!”
雷刚道:“方岳莫非不在屋内?”
庄玉冰道:“正是如此!”
雷刚只气得两眼冒火,大喝道:“老夫不问他在是不在,如是你再不前行,老夫就放火烧了他这三间茅屋!”
他说干就干,伸手掏出一根火折子,就待点燃放火。
石承先心中一震,忙道:“雷大叔,这放火之事,不是我等所当为——”
雷刚闻言一愣,赶紧收起火折,笑道:“公子说的是,老奴错了!”
庄玉冰先前对石承先并未怎样注意,这时听得雷刚如此称呼于他,而且神色间那么恭谨,不由得心中一动,忖道:“莫非这个年轻人才是正主么?”
寻思间,不由得向石承先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不要紧,却使得庄玉冰那少女的芳心,大大为之震悸,想不到武林之中,竟然有了这等俊俏的少年郎君,怎的自己就毫不知情?
她把石承先和轩辕琅略作比较,只觉得轩辕琅比这石承先要少了三分豪迈,七分忠厚。
刹那间,庄玉冰为他倾心不已!
是以,她那一双秋波,竟是在石承先脸上溜来溜去,收不回来。
石承先恰好也正向那庄玉冰望来,眼见她一派柔情的望着自己,不禁俊面微红,沉声道:
“姑娘,咱们要往前走,是否必经过这三间茅舍么?”
庄玉冰嫣然一笑道:“是啊!”
话音柔媚,神态撩人。
石承先看得心头有些起火,大声道:“既要穿过此屋,姑娘为何不上前叫门?”
敢情,这三间茅舍的两侧,全是一片红白相间的花畦,不曾留下丝毫小径,石承先隐隐觉得这两侧花圃,必有着什么古怪,否则,葛天森只怕早就领先向后闯了去!
庄玉冰又是低鬟一笑,道:“石公子,妾身虽是掌门人的弟子,但却仍然不敢惊动方叔叔,但公子要妾身叫门,拚受方叔叔之责,妾身也要听命了!”
龙门老人闻言大笑道:“妙啊!早知如此,老夫也可少费不少唇舌了!”
庄玉冰没有理会龙门老人讪笑,却是上前一步,伸手向那门上轻轻叩了两下。
笃……笃……两声轻响过处,那木门竟是应手而开,一名青衣童子,当门而立。
庄玉冰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堂主可在?”
那童子扬了扬眉,道:“堂主正在入定,姑娘如要见堂主,还得等上一刻!”转身便将门掩上,不理屋外诸人。
龙门老人看得心中大大不快,怒声喝道:“小子,叫那方岳出来见我!”
青衣童子已然转身,木门也已掩了一半,闻言忽然旋身,两眼盯在龙门老人身上,冷冷叫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堂主这么不敬?”
龙门老人道:“你管老夫是谁?反正快快叫醒方岳,他自然就会明白!”
青衣童子冷冷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之色,竟是变得甚是客气的抱拳道:“老人家,你认得堂主?”
龙门老人道:“不错!”
青衣童子道:“堂主入定未醒,老人家既是堂主的朋友,何不在外面稍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