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街的歌谣-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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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天在王子大学救了我和泽多的人就是他。
父亲!父亲!
复雷戈激动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但此时的他还无法掌握好平衡,一下子跌倒在提琴手身边。旅店老板见状立刻跑过去踩在复雷戈的背上,用枪抵住他的脑袋。
慢!不要开枪!
旅店老板被我的话制止住了,他缓缓地抬起长枪,头也没转地对我说:
如果不是我,你已经死过两次了,你还要救他?
他也是被利用的,更何况泽多还在他们手里。
不止泽多……
是提琴手的颤抖的声音,他还没有死,看来这样的中枪方法并不会立刻死亡,而是要受到痛苦的折磨之后才会流血过多而死。
还,还有罗娜,如,如果你不想看到他们的,的尸体,就,就,就让我们走。
声音微弱到我几乎听不到,但罗娜的名字却依然使我震惊。没办法了,我不能够放弃罗娜。我跑过去抓着旅店老板的胳膊,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求你,放了他们吧,我不能不救我的朋友。
旅店老板还是没有看我一眼,只见他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提琴手说:
你的东西呢,交出来,换你的命。
东西?他说要提琴手交出东西?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从头到尾,我的推理中唯一的失误
原来就是他,我曾经信任过他,之后又怀疑过他,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另一股势力。难怪琳恩会死,肖本娜会自杀,提琴手会骂苏是婊子。他们是两个组织,互相并没有合作的关系。肖本娜也好,苏也罢,这些都是旅店老板的棋子,我真蠢,竟然一直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惊讶我竟然和他不是一伙儿的?
我没办法在他面前故作镇定,他的目光太厉害了,像是能看出我所有的心思。他会杀了我吗?这是我目前唯一能考虑的事情了。
在我这里!
是复雷戈再说话,他勉强地抬起头对旅店老板说:
我裤子的口袋里,有一条项链和一对耳环。
旅店老板弯下腰,从复雷戈的口袋里搜出了他所讲的东西。看了看之后又将蓝宝石耳环狠狠地丢在复雷戈的脸上。
蠢货,这是泽多送给她的,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想要箱子里的东西。
说完,他又笑着别过头看着我,这是他进门后第一次看着我。那表情和目光中充满了慈祥的温柔,就和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样,他真是太厉害了。
有了这条项链,再加上你手里的月牙蓝宝石,我就拥有整块的蓝色钥匙了,我说得没错吧?
天啊!他是怎么知道我有月牙蓝宝石的。也对,他的旅店离贝克街酒吧那么近,当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那老人家已经归天了。
太残忍了,他比提琴手的手段要毒辣出数千数万倍,那只是一个毫不知情,为了年轻时一个承诺才来英国的老人家。他怎么能够对一个局外人下得了手,而且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
你不用再想了,我不是个吝啬的人,可以把全部事情告诉你,更何况我的目标马上就可以达成了。
我还是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盯着他看,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有些同情提琴手和复雷戈了。
你怎么了?平时不是话挺多的吗,尤其是谎话。你告诉他箱子在你手里,你可真能编啊!
他的表情就像是长辈在教育孩子一般,没办法,他手里有枪,又几乎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我要与他讨价还价真是无从入手
告诉你吧,箱子一直在我这里,苏交给我之后才去杀你的,可惜没有成功。没错,我手里一块宝石也没有,但是我知道除了红宝石之外,全部都在你的手里。
我的手里?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终于说出了话来。
哈!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呢,你不是善于推理吗?你怎么也不合计合计,桑普会把一个毫无价值的东西在临死之前交给你吗?
他说的是那条绿宝石项链,我一直带在身上的,可以无论是形状还是大小,都与箱子上的凹洞不符啊,这是我比对过的。
想不到?你真蠢,蓝宝石可以被分成几块,那么黄宝石难道就不能被藏在一个绿宝石壳子下面吗?懂了吗,笨蛋?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让我带着鸢尾花箱?
没错,我不像这个老蠢货。我和桑普是大学的同学,鸢尾花箱的秘密和开启方法我一早就知道,但一直都没有办法弄到手。好在上天把你赐予了我,你是格里和彼特临死前选中的人,这对桑普来说是最值得信任不过的了。所以我才让你带着鸢尾花箱去莱布德斯家的本家古堡。为了不让你报警或者回国,我特地在酒吧仓库的煤油灯里加了一些乙醚,等你昏了之后又杀了那个西班牙的小伙计,将你的护照放在案发现场。这个老家伙自命不凡,说什么从不用枪械,怎么样,格里根本就没有被他杀死,那是我的杰作。
他把杀人说的比吐痰还容易,我真不知道到底是多么大的利益才会把人变成这个样子。
你的目的呢?能知道吗?
可以,我说过了,我很慷慨的。整件事情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也不会如此顺利,作为回报,我很乐意告诉你最后一本书的秘密。
你是说《死囚骑士》?
没错。这一本才是重点中的重点,是我年轻时从本家古堡偷出来的,真是一本改变我一生的好作品啊。值得笑的是,我偷出来的时候,连桑普那家伙都没看过,他为了一个不知道的秘密守了大半辈子,连儿子都不敢认,你说可笑不可笑?
说着说着,他竟然真的笑了起来。
我父亲是为了自己家族的使命,我不觉得他的一生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好好好,随便你怎么为他辩护。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在你们莱布德斯家灭绝之前,你可以听到真实的情况。
我,我……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声,我知道斯雷普纳此时一定撑得很辛苦,但我也是一样的素手无策,只希望他能多挺一会儿,把自己家族的使命完完全全地了解之后才断气。
好了好了,你被说话了,我听着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他真是一个犯罪天才,他说每一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会伪装得足以让每一个人相信。
刘先生,不知道你对英国的历史了解多少。
欧洲文化我一直很感兴趣,英国的历史,大体上每一个阶段我都有所了解。
我不想拐弯抹角,这是在为斯雷普纳节省时间。
那就太好了。我告诉你,英国虽然没有中国那样悠久且强大的历史,但每一个英国人都会在为自己祖国骄傲的同时,记住每一次外来侵略的耻辱。一千年前,英国还不是一个十分强盛的国家,屡屡受到法兰西、西班牙等国的侵略,更在1066年,我们的国王被法兰西来的诺曼人威廉一世击败。
我知道,之后威廉一世就做了皇帝,此后英国历代的统治者都是他的后裔。
那时历史课本上所讲的,但事实并非如此。威廉一世统治后的第二年,他的小儿子出生了,也就是后来的亨利一世。所有人都认为亨利一世是威廉的亲生儿子,但其实并不是。威廉在位期间,对于自己禁卫骑士团的团长十分的信任。他做梦也没想到,骑士团长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且对他入侵英国的行径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就在威廉幼子出生后不久,骑士团长找机会将小王子杀死,换成了一个具有纯种英国血统的婴儿,因为婴儿的容貌大体相似,所以此后一直没有人发现。几年后,威廉一世和威廉二世相继在骑马和狩猎时猝死,但那并不是出于意外,而是骑士团长为不列颠民族所作的最后贡献。
我只是一个外国人,按理说这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但这故事实在是令我太震惊了。如果柯楠? 道尔的这部作品属实的话,那么也就是说目前英国皇室并没有合法的继承权,应该说从亨利一世开始就已经不是皇室血统的遗传了。
这就是《死囚骑士》?
对,骑士团长将所有的证据放在一个有鸢尾花图案的金属箱子里,并命令自己的后代一定要妥善保管这个箱子,如果自己选择的人并不能成为一个好的统治者,那么就拿出箱子里的证据,推翻他的政权。而这个骑士团长,就姓莱布德斯。
我对鸢尾花箱的秘密进行了几百次的设想,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如此之大,难怪莱布德斯家不惜牺牲掉所有成员也要保住箱子。
就算这样,你拿到又有什么用呢?已经是快一千年的事情了。
不!这不是你这个外国人能懂的。英国人重视血统,尤其是皇室。如果发动政变来易主,大家当然可以接受,但如果是偷龙转凤的话,别说一千年,就是一万年国民也不可能承认他的继承权。
好吧,我先不说这东西的真伪,就算是真的好了,我还是那个问题,在你手里又有什么用呢?
我可以用此来威胁英国皇室,从而达到摄政的目的。
摄政?怎么可能,英国是君主立宪制,不是吗?
但英国的皇室拥有所有其他国家元首所没有的巨大权力,她可以将任何一块土地随时收回,只可惜现在的皇室并没有好好利用这个无上的权力。什么狗屁君主立宪制,你看看现在的英国成什么样子,每个人都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政府把大量的金钱投资在毫无意义的享乐建设上。在国际上的地位简直就是在吃祖先留下的老本,处处听从美国,长此以往,这里就会和附属国或殖民地没有区别了!只要我可以摄政,势必会将英帝国变成一个军事强国,日不落的传说必将会再次到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激动成这个样子,想法偏激到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算成是一种爱国的表现了。
那么他呢?他又有什么理想?
旅店老板听完我的话,踢了一下已经奄奄一息的提琴手,轻蔑地说:
这家伙是典型的苏格兰极端人士,他要使苏格兰脱离英国的统治,独立出来。真是个神经病!
他的这一系列举动显然是激怒了复雷戈,只见后者突然猛地抬起头,声嘶力竭地吼道:
拿开你的脚!苏格兰是个伟大的民族,为什么要受英格兰的统治!自古以来,两个民族大部分时间都是独立生活的,为什么要我们屈服在英格兰人之下!
这就是复雷戈的理想,我到今天才知道。难怪他每个月都会去爱丁堡的城堡献花圈,难怪他说美国人有苏格兰口音,难怪他会为提琴手卖命,这些都是表现他理想的一种形式。又是一个偏激的人,霎时间我感到我正在和三个疯子打交道,而且随时可能丧命。
你吼什么!枪在我手里,你认为你还有发言权吗?
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不能侮辱苏格兰民族!
好!如你所愿。
他们越吵越激烈,好像每一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不肯让步。眼看着旅店老板拿着枪的右手马上就要扣动扳机了,情急之下,我也无法考虑那么多了,大声地喊道:
你们都错了!
这句话果然有用,房间顿时安静了。旅店老板慢慢地把头转向我:
你说我错了?
我没时间理会他的话,因为刚才瞬时的安静已经是我意识到这房间里少了一种声音,斯雷普纳的呼吸声。我向床的方向看去,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翘,虽然脸色依然青白无色,但多了一丝安详的味道,他应该听到了,整件事情他都已经了解了,莱布德斯家最后一个成员停止了呼吸,他在临死前为自己家族的事业感到自豪,为自己能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感到荣幸。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人了,但不知为何,斯雷普纳的死对我的冲击力很大。我用双手握着自己的脸,却依然无法控制流下的眼泪,他的死意味着莱布德斯家族的灭亡,意味着一个千年使命的终结,更意味着我将独自一人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
虽然他并不为我所用,但我依然对他的死表示沉重的哀悼。
旅店老板也发现了斯雷普纳的死,他摘下帽子,向病床上的尸体鞠了一个躬。
已经死了太多人了,我们能不能不要再斗下去了?
随着斯雷普纳的死,我的心情也变成了一堆死灰。几个月来的明争暗斗,我真的已经很累了。
可以,你把东西交出来,剩下的事情就与你们几个人没有关系了。
你还是没有放弃。
一个人的死怎么可能让我放弃,我尊重死者,也尊重莱布德斯家族,但这并不表示我会放弃我的理想,因为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所有英国人的事业。你一个外国人,是不可能理解得了的。
不,你错了,这只是你一个人的妄想而已。不论任何国家的人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