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血泪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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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儿,她一双杏眼闪现泪光,住口不言。
燕翎道:“就这样?”
“还不够么?”白衣女子悲声道。
“断案请求证据!”
“华玉书做假证据太容易了。”
“令尊难道就不说话?”
“我父亲怎么会不说话,只是,谁听?”
“你难道就没有上告?”
“官官相护,我告不准,省里只信华玉书的,怎么会信我的?华玉书官声太好,就是我告到京里,恐怕也没有用。”
“令尊告诉你他冤枉!”
“何用他老人家告诉我?自己的生身父,还能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府衙当差多年,府衙也好,地方也好,又有谁不知道!”
“难道就没有人替令尊说话?”
“人命关天,谁敢?何况又证据确凿。”
“你没有多查……”
“用不着,我父亲绝不会。”
“人非圣贤……”
“你还不承认是华玉书的人!”
“你要知道,正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正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知道他。”
燕翎转了话锋:“令尊查出的凶手是什么人?”
“地方上一个有钱的商人。”
“他如今……”
“早不知道搬到那儿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
“你为什么直到今天才……”
“三年来他还是官,仅管父仇不共戴天,但是我不能杀官,为我家增添罪名,所以我苦等了三年。”
燕翎深望白衣女子一眼:“从这一点看,你应该不是是非不分诬赖人的人。”
白衣女子道:“本来就不是。”
“杀不了华大人,你宁原死,也可以证明……”
“你如今是不是可以不再拦我了。”
“我拦不拦你无关紧要……”
“怎么说?”
燕翎迟疑了一下:“你杀不了华大人。”
白衣女子睁大了一双杏眼:“为什么?”
“因为华大人已经故世了。”
白衣女子一怔:“你怎么说?”
“华大人已经故世了。”
“我不信!”
“华大人辞官后不久故世了,他的女儿只是把他的灵柩运回了故居。”
“棺木呢?在那儿?”
“你要干什么?”
“我要亲眼看一看!”
“你来迟了,他的女儿把他的灵柩又运往他处了。”
“你为什么帮着华玉书骗我,你不只是个管闲事的江湖人么?”
“我要拦你,轻而易举,我有理由帮华大人骗你么?”
这倒是,燕翎要是不让她杀那位华大人,她绝杀不了,别说是她,比她武功更高的也一样。
白衣女子一双杏眼睁得更大了:“这么说,华玉书他……他真死了。”
燕翎微点头:“是的。”
白衣女子脸色惨变:“华玉书,狗官,便宜了你……”
她忽然仰天悲声:“苍天,这么样一个一手掩尽天下人耳目、欺世盗名的狗官,你为什么便宜他,为什么……”
她几乎声泪俱下。
燕翎为之动容。
白衣女子忽然扬手拍向自己一颗乌云螓首。
燕翎心神一震,飞起一指点了出去。
白衣女子抬起的粉臂倏地无力垂下。
燕翎道:“你这是……”
白衣女子泪如雨下:“我苦等三年,又好不容易找到此地,却不能手刃大仇,我愧对我的父亲……”
“令尊未必愿意姑娘如此!”
“他老人家死得好冤,我不孝……”
白衣女子放声痛哭,一时风云为之色变,草木为之含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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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燕翎再次为之动容,不只动容,还为之心酸。
就在他动容、心酸的时候,白衣女子的哭声忽然停住,他猛然有所警觉,闪电探掌,一闪而回。
白衣女子的下颚落了下来,只见她一脸悲愤,目呲欲裂。
燕翎道:“姑娘……”
白衣女子抬玉手连托下颚,却托不上去,急得她神色怕人泪直流。
燕翎心有不忍,一指点了出去。
白衣女子应指而倒,燕翎扶住了她,将她扶进堂屋,让她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燕翎他皱皱眉。
这可怎么办?
照这情形看,白衣女子性情刚烈,只要让她醒过来,只要让她能动,她就非自绝不可。
总不能老制她穴道,总不能老看着她。
可是那怎么办?
除非让她知道那位华大人没死,可是能么?能泄露这个秘密么?
为救一条人命,应该没有什么不可以。
无如,为救这一条人命,却给那个人增添一个杀他的人。
毕竟,目前是非未明。
怎么办,这怎么办?
好在,目前谁也不知道那位华大人那儿去了,仅管增添了一个要杀他的人,暂时却威胁不到他的性命。
而眼前这位姑娘,随时可能丧命!
燕翎又凝望白衣女子片刻,抬手拍开了她的穴道,而这一解,白衣女子又是一副怕人神色。
“姑娘,为了保住你这条命,我只有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说出去,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说出去……”燕翎道。
白衣女子真瞪着燕翎。
“华大人只是诈死……”
白衣女子一怔!
“他知道有人要杀他,我指的不是你,为躲避杀身之祸,所以他诈死……”
接着,燕翎也说出了那位华大人如何诈死,以及如何离奇失踪了,最后,他又道:“我把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为了保住你这条命,我不惜泄露华大人的秘密,希望你相信。”
他探掌托上了白衣女子的下颚。
只听白衣女子道:“你说的是真的?”
“希望你相信,你要是不信,我也莫可奈何。”
“华玉书真这么离奇失踪了?”
“是的!”
“怎么会,他怎么会就这么失踪了。”
“我也认为不该,可是他就这么失踪了是实情。”
“怎么会有这种事……”
燕翎没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
白衣女子一声冷笑:“诈死,诈死就能躲过杀身之祸了么?既有今日,何必当初,现在你知道,要杀他的,不只我一个了吧?”
燕翎道:“我当然知道,只是他们要杀华大人,跟你要杀华大人不同。”
“我明白你的意思……”一顿,白衣女子话锋忽转,急接道:“他也不会是那些人掳走了吧!”
“应该不会,有人来到这一带,瞒不过我的耳目。”
“但愿不会,只是这么一来,又不知道便宜他多活多少时日了,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不愿意他死在别人手里。”
燕翎暗暗怔了一怔!他放心了,刚才他没有想到,白衣女子绝不愿那位华大人死在别人手里,她怎么会把那位华大人诈死的事说出去,让别人捷足先登!
白衣女子又说了话,话声忽然间柔了不少:“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燕翎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怎么能见死不救,何况又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你为了不让我死,不惜泄露华玉书的秘密,我谢谢你,我也会永远记住的。”
燕翎道:“你言重了,刚说过,我只是为自己。”
白衣女子转了话锋:“这儿已经没人了,你待在这儿干什么?”
“我要破解华大人失踪之谜,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白衣女子有兴趣:“你找到了么?”
“没有。”
就是有,只怕燕翎也不会说。
“能不能让我到处看看?”
燕翎不好不让,他只是个管闲事的江湖人,又不是华家人,怎么好不让!他只好道;“你只管看。”
白衣女子抬皓腕,伸玉指,指指东耳房:“他就是从这间屋不见的么?”
燕翎道:“不错,就是这间屋。”
白衣女子站起来走向东耳房。
燕翎没有跟过去,他不打算再看了,他坐下等候。
没一会儿工夫,白衣女子出来了。
燕翎站起来道:“找到什么了么?”
白衣女子微摇头:“没有……”
目光一凝,接问:“你说他醒过来就不见了。”
燕翎道:“华姑娘说,她跟葛老把药给华大人灌下去后,就把华大人移进了这间屋,她带着婢女到西耳房去洗把脸,换件衣裳的工夫,华大人就不见了。”
“当时你不在。”
“华姑娘跟葛老都不会谎言骗我。”
“不对,一个诈死那么久,刚醒过来的人,不可能马上走动,更不可能行走那么快,何况华玉书又是个文人。”
“这一点我跟华姑娘、葛老早想到了,不然也不能算离奇了。”
“你也到处看过了,没有密道什么的。”
“没有。”
白衣女子皱了眉:“这真是离奇,难道他飞了天,借了土遁不成。”
燕翎没说话,他能说什么?
“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药物?他何来这种神奇的诈死的药物,从他藏有这种药物,连他的女儿都不知道这一点,就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燕翎仍没说话,他同样不能说什么。
白衣女子又道:“我要走了,你呢?”
燕翎道:“我在这儿也待不久了。”
“你还不打算马上走!”
“不一定,也许马上走,也许再待一会儿。”
“你还要继续找华玉书么?”
“当然,我要破解他离奇失踪之谜。”
“那么我先走了!”
白衣女子转身往外行去。
燕翎没动,也没说话。
白衣女子走到门边,忽然停步回了身,模样儿有点犹豫,也有点羞怯:“我也会继续找华玉书,我要是能找到他雪报父仇,皆你今日所赐,我姓韦,单名一个凤字。”
话落,她出了堂屋门,飞身而起不见了。
燕翎依然没动,他似乎没留意听,他只注意一件事,那就是白衣女子韦凤说的是实情实话么?华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官?
他相信韦凤说的是实情实话,只是华大人绝对是个好官,韦凤所说的一定另有内情,连韦凤都不知道。
心里想着,人已到走到了东耳房门口,很自然的,他又往东耳房里看!
这回他看见了一样东西,那是床单上亮亮的一点。
那是什么,怎么前两次都没有看见?
他一步跨到床前,再看,他不由有点失望。
那是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蜡油,颜色白里泛黄。
蜡油谁会留意,许是夜晚挪动蜡烛,不小心滴下来的。
除了这片蜡油,床单上的蜡油,别的跟前两次没有什么不同。
失望之余,他不由缓缓吁了一口气!
燕翎在华家府宅又待了三天。
怪的是这三天里再也不见人来。
该来的,是知难而退就此罢手了,还是知道华家人已经不在这儿了?
不管是什么?反正这三天里没人再来了就是了。
三天过后,燕翎他也走了。
燕翎担心一点,那就是华家人已不在华宅的事让人知道了!
他离开华宅之后,立即循着蹄痕轮印找寻。
好在这些日子都没有下雨。
可是仍然很难找,毕竟已经不少日子了。
还好,燕翎似乎这方面的能耐高绝,他循着几乎已不可辨的 蹄痕轮印整整找出了五十里。
眼前是一片荒郊,四无人烟,连只飞禽走兽都没有。
却有一辆马车!
燕翎一眼就看见了,飞身过去。
没有错,正是葛雷赶的,华姑娘坐的那辆马车。
套车马不见了,车里的棺木不见了,当然人也不见了。
三个人,老少三个人,华姑娘、葛雷、还有婢女小香。
那儿去了?燕翎的一颗心往下沉,他认为是他不幸料中了。
除了这,还会有什么?
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
那就是说葛雷一下就让人制住了。
这符合燕翎所知那人的修为。
只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上那儿救人去?怎么办?
燕翎双眉陡扬,飞身走了。
这是一个小村子。
说它是个小村子,它似乎太大了点。
只有十几户人家,有田,也挨着山。
有田,这十几户人家种田,挨着山,这十几户人家也靠山吃山。
靠山吃山当然是打猎,所以路口这一家小酒肆老有野味卖,野味下酒,那可是一连三座观音堂……妙(庙),妙(庙),妙(庙)!
小酒肆简陋得很,一间破店面,也只能坐着喝两杯而已,可是在这种地方有这么一家酒肆,谁也不会挑剔什么!
平常生意就不怎么样,今天更没人。
说没人进来个人,不是别人,是燕翎。
他坐了半天,才从里头出来个人,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掌柜的。
他“哟!”了一声:“有客人上门了,你怎么不叫一声!”
反而怪起客人了。
他到了桌前:“要点什么?”
燕翎随便要了点,掌柜的答应着要走,燕翎叫住了他:“掌柜的,等一等!”
掌柜的回过了身:“还要什么?”
“我打听点事。”
“什么事?”
“离这儿不远有片荒郊,那儿停着一辆空马车……”
“你等等!”
掌柜的扭头走开了,没一会儿工夫,他又来了,手里端的是燕翎点的野味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