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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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凡微一点头道:“不错!”
崔红红吁了一口气道:“那就难怪了,我说你怎么这不知道那也不知道的,武林中有三观音,‘冷面观音’冷冰心,‘千手观音’师巧巧,‘玉观音’冯人美,这三位观音只有‘冷面观音’冷冰心是个正派人物,她叫冷冰心,就冲这名儿,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就不难知道了。”
一刹时间,李剑凡想起了“普济寺”里那尊会笑的观音像,“大相国寺’里被灭口的老和尚,寺后惨死的那黑衣人,以及就在那时候,那地方碰见的欧阳媛……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他只觉脑中昏昏的,也觉得心口堵得慌。
欧阳媛告诉他,是“修罗教”杀害了关奉先夫妇。
欧阳媛并不怎么关心欧阳朋的安危!
欧阳媛……
最清晰的一幕是,在那家小茶馆儿里,他去追那‘修罗教”徒了,欧阳媛坐在那儿没劲,而那个小木盒就放在桌上,在欧阳媛的眼前!
现在,他更加相信那位“修罗教主’的话了,因为他几几乎可以断定,“普济寺”里那尊会笑的观音像,一定跟“玉观音’冯人美有关,因为冯人美的徒弟上官贞杀了那杀老和尚灭口的黑衣人减了口,而那个老和尚供的有关奉先夫妇的牌位!
忽然!他看见崔红红两眼一睁,脸上掠过一种奇异的表情。
他立刻有所惊觉,提一口气腾身拔起,几线乌芒擦着脚下打过,司马玉人已然腾身扑向林外。
他飞身追了过去,带鞘长剑一递,一下打在司马玉人的后心上,司马玉人“哇!”的狂喷一口鲜血爬了下去,摔出了老远,仰了仰身又爬了下去,没再动!
李剑凡转身再找崔红红,就在这一转眼工夫中,崔红红已经跑得没了影儿了。
他吁了一口气,没再看司马玉人一眼,迈步往林外行去!
他心里想着上官贞,眉宇间的冷肃煞气懔人!
但!突然间,他眉宇间那股子懔人的冷肃煞气消失了!
上官贞骗了他,这是事实!
伹上官贞救了他,这也是事实!
头一次是在那小茶馆儿里。
第二次就在刚才。
她可以不救他,他死了就永远不会有人再为关奉先夫妇惨死的事找她师徒了。
尤其是刚才,她甚至可以杀了他,在当时那种情形下,他毫无知觉,她不过是举手之劳。
然而,她没有杀他!
不但没杀他,反而救了他。
这是为什么?
不管这是为什么,无可否认的这是恩!
“李大哥!你是个好人,老天爷会保佑你的,你武功虽好毕竟经验不够,心地也过于厚道,以后你要特别小心,要不然,你是会吃大亏的……”他又想起了“欧阳媛”临别时对他说的这些话。
当时他不觉得,现在他明白“欧阳媛”的这些话句句含有深意。
这些话有可能是假情假意。
但两次救他,能置他于死地而没杀他,却绝不可能是故示恩惠,因为只要他活在世上,对她师徒就绝没好处!
这种“恩”让人难以消受,恩怨之间今后也够难为人的!
李剑凡只觉心口像堵了块什么似的,使得他想仰天长啸一声,可是他并没有仰天长啸,他忍住了。
突然!一个女子话声从身侧不远处传了过来:“年轻人,你可否留一步?”
李剑凡忙一定种停了步,循声望去,不由目光触处心头一震!
身右三丈左右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面覆黑纱的黑衣女子。
看不见这个黑衣女子的脸,但却可以清晰的觉出她有一种雍容气度及慑人的威严。
李剑凡忍不住心头震动了一下,因为这个黑衣女子欺进他身侧十丈内,他居然还茫然无觉,她的一身功力可知。
他道:“芳驾可是叫我?”
蒙面黑衣女子带笑说道:“问的好,这儿还有别人么?”
李剑凡道:“芳驾有什么见教?”
蒙面黑衣女子道:“我从这儿路过,刚看见‘十三邪’之一的‘散花天女’崔红红从树林里仓惶跑出来,接着又看见你从树林里走出来,我想问一问,崔红红是不是被你打跑的?”
李剑凡迟疑了一下,道:“可以这么说,芳驾问这个……”蒙面黑衣女子道:
“你知道她是‘十三邪’之一的‘散花天女’崔红红么?”
李剑凡道:“我知道。”
蒙面黑衣女子道:“放眼当今,敢惹‘十三邪’中人的人不多,能打得‘十三邪’中人仓惶而遁的人更少,你的胆识、所学都让人佩服。”
李剑凡道:“芳驾夸奖了。”
蒙面黑衣女子道:“我很久没有在武林中走动了,这趟刚出来便碰见了一位胆识、所学向称少见的年少英豪,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我想认识认识你,能把你的大名告诉我么?”
李剑凡疑惑的看了蒙面黑衣女子一眼,道:“芳驾看重,我至感荣宠,我姓李,名叫李剑凡。”
蒙面黑衣女子身躯震动了一下,急道:“你说,你叫……”李剑凡道:“李剑凡!”
蒙面黑衣女子那覆面黑纱之后,突然闪起两道比电还亮的光芒,只听她轻叫道:“你就是李剑凡?”
李剑凡听得一怔道:“芳驾知道我?”
蒙面黑衣女子道:“知道,当然知道,你不就是那独挫‘幽冥二灯使’的李剑凡么?”
李剑凡道:“不错!我曾经跟‘幽冥二灯使’交过手!”
蒙面黑衣女子带笑说道:“那就错不了了,这真是太巧了,人海茫茫,江湖辽阔,我正愁不容易找到你,却不料一时好奇,竟在这儿碰见了你,太巧了,真是太巧了。”
李剑凡愕然说道:“芳驾在找我?”
蒙面黑衣女子微一点头,缓缓这:“不错!我正在找你!”
李剑凡诧异的看了蒙面黑衣女子一眼道:“芳驾贵姓?怎么称呼?”
蒙面黑衣女子摇头说道:“你不必问我姓什么、叫什么?答我问话,你可是在找一个姓古的女子?”
李剑凡一怔,道:“不错!芳驾怎么知道?”
蒙面黑衣女子道:“我是无意中听那位‘幽冥谷’的公主说的?”
李剑凡心头一动,急道:“莫非芳驾就是……”蒙面黑衣女子摇头说道:
“年轻人!你误会了,我不姓古,不是你所要找的那个人,可是我认识那个姓古的女子,知道她的下落!”
李剑凡一喜,心头为之一阵剧跳,急道:“那么请芳驾告诉我……”“不忙!”蒙面黑衣女子道:“我既然出来找你,自然是打算把古姓女子的下落告诉你,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找她干什么?”
李剑凡本来想告诉他,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目光一凝改问道:“芳驾可是真知道那位古姓女子的下落?”
蒙面黑衣女子道:“年轻人,你莫非不相信?”
李剑凡道:“那倒不是,只是……”
蒙面黑衣女子笑了笑,截口说道:“这倒怪了,你逢人就打听古姓女子的下落,现在有人知道古姓女子的下落跑来找你,你反倒不相信了,年轻人!我知道古姓女子的下落,信不信在你。”
李剑凡道:“我初入江湖,经验历练都不够,已经上过好几次当了,所以凡事不得不小心一二,还要请芳驾原谅!”
蒙面黑衣女子“哦!”的一声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江湖人心险诈,休说是你一个初出道儿的,就是一般经验历练两够的老江湖,有时候也免不了吃亏上当,凡事是应该提高警觉多小心……”顿了顿,道:“我没有什么能取信于你的凭据,我也不能勉强你相信我,我这个人是否可信,那只有凭你的智慧去判断了,处在这险恶的江湖中,凡事提高警觉多小心是对的,不过提高警觉多小心并不意味对人人事事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因为江湖上毕竟还有侠义好人在,你说是不是,年轻人?”
李剑凡不禁为之动容,肃然一抱拳道:“多谢芳驾,我受教了。”
一顿接道:“这位古姓女子是家师一位多年未见的朋友,我奉师命找她。”
蒙面黑衣女子道:“这么说是令师找她?”
李剑凡道:“是的。”
蒙面黑衣女子道:“年轻人,令师是当今武林中的哪一位?”
李剑凡道:“家师是三宝弟子,佛门中人!”
蒙面黑衣女子道:“怎么,令师是位出家人?”
李剑凡道:“是的!”
蒙面黑衣女子一袭黑衣忽然无风自动,道:“令师是位佛门中人,怎么会找这位古姓女子……”李剑凡道:“是这样的,这位古姓女子是家师没出家以前的朋友……”蒙面黑衣女子“哦!”的一声道:“怪不得我没听她说过有位佛门中的朋友,许是她并不知道令师后来出家皈依了三宝!”
李剑凡道:“这个……我倒没听家师说过,大概是吧。”
蒙面黑衣女子道:“那么令师让你找她,又是为了什么?”
李剑凡迟疑了一下道:“家师跟她很多年没见面了,想见见她。”
蒙面黑衣女子道:“令师只是为了想见见她么?”
李剑凡只觉她那块覆面黑纱后射出了两道锐利的光芒,直欲透视他的肺腑,他忙把目光移向一旁道:“是的。”
蒙面黑衣女子道:“那好办,你把令师的法号、清修处,以及俗家姓名告诉我,我代你转告她就是。”
李剑凡一怔,忙道:“芳驾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下落……”蒙面黑衣女子道:“我认为令师如果只是为了想见见她的话,你似乎没有跟她见面的必要,再说她近年来性情大变,不愿意见任何人,我把你的意思告诉她,她愿不愿意去见令师还不知道呢?”
李剑凡扬眉说道:“芳驾怎么好出尔反尔。”
蒙面黑衣女子道:“我怎么出尔反尔了?”
李剑凡道:“我记得芳驾刚才说过,既来找我、就是打算把古姓女子的下落告诉我……”蒙面黑衣女子道:“可是我也说过,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找她。”
李剑凡道:“我已经告诉芳驾了。”
蒙面黑衣女子道:“不错!你已经告诉我了,可是你告诉我的这个理由,使我认为你没有必要非见着她本人不可!”
李剑凡眉梢儿扬高了三分,道:“那么芳驾以为我该说个什么理由,才能使芳驾认为我有必要非见着她本人不可?”
蒙面黑衣女子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以为总该有个让人觉得你非见着她本人不可的理由!”
李剑凡神情震动,两眼闪过两道逼人的寒芒,道:“莫非芳驾知道该有这么个理由?”
蒙面黑衣女子没说话!
李剑凡一双锐利目光逼腼着她,也没有说话,半晌之后,他突然敛去威态道:
“我有个非见着她本人不可的理由,但是家师交待,一定要在见着她本人时……”
蒙面黑衣女子突然开口说道:“是不是令师要找她要什么东西?”
李剑凡两眼立时又现寒芒,道:“芳驾知道……”蒙面黑衣女子道:“现在我不妨告诉你,我跟你所要找的人交称莫逆,情同姐妹,而且我跟她住在一起有十多年了!信不信在你!”
李剑凡未置信否,问道:“芳驾可知道,家师要找她要什么?”
蒙面黑衣女子道:“你会‘三阳掌”,我知道令师是当年的哪一位,你要找的人跟我提过他,我当然知道他要找那位妹妹要什么。”
李剑凡道:“芳驾说说看。”
蒙面黑衣女子道:“年轻人!有这个理由,你是代表要东西的一方,我是代表欠东西的一方,你不说要什么,我能替你说么?”
李剑凡道:“芳驾的意思是我若不说出来家师要的是什么,芳驾就不让我见那位古姓女子?”
蒙面黑衣女子道:“不错,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那位妹妹近年来性情大羹,不愿意见任何人,要是不值当的事,我自不愿触怒她让你去见她,打个比方说吧,她要是欠令师十几二十两银子,我何必触怒她让你去见她,我代她还了不就没事了么?”
李剑凡沉默了一下道:“或许芳驾是对的,好吧,我告诉芳驾,家师说家师有一个亲骨肉,当年托给了他老人家这位古姓朋友抚养,现在……”蒙面黑衣女子道:“现在令师想把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亲骨肉领回去,是不是?”
李剑凡微一点头道:“不错。”
蒙面黑衣女子道:“我早就料到是为这件事了,你早说不就没那么多事了么?”
李剑凡道:“芳驾原谅,只因为家师交待……”蒙面黑衣女子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了解你的苦衷。”
李剑凡道:“多谢芳驾,芳驾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家师这位古姓朋友的下落了?”
蒙面黑衣女子沉默了一下道:“年轻人,我这位妹妹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
李剑凡脸色一变,急道:“芳驾怎么说……”蒙面黑衣女子道:“年轻人,你不必着急,我这位妹妹临终的时候,把令师的那个女儿托付给了我,并且告诉我,有朝一日要是有人来找她要的时候,要我代她把她抚养了近廿年的这位姑娘送给她的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