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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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姓郑,那的人都叫他郑哥。郑哥对这一行也做了十几年了,期间他也挣过很多钱,但是由于好赌,把大把来的钱又大把地花掉了。“会讲英语吗?”郑哥问阿娜。阿娜抱歉地笑了一下:“不会。”郑哥说:“不会没关系,可以让我们这的助理教你几句。因为这里需要接待外国人,一些必要的对话要掌握。你看,咪咪她们刚来的时候也不会讲英语,现在学得可快了。过来,咪咪!”
咪咪是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不到二十岁的女孩,这个女孩子在这行业里已经干了两年了,咪咪性格外向,穿着露背的紧身衣,阿娜看到她的时候就在心里猜想着她有没有穿胸罩。这里虽然是恒温恒湿,但是也不至于把自己露到这个地步。咪咪一晃一晃地走了过来,一手搭在郑哥肩上说:“呦,郑哥,跟新来的小妹吹我呢?把我捧得再高有个屁用,不如给我涨点工资实惠啊。”郑哥在她脸上捏了一下说:“你这小妖精,跟你说正经的呢,以后如果阿娜有什么地方不懂的,你可得告诉她啊,你可是这的老员工了。”咪咪走到阿娜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说:“还是个美人胚,说不定哪天就被大款领走了。”郑哥说:“人家可不像你,天天瞄着大款不放。阿娜在这行还是新人,你们可不能把她教坏了。到时候要是人跑了,我先拿你试问。”
“呦,郑哥你倒是惜才啊,那要是有人把我领走了,你心疼不?”咪咪说着又把手钩在了郑哥的脖子上。
郑哥说的助理,叫钟缓。是外语学院的在校大学生,她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日语。阿娜除了还能记起那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外就再想不起什么别的单词了。钟缓说记不住没关系,只要能记住几个单词,剩下的就用手比划,老外一般是不会计较的,因为他们是来消费的,不是来找翻译的。钟缓说起话来不急不徐,带着一身的书香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阿娜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场合会见到钟缓这样的人。她以为只有在高档写字楼里或者是正式的涉外场合才可以见到这样气质的女孩子。钟缓被阿娜问起的时候笑笑说,这里不是长久的地方,只是临时落个角,挣点学费和零化钱。阿娜更加佩服钟缓。正说话间,来了两个深眼睛的年轻外国人,钟缓跟他们交涉了几句,然后其中那个老外用一只手轻握住拳头,另一只手掌在那个握着拳头的手的虎口上拍。钟红轻轻地点点头,并用手比划着,像是谈价钱的样子。很快他们三个人就走进了包房。好半天不见出来。
阿娜还等着钟缓教外语,捧着本子在外面守了好长时间。怎么回事?他们三个在干什么?她小声嘟囔着。咪咪扭着身子过来了,手里摆弄着头发,听到阿娜的嘟囔声说,装清纯吧,这都不懂?以后你也会像钟缓一样接客的。咪咪用手在阿娜乳房上捏了一下说,就看你这对波,就能把男人迷死咧!阿娜闪过身,听着莫名其妙,接什么客?咪咪看阿娜愣愣的样子,说,这是不成文的规定,郑哥没跟你说吗?只要有客人提出要求,就要跟人家开房去。不过,这可比歌厅的小姐们好多了,这的老外们都很有钱,一次五六百块钱,除去给公司的利润点,分到我们手中的也有二三百,这一天要是接上几次,就是千八块啊。咪咪说着向往地笑着。阿娜一听,明白了,这就是性服务。阿娜后悔来这个地方了,怎么自己老是逃脱不了性的关系?咪咪又说,不过,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到时候有客人分给我就是了,看到时候你一看到大把的美钞你还装不装。咪咪说完就扭着腰走开了。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钟缓和那两个男人出来,略显疲惫的样子,他们用英语交谈着,那两个男人面带笑容,并且很满意地在钟缓面前频频竖起大拇指。钟缓拢拢头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送走了两个老外,继续走到阿娜身边教她外语,钟缓依然能记得自己讲到哪一个单词,接下来要讲什么内容。阿娜不解地看着钟缓那书香气质的脸,跟刚才一样的清纯,她没有一点心思听钟缓讲什么,只是会下意识地用鼻子闻一下钟缓身上有没有留下男人的气息,心里兔子一样乱猜着她和那两个男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们的性交易像一项普通的劳务一样规范简单和程序化。
在这里学习足疗不难,平时没事的时候,几个年轻的姐妹们会相互给对方做练习。只不过给客人做的时候会在脚盆里放上一些两块钱一袋的所谓的中药,一边给客人服务,一边对他讲,这种中药是藏红花和各种香料合成的,能治疗失眠健忘和工作亚健康等。总之社会上流行什么病那就治什么病。客人在这里消费四十分钟一百三十块钱已经是很低的价格了,当然,如果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如果是老外来了,她们会想办法给老外们推荐些东西,让老外把钱留下。现在老外也是越来越精,他们的钱并不比国人好挣,他们来这里一般都要免费的水,连饮料都不舍得要一个。别以为老外们对自己扣门,他们可是十分注重自身的享受的,如果他们看上哪个小姐顺眼,过夜的钱他们是不会砍价的。
上午十点钟一上班,这个足疗店就很轻闲,客人们大多在晚上前来消费。所以上午的时候一些在这些熟识了的老员工们就会躺在宿舍里睡懒觉。即使是前来上班的,也会凑在一起讲笑话聊天,有的人干脆拿出昨天接客时收的外币来炫耀一下。阿娜就好羡慕那些人。在这里挣钱是很容易的。这是素素说的。素素是这里最年长的员工了,她二十八岁。以她这个年纪在这行已经再奋斗不了多长时间了,男客人们不喜欢年纪太大的女人服务,但是素素的手法确实很舒服,干了这么多年也积累了很多老客户。那些纯粹是来做足疗的干净男人们都喜欢让她做,因为她的手法好,做起来真能起到解乏的做用。素素很羡慕阿娜,她说你这个年纪多好,还能再干个十年八年的,这一行干得久了能攒很多呢。阿娜就着那个话题就会眼素素姐聊起天来。素素是河南的一个农村人,已经成了家并且有了孩子,老公在哪?老公在家看孩子。说到这的时候,阿娜吃惊地合不上嘴。怎么会有这样的家庭?男人在家看孩子做饭,让女人出来挣钱。素素说她的男人没用,但是一家人不能饿死,所以自己只好出来干。她也跟其他女人一样,遇上有性需要的男人,她也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她说不为别了,就为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孩子该上学了,不能让孩子在外面看起来太寒酸了。阿娜问起素素,她老公会不会嫌弃她。素素笑了,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在外面做这个事,但是没有办法。素素说她一年可以拿回家五六万块钱,这在她们当地已经是很可观的数字了。阿娜觉得在素素身上,出卖肉体并不是什么肮脏的事情。那就是一种交易,像菜场卖菜一样,不,确切地说应该像中介的临时工。男人出钱,女人出力,买做就做成了。阿娜也更坚定了自己所要做的牺牲,她也是为了家,是为了未来的家。
女人们正叽叽叽喳喳地聊着的时候,郑哥来了,与众姐妹们打着趣说别光瞎聊天,没事的时候把外语练习练习!客人来的时候别出丑。郑哥坐在他经常会坐的那张椅子上眯着眼睛跟那些性格开朗的技师们搭着讪。郑哥说给你们讲一个脑筋急转弯,看你们谁猜得对,猜对的,中午我请客。众人一片哄然并催着他快说。郑哥说,一个女人在池堂里洗澡,一丝不挂,听好了,是一丝不挂,突然来了一群男人,你们猜,那女人先捂哪?话音一落,众女们一片哗然,各种笑声都有。胸!头!屁股!那些年轻的技师们纷纷说着自己的答案。说哪的都有。郑哥摇热热头。众女们急了,说,正确答案是什么,快说!“眼睛!”郑哥得意地说。众女们失望自己没有答对,催着郑哥快快再说一个。
阿娜听着这样的无聊的急转弯题目心里好笑,她不做声,也不参加她们的抢答。郑哥看阿娜闷着,说:“你们看看人家阿娜,哪个像你们一样疯婆子似的?”郑哥接着说,“等阿娜过两天学成了,接客之前得先给我做一下,让阿娜那干净的小手按摩着脚,比你们那些人做都心里舒服。”众人一片取笑声,声音还没消失,“啪——”一个大耳光就搧在了郑哥的脸上,把郑哥吓得差一点从座椅上掉下来。那一巴掌的力气真大,如果郑哥再单薄一点的话,脑袋非要从脖子上搬家不可。郑哥眼前冒着金星正想发火,但是一看眼前那人,把所有的火气都憋了回去。那些小姐技师们也都吓一跳,一看眼前那人都毕恭敬地垂手站在一边。阿娜一看,也不禁吃了一惊,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宽脸男人。自从小吃店里速速与那宽脸的没有表情的男人见过面后就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影子,当他还没有从阿娜的记忆里完全消失的时候,现在他又出现了。
第十二章
郑哥一手捂着脸,站起来点头哈腰地说:“五哥!”那宽脸男人看也不看郑哥一眼,背对着他说,“以后说话注意点,别再让我发现下一次。”五哥说完背着手走了。大家惊鄂的表情更加统一了,连郑哥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自己为什么挨那一巴掌都不清楚。说话注意点?郑哥回忆着自己说的话,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这位大神。郑哥的脸不一会就肿老高,众女们看了也不敢笑,因为她们的疑问还在宽脸男人身上,他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是早已经来着偷听她们讲话,还是在她们不经意间突然走到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五哥”叫五祥。是这个店的老板。确切地说是新老板,也就是在阿娜来这家店不久,五祥出大价钱把这个店连人带物都买了过去,并承诺给员工的薪水比以前还要高很多。这些是素素对阿娜聊天的时候聊起的。阿娜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那么怕五祥。素素笑笑说,这个谁不知道,五祥是这一带有名的风云人物,他有三家地下堵场,十多个餐厅门店,还有一些娱乐会馆。这的人,就连公安局长见了五祥都要点头哈腰的。素素说起的时候流露出一些惊羡的表情,意思是说这样的人物,在老百姓眼里就是怕得有道理。五祥有一帮兄弟,据说他们的娱乐场里还出售毒品,他的兄弟们都是打手,个个身材魁梧,出手狠毒。素素说这些的时候是悄悄地在阿娜耳边耳语,生怕那个神通广大的人物不知会在哪一时候冒出来搧过一记耳光。
阿娜并没有害怕的意思,因为她知道,自己跟五祥没有利益冲突,五祥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跟自己这样一个不体面的女人过不去。退一万步讲,再多的苦也比不了刘文标给她的痛苦刻骨。阿娜经过了那些磨难以后,对所有的机会危险都全然不顾,没有忧虑和担心。她只是希望自己快快能够拿到工资最好是还能认识更多的朋友。
郑哥也许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挨那一耳光的原因,但是他似乎得了说话禁忌症,每一张嘴的时候心里就会发抖,说不定哪一句又会惹来杀身之祸。
阿娜终于可以正式地在这里工作了。晚上的客人很多,阿娜端着一盆放有足浴剂的水正准备去客人的房间,郑哥急急地把她叫住了,生怕晚了一点会丢了性命一样。
“五哥叫你去。”
阿娜听到五哥,又看到郑哥那谨小慎微的样子,不知道那宽脸男人又打自己什么主意,但是阿娜心里早做好了准备,不管五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要敢冒犯自己,她绝对要拼了性命也要与他反抗。阿娜听了郑哥的传话,就端着盆子进了五祥的房间。那也是跟其他客人布置一模一样的地方,五祥正坐在软椅上光着脚,等待着帮足疗。阿娜进来,五祥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瞄了一下自己的脚,意思是让阿娜来给他服务。
阿娜低头叫了声五哥,就俯下身去开始工作。
五祥在椅子上躺着闭着眼睛说:“力道不够!郑子是怎么培训你的?那小子是活腻味了吗?”
“我学的不好,不关郑哥的事。”阿娜生怕五祥哪一时不高兴要杀人一样。
“怕我吗?”五祥突然问出一句与工作与所有事情都没有关系的话。
阿娜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面对所有人都谈之色变的五祥自己反而会轻松地笑出来,说:“你吃人吗?”
“吃啊!”
“吃人的我就不怕。”
“你这丫头胆量倒不小!我就喜欢这样的。”
“凭什么说我胆子大,我们又不认识?”
“那天你跟那个大胡子男人打架的过程我都看见了。”
阿娜想起那天与凶神一样的中年男人打架的事情,幸亏跑得快,不然非被他揍死不行。阿娜又笑了一下,那么一点不屑的甚至有不雅的事情据然在这个五祥眼里是一件英雄事迹,她真不知道五祥是有一个什么样的评判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