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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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望钱月娥,又道:“姐姐,你多少总得吃一些。”
钱月娥脸色冷峻,说道:“不用。”
桅子又道:“但你……”
钱月娥道:“不用多说,你只要把我交代你的话,办好了就好。”
桅子道:“姐姐只管放心,小妹一定会办好的。”
钱月娥冷声道:“你如敢出卖我,随时会有人取你性命。”
桅子怯生生的道:“姐姐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
钱月娥看她有些怕了,脸色稍雾,和声道:“我自然相信你,不然,我也不会交付你任务了。但你行动仍得小心,那姓凌的小于,比狗还机警。”
棍子道:“我会的,我不会让他们发现什么。”
钱月娥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时间过得好像特别快,也许还不到半夜。
舱门外又起“剥落”指声,有人低声叫道:“桅子姐姐,开开门,该我来接班了。”如以平常的算法,这时候只不过二更方过。这自然是早就安排好的。
棍子迅快推开舱门,提起食盒,走了出去另一名花女跨进前舱,很快拉上了门。桅子从前舱出来,第一件事,自然先得向虞美人去报告值班的经过。但她进去之后,过没多久,只见门帘启处,走出一个身材婀娜,穿着一身玄色衣裙的少女、俏生生从前舱左首一道木梯,拾级而登;朝第二层上走去。
她,正是十二侍者一排行九的玫瑰。
凌君毅自然不会就寝,他在等候着消息,二更方过,就听一陈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接着房门外响起轻轻叩指之声,一个少女声音叫道:“总使者!”
凌君毅问道:“谁?”
那少女声音道;“小婢茉莉,奉帮主之命,来请总使者的。”
凌君毅开出门去,点点头道:“姑娘先请回去,在下马上就来。”
茉莉应了声“是”,欠身退去。
凌君毅掩上房门。步出大舱,登上第三层。只见茉莉、瑞香两名使女佩剑站在门口,一眼看到凌君毅上来,立即朝门内躬身:“启禀帮主,总使者来了。”
里面传出百花帮主的声音说道:“快请。”
莱莉、瑞香一左一右掀起舱帘,欠身道:“总使者请。”
凌君毅举步跨进舱门,只见百花帮主、芍药、玉兰、玫瑰已经围着小圆桌而立。百花帮主看到凌君毅进来,首失盈盈站起,道:“总使者请坐。”
芍药、玉兰、玫瑰也一齐站起身来。芍药接着笑吟吟的道:“凌兄这一着妙计,果然灵验,快坐下来听好消息。”
凌君毅拱拱手道:“帮主、副帮主、总管、侍者大家请坐。”
随着话声,也在左首一张空位坐下、面朝玫瑰问道:“姑娘探出她的凤来了?”
芍药抢着道:“岂止套出口风?今晚咱们就可把潜伏船上的奸细,一网打尽了。”
百花帮主含笑道:“二妹就是急性子,此事经过。还是让九妹来说,总使者是主持这项计策的人,自然要听的详细一些。才发号施令。”
凌君毅微微欠身道:“帮主言重了。”一面目注玫瑰,说道:“姑娘此行经过如何,在下觉得钱月蛾是个心机极深的人姑娘没被她瞧出破绽来吧?”
玫瑰道:“总使者易容术高明,她一点也没有生疑,”接着就把自己扮棍子,进入前舱,详细说了一遍。
凌君毅听她说完,抬头道:“此时不过二更—刻距四更还有两个更次……”
芍药道:“时间充裕,咱们就可从容布置,现在就听凌兄发号施令了。”
凌君毅淡淡一笑道:“发号施令,在下不敢。”
百花帮主道:“这件事,太上责成总使者全权处理,贱妄和二妹、三妹自然全听总使者调遣,你就不用客气。”
凌君毅道:“其实这也简单得很,那贼人如是在右舷甲板出现,和玫瑰姑娘说话,属下自信可以及日寸赶到,把他制住。”
芍药道:“我们呢?难道你要我们都袖手旁观?”
凌君毅道:“副帮主和总管可以隐身第三层右舷之上,看到那人观身,玫瑰姑娘和他打过手式,暗号符合,二位就可飞身而下,裁住他前后去路。”他口气微顿,眼光望望玫瑰,∪МDtxt网còm笑着说道:“只是有一点,姑娘必须记住。”
玫瑰问道:“什么事?”
凌君毅道:“姑娘必须装作到底,在下突然现身之时,你必须装做惊慌失塔,连连后退,千万不可阻拦于他。”
玫瑰道:“那为什么呢?”
凌君毅道:“贼党身上必然带有‘森罗令’一类歹毒暗器、就算姑娘不夫拦阻他,只伯他也会因机密败露,向姑娘骤下毒手,杀以灭口。‘森罗令’威力极强,极难躲闪得开,因此姑娘必须装作害旧,后退出两丈之外,方保无虞。”
攻瑰目中流露出关注之色,问道:“你呢,你不怕他骤起发难?”她话声出口,突然想到当着百花帮主三人,这口气太亲切下些!
百花帮主接口道:“是啊,贼人情急拼命,你也要小心些才好。”
凌君毅淡淡一笑道:“多谢帮主关照,在下自会对付他的。”
百花帮主忽然哦了一声道:“总使者没派贱姿的差事么?”
凌君毅道:“帮主乃是一帮之主,对付一个潜伏的奸细,何用帮主亲自出手?你只要在这里坐镇就好了。”
话声带落,突听茉莉在舱外说道:“启禀帮主,侍者虞美人有紧急之事,晋见帮主。”
芍药抬眼道:“决叫她进来。”舱帘掀处,虞美人神色紧张,匆匆走入。
百花帮主问道:“十五妹,底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虞美人胸口微见起伏,朝百花帮主欠身一礼,说道:“启禀帮主,那囚在前舱的钱月娥嚼舌死了。”
芍药目光凝,道:“什么?那贱婢嚼舌死了,你没派人守着吗?”
虞美人躬身道:“钱月娥自九姐(玫瑰)走后,是由丁香进去看守,只是一直蜷曲着身子不理人,等到丁香发现她头下有滩血迹,她已经嚼舌死了。”
芍药冷哼道:“真是饭桶、连一个人也看不住。这还是行刺太上的重犯!”
虞美人低垂着头,道:“属下特来向帮主、副帮主自请处分
凌君毅道:“这也不能全怪看守她的花女、钱月娥认为她已要桅子传出消息,任务已了,活着也难逃一死,才嚼舌自尽。她来就一言不发。蜷伏着身子不理睬人,别说是花女们,就是在咱们面前,也一样会措手不及。虞姑娘还是赶决下去,钱月娥的死讯,不可泄漏才好。”
虞美人感激地瞥了凌君毅一眼,说道:“属下上来之时,已经告诉丁香,不准泄漏一字。”
百花帮主道:“那你快下去吧。”
虞美人恭声应“是”,立即退了下去。
玫瑰道:“总使者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属下也告退了。”
凌君毅道:“姑娘记着在下的话,务必小心。”
玫瑰垂首道:“属下省得。”迅快掀帘出去。
凌君毅等她们走后,也起身道,“目前距离四更,还有一个多更次,帮主、副帮主还可稍事休息,属下也该告退了。”
百花帮主微微笑道:“总使者且请稍待,残妾要三妹特别吩咐厨下,做了几式点心,好给大家宵夜。等宵过夜,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芍药睁大一双俏眼,惊喜的道:“大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百花帮主笑道:“是我叫三妹不要告诉你的,好让你惊奇一下,而且还有你最喜欢吃的东西。”
芍药格的笑道:“那一定是玫瑰糕了。大姐,你想的真周到。”接着朝凌君毅道:“方才我就想到凌兄还是留在这里的好。从第三层上看下去,居高临下,不但看得清楚,就是飞身而点拦截贼人,也要比在第二层快决速得多。”
凌君毅道:“帮主盛情,属下那就叨扰了。”
说话之间,只见舱帘启处。杜鹃、蔷蔽手捧银盒,定了进来,放到圆桌之上h然后揭开盒盖,取出四式美点。那是玫瑰糕、枣泥酥、水晶虾饺、蟹粉烧卖,接着瑞香又端上一锅燕窝粥,替四人面前各自装了一碗,才行退去。芍药举筷夹起一块玫瑰糕,送到凌君毅的碟中,娇声道:“凌凡我最喜欢吃玫瑰糕了,又香又软,甜而不腻,你先尝尝看。”
凌君毅脸上微微一红,道:“多谢副帮主,属下自己来吧。”
芍药白了他一眼,道,“凌兄现在是本帮的总使者,职位和副帮主同,你还口口声声的自称属下干么?”
百花帮主也举起牙箸,夹起一个虾饺,送到凌君毅面前,娇柔—笑道:“贱妾喜欢虾饺,因为它颜色晶莹如玉,洁白无理、总使者也尝尝看。”
凌君毅脸上微微沁出汗水,连声称谢,说道:“帮主自己请用。”
玉兰看得暗暗好笑,替他解围道:“大姐、二姐没把总使者当作外人,总使者怎么拘谨起来了?我看总使者爱吃什么,还是让他自己取的好,免得只顾客气,反而吃不饱了。”
芍药扭头道:“三妹说的是,他就是这点不好。人家没把他当外人看,他偏要把自己看作外人。”
凌君毅汕汕地道:“在下自己倒并不觉得。”
玉兰抿抿嘴,笑道:“总使者在没来本帮之前,大概很少和女孩子接触,对不对?”
凌君毅点头道:“正是如此。”
芍药眼波一溜,格地娇笑道:“所以你脸很嫩。”
百花帮主脉脉含情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快别说了,大家趁热吃口巴。”
在柔和的灯光之下,面对着三位娇美如花的姑娘,软语如珠,谁都会感到飘飘然:四式精美细点,纵然可口,也有些食不知味。四人边谈边吃。自然是凌君毅吃的最多。两名使女收去碗筷,又沏了一壶香茗送上。
时间惭渐接近四更!下弦月,像一弯银钩,斜挂天空,星光暗淡,夜色朦胧。楼船上。早己灯火全熄,大家都已入了梦乡。
只见靠江岸的暗影中,还有几条人影,隐绰绰分散着站在那里,那是值夜的护花使者。
忽然,从底舱一道木梯上,出现了一个苗条人影,缓缓拾级而登,路上第二层的甲板。只要看她一身打扮,一望而知是一名花女。她脚下轻盈得没有一点声息,缓缓走向船头,一手扶着栏杆,仰起脸,望着一钩残月,微微出神。她自然就是假扮玫瑰,今晚又以玫瑰的身份。改扮成桅子的温婉君了。她在船顶站了一会:看看毫无动静,又缓缓转身,移步朝右舷走去。夜风吹着她衣裙,显得有些意兴阑姗,每一步,都走得很缓很慢,但她走路酌姿态,却是十分优美,缓缓地移动着,朝右舷甲板上走去。她走得虽缓,但隐身埋伏在第三层楼船上的三人,心情不禁全都跟着紧张起来!芍药藏在船头,玉兰隐身船尾,她们的任务,是等那人现身之后,只要和玫瑰(棍子)手势合了,就立即飞身而下,截任对方的退路。主力却在凌君毅身上,他要在突然现身的一刹那,就制住对方,使对方没有还手的机会。因此他隐蔽在舱中的右舷,身子紧贴着船舱,玫瑰虽是开始走动,他却已经凝聚了全身功力,如箭上弦,拉满了长弓,准备一举克敌!
桅于婀娜的人影,从右舷船头,走到了船尾,再从船尾,缓慢的走向船头。她虽然并没看到有人在暗中偷舰,但她相信一定会有人偷觑她的。因为这是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而且,还是约好了的暗号。她开始又从船头向船尾走去,为了使偷觑她的人,看得更清楚,她几乎每一步都是极缓慢的移动。她有时低垂粉颈,若有所思,看时又举目远看,几乎要揉碎了手中香罗。不知道内情的人,只当这小姐深更半夜在等情郎,而且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会来回不停地走着。
凌君毅看得暗暗点头,心想:“这虽然是假戏,但她却演得极为逼真!”
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了!
她从船头走到了船尾,又朝船头走去。对方若要现身,就该在她走完这一段路之后,出来和她相见的。
“是时候了!”凌君毅不觉深深地吸了口气,炯炯双目,只是紧盯在她的身上,同时也耳目并用,注视着四周每一个可能现身的角落。这是一件十分重要之事,自己非看清楚他从哪里闪出来不可。因为他从某一处闪出来,也可以从某一处逸去,自己必须先截住他退路,才能把他生擒。凌君毅的目光一直跟着桅子,从船尾回到船头。现在,她已经走完了约定的暗号,来回三次,在船头站定下来。应该出现的人,还未出现,她自然不能再走动了。只好安详地站在船头,迎着晚风,手扶船船栏,装作休息模样。其实,她内心可一点也不安详,而且还有些焦急。
这人怎么还不出来呢?”当然。焦急的并不止她了个人,芍药就比她更焦急,一手按着剑柄,不住地攒着眉头,大有不耐之状。
玉兰平日比较沉着,此刻也渐渐焦急起来:“这人没有现身,是不是已经识破了咱们的行动。这应该是不会的。”
凌君毅自然也焦急。但他依然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