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七绝-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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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万叹了一口气,道:“自从南北二十六大镖局莫名其妙地并作一处之后,各镖局便已呈衰败之势。恨天的出现,大概是此事的一个终结吧!”
他忽然话锋一转,道:“我让人请来的漆匠还没来吗?”
叶兴看了看他,避开他的目光,道:“小李庄离此有十几里路,李老漆只怕还在路上吧?”
严万点了点头,道:“走,一起去看看我的寿材准备得如何了?”
原来这些木匠正在为他赶制棺木!为一个大活人连夜赶制棺木,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只怕外入水远也无法体会得到!
严万走至木料堆中,弯下腰来,用手指敲了敲木料,道:“还是比较干的好,我这人就是怕湿。”又伸出二个指头量了量一块木板的厚度,对一个老木匠道: “倒还是挺厚的。
老师傅,可千万别用铁钉,要用铆钉!”
棺木中用铁钉在百姓眼中是最忌惮的事。
老木匠道:“我知道,严大侠放心好了。”
严万点点头,又向裁缝那边走去,不用说,这儿是在为他赶制寿衣。
严万道:“做得宽松一点,袍袖要小。”
叶兴亦步亦趋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细心地叮嘱工匠,心中升起一种同情之意,他不能完全体会到严万此时的心情,但却可以想象一二。
等待死亡的滋味,总是不太好受的。
院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众人目光齐齐投向那边。
走进来的是两个人,一个凶霸强悍,一个俊秀潇洒,他们径直向严万走来。木匠的劈木声与裁缝师傅的裁剪声同时止住了,喧闹的院子一下子静了下来。
第 十 章 以智存世
严万惊讶地望着这两个不速之客。这几天,一向门庭若闹市的“飞鹰镖局” 已不再有客人来了,这自然是因为恨天的缘故——没有人会傻到自寻麻烦的地步。
于是,严万道:“两位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那凶霸强悍的男子大咧咧一笑,道:“没走错,我找的就是你严镖头。”
严万又将两位来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们。可看样子他们对自己却是认识的,严万疑惑地道:“二位是……”
模样凶霸的那人上前一步,诡秘一笑,道:“连老朋友也不认识了?烂柯山振阳镖局衢州分局那一夜,我可没少听你发牢骚!”
严万先是一愣,然后又惊又喜地看着对方,声音有些发颤地道:“你……你是宁少侠?”
凶悍强霸之人点了点头,笑道:“为何不请我小坐?”
严万迟疑了一下,不解道:“宁少侠,难道你没有听说恨天之事?”
宁勿缺道:“当然听说过了。”
严万奇怪地道:“我严某已是大难临头,许多人避之唯恐不及,宁少侠为何 ……为何反倒大驾光临?”
宁勿缺微微一笑:“兴之所至,哪管他什么恨天恨地?”
严万的眼睛变亮了,有些惊喜地道:“二位快快请进!”复又对叶兴道: “叶兄弟,让人招待客人!”
叶兴赶紧去张罗了,他心中有些为严万高兴,在这样的时候,没有比来个客人更能安慰严万了。
宾主方在大堂坐下,严万便有些迫不急待地问道:“宁少侠,九幽宫一战之后,江湖中便没了你的音讯,有人说你独自一人留在岛上了,现在看来,这种说法是不可信了。”
宁勿缺道:“不,在下的确曾一人留在岛上,只是有人不想让我安安心心地静上片刻,所以我只好又离开了。”
严万压低声音道:“江湖传闻你的武功已不复存在了,大概不是真的吧?”
宁勿缺反问道:“你说呢?”
严万道:“先前我还有点拿不准,可现在你到我这儿来,我便可以断言这一定是你的一个计策。”
“为什么?”宁勿缺饶有兴趣地问道。
严万道:“如今江湖中谁不知道恨天之可怕?先前无双前辈。房大侠还可与他一战,可他们都已遭了毒手,武林中能与他匹敌的人已是少之又少了,而宁少侠你便是其中之一,如果你的武功真的不存在了,那么你又怎会冒险来此?”
他对自己的推断很有信心,所以他觉得自己已有生存下来的希望了。宁勿缺既然来了这个地方,自然不是来看热闹的。
宁勿缺轻轻地呷了一口茶,道:“可惜这个说法是真的。”
“咣”的一声,严万手中的茶杯盖一个没拿稳,掉在了桌上,幸好没有打碎。只见他惊骇地道:“真的?”
宁勿缺点了点头。
严万沉默了,他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些不明白:既然宁勿缺已被废了武功,那他为何要冒险来此?再说他与自己其实根本算不上有什么交情。
半响,他方诚恳地道:“宁少侠,如果你所说的是真话,那么我想你还是别在这儿逗留太久了,这样很危 3ǔωω。cōm险的。”
宁勿缺笑道:“严镖头下逐客令了么?”
严万强笑道:“宁少侠取笑了,若是平时,我请还怕请不到宁少侠呢。可今天实在有些特殊,恨天在今夜子时便会找我——唉,我不愿让无辜者牵扯进去。”
宁勿缺道:“你知道恨天为什么要对付你们下毒手吗?”
严万恨恨地道:“不知道!——也正因为不知道,我才觉死得冤!我与他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他根本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宁勿缺道:“你不知道我却知道。”
严万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好像宁勿缺的脸上一下子长了两朵花似的,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宁勿缺道:“他连续杀人只不过是为了引出操纵沙千里、皮半痕、萧全他们这几人的幕后主使人。这人控制二十六镖局自然有他的目的,而恨天连杀二十六镖局的镖头,便会乱了二十六大镖局的局面,最终这个幕后主使人会沉不住气,亲自出来对付恨天——这正是恨天所要达到的目的!”
严万听得直发怔,半响,方委屈地道:“我也想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操纵了这件事啊,说起来,我们二十六大镖局全是这件事的受害者,恨天怎能如此对待我们呢?”
宁勿缺叹道:“这恨天行事的确狠毒,似乎为了达到目的,根本就不把他人的性命当作一回事。”
他忽然压低声音道:“我倒有个方法,或许可以将事情缓一缓。”
※ ※ ※
夜越来越深。
镖局里的其他人在叶兴的劝说下,都已各自回到房中去了。当然,这样的一个不寻常之夜,他们不可能安心睡去。
外面的木匠。裁缝师傅也相继完工了。叶兴给了他们双倍的工钱后,他们也告辞而去了。
当叶兴正要关上院门时,院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叶兴猛地一惊,心中第一个冒上来的念头便是:恨天来了!
却听得那人道:“真是抱歉得很,我的小儿子闹肚子了,所以我只好请了郎中才赶来!”
话显得很唐突。
边说边往院内走,外面太黑,也看不清是谁。
叶兴疑惑地道:“你是……”
那人已跨进院子了,粗声大气地道:“我是李老漆啊!”
叶兴(炫)恍(书)然(网)道:“原来是李师傅!”回头对大堂内的严万道:“大哥,李老师傅来了,是不是就让他开工?”
李老漆也道:“我可是连家伙也带来了。”他的背上的确背了个大篓子,装满了刷子、油漆之类的东西。
严万的声音传了出来:“李师傅,现在太迟了,你儿子身体又不适,我看今天就不用干活了,你先回去照料你的儿子,工钱我照付,你看如何?”
叶兴转身道:“李师父,你看……”
李老漆把背上的篓子往地上一放,道:“不碍事,小家伙哪能没有个三灾二病的?郎中也看过了,且已喂了药,大概没事了。再说干完这活儿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边说他已边往外拿工具了。
叶兴有些为难了,他明白严万的意思,严万是担心若李老漆不能在恨天来之前干完的话,到时候恨天来了怕连累了他。
这时,又响起了严万的声音:“既然如此,就依李师傅的意思吧。”
叶兴便对李老漆道:“那便辛苦李师傅了,若是一个时辰之内还不能完工,你便先去厢房里歇上一宿,明日再接着干,你看如何?”
李老漆随口应道:“行啊。”
一个时辰之后,便是子时了。
※ ※ ※
大堂之上,宁勿缺、丁凡韵、严万、叶兴四人围桌而坐,都是一言不发,神色凝重。
此时,离子时仅剩一刻钟了,李老漆还在忙碌着,院子里都弥漫着油漆的味道。
叶兴想了想,又跑到院子中,对李老漆道:“李师傅,夜已深了,你还是先去歇息吧。”
李老漆抹了一把汗,道:“不急,上完最后一道漆,便完事了。要不然等到明天,这前面的四道漆就算是白刷了。”
叶兴道:“事儿耽误了可以重新再来,工钱我们可以多加几倍。”
李老漆双眼一瞪,道:“那可不行!如果不连着上好五道漆,明天准得暴漆,要是这事传了出去,说我李老漆学艺不精,竟会暴漆,那我以后还怎么吃这碗饭?我可是指望它养家糊口的啊。”
叶兴还待再说什么,李老漆已绕到那一头去了。
无奈,叶兴只好重新回到大堂,心道:“我也算是尽到了心,就看你运气如何了,但愿恨天不会残狠到连一个老漆匠也不放过吧。”
不过听说前面四次恨天倒没有连累他人,除非有人去拦阻他出手。
越来越接近日子时,连宁勿缺与丁凡韵也开始有些紧张了。
“咣——咣——咣!”
终于响起了报更声:“子时已到!”
叶兴霍然起身,然后又慢慢地坐了下来。
似乎有一阵轻微的风刮过,大堂内的烛光暗了暗,待到烛光重新亮起的时候,大堂内已多了一个人,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好诡异的身法!
严万觉得自己的手尽有些发凉,背上又在“嗖嗖”地冒汗了,他强自定神,道: “阁下便是要取我性命的恨天?”
蒙面人缓缓地点了点头,看了看宁勿缺、丁凡韵、叶兴三人,以一种极其嘶哑难听的声音道:“严万,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有三个人陪着你!你应该高兴才是!前面的几个人临死时可都是孤身一人,其他人全如鸟兽般散了。”
宁勿缺开口道:“我们没有逃走不是因为我们不怕走,而是因为我们很想与你合作,而且我能断言你一定会同意这样的合作。”
蒙面人的目光一闪,看了看宁勿缺,冷声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宁勿缺道:“有,因为我们都想找一个人。”顿了一顿,他又道:“找一个幕后人。”
恨天眼中精光暴闪,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突然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机:“我明白了,我的目的终于达到,你总算沉不住气了吧!”
他已把宁勿缺当作了二十六大镖局的幕后指使人了。
宁勿缺一惊,他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向这个方向发展!
正不知如何应付之际,忽听得院子里有人道:“好了。”
这话来得太突然了,所有的人全不由自土地霍然回首!
李老漆在院子里满意地笑道:“五遍漆全刷完了,你们也该倒下了。”
倒下?什么意思?
还没等五人回过神来,他们在大堂内便如五根朽木一般几乎不分先后地向各个方向倒去!
也就是在这时,大院外响起了马车辘辘之声。少顷,一辆马车径直穿过院门,驶进院子里,车子后面的车厢用黑幔布罩着。
驾车者赫然是昨日宁勿缺等六人乘坐渡船时,那个在船尾以脚夫打扮的文不弱!
倒在大堂内的五个人被文不弱、李老漆抱进了车厢内,马车掉了个头,便扬长而去!
没有任何人出来拦阻,也许镖局里的人也与恨天、丁凡韵、宁勿缺他们一样倒下了。即使没有倒下,严万却已有言在先,无论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他们出来,以免被恨天所伤,所以他们只有眼看着马车自由出入。
车声辘辘,渐渐地于夜幕之中。
※ ※ ※
异香扑鼻,宁勿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便清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大得不像床而像北方之炕的硬床上,身边有丁凡韵,恨天、严万,叶兴四人并排躺着。
便听得又响起一连串的喷嚏声,他们四人也依次醒了过来,先是张目四顾,然后不约而同地霍然坐起!
他们看到了坐在高高的木椅上的李老漆,翘着二郎腿,有滋有味地吸着一杆旱烟。
恨天眼中杀机一闪,暗提真力,赫然发现自己体内的真力如同入眠了般懒洋洋的根本无法提运!这一惊非同小可,恨天咬牙喝道:“老家伙,你做了什么手脚?”
李老漆“吧哒吧哒”用力吸了两口旱烟,方笑道:“我没审问你们,你倒先问起我来了,你连杀四人,已是死罪一条,如今你的脑袋还长在你的头上,你该庆幸才是!”
严万一听不由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看样子此人应该不是恶人,但愿他能彻底制住恨天才好。”
此时,他也发觉自己体内的真力涣散无力,恐怕能提起的功力只有平日的二成。
李老漆把旱烟头在鞋帮上磕了磕,道:“你们放心,半个时辰之后,你们便会恢复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