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谷英豪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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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发神君一时大意,百忙中收起太阴玄风,无意中竟同时吸进了一股大寒阴风,顿觉一股奇寒威力源源灌行自己全身……大惊之下,他急忙运气护住全身经脉,纵然如此也冷得四肢颤抖,面色雪白。
苍发神君狠狠地望了叶秋白一眼,知道今天之事,只怕败多胜少了。
他略一思索,阴恻恻的笑了一声,说道:“架梁的朋友,有种的留下名来,老夫必有后报!”
叶秋白微笑望着叶秋白,昂然答道:“在下叶秋白,适才之事,只怪你下手太过歹毒,所以才拔刀相助,你如果不服,可将这笔账一并算在我头上。”
苍发神君沉声喝道:“好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猛一飞身就飘到五丈以外,几个纵步便在山脚下消失了。
怪人这时面带笑容,走上一步,竟用汉语说道:“适才多蒙大哥相助,小弟衷心感激,大哥如不嫌弃的话,何妨同到镇上酒店一叙?”
叶秋白见他开口说话,也吃了一惊,闻言连忙答应。
二人离开山头,飞般向山下赶去。
叶秋白知道怪人必有一番隐秘身世,心中记挂那位前辈隐者,极.想一知究竟,所以一到酒店,便脱口问道:“老兄与无名隐者是何关系?”
怪人一听叶秋白问及无名隐者,面上突现悲痛之色,半晌始勉强答道:“无名隐者正是恩师,一年以前,不知何故,飘然只身远游,行前留下一纸素笺,令我下山报父母之仇,至今不知隐者身在何方?”
叶秋白看他神色,知他心恋师父,天性纯厚,所以流露悲伤之色,不禁大为同情。
忽想起自己师父绝命杀神,恩情似海,如今人天相隔,每一思及,辄感无限悲恸,同病相怜之念一起,顿对怪人生出无限好感。
酒店之内,长夜漫漫,一盏孤灯荧然发光,怪人遂将适才之事,一一告诉了叶秋白。
原来最近一个月来,太古城忽然出现了一个怪人。
把个风景秀丽的明媚古城,搅得天翻地覆。
***
那是一个黄昏。
太古城外的王娘寺,突然一反平日肃穆景象,这天一到黄昏,不知何时已聚集了三、五十个人,这些人一到寺内,都是不言不语,面色沉重。
天色一黑,这些人便紧闭寺门,王娘寺远在郊外,白天已经很少有人前来,到了黑夜,更是静悄悄,连鬼影子也看不见了。
寺内原有一个住持僧侣,这时也不知如何被禁闭在一间小屋里面,不让他出来,可见这些人聚集在王娘寺,一定有重要事情发生。
俄而,香烛高举,烟雾袅绕,这些人一看时辰已近,都不约而同的分站供桌两旁,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人物。
突然风声飒飒,寺内大树之下,同时跳出三条红色人影。
红衣人一到,众人立刻跪下,齐声道:“红蛟帮太古分堂全体职司,叩见总堂监樱”三条红色人影同时现出身来,答道:“免礼,请起吧!”
众人同时一诺,站起肃立两旁。
三个红衣人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微微点头。
其中一个面色焦黄大汉,皱着眉问众人道:“分堂堂主怎不在此?”
众人闻言,正不知如何答覆,其中一个紫衣壮汉走了出来,躬身答道:“宋分堂主此刻尚在料理一件要事,稍停即至,请监印原谅敝分堂主失迎之罪。”
面色焦黄的红衣汉子正是红蛟帮三位监印之一,号称黄面金虎的朱一娄与无足青蛇朱光古、粉面白狼杨极豪,鼎足为三。
朱一娄与朱光古乃是亲生兄弟,二人同时投入红蛟帮,由于武功高强,不到三月便由分堂职司升任分堂堂主,两月之后,又调任总堂监印,所以骄傲拔扈,目中无人。
粉面白狼心中虽极为不满,但亦不便形诸于色,只是暗怀鬼胎,准备一有机会便将两人除去。
三个监印分成两派,都心怀不诡,若非帮主监视极严,早已发生阋墙惨祸。
这天,三人来到王娘寺,负有重任,只等帮主一至便要执行。
同时,这次聚会尚有一件重要公案必须了断,三人到了之后,便都有点心神不宁起来。
原来三人探得帮主心意,要在三人之中推出一个总监印来,所以心情紧张,两方都担心会让对方胜去,居在自己之上。
除此之外,尚要藉此香堂,处决一个帮中叛徒,这个叛徒到底是谁,帮中并未宣布,所以谁也无从得知。
朱一娄等来到王娘寺,发觉分堂主人云白狐宋大际尚未来到,不禁有点冒火。
他本性暴躁,此时顿现不悦之色,冷冷说道:“宋大际好大的架子,难道要我们三个监印到齐了,等他一个不成?”
粉面白狼与宋大际交情颇佳,一闻此言,颇起反感,立时反驳了—句:“如果堂中大事待理,不要说来迟了,就是不来,也是情有可原,误了本帮要事你可担待得起吗?”
朱一娄冷笑一声,怒火上升,正待发作,但又想起什么,忙把—口.闷气忍住,心想:“等下帮主立总监印,如果是我,你这小子可就死到临头了。”
朱一娄心中这样想,粉面白狼杨极豪又何尝不是,各人各自盘算,只当对方并不晓得。
此时,寺外匆匆闪进一个人来,风尘仆仆,正是昆明分堂主入云白狐宋大际。
宋大际一见三人,连忙拱手行礼,道:“宋大际要务缠身,迎驾来迟,死罪死罪。”
粉面白狼一见宋大际,面上忽现关切之色,道:“白狐。你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吗?”
宋大际凄然笑道:“宋某人罪该万死,近三日来,分堂三名职司无故丧命,不知对手是谁?何以前来寻衅?宋某人今日来迟,正是为着调查此事。”
话未说完,忽闯远处一声长啸……
三人—闻此声,立刻面色一整,齐道:“帮主至矣!”
一声令下,寺门大开,瞬刻,走人一个苍发老人,众人一见此人,立刻跪下唱道:“帮运千秋万岁,帮主洪福齐天!”
苍发老人虎目一睁,闪电般望了众人一眼,微露笑容,昂然走上香堂坐定。
片刻,朗声说道:“此次香堂,有关本帮前途,在未宣布重要指示之前,本帮主要先了结两件事情。”
三监印听了心头各自暗凛。
苍发老人继续说道:“首先要处决—个帮中叛徒,这人此刻已在你们中间,到底是谁,马上就知。”
这话一出,众人骚动起来,三监印只想着下一件事,对处决叛徒漠不关心,但听说此人就在众人之中,也不禁有点动容。
苍发老人电射扫视大家一眼,冷笑道:“其实两件事情,合起来也只能算一件,本帮主现在要从三监印中,推出一个总监印来,叛徒名字一经宣布,便立刻由总监印当场处决。”
苍发老人斩金截铁,严厉无比,说到此处,忽向三监印一招手,三人立刻排成一行,听候命令。
朱一娄热汗涔涔,面色焦灼。
朱光古虽不希冀能被封为总监印,但却希望朱一娄得到这个位置,所以也是心情紧张。
粉面白狼杨极豪毕竟城府深沉,在此关头也能不动声色,只用冷眼紧盯着两人不放。
苍发老人微微—笑,缓缓说道:“总监印一职,事繁位尊,仅在帮主之下,当其必须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你等三人自知无此能耐者,可以自动退下,帮主绝对不会怪罪。”
朱光古忽一躬身,禀道:“朱光古自愿退下。”说罢,悄悄退在一旁。
苍发老人点头赞许,忽然面色一沉,继续说道:“现在只有你们两人了,谁得谁失,彼此都不准心存芥蒂,你们答应吗?”
朱一娄、杨极豪同时应是,苍发老人说一声“好”,肃然站起,高声宣布:“本帮主谨宣布,杨极豪为本帮总监印!”
朱一娄一闻宣布,怔在当场,如遭雷殛,半晌说不出话来。
再看杨极豪时,则眉飞色舞,喜不自胜,他本来城府很深,此刻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苍发老人冷笑一声,继续宣布道:“第二件事:擅自处死帮内弟兄,私聚财产,不繳库,加之心高气傲,不遵指令,耽误帮中大事,任何一条都是死罪有余,现命总监印就在此处,亲手处决这个叛徒。”
苍发老人目光一闪,高声说道:“宋大际,你可知罪?”
宋大际一闻此言,面色大变,脸上毫无血色,只能颓然垂下颤抖的双手。
粉面白狼杨极豪一听宣布,也是大惊失色。
入云白狐宋大际是他的生死至交,情逾骨肉,现在帮主却要他亲手处决,顿使他急得六神无主。
苍发老人冷眼旁观,微笑不语,半晌,忽然沉声向杨极豪说道:“杨总监印,还不下手处决这个叛徒,难道想背叛帮主不成?”
声色俱厉,把个粉面白狼弄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难堪已极。
入云白狐一声长叹道:“白狼,你快遵命下手吧,不要管我了。”
杨极豪粉脸突现极其复杂之色,他走近一步,举起一掌,就要击下。
宋大际闭上双目,面上顿现无限失望悲切之色,杨极豪举起之手这时竟又垂了下来。
苍发老人一声怒喝,飞身纵了过来,怒道:“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本帮主有话在先,你如自知无此能耐,也当学学朱光古的模样,自动退下,现在又犹疑起来,是何道理?
本帮主抬举你,难道你敢拿帮主开玩笑吗?”
杨极豪面色惨变,闻言也不说话,走上一步,挥掌就向宋大际劈去,口中说道:“白狐,来世再见吧!”
……………………………………………………………………………………………………第六章朝念青丝暮白雪杨极豪一掌挥到宋大际身前,突然一转,竟直向旁边站立的苍发老人劈下。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事出意外,谁也没有料及,苍发老人要闪避也已太迟,轰的一声,竟挨了个正着。
苍发老人退后几步,一声惨厉长笑,道:“好个粉面白狼,果然心狠手链,六亲不认,本帮主眼力真也不差,哈哈哈哈……”杨极豪意存拼命,一击之后,看见苍发老人夷然无伤,大吃一惊,知道此番必死无疑。
忽听苍发老人这话,以为他存心相试,求生之念不禁又油然而生。
那知苍发老人一个飞身飘了过来,单手不知如何一动,轻轻便点住了杨极豪的哑穴,再一飞身,又点住了宋大际的晕穴。
众人那曾见过这种身手,不禁惊得尖叫一声,朱一娄等两人也是大吃一惊。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亲眼看见了帮主苍发神君的精绝武功,一个个都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苍发神君唇角隐含冷笑,向众人厉声道:“宋大际有违帮规,应处死罪,杨极豪抗命犯上,更是罪无可罪过,万死莫赎。”
说罢,肃然向朱一娄道:“从今以后,你是本帮总监印了,杨极豪的榜样,就是你的警惕。”
说完,面色突现沉痛之色,半晌,始继续说道:“我红蛟帮近年以来,每况愈下,正是帮运不振现象,近来又树下一个强敌,专与我红蛟帮为难。
此人江湖号称重瞳老人,号如其人,眼睛生有重瞳,但是武功高强,人称武林三老之一。
你们见了这人,绝不可与之对敌,本帮主正在全力找寻三老中的另一个老人——红衣古佛,在未寻到此人出面之前,你们必须静伏不动,不得任意妄为,以免误了大事。”
话说完,苍发神君飘身飞上寺墙,回头命朱一娄道:“杨,宋二人,由你负责处决,事完即回总堂覆命。”
话声一停,人影早杳。
朱一娄见帮主已去,突然面色—-沉,走到杨、宋二人倒地之处,狂笑不已。
“哈哈……杨极豪,你平日的狂态那里去了?”
朱一娄踢了躺在地上的杨极豪一脚,杨极豪被点了哑穴,作声不得,但心内十分清醒,见朱一娄冷笑之状,不由怒火上升,眼睛现出无限怨毒之色。
朱一娄见他神情,知他心意,乃哈哈笑道:“杨极豪,你已死到临头,要想报仇,还是留待来世吧!”
说完双手默运内力,猛地抬头,就要一掌劈下,杨极豪此刻只好闭目等死。
正在此时,屋顶梁上一声怪笑,落下一个人来,单手一挥,便迫得朱一娄倒退两步。
朱一娄见怪人出现,大吃一惊,寺内众人也不约而同的倒退两步。
没有人看见他何时进入寺内,也不知他在梁上看了多久,如果帮主未走前他已在梁上,就凭帮主眼力也没看见此人,那这个怪人就真不好惹了。
众人打量怪人.只见他手指骨节奇短,似被刀削,一足微跛,另一足则长着一个巨大肉瘤,脸上肌肉紧缩,毫无人色。
怪人一声吱吱怪笑,声音凄厉,众人闻声都觉一阵心头大震,不禁大惊失色。
朱一娄双眼一翻,强忍不悦之色,走上两步拱手向那怪人问道:“尊驾到底姓甚名谁?
请报出万儿来,以免敝帮得罪了道上朋友。”
怪人闻言,并不回答,只是怪笑,声音难听已极。
朱一娄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怪人仍是如此,不禁勃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