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玄蛇-第5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损耗了本命真气,又动用了内丹,康摩言本拟自家伤势颇重,非得三五年不能复原,说不定还要退步几分。却没想到只过了七八日,便伤势尽好,还恢复了九成法力,剩余一分,却是内丹元气受损,法力微有退步造成,多花些时日也可复原。
康摩言心中稍有疑惑,却没往旁处去想。思忖恢复全部法力非三五日之功,他便停了修炼,心神往丹田内查看,发现一条金河流淌如斯,仍未有变化,才稍稍放下心来,心念一动。便有一道法力分出,变成涓涓水流,淌入了九曲黄河阵所化的棋盘之内。
当日康摩言释放了瀛洲九老,九曲黄河阵无人主持推演,便再没有发生过变化,只被牢牢锁在丹田之内,此时一道法力打入,顿时恢复无限生机,棋局上连续落下四十三手棋子,方才停下变化。康摩言不敢怠慢,将所有变化牢牢记住,开始在心中琢磨研究。
九曲黄河阵的前四十三层禁制变化,已被瀛洲就老推演的纯熟,康摩言此时单纯记忆领会,倒是不须多少时日,这一过程持续了月余的时间,待得四十三道变化,尽数被掌握,康摩言将所有法力一收,腾身跃出阵法,踏在湖面之上。
“虽然熊罴怪此番未有伤我,但小心行事总没有错,如今戍土金钟落入他手,我利用符篆布下的阵法,便有许多不可靠。九曲黄河阵我原本打算凝练元神之后,才慢慢学起,如今却只好先拿来做些防御了。”
康摩言心念一动,手上法力层层推出,击在水面上发出隆隆的响声。九曲黄河阵乃是杀阵,与戍土金钟内的阵法不同,布开阵势,立刻便有浓重的杀气从中溢出,方圆数十里掩藏不住。康摩言本想掩人耳目,将九曲黄河阵布在湖心位置,但他尝试一下,便发现此阵非得极大场面,才好发挥威力。合计一番,这小白脸干脆将各种顾忌放下,全力施展,把整座湖泊连带方圆数里的范围一齐罩了进去。
连续四十三道禁制落下,一声闷响,原本青山绿水的湖泊四周,忽的起了一道道狂风,水面的上方起了一层灰蒙蒙的沙土,随着风气呜呜滚动,好似大漠扬沙,瞧不清楚内中的情形。
做好这一切,康摩言亦是损耗不少真气,他拍了拍手,也不关心阵中如何变化,只悄无声息的没入其中,沉到湖底,潜心打坐恢复法力。
康摩言方一入阵,离此处不远的一座山头上忽然起了一团黑风,一道黄云,两道遁光飘飘荡荡飞走,最终落在黑风洞前。
黑风散去,熊罴怪跃了出来,甫一落地,便嚷嚷道:“晦气,真是晦气!北极大帝授予这小白脸恁多手段,便是着他日后来寻我麻烦,此事大大不妙!”
那团黄云之中,走出一名身披鹤氅的面如松柏的道人,皱着眉头沉吟片刻,道:“那人的脾气你也清楚,当初你受了他点拨,便该有被他挟持一世的准备,又能如何?此事你该当学我,如今自由自在,哪有许多劫数发生?那人只是危言耸听罢了。”
熊罴怪正要说话,忽然天空里一声清啸,一道白色云头速度极快,自东方破空而来,尚未到达,便有一声呼喝朗朗而至:“前方妖魔,可与那三足金蟾是同党?!休要逃走,我刘海来也!!”
一零八 刘海道人
“此人为三足金蟾而来。我不想与他为敌,凌虚子你替我说和,莫要伤了黑风洞中的小妖,我去也!”
听到来人呼喝,熊罴怪皱了皱眉,跟凌虚子道了一声,便化成一团黑风呜呜遁走。
“妖孽!哪里去?!”
云头上现出一名年轻的道人,面容俊俏冰冷,青袍加身,一声长啸,背后长剑铮咛一响冲出鞘来,寒光闪耀,锋芒尽出,追逐熊罴怪的风头,呼啸着绞杀过去!
凌虚子皱了皱眉,却未作阻拦,只对着天空的云头拱手言道:“刘海道友慢来,三足金蟾王道灵正在我处!”
此话果然管用,这名自称刘海的道人轻咦一声,便伸手召回宝剑,按下云头在凌虚子身前降落。打量一番冷冷问道:“你是何方道士,修得什么道果,为何要与妖怪为伍?速速道出原委,莫待我拿宝剑招呼!”
凌虚子挑了挑眉头,他观瞧刘海十分年轻,但眉间煞气异常浓重,口气又十分骄横,不由在心中忖道:“此人当是练气化神的境界,口气倒是不小,我虽然不是他对手,但那熊罴翻手间便能取他性命。此人这般骄横张扬,敢同那熊罴斗上一斗,说不定是大有来头,身上有师门赐下的宝物。”
道门修炼与妖精略有不同,不论何种法门,练气之人都要走过五步,引气入体,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最终直指无边大道。五个步骤中又有细分,此处暂且不提,刘海到了练气化神之境,元神初成,便有太乙真仙的道行。凌虚子乃是一苍狼修炼道门法诀,如今是炼精化气的水准。身上道气充盈,刘海瞧不出他根脚,凌虚子自家当然不会提及。
这般想着,凌虚子也不与刘海争锋,只淡淡道:“贫道凌虚子,乃是此山一介散修,适前三足金蟾冲撞上门,欲要结交我等,被贫道拿下做了煽火炼丹的童子,此刻正被禁在我洞府之内。”
“原来是旁门左道练就的道行!”
听得凌虚子自报家门,刘海神情便更加傲慢了几分,他把袖一拂,语气颇为不和气的说道:“那蛤蟆与我曾有过节,便是要拘拿,也容不得你来动手!还不速速带我去拿?”
凌虚子无门无派,自学成才,能练至道门炼精化气的道行,资质已算上乘,心中岂能没有几分骄傲?刘海言语之间处处骄横,便是泥人也要被逼出三分性情,凌虚子更是恨得牙根痒痒。但他想到北极大帝有过交代。而且自家又比刘海差上一分,故而只好把脾气压下,伸手召来一团淡黄云气,道一声:“刘海道友请随我来。”便纵云而走。
刘海瞧见凌虚子的云头,脸上显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轻哼一声,只待凌虚子行的远了,方才驾起一团白云呼啸赶上。
二人晃眼便到了一处山峰,各自将云头按下,落在一处门户封闭的洞府前。凌虚子一拂袖子,门户打开,顿时有一道道香气溢出。
刘海似是常见这般场面,不见神色变化,随在凌虚子身后进了山洞。洞府内里有一宽敞大室,室正中摆放一口青铜大炉,炉盖上方香气弥漫,炉下热火熊熊。一头小牛大小的金色蛤蟆,后背上贴了张符纸,口中正叼着一只芭蕉扇,拼命摇头对着火势煽动。这二人进来,蛤蟆也好似没有瞧见,只专心致志摆弄炉火。
凌虚子道:“此丹炼就三十六日,尚欠一分火候,刘海道友请稍后片刻,容我将此炉仙丹炼成,再拿去妖怪不迟!”
刘海喝道:“丹气漏了三成,也敢称一声仙丹,莫要侮辱了一个仙字!炼丹一道,火候最是紧要。一头蛤蟆左右手脚不全,也做不好这等事情,我收走他也好你亲自去炼,倒是成丹的机会大一些。”刘海说罢,也不管凌虚子脸色,甩开腰间一张布袋,兜头将王道灵收了,转身便出了洞府。
凌虚子气的直跺脚,对着刘海的背影骂骂咧咧一番,不忘匆忙自怀中摸出一把小扇,随风一摇变成脸盘大小,仔仔细细扇起火来。
却说刘海甫一出洞,便暗暗想到:“师父着我收了三足金蟾,便即回山修炼,可这蛤蟆当年骗我太甚,如此回去便是将它大卸八块也不能解恨!我听说月前与这蛤蟆同行还有一蛇妖,倘若也在此间,岂有不除的道理?佛门找上师祖爷,只提这蛤蟆一事,想来是要自行处置那蛇妖,好替什么银头揭谛复仇。我若是将此妖擒拿,定然能折损佛门的面皮,也好报一报当年东海龙宫。阿氏多拂我师父脸面一事!”
三足金蟾王道灵与刘海之间的过节,已过去百年有余。当年王道灵修炼有所成就,将要化形,这货按捺不住心中恶意,便占据了一处潭水,靠吞噬过往行人助长修为。当时刘海拜在吕纯阳门下,练得一手降妖除魔的本事,心中颇有几分傲气,恰好一日撞见王道灵,一人一妖便斗在一处。王道灵当时道行本要高出一些,却抵不住对方家当丰厚。法宝层出不穷,最终被刘海扔出一枚圆圆的金钱,击中天灵,差点坏了道行。
只是后来又起变故,刘海拿住这蛤蟆之后,百般收拾,却不想有一日放松了看守,被王道灵逃了去,还盗走了师父吕纯阳传下的一门炼器法术,故而惹出双方许多仇怨。
刘海计议已定,刚要起云,忽的又想:“那蛇妖是否在此间,本该问问这凌虚子,也省的满山去找!只是此人一身道气,却跟妖怪为伍,与他多说几句也觉烦恶,好在此山不大,我便自行找去!”
刘海起在空中,向下观瞧,见黑风山四周,有十数团妖气弥漫,只是浓淡有别,特别浓重之地只有两处,他倒是认出先前落脚的黑风洞是一处,思忖那黑脸汉子不应是水蛇化成,便转了云头向着另一团妖气所在掠去。
康摩言布下九曲黄河阵,靠的是一身妖怪的法力,故而阵法布下之后,妖气腾腾,弥漫半空。刘海猜中十环,驾云而来,晃眼便到了这座小湖边上。
打眼去瞧,只见阴风阵阵,黑雾弥漫,方圆数里范围皆被阴霾笼罩,妖气腾腾直上云霄,阵外尚有如此景象。阵中更不知如何凶险。
刘海从来便瞧不过异类修真,自从与三足金蟾纠缠一番,眼中更是容不下半个妖怪,此时见到一妖怪布下阵法,不由得怒火中烧,骂道:“我把这群作死的妖精,将天下正道视为何物?妖怪练气修行本就坏了天地规矩,还敢修习这等法阵,说不得当诛千遍!!”
喝骂一声,他也顾不得去找什么蛇妖,仗了剑便要冲去破阵。刘海自持东华帝君门下,所学庞博,眼界又极高,怎把一道阵法瞧在眼中?只是他刚刚按落云头,眼光一动,却瞧见湖旁有一名尖俏脸小和尚,正藏在草丛中打坐,不知在练习什么法门。
刘海元神有成,道行已是极高,一眼瞧出这小和尚身上散出妖气,乃是一头金眼雕化成,便喝一声:“哪里的妖怪,装扮成佛门弟子,被我撞见合该你倒霉!”言罢伸手便去捞取。
也是金眼雕倒霉,他正在演练康摩言传下的九道禁制,未有防备便被刘海捏住了后颈,待要挣扎,哪里是刘海的对手?被项上一股大力一捏,浑身法力顿时被禁制住,只能手足乱抓乱蹬,在口中叫道:“是何人拘我?报上名来,识相的赶紧放手认错赔礼道歉!莫要等我家老爷出关,把你当做出气包来打!!”
刘海冷笑道:“你家老爷又是哪个?说来听听,且看能否把我吓住!”
金眼雕叫道:“我家老爷足有千年道行,抖抖手天空变色,跺跺脚地动山摇,收拾你这等道士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混账!”
刘海被激得火起,哪里肯容金眼雕再聒噪,把手掌贴在小和尚后心处只一推,便打入一道法力,也不直接害其性命,只将这鸟儿几百年修为打散,使其变回本相,扔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妖怪修行本就不易,金眼雕更是连遭劫难,全凭一口下乘的吐纳功夫才有今日道行,没想到飞来横祸,被人一掌破去,此时心中又怕又恨,又觉苦楚难当性命只在须臾,再无翱翔天空之日,只伏在地上哀哀鸣叫,双眼滴出许多酸泪。
刘海面上冷笑连连,哪有半分同情?哼了一声,这道人忽然伸手一指,背后剑鞘震动,长剑化光飞出,疾若闪电,转瞬到了数十丈外一处山石嶙峋之地,剑光一绕,山石之中一声凄厉惨叫,血光骤现,跌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金眼雕被擒,白面狐狸刚躲在山石后面好瞧见,这狐女一向灵透,深知自家连金眼雕也不如,更奈何不得这名青衣的道人,便未露面送死。眼见金眼雕被一掌打得半死,这狐女心中又惊又怕,本想偷偷溜走,又觉受康摩言恩惠,不该如此行为。妖怪之中虽然亦有狡猾一类,但却比人类懂得情义,白面狐狸得了恩惠,便不想自家逃去,正犹豫间,没想刘海早已发现她举动,一剑斩来,差点将她一分为二。
一零九 九曲黄河困刘海
白面狐狸虽然性情狡猾。却也十分胆小,并无害人心思,当初在终南山上也只想扭扭腰肢,从康摩言处捞些好处,哪知如今惹出这许多事端?
刘海一剑,不偏不倚正斩在她的腰间,白面狐狸纤细腰肢本当不得这一斩,但刘海却要留她活口,一剑下去,留了七分力量,白面狐狸差点被腰斩,只余下一口气,被刘海隔空一抓,便摄拿过来。
原本洁白如雪的裙衫,被鲜血染得通红,白面狐狸手掌抚住腰间伤口,纤长的手指间血涌如泉,只一个呼吸,一张俏脸上便白的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