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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风尘侠隐-第140部分

小说: 风尘侠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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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玄阴叟冷笑一声道:“老夫要以真才实学,叫你输得心服口服,自认不足以称霸武林!”

紫虚道人一咬牙,说道:“好,那你就试试。”

右杖左掌,杖挟锐啸,掌带劲风,向玄阴叟攻去。

玄阴叟身形一错,双掌连挥,化解了紫虚道人的攻势,却不还手,冷冷说道:“你没有其他话要问了吗?”

紫虚道人冷哼一声,道:“这棺中之人是否真是我兄弟?你要做这个圈套则甚?”

玄阴叟干笑两声,道:“这第一个问题,由你自己去猜,至于第二个问题,一方面是略掩一般人的耳目,另外则是稍稍戏弄于你,此外还有什么问题吗?”

紫虚道人大喝一声道:“贫道问题尽多,却非你口舌所能解答!”左手一招穿花扑蝶,振指点去!

玄阴叟嘿嘿一笑,说道:“你的雪竹杖‘推波逐浪’为何还不击出?”

他出手如电,一招“拦江截斗”,却向紫虚道人袭来左手脉腕击去。

紫虚道人在左掌击出后,右手雪竹杖随之扫至。

玄阴叟眼看抓到紫虚道人的左腕,不得不疾撤而回,飞起一脚,向那扫来的雪竹杖踢去。

紫虚道人手中雪竹杖和玄阴叟飞来的一脚,刚一接触,便觉手腕疼痛酸麻,连忙一越让过。

两人交手一招,便见优劣,紫虚道人一凛,急地收摄心神,准备伺机出手。

须知高手相搏,最忌心浮,紫虚道人这一收摄心神,情况立见好转。

此时玄阴叟不声不响,双掌一晃,只觉千百道指风划空生啸,向紫虚道人洒罩而至!

紫虚道人早已凝神戒备,大喝一声,雪竹杖一招“举火烧天”,但见暗室中白光大盛,杖挟缕缕寒风,护住头顶。

玄阴叟冷笑一声,他漫天掌风指影未敛,右脚已悄无声息地踢出。

紫虚道人果不愧为一代掌门,武功造诣的确不俗,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吸一口真气,蹑虚上升三尺,让过一脚。

原来他已看定玄阴叟那洒罩而来的掌风指影,虽然未收,却已成为虚设,实际一身功力已尽贯腿上。

玄阴叟嘿嘿一笑,说道:“果然有些见识!”

他右脚踢出之势,悬空未落,左脚却趁势踢去。

紫虚道人再也没料到,玄阴叟能在两脚同时离地的情况下,向敌施袭,慌忙中,两臂一长一振,再度上升五尺,堪堪躲过一腿之危。

玄阴叟一招抢占先机,再不放松,拳掌齐施,一轮急攻。

这两位邪道武林中顶尖人物,动手过招,果然不同凡响,招式一展开来,宛如长江大河,绵绵不绝,招与招连,式与式接,几乎找不到空隙。

玄阴叟虽是阴险绝伦,所练功夫,亦都是奇特诡异,但此时与紫虚道人交手,却全是施展的真才实学,是以打得极为激烈紧张。

这偌大的精舍中一片黝黑,掌风指啸中,但见紫虚道人雪竹杖带起的道道白光,如赤蛇穿游,满室流动。

精舍外悄无声息,只有阵阵微风吹得树叶簌簌轻响。

须知这周围数里的逍遥山庄,为紫虚道人平时养息之地,派内徒众,即使权位高如谈笑书生诸葛胆者,也不能擅自入内。

自数天前,他们宣称紫虚道人已死之讯,这逍遥山庄更成了令人恐怖的鬼域,是以尽管他两人打得甚是激烈,外界却浑然无知。

当然,紫虚道人在十二连环峰出现之事,一般亲眼目睹之人,疑神疑鬼,还真以为把紫虚道人的鬼魂招来,但有胆大之人,却也悄悄报到谈笑书生诸葛胆那里。

此时,逍遥山庄外,一株浓密的树影下,正站着一个面带诡笑的文士,正是谈笑书生诸葛胆!精舍中激战仍烈。顿饭时间之后,拳掌之声渐稀。每隔盏茶时间,方自传出轰然一响。

突然,玄阴叟苍古虚和紫虚道人以快打快的对招破招,已变为内家真力的互拼。

又是顿饭时间之后,忽听一声闷哼传来,精舍内遂趋静寂。

罗雁秋离开九幽谷之后,毫无目的,向前奔去。

他尽展上乘轻功,直奔到红日西沉,月华初起,才在一处不知名的峰顶之上停下。

一阵劲厉山风,吹得他那身黑衣呼呼作响。

罗雁秋长长地舒了口气,顿时心胸中像是舒畅了许多,虽不觉得疲倦,但却难耐饥渴。

但这等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又到何处觅食充饥,他正感惶然无主之间。蓦然,只听一阵阵娇弱的吟哦之声,随风传来,吟的是:“帘影摇花、蕈纹浮水,绿阴庭院清幽。

夜长人静,赢得许多愁!

空忆当时月色,小窗外,情话绸缨。

临风泪,抛成暮雨,独向楚山头。

殷勤红叶,传来密意,佳期难求。

应是红颜薄命,难消受,俊雅风流。

须相思,重寻旧约,休忘杜家秋!”

那哀怨的吟哦之声,响在这静夜深山中,显得格外凄切。

罗雁秋怔了半晌,似是回味那词句的含意,连饥渴之感都忘记了,良久之后,他方自喟然一叹,喃喃自语道:“唉!红颜薄命,这定是个可怜的多情女子。”循着那发声的方向走去。

下得那峰顶之后,只见山脚下,婉蜒环绕着一条河流,水声潺潺,河水被明月照得波光粼粼,正自缓缓向东流去。

又转过一座山峰,只见前面形势陡地一变。

月光下,一个宽广数里的峡谷,静静地展现眼前。

在左侧山脚之下,苍松翠竹的掩映中,隐现出一间茅屋。

他身形刚现,便听茅屋中传来一声娇弱的话语,道:“小红,你出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人来了?”

罗雁秋听得心中一惊,暗道:这女子语音虽是如此娇弱,但看来还是一位武林高手,居然有辨十丈外飞花落叶之能。

只听那叫“小红”的女子欢呼了一声,道:“若是有人来,小姐,我们已有半年没见生人啦!是吗?”

遂听篱门“咿呀!”一声轻响,蹦蹦跳跳的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她脑后的一双辫子,随着身躯的跳动,不停晃呀晃的。

罗雁秋暗道:“好天真活泼的少女,看她走路的姿式,便知是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孩子,但是她的小姐却为什么在吟哦中露出如是的忧郁?”他思忖间,那孩子已走到面前,但一看见那身黑衣,却发出“哎呀”!一声惊呼道:“小姐!快出来看,这人穿的什么衣服呀?”

罗雁秋闻言不禁也是暗自一骇,忖道:“我身上穿的难道当真是百毒衣?”

罗雁秋看看那少女的怔怔神情,遂微一笑道:“在下罗雁秋,因赶路错过了宿头。”

那少女不等他说完,便连连摇头,两条小辫晃动着,直像波浪鼓似的,截断他的话道:

“不行,不行,要想住宿,这里千万不行!”

她一句话连说了三个不行,薄薄的嘴唇紧闭着,显得神情十分认真。

罗雁秋知道这少女为自己前来投宿,她们有两个年轻女子在此,自是极为不便,于是又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在下一天赶路未进饮食。”

那少女又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即展颜一笑道:“原来你是要饭吃啊?行行,不过我们吃的是些野味!”

罗雁秋不禁暗自一笑,心忖:想不到罗雁秋做起叫化子来了,口中却道:“打扰了。”

那少女扑哧一笑道:“我倒不嫌你打扰,只是我们小……”

罗雁秋一怔说道:“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在下就此告辞了。”

转身便待走去。

突然,响起一声娇弱的呼唤道:“小红,你带他来吃顿饭吧!”那声音已是在茅屋之外了。

那叫小红的少女似是十分高兴,上前拉着罗雁秋一只手,说道:“走吧!饿肚子可不好受。”当先向那茅屋走去。

渐行渐近,罗雁秋凝神看去,只见茅屋外栽花种竹,美丽中带着清幽。

蓦地,一声轻轻喟叹传来,接着从花荫中走出一位身穿宽大罗衣,长发披肩的少女!

那少女仰首夜空,木然不动,当空皓月照得她的娇靥十分消瘦苍白。罗雁秋走到她面前丈余处,她似是仍然浑如未觉。

罗雁秋见这女子孤傲中带着幽怨的神情,心中大感诧异,连忙拱手行了一礼,说道:

“在下罗雁秋……”

他未完的话声,突被那少女的吟哦之声打断,她吟的是: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为奴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

罗雁秋见那女了伤感而微带愤怒的神情,和她那突然吟出的词句,心中大是奇诧,他正感进退维谷之间,只见那女子凝注在夜空中的目光,突又缓缓收回,苍白的娇靥上立时现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望着罗雁秋微微一笑,然后又转向侍女小红道:“死丫头,我只顾吟词赏月,忘记了招待嘉宾,你怎么也发起怔来了?”

那侍女小红方才见主人的神情大异往常,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一见主人脸上展现了笑容,虽是责怪自己,却也放下心来,苹果似的脸上,立又露出稚憨的神态,用手一牵罗雁秋的衣角,低低说道:“罗相公,请随我到室内用膳吧!”

罗雁秋微微一怔,向那长发少女一抱拳,说道:“打扰姑娘了。”随在小红身后大步向室内走去。

那侍女小红推门而入,突地微微一笑,说道:“罗相公,你请坐会儿,我这就到厨下取菜饭去。”穿过草堂,径向后院行去。

罗雁秋随便在一张木椅上坐下,流目看去,只见这是栋一明两暗的房屋,里面的陈设甚是简陋,两间暗室因被帘幕遮掩,无法看见,而自己处身的客室中,只放了一张木桌,两把木椅,除此之外,再无它物,他不由眉头一皱,暗自忖道:不知这两个女子,孤孤单单的住在这样深山大泽中作甚?

他思忖未完,侍女小红已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馒头和两碟菜肴走了进来,嫣然一笑道:

“罗相公,馒头和菜都是现成的,你先吃着,我再做个汤就好了。”放下菜饭,便又匆匆走去。

罗雁秋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了。”

他实在是饥肠难耐,也不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片刻之后,便如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而他却是意犹未尽,幸而小红又端着一碗汤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她瞥了放在桌上的盘盏一眼,噗哧一笑道:“汤还没做好,你就先吃起来了……”

罗雁秋尴尬地一笑,尚未说话,小红又自说道:“汤端来了,就快些趁热喝吧,等冷了,就不鲜啦!”

罗雁秋拿起汤匙,说道:“不错……”

突然,茅屋篱门“呀”然一响,那长发少女已然走进来,微笑说道:“我这里有包调味圣品,放进汤里,不管冷热,都是一样好吃,不过……”

小红憨态可掬,伸手说道:“小姐,你有什么调味圣品,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快拿给我看看好吗?”

长发少女一舒玉腕,掌心中果然放着一个羊脂玉瓶,瓶内却盛着三粒色呈翠绿的丹丸,她不答小红的问话,却向罗雁秋说道:“这虽是调味圣品,不知我们这位贵客信不信得过我?”

罗雁秋闻言一怔,说道:“在下蒙姑娘慨赐饮食,感激尚且无及,怎会说在下信不过姑娘,这就令在下不解了。”

长发少女突地格格一笑道:“你不怀疑这瓶中所盛的是绝毒药物吗?”

罗雁秋面色微变,冷笑一声说道:“在下和姑娘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不知姑娘为什么会加害于我?”

长发少女面容倏变,笑意尽敛,沉声说道:“你仔细看我,可是真的素昧平生吗?”

罗雁秋霍然离座而起,注目凝神看去,不禁微微一怔。

在灯光之下,他看得甚是清晰,果然,竟觉得这女子确似在哪里见过。

他怔怔地看了半响,越来越觉得脸熟,但脑海中的记忆,却似淡烟轻雾,无法捕捉着,他生成急性,片刻之间,已急得额角上汗珠涔涔而出。

长发少女忽地淡淡一笑,说道:“别的事我不怪你,但这桩事你却忘得太快了。”

罗雁秋仍是茫然木立当地,也听不懂她说的什么。

长发少女娇靥上突地浮出一片红霞,樱唇微启,欲言又止,半晌之后,银牙一咬,张口说道:“那么我就提醒你……”

罗雁秋蓦地大喝一声道:“不要说啦!”他脸上肌肉一阵扭曲,显得内心之中甚是痛苦。

吓得侍女小红睁大着眼睛,连忙向长发少女身旁靠近了一步。

长发少女却微微一笑,脸上红霞随之消逝,柔声说道:“你已想起来了,是吗?”

罗雁秋脸上色如死灰,沉声道:“你手中拿的不管是什么绝毒药物,尽管向这汤内放吧,在下一饮而尽,决不皱一下眉头!”

长发少女颔首说道:“看你这人虽作过禽兽不如的行为,倒还有点良心血性,可是,你不怕服下之后,会毒发身死吗?”

罗雁秋冷哼一声道:“最毒莫过妇人心,你还是快点动手吧!”他倏然疾探右手,向那长发少女手中所握的羊脂玉瓶抓去。

他出手奇快,那长发少女在无备之下,羊脂玉瓶果然被他夺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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