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惊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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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人家一再叮嘱,要等我们离开这里,才能告诉你。哦,贤弟,老前辈说,明天你必须先离开这里。”
孙燕道:
“那又为了什么?”
毕玉麟低声道:
“这也是老前辈说的,他要你依计而行。”
孙燕摇头道:
“我要和你一起走。”
毕玉麟急道:
“贤弟,你到时候,千万不可蹩扭。”
孙燕扭头道:
“我偏要蹩扭,干么,我们要分做两起?”
话声才落,忽听甬道上响起一阵轧轧之声。
毕玉麟赶紧闭上眼睛,装作假寐。
孙燕斜靠在毕哥哥肩上,眯着两道眼缝,往外瞧去!
果然一片灯光,和步履之声,渐渐由远而近,两个身佩长剑的青衣使女,笔直朝对面石室走去:
敢情她们是听到对屋老人那一阵狂笑,才来瞧瞧究竟的!两人堪堪走近对屋铁门,突然其中一个使女,惊叫起来:“咦!老爷子……你……怎么啦?”
毕玉麟、孙燕同时一惊,急忙瞧去,只见另一个使女把宫灯提高了些,往屋中照去。但因为对屋的铁栅门,被她们身子挡住,无法看到。
只听那使女颤声道:
“啊,不好,老爷子周身银针,全都掉在地上了,秋桂,你别走开,我立即报告堡主!”
语声未落,一阵风似的往甬道上飞奔而去!
“银针全部掉在地上!”这几个字,骤然钻到毕玉麟耳中,晃如晴天霹雳!
对屋老人曾经说过,他因“百汇穴”上那支银针,制住百脉,身如废人,所以要在周身大小穴道上,刺上许多银针,方能活动,因此这许多银针,没有一支可以拔除……毕玉麟心头狂震,蓦地一蹿而起扑近铁门,急急问道:
“姑娘,这位老前辈,怎么了?”
那个叫秋桂的使女,手提宫灯,楞在那里,闻言摇摇头道:
“不知道,老爷子还盘膝坐着!”
毕玉麟松了口气,孙燕凑近身边,低声说道:
“毕哥哥,老前辈恐怕不中用了!”
毕玉麟回道:
“何以见得?”
孙燕道:
“银针恐怕是他老人家自己震落的!”
毕玉麟“啊”了一声。孙燕凑在他耳朵边上幽幽的道:
“他老人家不是要你继承天门一脉?又要你代办一件未了之事,所以我想他是自己震落的。”
“啊”!毕玉麟陡然想起对屋老人方才再三叮嘱的那一番话,身上不禁出一身冷汗!
不!胸头涌上一股悲思,眼眶同时潮润起来!
他老人家那有什么未了之事?只不过为了自己两人,不惜震落他藉以延续生命的银针。
而且他老人家,在石屋中受困十二年不肯吐露只字的举世奇珍,也为了自己两人要叫自己去拱手奉献,他老人家此恩此德,自己再也无从报答了。
甬道上悄无声息的现出一条高大人影,身法快得出奇,毕玉麟、孙燕连瞧也没有瞧清,已飘然落到对面铁门之前!
秋桂瞧到来人,神色恭敬,垂手躬身道:
“婢子叩见堡主。”
原来那人正是双龙堡主阎伯修,他此时脸色铁青,鹞眼之中,精光暴射!
那使女全身殷棘,慌忙从怀中掏出钥匙,正待打开铁门。
双龙堡主目光向门内敝了一眼,抬手道:
“你出去!”
秋桂好似皇恩大赦,应了声是,把宫灯挂到壁上,立即躬身退去。
双龙堡主用手向毕玉麟、孙燕这边一指,说道:
“且慢,你替老夫打开这边铁门!”
秋桂被他这声“且慢”,吓得差点魂不附体,她想不通老爷子掉落周身穴道上的银针,堡主不要自己打开铁门,进去瞧瞧,却要打开毫不相干的对面铁门?但她那敢出声,赶忙取出另一个钥匙,迅速打开铁栅。
孙燕慌忙拉了毕哥哥一下,身向后退。双龙堡主打发使女走后,缓缓转过身子,两道目光在黑暗中,闪发淡金光芒,阴沉沉地盯在毕玉麟脸上,一霎不霎,喉间送出几声阴恻恻怪笑,凌厉的说道:
“他怎会自震银针而死?”
毕玉麟抗声道:
“堡主自己应该比小可更为清楚。”
双龙堡主嘿然冷笑道:
“老夫面前,你敢出言顶撞,无异自讨苦吃。”
孙燕插口道:
“这位老前辈自己震落银针,和我们何干?”
双龙堡主凌厉目色,瞥了孙燕一眼,依然向毕玉麟阴森一笑,缓缓的道:
“老夫猜想,他定然留下什么话来,要你转告老夫。”
毕玉麟听得一惊,暗想:“双龙堡主果然厉害,连老前辈有话留下,都瞒不过他。”
但他还没开口,孙燕抢着说道:
“那位老前辈如果要留下话来,他不会告诉送饭的人,干吗要我们转告?”
双龙堡主目光何等凌历,方才毕玉麟那么一怔,他早已瞧在眼里,此时一见孙燕抢着开口,只道是他故意推托,不由脸色一沉,隐含怒意的道:
“小子,你给老夫闭嘴!”
孙燕盛气的道:
“你待怎样?”
双龙堡主脸上隐泛金色,右手微微一抬,但又垂了下去,接着浓眉微皱,回头朝毕玉麟和声道:“老夫知道小兄弟来了之后,他已经全都告诉了你们,不然他也不会震落银针自绝。十二年来,老夫煞费苦心,为他施展银针渡穴,治疗走火入魔,而且始终优礼有加,但他却一直认为老夫暗使手脚,心存误会,现在我们不妨开诚布公地谈谈,只要小兄弟说出他留下的话来,自有你们好处。”
孙燕撇嘴道:
“谁希罕你什么好处?何况他老人家,也没有留下什么话来,就是有,你这般胁迫,也莫想奉告。”
双龙堡主眼中陡地射出两道凌凌威光,厉喝道:
“小子,你真要找死!”
他说到“死”字,右手一举,正待往孙燕劈去!
毕玉麟只觉他右手轻轻一拳,便有一阵无形潜力,逼人而来,心中不由一震,立即正容道:“堡主此来,是为了向小可问那位老前辈的遗言,小可兄弟,虽有得罪,也犯不上生这大的气。”
双龙堡主怔得一怔,闻言果然收回举起的右手,嘿然笑道:
“令义弟一再出言无状,老夫要不瞧在小兄弟份上,早就叫他立死掌下。”
孙燕方才也觉得对方举手之间,就感到压力奇重,如果真的劈下,十个自己,也抵挡不住,心头不期暗暗惊楞,双龙堡主,果然十分厉害!
毕玉麟等他说完,朗笑一声道:
“堡主好说,那位老前辈,方才确曾和小可谈了许久,也提及堡主渴望的那件东西,只是他老人家系以‘传音入密,说出,小可兄弟,并没听到。”
双龙堡主听毕玉麟提到自己渴望的那件东西,立即精神大振,眼中精光闪动,急切的追问道:“他果然和你说过,只要小兄弟肯将存放之处赐告,此后小兄弟无论何事,凡是老夫能力所及,无不遵办,藉作酬报。”
毕玉麟摇了摇头,淡淡的道:
“小可奉母山居,自食其力,原非江湖上人,只要寻到家父就可回家团聚,也不望堡主什么酬报,但小可却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双龙堡主听得微露讶色,目光闪烁了一下,手念长髯,呵呵笑道:
“原来小兄弟果是外出寻父,你小小年纪,有此孝心,实为难得,老夫手下之人,遍布江湖,自当要他们替你多方留意,成全小兄弟的孝道。”
毕玉麟那知人心险诈,一时信以为真,连忙抱拳道:
“堡主如能使小可父子重逢,小可一生感激不尽,只是小可却还有一个小小请求。”
双龙堡主好猾地一笑,道:
“小兄弟只管请说,老夫无不照办。”
第 六 章 双龙撷奇
毕玉麟用手一指孙燕道:
“小可想请堡主先把小可这位义弟放了。”
双龙堡主先前还当毕玉麟有什么要求,闻言呵呵大笑道:
“容易,容易,老夫立即命人送义弟出堡。”
孙燕道:
“不!毕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出去。”
毕玉麟想起对屋老人一再叮嘱,非要等孙燕走了,自己才能引双龙堡主前去之言,当下摇头笑道:
“贤弟,我还要领堡主去取一件东西,你走了我才能办事。”
双龙堡主瞧着孙燕微笑道:
“老夫立即派人送你出堡,你只管放心,老夫决不会亏待小兄弟的。”
孙燕瞧了毕玉麟一眼,点头道:
“毕大哥,我先出去也好,就在老地方等你就是,万一他想害你,我会找婆婆他们,救你来的。”
双龙堡主浓眉一皱,微嘿道:
“老夫何等之人,岂会失信于他?”说毕双手一指,喝了声:“来呀!”
他喝得声音不高,但凝而不散,送出老远,只见甬道上登时飞也似的奔来两个使女,一齐敛手道:
“堡主有何吩咐?”
双龙堡主指指孙燕道:
“你们还不替两位少侠解开锁链,送这位少侠出堡。
两个使女应了声:“是!”立即替两人打开锁链,一面向孙燕敛任道:
“这位少侠,请随婢女来。”
孙燕回头朝毕玉麟眨了眨眼睛,道:
“毕大哥,我先走了!就在老地方等你!”
毕玉麟点了点头,孙燕才懒洋洋地随着两个使女,往甬道上走去。
双龙堡主候孙燕走后,迫不及待的道:
“小兄弟,你现在可以告诉老夫了吧?”
毕玉麟点头道:
“小可自应奉告,不过小可替堡主取到那件东西之后,堡主能否立即让小可上路?”
双龙堡主爽朗大笑,道:
“这个自然,小兄弟替者夫办事,老夫还另有重酬!”
毕玉麟微微一哂,道:
“那么我们立即前往,但望堡主赐还小可家传的屠龙宝剑。”
双龙堡主略一迟疑,诡秘的笑道:
“屠龙剑乃是小兄弟传家之物,老夫自当壁奉,不过小兄弟说的,老夫全已遵办,小兄弟也似应把老夫至友的留言,略示一二。”
毕玉麟想起对屋老人一再叮嘱的话,连忙点头道:
“其实这位老前辈和小可虽然谈了许久,但只是询问小可家世,和如何会被关到双龙堡来的经过,和堡主并无多大关系……”
双龙堡主眼中陡地射出两道阴森森的金光,微露温色的道:
“你是想在老夫面前耍花枪了?”
毕玉麟心中好笑,对屋老人果然把双龙堡主的心思,摸得熟透,他老人家早已料到自己说出这番话来之后,双龙堡主会脸露愠色。这就照着对屋老人交待,正色道:
“堡主请容小可把话说完。”
双龙堡主脸含重霜,打鼻孔里“哼”了一声。
毕玉麟又道:
“那位老前辈等小可说完经过,又问小可可曾听人说过武林中有两大仙迹之称的天门一脉?”
双龙堡主微微一震,问道:
“你如何说的?”
毕玉麟笑道:
“小可从没在江湖上走动,那里听到过什么天门派?”
双龙堡主毫无表情的道:
“你说下去。”
毕玉麟道:
“他老人家听小可回说从没听人说过,似乎感到失望,于是又道,他是天门一派第十三代的传人,天门派武功,和另一派叫什么门的,可称南箕北斗,普天之下,无出其右。
他老人家因小可骨格极佳,是练武的奇材,所以有意收小可为徒。”
他说的话,都是出于对屋老人所教,但毕玉麟没有半点江湖经验,这般说来,使人觉不出有半点捏造之处。
双龙堡主听到这里,不由大感紧张,急切问道:
“你答应了没有?”
毕玉麟肚中暗暗好笑,双龙堡主一言一动,竟然全在他老人家预料之中,一面摇摇头道:
“小可志在找寻家父,不想争雄江湖,被堡主手下,关在这里,原出误会,而且堡主曾答应明天就派人送我们上路,所以不想拜这位老前辈为师。
双龙堡主似乎松了口气,面色稍弄,问道:
“他怎么说了?”
毕玉麟道:
“那老前辈叹了口气,连嚷可惜,接着说道:
“‘这是百年难遇的机会,人家找也找不到,你小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后来,他又连连叹息,自言自语的道:“老夫等了一十二年,满想静待有缘之人,传我天门一脉。唉,老夫全身经络,只靠银针渡穴之法,苟延残喘,看来那能再等一十二年,何况又住在阎王堡地室之中,假如老夫一死,天门一脉,岂不因此而斩?最可惜的,就是祖师遗留的绝学,从此残缺不全,永埋荒山’……”
双龙堡主此时全神贯注,急急问道:
“后来呢?”
毕玉麟道:
“他老人家停了许久,又自言自语的道:‘唉,老夫当年不该撕去他最后两页,阎伯修虽非正道中人,也总是有心之人……”
双龙堡主全身震动,额上绽出汗珠,脱口惊问道:
“小兄弟,他还说些什么,快说下去!”
毕玉麟续道:
“那老前辈又道:‘就算阎伯修是十恶不赦之人,但人生不过百年,他已是半百以上的人,最多只不过再活五十年,老夫师门重宝,即使所托非人,传下去总究比失传好’。”
双龙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