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索缚龙-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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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掌心暗藏的铁蒺藜,不敢分劲待发,劲道聚于长剑,全力运剑准备迎接对方雷霆万钧的攻击。
辛云卿的剑,似乎没有剑气发出,但光华炽盛,每一条光线皆跃然欲动。
两位侍女的剑并没出鞘,两双冷电湛湛的风目,分投在无我人妖与中年人身上,四只织手随时皆可能发射出致命的远程暗器。
眼神之森冷,似乎不属于一个少女所应有。
无我人妖一代妖魔,居然在侍女的冷森目光注视下,左手不敢擅动,不敢抽冷于发射小飞剑。
感觉中,这两位年轻的侍女可以随时举手投足杀人,甚至连目光也可以杀人。
一见魂飞真的心寒了,感觉中,左掌心暗藏的铁蒺藜会移动,尖利的刺似乎比往昔锋利多多,多年苦练不信尖刺的掌皮。竟然出现被扎的反常现象。
心虚的人,就有这种事实并不存在的幻觉发生。
他的手经过多年的干锤百炼.可以硬抓锋利的刀剑,所以发射铁蒺藜不需戴手套,而现在居然感觉到掌心被扎,铁蒺藜会自己移动不听指挥。
目光接触到辛云卿杀机怒涌的眼神.看到美丽面庞流露出的信心十足神情,老凶魔的凶悍霸气迅速沉落,举剑的手有不稳定的现象呈现了。
以往,他的敌手见了他就吓得胆裂魂飞;现在,他也有见了辛云卿便心怯魂飞的感受了。
“如果老夫就此离开,走得远远的。”他觉得说话走了样,咽喉有什么东西梗住不好受:“风去会被四海游龙杀得七零八落,眼看要风消云散,老夫这些人已没有什么好混的了,只好自求多福各找生路,小姑娘,你会让老夫走吗?”
也许,这一辈子在某一段时期,他曾经向某些人,说过这种屈辱的话,但那也该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记不起来啦!
但可以定的是,他绝对不曾向一个美丽的少女说过这种话。
“前辈,我怎能信任你呢?”辛云卿迟疑地问。
“老夫年已花甲,不曾在一位小女孩面前花言巧语。”
“这……”
他左手一张,三颗铁蒺藜滚落草中,右手徐抬,剑尖向下沉落,丢剑的举动显而易见。
“请不要,前辈。”辛云卿阻止他弃剑:“你们走吧!请。”
“我反对!”小魔女大声抗议。
“丘小妹,让他们走。”辛云卿徐徐后退:“我想过,杀人并非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可是,姜大哥生死须臾……”
“我们来得及前往卢庄救他。”
“但是……”
“丘小妹,我相信姜大哥所说的话,迄今为止,他还没开过杀戒,你要替他杀,他能安心吗?”
“这……你们走!”小魔女挥剑向三个凶魔大叫:“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一见魂飞凶焰尽消,摇摇头苦笑收剑,向同伴举手一挥示意后撤,狼狈地走上了回头路。
一名侍女将死了的骑士搁上马背,牵了便走。
“你要帮我?”小魔女一面走一面问,脸上的敌意仍不曾完全消失。
“是呀!”辛云卿与她并肩举步:“我以为他和四海游龙赶到孙家农庄抢女人,怎知道他仍然留在卢庄遇险?丘小妹,你好像也没到过孙家农庄,你是跟踪那个死骑士来的?”
“我有些琐事耽搁了。”她不便将躲避老爹的事说出:“我本来打算赶往孙家农庄的.以为他也去了,看到这个传信的家伙,才躲起来等侯,没想到三个凶魔也恰好赶到,你是……我是从孙家农庄转回来的,那边的事已经结束了,一直不曾发现地缺孔老伯的踪影,也许他真的见机半途走掉了,姜大哥似乎对盂姑娘并不认真,你认为如何……”
“我也不知道,只是……”
“他与四海游龙争风吃醋是事实,你对这件事似乎也不怎么介意,是吗?”
“你在探口风,可恶!”小魔女半真半假笑嗔:“我们四个人,卢庄却有一庄子的打手,要不要先请一些人协助?也许可以找得到天涯怪乞师徒,他俩可能仍躲在卢庄的附近呢!”
“如果卢大爷胆敢拒绝放人,我要他整庄的人三两个月起不了床。”辛云卿信心十足地说:“我真要生起气来,也是不讲理的。”
“比方说,曾经把姜大哥整治得几乎丢了命?”
“我是气他在人街上抢女人的事呀!”辛云卿脸一红,掩口偷笑:“那是他逞能,自命不凡拼命行功排毒的结果,其实他如果认输,找地方休养十人半个月就可以痊愈,那种毒并不致命,但痛苦是难免的。”
“难怪他怕你。”小魔女悼悼地说。
“你错了,他是什么都不怕的,只是他为人洒脱,不认真计较而已,他这种玩世的态度,实在可恶。”
“咦!你是说……”
“你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
“孟念慈。”
“怎么扯上孟念慈?”小魔女确是一头雾水。
“任何人都必定认为,他一定赶往孙家农庄抢夺孟念慈的,但他却没有去,留在卢庄无牵无挂,我却十万火急赶去看究竟,没发现他这才恍然,可知他对情爱的事,也不认真计较,他这种态度,害人不浅。”
小魔女聪明慧黠,早已经听出弦外之音,好在她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心直门快不怀心机。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宫主。”她恶作剧地在辛云卿灼热的粉颊上拧了一把咯咯笑:“你一定很喜欢四海游龙那种人,没错吧?”
“胡说八道:“辛云卿羞红着脸伸手要打她。
“四海游龙那种人才真的可爱而不可恶呀!爱就爱得轰轰烈烈,为了情爱举剑上刀山蹈剑海,见人就杀闹行烈火焚天,敢爱敢恨像个疯子狂人。
他那样乱整,被他所爱的人可能灾情惨重,你到过孙家农庄,可曾查出他将孟念慈救走了没有?”
“这……好像那些获胜的侠义群雄们,仍在加紧迫索,紧锣密鼓忙着抢救,很可能还不知道被擒人质的下落,你的意思是……”
“他就没有姜大哥聪明冷静,他所知道的追寻线索,都是姜大哥提供给他的,一而再妄动失去抢救的机会,那种轰轰烈烈的爱很刺激,你喜欢?”
“你……我可真要打你了。”
“好好好,不打趣你了。”小魔女脚下一紧:“希望你日后碰上另一个四海游龙型的大英雄,轰轰烈烈爱一场,天下间为名色两字奋斗的英雄很多,我却喜欢和姜大哥这种洒脱的人,无拘无束相处,赶两步!”
火场乱糟糟,余烬已全部熄灭,瓦砾场中水流满地,数十名庄丁,在卢大爷的监督下,努力清理火场,捡拾被溶化了的金银器物。
金银可以重铸,损失不大,以金银制造的器物则损失惨重,这把火烧得卢大爷心痛已极。
四个抬了凝成岩块状金银的人,奉命抬离工场抬回卢庄存放。
刚抬出宅前的广场,便看到左右另两座大宅前面,横七竖八躺了七八具尸体,看打扮便知道是庄丁。
门外的门阶下,也躺了两个打手。
“哎呀!”两个庄丁狂叫,丢下东西扭狂奔入屋。
“有死人……”入内之后继续传出狂叫声。
片刻间,清理火场的人惊惶万分向外涌。
这次,有了活人。
广场中间,辛云卿四女一字排开,俏立如仙,像是从天上降下的瑶姬,小魔女是唯一不穿裙而穿劲装的人,但她美丽的面庞同样像仙女。
奔出的人大吃一惊,两面一分。
卢大爷出来了,四名打手捧凤凰似的保护着他。
“咦!你们……”卢大爷吃惊地叫。
“九天飞魔的女儿小魔女!”一名打手惊叫,大概是消息最灵通的人。
消息灵通的人,一定会联想到鬼神愁的事,众所周知,鬼神愁与小魔女是一伙的。
“砰……噗噗……”
最先接近广场的庄丁,有人开始莫名其妙向下栽。
似乎有传染性,真像倒骨牌,接二连三依次轮番跌倒,跌倒的人,全都昏迷起不来了。
六七十个人,只有门阶前的人平安无事,片刻间人便少了一半,即使阳子再大的人也会魂不附体。
卢大爷倒还沉得住气,身后与左右还有三十几个人,这些人想逃又不敢逃,一个个吓得脸无人色。
有几个胆都快吓破了,还以为倒的人都死了呢!
死的恐惧控制了这些人,终于有人重新逃入屋中。
“天啊!你……你们好……好狠毒的心肠。”卢大爷悲愤地狂叫:“我这些庄丁都……都是无辜的,他们只是来善后的人你……你们称雄道霸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不曾参与,风云会用胁迫手段,借我这地方办事、我能反抗吗……”
“闭嘴!你还敢叫冤屈?”小魔女厉叱:“你还胆敢说你不曾参与?你与厉鬼苗光的交情,能瞒得了人?”
“我只是往昔曾经与他小有交情,是他不讲道义,带了人前来胁迫我合作的……”
“你承认合作了?”
“不,不是的。”卢大爷道:“我只是不得不答应借地方给他们办事,以免他们伤害我卢庄的人。”
你少给我强辩,事实俱在,你必须为你的罪行负责,我们已经把你所派的传信人尸体,带回留在树林外,他已经招了供。
“我确是不得已。我……”
“你的人都没死,但他们的死活却操在你手中;你的死活,则操在我们手中,”辛云卿接口:“派人绕屋后走,把被你用陷坑擒住的鬼神愁,平安无事地交出来,”不然,你卢庄所有的男女老少,一个也别想活。快去!”
“天!你们是……”
“不要管我们是谁、你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是唯一安全的所在,个要安想倚仗人多冲过来,来多少都得躺黠,绝无例外,你如果拒绝把人交出,保证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
辛云卿举手一挥,两侍女款步向前接近。
“我派人去把……把他拉……拉上来……”卢大爷惊恐地急叫,被两侍女冷厉的目光吓坏了。
“要快,多耽误分秒,就多接近枉死城—步。”一名侍女冷冷地说:“带我们去,想弄鬼的人杀无赦,卢庄的三两百男女,片刻便可死得精光大吉。”
卢大爷心胆俱寒,浑身额抖直冒冷汗,满地摆着形如死人的庄丁,怎敢用全庄的性命作赌注反抗?
共派了六个人,带了麻绳丁具,由两侍女押解,绕屋侧奔另一座大宅。
“陷坑深有三丈六尺,我不能保证跌下去的人是否安全无恙。”卢大爷的脸像是死人面孔,说的话有气无力:“身手灵活的人也许死不了,但断手断脚……”
“那你就得死!”辛云卿脸色大变,二丈六尺的深坑,足有三层楼的高度,猝不及防掉下去,下面伸手不见五指,身手灵活同样会遭殃。
通常两丈深的陷坑,掉下去也非死即伤,断手断足平常得很。
“天啊……”卢大爷丧胆地叫号。
这座大宅里没有几个人逗留,留下的人皆散躺在各处昏迷不醒。
二进食厅的门外、躺着两名看守,刀掉落在一旁,食厅门是大开的。
原来两座大宅的人,皆被弄昏了。
万毒宫九州毒王不使用迷香一类药物,用毒,假使用解迷香的方法救治,必定枉费心机。
30
六个庄丁带着辛云卿的侍女,指出陷坑的所在,开始扳动门旁的翻板控制机关,拉开坑下壁的闭锁闩塞,翻板便可以转动使用了。
平时不开启,闭锁闩塞顶住了翻板,翻板便不能转动,人在上面走动有如地板般坚牢。
翻板极为沉重,是中柱旋转式颇为精巧的设计,活动十分灵活。
中柱式,翻板须旋转一周才能复原,比活页侧柱式的功能大,而且可以连续使用,活页侧柱式的简单易设,但使用后须派人将板拉起复原。
有人点起火把,转起翻板向下照看。
坑太深,四壁滑如镜面,下面黑沉沉,不易看清坑底的情况,姜步虚穿的是破青衫,更不易看清。
“姜爷……”一位侍女向下面大叫。
没有任何声息,更看不清坑底有物体活动,立即由两个人随绳下降,也许人跌昏了需要将人吊上来。
“坑底没有人。”下面传上惊恐地叫声。
“什么?”侍女风目带煞,一把抓住为首的庄丁:“是这一座陷坑吗?”
“哎唷!庄丁的脖子被尖利的指甲扣住,痛得尖叫:“我……我天胆也……也不敢带错地方,姑娘如……如果不……不信,请……请救醒看守的人问问看,他……他们在姜爷跌下陷坑时,就……就派在这里封闭翻板,担任看守的两个人,饶……命……”
另一侍女仔细检查翻板,与坑下方的乘载门塞,确定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不可能从滑溜溜的三丈六尺坑壁,爬上来破坏翻板脱困.何况坑外有两名看守,破坏必定发出巨大的声音。
六个魂飞魄散的庄丁,抬了两个昏迷的看守,在两位侍女的押解下,重新回到了屋前广场。
辛云卿与小魔女怒火冲天,卢人爷急得跪地发誓,颤抖着将姜步虚上当,跌落陷坑的经过说了。
并且,指天誓日声称,是亲眼看到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