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索缚龙-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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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缺是唯一不了解姜步虚的人,也没有必胜九天飞魔的把握,不得不明了时势知兴衰,知道大势已去。
“走吧!以后再说。”地缺低声说。
活行尸巴不得老残废赶快说走,猛地一跃三丈。
“姜大哥……”小魔女兴奋地大叫。
叫声中断,她楞住了。
天涯怪乞师徒是掠走的,姜步虚却是大踏步而行,所以落在后面。
天涯怪乞师徒,将接近现场,但后面已无人踪,姜步虚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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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十余里,是开封第一大镇朱仙镇,该镇的岳忠武庙,天下闻名。
日影西斜,大官道上车马渐稀。
姜步虚青衫飘飘,左肩挂着包裹,泰然徐徐南行,不像一个赶宿头的旅客。
在开封惹事招非的人,几乎不约而同往南行,可知这条路上必定是非多,不必急急赶路。
他发觉九天飞魔的车马,仍然向南走了。
原来老魔并非真的肯在胁迫下低头,而是故意装腔作势,诱使活行尸那些人暴露狰狞面目,以便在理字上站得住脚。
他懒得多管闲事,等九天飞魔的车马动身之后,才独自动身南下,不再与天涯怪乞同行。
前面路右出现一座简陋的歇脚亭,居然有茶水供应,可知附近必定有村落。
茶亭中,已有两名灰衫旅客歇息,等他接近至十步左右,这才跟出亭口。
两人年约半百,相貌平平凡凡,很像有修养的地方仕绅,一团和气一脸老实像,但腰间却佩了剑,人的相貌气概不唬人,剑却令人望而生畏。
他不加理会,瞥了对方一眼,泰然自若赶路,没打算入亭歇息。
两位旅客也不打招呼,突然拔剑出鞘,并肩迈步踱出官道,明显地要拦住去路。
他脚下一慢,神色不变。
果然,两人并肩拦住去路,隐发龙吟的长剑,随他接近的速度徐徐升剑,两双神光内蕴的眼睛,不带表情地注视着剑尖。
剑道行家,就是这种气概,神意内凝,外表看不出威势和危险,静如山岳浑忘外界的变化,动将如电火雷霆石破天惊。
“干嘛啦?”他在丈外止步,语气略带责难:“不会是拦路打劫的吧?”。
“求证。”站在右首的人说。
“求证什么?”
“届时自知。”
“多久?”他对这人的挑衅举动大感困惑。
“现在。”这人语气十分肯定。
“用剑求证?”
“是的,阁下亮兵刃。”
“届时两位就可看到,可否明示来意?”他摇头拒绝,只希望先了解对方的用意:“在下对无谓的纷争毫无兴趣,动刀剑是万不得已的事,理不直气不壮,你绝对胜不了我的,阁下。”
这人淡淡一笑,举手一挥。
同伴打手式示意,将剑抛出;
“接剑!”同伴出击招呼,向后退。
剑靶前尖后,画出一道美妙的光弧,重心在前,飞行不疾不徐。
他摇头苦笑,泰然将剑接住。
“开封的人,都说你十分了不起,在下颇感怀疑,实在弄不明白,风云会高手如云,为何提起鬼神愁就谈虎色变。”这人亮剑立下门户,杀气开召弥漫:“现在你有剑,在下要进招了。”
他右脚前移,剑垂在脚尖前,马步不丁不八,握剑的手似乎毫无劲道,脸上神色安详。
“你随时都可以进招……”
他的语气显得托大,话未说完,这人已剑出似奔电,行空前猛烈的攻击,气势磅礴,每一剑绵行正面突击,风雷骤发悍勇绝伦,与剑道宗师级的名宿毫不逊色,绝非武林等闲人物。
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共攻了一剑之多,不但速度骇人听闻,御剑的内力更是惊人,一流高手立下严密剑网,也挡不住这人的中宫强压破网而入。
传出一阵惊心动魄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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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前面的有脚为轴,以后面的左脚,作小幅度的快速旋扭移位,剑信手挥洒,仅用剑术中最简单的指天画地封架,保护住中宫八寸左右的空间,来一剑接一剑,不回敬不追击,任由对方尽情发挥。
剑招中的指天画地,性质与徒手搏击的双盘手相近,都是防守的招术,手急眼快必可见招破招,反击也容易取得进手好机。
当然,防守的招式缺点也多,假使力道不足,挡不开对方的兵刃或拳掌,反而自陷危局,毫无反击回敬的机会,成了纯粹挨打的局面。
好处是防守的空间窄小,假使封得开,反击也水到渠成顺手得很。
他剑上的御剑劲道,足以将对方强劲的剑势封偏。
最后一剑他反击了,下沉画地震开攻中宫下盘的一剑,顺势滑进一步,剑向上一挑。
锋尖闪电似的到了那人的右脸下,妙到颠毫。
那人脸色大变,飞退丈外,右胁裂了一条两寸长小缝,没伤到肌肤。
“阁下在剑上下了苦功,很好,但还不够好。”他轻指着长剑沉静地说:“你攻击的速度必须快三倍,御剑的内劲也必须强三倍,才能攻人在下的中宫。
即使如此,你也胜不了区区在下,你们走吧!我不伤害无意伤害我的人,我想,我知道我们的来历了。”
手一拂,剑轻灵地飞向另一个站立处。
“我想,我已证实你不是风云会的人;侠义英雄们将你列为仇敌,也是真的了。”那人收剑苦笑:“风云会的副会主活阎罗,也不可能从容接下我这一招七星联珠,难怪你在开封一鸣惊人,老弟,你为何两方面的人都得罪了?”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呀:他们两方面都毫无理性地找上我,我初出道怎能怕死装孬种逃避,日后我还用混吗?他们不能如此苛待我而一笑了之,是吗?”
“有道理,需要帮助吗?”
“谢啦!兄台,能听得进忠言吗?”
“兄弟就教。”那人谦虚地抱拳说。
“风云会存心胁迫你们会盟,以便壮大声势震慑江湖,侠义英雄们心怀鬼胎。你们会盟成功,必定威胁他们的生存和利益,所以蓄意破坏,目下他们双方都操之过急,出了人命,双方都被迫走上全力周旋的绝路,也因此而极端重视你们的态度和立场。”
“那是一定的。”
“假使你们心怀激忿,志切报复,结果,将无可避免地走上两面对敌的绝路,要不,就必须与某一方联手,澈底地消灭另一方,结果是丧失立场声誉,丧失你们标榜的正义宗旨,成为一个欺世盗名自欺欺人的混世集团。”
“谢谢老弟的忠告。”
“这就脱离是非地吗?”
“是的,远离是非。”
“祝顺风。”
“谢谢,老弟,后会有期。”两人同时行礼致谢。
“后会有期。”他抱拳行礼。
两人含笑挥手,从亭后的树林轻快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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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宽阔的南北大官道,旅客络绎于途的交通大动脉,人人都可以走,谁也干涉不了谁。
但鬼鬼祟祟跟在别人身后蹑行,却是犯忌的事。
走不了两三里,他便发觉身后有人,像附身的鬼魂一样紧跟不舍,而且愈来愈逼近。
猛地扭头邪笑打算示威,笑容却僵住了。
的确有人蹑踪,已经到了他身后不足一丈,脚下无声无息,甚至涌起的俘尘也不多。
风迎面吹来,跟踪的人脚下轻灵,踏在三五寸厚的浮尘上,当然声音轻微。
按理他绝难听到身后的声息,也绝不可能嗅到下风的气味,可是,他居然知道身后有人蹑踪。
是一位梳了盘龙髻,穿了鹅黄衫裙,雍容华贵的艳丽少妇,也可能是年过二十的妇人。
美丽而又打扮出色的年轻女人,很难估料真实的年龄,也许二十、三十,甚至四十,反正一瞥之下,绝难分辨到底年龄有多大。
但盘龙髻,却明白表示不是闺中少女。
又不是吊膀子勾引良家妇女,那能扭头向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邪笑?难怪他的笑容僵住了。
总算看清女郎佩了剑,不是普通豪门大户人家的高贵夫人。
“你怎么啦?”女郎也颇感惊讶,沉下脸质问。
他脚下一紧,女郎亦步亦趋。
“你像个鬼一样跟在后面,烦不烦呀?”他扭头大抗议,脚下逐渐加快。
“你怕鬼?”
“怕。”
“原来是个胆小鬼。”
“所以我跟在那些英雄豪杰们的后面避风头呀!”
“你并不想避,不是吗?”
“我……”
“急于追孟家的大闺女?”
“胡说八道!”
“你好笨哦!”
“笨的人有肉吃,聪明人会挨饿。”
“你为何拒绝正义锄奸团的帮助?”
“那不是他们该帮助的事,君子爱人以德,我不希望他们背弃正义的宗旨,这世间还真需要一些主持正义的人,让那些任所欲为的豪霸们有些顾忌。”
“休走……”
一声长笑,他飞掠而走。
女郎穿了长裙,那能在大官道上飘扬裙袂飞奔?
“我怕你,不要追来!”他大叫。
“你知道我……”女郎竟然敢追,裙袂飘扬,像是佛寺壁画中的仙女飞天,路人为之张口结舌。
“那位玩毒的辛宫主,相貌与你相似,你如果不是她的姐姐,就是她的母亲,所以我怕你,不要追来,不然我一定大叫女疯子。”
“你戏弄我的女儿,我绝不饶你。”
20
姜步虚听了女郎的话,吓了一跳,果然不幸而料中,同时,也心中暗叫侥幸,假使晚一刹那发现身后有人,这时……
上次接近辛宫主,就几乎一脚踏入鬼门关,再被她老娘接近,不死才怪。
第一次与辛宫主见面,他步步提防,冒险相处一室午夜品茗,幸而辛宫主并没用毒计算他。
他心中明白,假如对方真的全力施毒,他能否抗拒得了大成问题,也许凭他的修为与强烈的戒心,或可全身而退,但也将大吃苦头,不死也脱掉一层皮。
他敢和辛宫主赌运气,可不敢与丰官主的老娘赌命。
他这一招还真管用,辛官主的老娘果然停止追赶了。
官道上不时有旅客往来,被看成女疯子,毕竞是极为难堪的事,女人追男人,本来就令人侧目。
“你跑不了的,我在前头等你。”辛宫主的老娘在他后面怒叫。
他心中颇感困惑,九州毒王该是年登花甲的老翁,这位辛宫主的老娘,到底是九州毒王的妻子呢?抑或是媳妇?
“男不与女斗,你等吧!也许会等得头发变白,为何不早些返回万毒宫纳福?”他一面飞奔一面大声说:“与我这种人玩命,你将偷鸡不着蚀把米,哈哈哈……”
笑声摇曳,他的速度突然增加了一倍,沿官道飞掠,冉冉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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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马营,是官道旁的一座小镇,位于朱仙镇与尉氏县城的中途,所以也是一处歇脚站。
南面什余里,便是小小的尉氏县城。
据说,辽金时代,金哀宗南下,曾经在这座小市集驻驿,所以叫歇马营。
从府城至尉氏县城,路程约百里左右,通常算一程,但乘坐骑大半天便可抵达。
最先离开府城的侠义英雄们,首批先行的人是乘坐骑走的,虽则是午后动身,半天该已抵达县城了。
徒步的人脚程也相当快,大概志在赶路,半天赶百十里轻而易举,人黑之前已先后进入尉氏县城。
歇马营应该没有人留下,这里只有卅余户人家。
路旁的小镇天一黑,便家家闭户不见有旅客行走了,没有生意可做,家家闭户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唯一可供赶上不宿头旅客借宿的小郸,反常地店门大开,甚至悬了一盏可作为门灯的灯笼,似乎在有意吸引旅客的注意。
小食厅灯火明亮,只有一副座头有三位食客,其中之一是幻剑功曹孟守仁,另两位是一僧、一道。
店伙已被打发躲到里面去了,三人神色泰然地品茗,低声交谈,似有所待。
跟着南下看热闹的江湖人士,确在尉氏亲眼看到孟家的人进城,亲眼看到幻剑功曹在北门的张家老店,与店伙打交道商讨落店细节,但他却反而出现在歇马营,表示他神不知鬼不党反往回走。
小镇没有打更的人,只能凭经验估计更鼓时刻,从星斗的方位估计,应该是三更初正之交了。
门外传来一声轻咳,三位青衫客出现在店门外,迎门一站,堵住了店门,花花太岁阳起凤站在后面,可知身分地位是最低的一个。
“原来是你大悲和尚主事,难怪料中了咱们的行动。”为首的青衫客虬须戟立,声震耳膜,一面说一面举步入厅:“看来,双方都有了周详的准备,各展神通。没有多饶舌的必要了。”
和尚是九菩萨之一大悲僧,年已花甲,依然神目炯炯,脸色红润,像个四十来岁的人。
“花施主也不是为饶舌而来的,极乐天君请你大力神范宏撑腰,本来就请你大展神通。”大悲僧淡淡一笑,拍手示意:坐,有兴喝杯茶,保证茶中绝无异物,花花太岁阳檀越,贫僧不陌生,另一位是……”
“年下詹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