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祭-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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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道微笑着，没有回答他的话。
司徒晓看了灵道一眼，微笑道：那晓儿明日便起程了，还请灵公子先做好准备。
灵道道：好。
司徒晓起了身告辞了。
连天岳对灵道道：你也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与司徒姑娘一道前行吧？你应该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吧？
灵道微微一点头，便起身，走了出去。
西城祭 第九卷 危机之时
第29章 清寂的清落
夜笼罩的北国，白色恰恰填补了这场无声无息的黑夜。远处的雪山，蒙胧胧一片，月亮突然跳出了云层，光洁的洒照着这一片大地，如此洁净，如此安详。远处的雪山竟显得格外亮眼，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什么。
小四静坐在亭子围栏上，双手抱着膝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远处的雪山，眼中渐渐有了惆怅的深邃，深邃的边境竟是远处的那一坐雪山，心中暗自感叹想：那里就是雪山了，就是我娘亲住的地方？一个生了我，却不知道我存在的人。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一见到她就狠她。7年前见到她的那一幕起，我就该感觉出来了，她就是我的娘亲。一个最亲最陌生的人。
亭子石桌子上摆了一盏烛台，烛光罩着薄薄的灯纸，昏昏的光芒从白纸中透出来，照射在小四那张白皙的脸上，一丝丝暖光。
空气中冻结的冷气幽幽在漂浮。
白色，白色，无情的白色，一直蔓延着他整个人生。见他轻声一叹，抬起了头，空中的半片悬月幽幽得如同他洁净的脸。
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用看，就知道是千茑了。千茑手可离剑，却不可离酒，他坐了下来，一手搭在小四的肩上，靠着他，道：兄弟，想什么呢？
小四，道：你有话要对我说？
千茑看着他，道：没有啊。
“没有，你来这里做什么？”
千茑嘿嘿一笑道：我想问一下，我那百年好酒什么时候可以喝到？还有你真的喜欢那个瞎子么？
小四沉默了一会，才道：他不是瞎子，就算真的是瞎子，在我心中，也是最完美的男人。他并不愿意回答他那百年好酒的事情，仿佛根本没发生过这件事。
“是吗？”千茑灌了口酒才道：小四，你心事越来越重了。我都猜不透你想做什么了？
小四抬起头看着天，淡声道：千茑，你也一样，为什么要杀白如雪？你与她有仇。
“那瞎子和那姓司徒的跟她有仇吗？”
小四不语。千茑却道：我只是拿了人家的钱财，与人消灾而已。
“拿自己的命去做赌博，这事，是不是跟你母亲有关系？”
千茑眼神微微一掠，身后突然传来西城的声音。小四回头一望，西城摸索着朝这里走来。千茑看着西城，嘿嘿一笑道：其实我觉得那瞎子还不错。说完挥手一笑，转身跳下亭子，朝院子外面走去了，没有回头，青色的身影满是落寂。
小四慌起身，走到西城身边，接过西城的手，拉他走到亭子边，坐了下来。西城奇怪的道：刚才那人是谁？啊？怎么不见了？
“是千茑。”小四淡道。
“千茑？他与你说什么了？？”
小四道：他说红颜祸水。
西城一愣，突然笑了：这个人还真是有趣，常在红尘走，哪有不沾巾之理。西城说完竟小四轻轻拥入怀中，小四一愣，才轻轻的笑了。
西城双眼朦胧，7年前与小四相遇的那一幕又浮现眼前，时光流失得真快，一晃竟过了就过了7年了。
这是释放的爱情，挣脱了世俗的枷锁，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了。可是为什么他眼睛却瞎了呢？在也看不见小四那张倾国的容颜，难道爱小四就需要付出这么多的代价？那么？
如果可以拥有小四，他愿意一辈子都是瞎的。
小四此时此刻的心，好安静。突然觉得手一抖，心猛然一震动，好象是一根神经线活活的要被扯断。他瞬间整大了眼睛，双目中布满震惊的血丝。还没来得及发应过来，就感觉一股热热的暖流从鼻子中流了出来。他愣了一会，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一把鼻子，一看。昏黄的灯光下，指间上的痕迹如此明显。
红色的？是血！
小四觉得神经瞬间一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伸出手心，看着手心。手心的那根黑线已经不在手心了。不见了，这么说已经蔓延到了胳膊上了？？？他突然默默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让西城抱着他，没有惊动他。如果这一刻哪怕不是天长地久，他也该满足了。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脱离了西城的怀抱，鼻血不停的流出来。他昂起了头，轻轻拿出了手帕，擦了鼻子间冒出来的血，脸上恢复了刚才白皙的表情。
西城不知道这一切，这对小四来说，反而很好。不用隐瞒，西城也不会知道。
小四淡声道：西城，我们就要去雪山了。此次前去，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希望你答应我，不管结果怎么样，不管以后我在不在你的身边，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西城心一跳，伸手抓住了小四，道：小四，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我们说好，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等我的眼睛好了后，我还要帮你研制出解药。
小四眼中一片灼热，他不想让西城知道，寒雪莲根本无药可解，而且现在毒已经开始发作了。他活不过这一个月的，他等不及了，等不及西城的解药研制出来了。他把头又埋在了西城的怀里，如此温暖。一行热泪缓缓的划落下他的脸庞，如此清寂。
西城祭 第九卷 危机之时
第30章 小四
清风淡淡，一夜风雪后，天非常晴朗，即使没有太阳也是干干净净的。
小四推门走出来，司徒三一人坐在门口栏杆上，手中拿着昨夜司徒易帮他新做的烟斗，深抽了一口烟，眼神怅然的望着远处的雪山，那片雪山上住的是白如雪。
小四坐在了他的身边，他才回过头对小四眯眯一笑道：娃子，你起这么早？他的表情自然，一点都没有牵强，可是他却偏偏失去记忆，不认得他们了。
小四都怀疑他是不是装的，他微微一笑道：是啊，三前辈起得更早，前辈想吃点什么，小四去弄。
司徒三放下烟斗道：我想吃“卤香鸡”，“醋香鱼”。你赶快去做吧。
小四微微一愣，道：前辈，记忆是失去了，菜谱倒记得很牢啊？可是我并不会做这几道菜，我去给你烧几个青菜吧。你身体刚好，还是吃些清淡，抽抽油，比较好。小四说完起身进房间。
司徒三大叫道：喂，不是吧，都是素菜，怎么吃啊？不吃肉就跟没吃饭一样。
小四根本不搭理他，司徒三无奈的眯起眼，深吸了口烟吐了出来，敲了敲烟斗轻声感叹道：哎，又吃不上好菜了。
吃过饭，整理好行装，带了些干粮与羊毛绒子。小四，千茑，西域，四人便一齐上了雪山。一路上，四人都在沉默。
天空特别干净，风雪也未见在下。路上虽然堆积起一层厚厚的雪，但这几个轻功极高的人走在上面，倒也不是难事。不久，茫茫雪山之上就留下了8个浅浅的脚印。4个不同颜色的身影，投下淡淡的投影。
西域昂起头看着不远处的雪山道：在绕过前面的那棵枯树，就到雪山了。白如雪就住在那里。
小四抬起头，不远处果然有一棵高耸的枯树。那棵枯树长得十分特别，树干笔直粗壮，足足有两个人抱起来的腰围。枝干早被风干了，几根枯枝从枝干散发出来，有些凄凉。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树干上轻轻飘荡着映入他们的眼帘，白衣如雪，一头乌黑的散发长长的垂落下来，随风轻轻的飘荡着。长长的刘海垂落下来，盖住了脸，看不清究竟是谁。
近了才发现，她脖子间挂着一条白凌，她上吊了？
众人微微一惊，这究竟是谁呢？于是飞快的朝枯树走去。
枯树真的很高。那个女子高高的吊在其中一根枝干上，离地足足有一人身高，看来是人为的，并非是自己上吊而死。
风时时的从干枯的枝干中间穿过去，滋滋做响。一个大白天的，在这一片茫茫白雪之上，遇到这样的事情，四人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小四伸手一抬，一枚冰片飞割断了白凌。那白凌在风中都冻结成冰了，冰片漫天顿时抖落下来，那女子随之象一重物跌落下来，看来全身都冻成冰了。小四伸手，接住了她，蹲下身子，将那女子轻平放在雪地上。
西城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上吊了。”小四淡道。西城心一跳，慌道：看看，是谁？
小四点了点头，伸手拨开了覆盖在女子脸上的长发。一张苍白而倾国的容颜渐渐露了出来，眼睛紧闭着，血泪从他的眼逢中流了出来，冻结成了冰。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冰珠，多么美的一张脸了，可是竟没有呼吸了，如此安详。
小四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坐倒在地上。
西域别过头来一看，那一张倾国的脸映入他的眼帘？他的瞳孔瞬间睁大，心仿佛吹过一阵十二月寒风，瞬间冻结他本是火热的心，手中的石剑“咚”一声，脱落在地。
西城感觉出了什么，慌道：是谁？小四，你怎么了？
“小，小，是小七？？？”小四的声音在颤抖。
西域颤抖的跪下来，抱起了小七的身子，疯狂的叫道：小七，小七，你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啊？他摸着小七冻僵的手，使劲摩擦着，挂在小七手臂上的冰块都要把他的手割破了。他还在使劲摩擦着。
千茑微微一皱眉，淡声道：好象死很久了，看皮肤都冻僵了。
西域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小七怎么可能死了呢？他们还没成亲呢？他疯的抱起小七，藏在自己的怀里，两行热泪滚滚下流：小七，我来救你了，你怎么死了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他仰头一声狂吼，瞬间地动山摇。
小四木然的看着西域怀里的小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摇了摇头，眼泪在眼框中打滚，滚落下来。滚烫得伤人，他一下子扑到了西城的怀里，抓住了西城的胳膊，抓得很紧，很紧。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小七怎么会死了呢？怎么会死呢？
西城紧紧的抱着小四，感觉他浑身在发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小四会有这么的反映。他的印象中记得小七长得很可爱，很漂亮，那一张脸？？象小四。西城心一跳，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千茑静静的看着西域怀中的小七许久，突然皱起了眉头。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仰起头灌了一口酒。咕咚咕咚，喝完了才道：我想你们该好好查一查小七是什么死因比较好。
西域完全傻了，紧紧的抱着小七不肯撒手。小四听了千茑的话，那双眼瞬间冷漠下来。他漫漫的从西城怀中抬出头，擦赶了脸上的泪，走过来想拉开西域。
西域摇着头，眼泪滚滚下流，却没有一丝声音，这无声的痛对他来说已经是及至。他不能在哭出声来，摇头不想让小四碰到小七。
小四的双目中透着斑斓的冷光，却又是柔情。他道：西域，你松手。我看小七到底是怎么死的？
“死了？都死了？都离我而去了，那还留我一个人在做什么？”西域喃喃自语。
突然，枯树后一阵骚动，小四冷别过头去一看。一个半老头驼着背从枯树后走了出来。他的五官生得极丑，眼睛一大一小，皆泛黄，昏沉沉的永远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可是那朦胧的眼光中却透着一股冷漠的寒气。一身羊皮袄子，手上套着一副破皮手套。一副猥亵模样。
西城祭 第九卷 危机之时
第31章 西域的沉沦
小四站了起来，横起剑冷喝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驼子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嘿嘿冷笑起来：我自然是奉主人的命令在这里看守的。主人说几日后，自然会有人来这里找这尸首，到时候把这些人引到他那去就行了。
西域抱着小七缓缓的站了起来，象什么都没听到，转身就走。千茑吃惊道：喂，你干吗？
西域没有回答他，木然的表情与刚才判若两人。
小四顾不上那个糟蹋的老头，翻身一跃，跳到西域的面前档住了他的去路：西域，你为什么这样？小七死了，你该为他报仇才是啊？你想要去那里啊？
西域抬起头看着小四，双眼木然，冒着血丝，空洞无光。
小四一吓，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剑。
西域口齿不清，喃声道：人都死了？都死了？他的话一声声如同幽怨的感叹人生，小四瞬间明白了，他口中“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都死了？还留一个我做什么？没有小七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做不了。”西域的记忆里充满了小七的身影。小七微笑的表情，生气的摸样，还有鼓励他的话。她总是在他耳边说，西域哥，没有关系的，我一定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两行豆大的泪滴又滚落下他的面容。他什么都可以接受，只是不能接受小七的死。小七死了，他的心也死了，还活着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