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脊-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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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头鬼暗暗松了口气，可还未等他说些场面话，赤发虎不知哪根神经抽着了，尴尬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怒声道：“哼！我赤发虎在灵罗镇也是响当当一号人物！怎能受人怜悯？！既然阁下是武林高手，那我今儿个就非得见识见识了！”说罢，赤发虎低喝一声，全身气劲迸发！竟将那一身的熊皮铠甲撑得圆圆滚滚，他怒目大睁，就是要当场决个胜负！
小阳无可奈何地叹了叹，自己已经给足了台阶，可对方反倒不乐意了，他摇了摇头，淡然道：“既然如此…兄台请指教吧。”
周围众人见状赶忙撤开老远，正跟地面做亲密动作的老鹰帮众也都连滚带爬地远离这中央二人，鹰头鬼给赤发虎留下一个“保重”的眼神，也几个跃步落到数丈外。
宁星贤紧张地望着小阳，不过更多的是兴奋！自己可是救回一个武林高手啊！这下可以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的功夫了！
赤发虎也不矫情，再次低喝一声，左脚猛然前踏、左腿微曲，右腿狠狠地扫向小阳下盘！这一腿乃是他全力施为！竟是带起一阵劲风！
小阳面色不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赤发虎扫过来的右腿，暗自猜测：这一腿力道十足，若是普通人被其扫到身上，恐怕就是个横死街头的下场吧？
他呆呆地站着，赤发虎微微一愣：难道被吓呆了？
一个念头的时间，如钢筋一般的右腿就已经扫到了小阳的一侧大腿上！仿佛下一刻就要出现腿断人惨呼的景象…
“哎啊——”
惨呼出现了，但却是来自赤发虎…
他抱着自己以一个怪异角度扭曲的右腿蜷缩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脸上渗出，呼吸急促而杂乱…
一招，仅仅一招！确切的说，是仅仅出了一招，赤发虎便已然重伤落败，从始至终小阳都没有移动分毫…
“这…这…”鹰头鬼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料想赤发虎会败，可哪曾想这年轻人竟有如此钢筋铁骨？那一个扫腿就连他对上也只得暂避锋芒，哪敢用自己的身子硬抗？眼前可是生生地震断了赤发虎的腿啊！反观那年轻人，却是毫发无损！
赵兴等人更是呆若木鸡，赤发虎他们也都有过耳闻，而老鹰帮众对之更是熟悉，那可是能跟鹰头鬼打个不相上下的人物！居然会被一下震断一条腿？那是该何等的高手啊！
宁星贤呆愣片刻，旋即欢呼一声，拔腿就向中央跑去，本想给小阳一个大大的拥抱，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要抱的人是一个武林高手，当即停下步子，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正在担忧小阳会不会怪自己招待不周，一支手臂忽然将他的肩膀揽住，愕然地抬起头，见小阳的脸上挂着比之半日前没有丝毫变化的微笑，他喉间似有某种东西哽住，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
“唔…你…你的腿…到底是…”
右腿断裂的疼痛逐渐趋于麻木，赤发虎勉强支起身子，咋咋呼呼的红色头发此时已然蔫了下来，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苦练了二十余年的腿功全力一扫，没有扫断对方的身子就已经够意外了，反而断的是自己的骨头！他的目光看向小阳那似乎平凡无奇的腿，心中充满不甘！
“你问我也没用啊，我不记得自己的腿有这么结实了…”小阳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拍了拍被狠扫一下却毫无感觉的左腿，也觉得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然而，他若是知道自己这左腿号称“金刚腿”的话，不知会作何感受…
围在远处的大多数人还没有缓过劲儿来，都不敢靠近，鹰头鬼有些急切地奔到赤发虎身旁将其扶住，忙道：“这虎子性子是怪了些，可并非凶恶之徒啊！还请前辈能出手相救，靠功夫吃饭的汉子丢了一条腿，以后可就彻底废了啊！”
“别…别说了…兄弟…你有这…个心…虎子就…满足了…愿打服输…我…是自找的啊…”赤发虎神情黯然，此时纵使他再不甘，也已经完全明白过来，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后悔又能如何？腿已经断了，以后吃饭都成问题，还哪有功夫再想这些？
众人都渐渐回过神来，重新围到他们四周，赵兴好言劝道：“前辈…小兄弟啊，赤发虎的确没做过什么坏事，您若是方便的话，就帮他一次吧…”在大家想来，拥有如此功力的高手，怎么说也会带着一些灵丹妙药吧？想让断了的腿复原，众人也只能寄希望于所谓的“灵丹妙药”了。
“是啊…小阳你就帮这虎大哥一次吧…他无亲无故的，丢了腿的话，可能真的就没饭吃了…”
宁星贤也小心翼翼地应和，见小阳眉头微皱，他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小阳生气了吗？这可怎么办…
正想着如何道歉，只见小阳忽然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愿意帮他，只是我如今记忆全失，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什么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不知该如何使用，身上更没带什么东西，哪有法子救他啊？”
众人闻言，一时间都是失望不已，皆为这个苦命的汉子摇头叹息。
鹰头鬼拍了拍赤发虎的肩膀，人家都这么说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可没有什么能治断骨的伤药，老鹰帮一大票人吃饭都是个大难题，哪有那闲钱买好药？而且就他所知，整个灵罗镇，也不存在那种级别的伤药。
赤发虎苦涩地摇了摇头，惨然道：“斗了半辈子…也是…该歇歇了…”
落了话音，大家都陷入沉默…
良久，一声干咳传入众人耳中…
“咳咳…道士我安居与此，本不想涉足武林，如今看来，不得不再度沾染尘世了…”
……
本章结束
第二百一十五章 接脉复骨
道士？
村民老头们皆是一愣，他们在这村中活了大半辈子了，哪有什么道士？就连做法事也都是灵罗镇来的和尚操持，这道士却是从来没有的人物啊！
众人闻声望去，更是齐齐一呆，说这话的人，赫然就是那村中唯一的郎中——李岑李郎中！
小阳不禁细细打量起他，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皮肤、身材却干瘪如七旬，着宽大而色泽灰白的袍子，倒是有几分道袍的模样，面容枯瘦，目光昏黄，但其中时而闪过的点点精光引起了小阳的重视：此者绝非常人！
“老李，你…你真的是道士？”赵兴有点不敢相信，出家的道人不是不沾酒肉么？他可是清楚得很，这李郎中在村里住了十几年，平日也没少沾荤腥啊！
李岑抚了抚下巴上那几缕稀疏的胡须，轻笑道：“佛家所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我道家不也如是么？再者，参悟天道者，不尝这人间烟火，如何能入世？
不入世，又如何能真正出世？道士我，入世十余载，好不容易才渐渐淡化那武林之气，如今赤发虎重伤至此，道士我却不好见死不救啊…”说到最后，他已是摇头叹息。
“李岑…道士…”鹰头鬼细细琢磨着这个似曾听闻的名字，忽然脸色微变：“你就是江湖人称‘荤道李’的李岑？！”
“时隔十多年，不想，竟还有人记得道士我啊~”李岑晃了晃脑袋，也不知是郁闷还是得意。
“那您还真是大隐于市，有您在这儿，还用在下这等匹夫来保皓月村的安危么？真是可笑，可笑啊…”鹰头鬼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李岑的功力可远超于他，就算他加上老鹰帮全体帮众，恐怕也只能与其战个平手罢了。
宁星贤傻傻地问道：“李郎中这么厉害啊？也是武林高手吗？”他着实看不出这个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的老郎中有什么过人之处。
“道士我只不过是一把老骨头了，哪里算什么武林高手。”李岑望了一眼赤发虎的断腿，摇头道：“若是普通百姓的伤筋动骨，治起来倒是容易，可习武之人的经脉要宽厚许多，寻常方法即便能治好，也没办法保证使之灵活如初，道士我也没有治其断腿的本事，不过…”他目光转向小阳，微笑道：“倒是这位小兄弟有这能耐~”
“…我？”正在思考他那“入世、出世”理论的小阳微微一怔，愣道：“可我没有灵丹啊…”
“小兄弟如此功力，还要那灵丹作甚？”李岑摇头晃脑，轻笑道：“道士我虽然不过炼气为真的道行，但眼力还是有一些的，小兄弟比起道士我，却是要强上太多太多啊~”
“炼气为真？！”鹰头鬼和赤发虎闻言大惊，前者骇然道：“我停留在引气入体已五年未有寸进，突破之日遥遥无期，李道长不过比我年长十岁上下，却是达到了炼气为真的境界，不出二十年，道长必然能达到那筑基之境啊！”
引气入体？炼气为真？
小阳听得是云里雾里，不过后面那“筑基”他却是听说过的，不由得奇怪：筑基很厉害么？印象中好像不过是最低层的一种境界吧…
……
见小阳一脸疑惑，宁星贤心细，猜想他可能是由于失去记忆，连这些众所周知的武者实力划分都忘记了，低声解释道：“小阳啊，能够做到引气入体，就算是武林中人了！而炼气为真就更厉害了！绝对算得上武林高手！筑基之境…天，那就太厉害了啊！”
宁星贤不自觉地手舞足蹈起来，想要描绘脑海中那些高手的强大，却奈何读书不多，只能以“厉害”二字来形容，他自知只是个山村小子，对那武林高手们也仅仅是敬畏，不过这也够令他兴奋的了。
“所谓引气入体，便是能将先天灵气导入己身丹田、为己所用，拳脚之间，更添威势！炼气为真，则是将丹田中储存的先天灵气炼化为更适应本身的真气，不仅运转起来更加流畅，且可以学一些更加玄奥的招式和道法。而筑基之境，可不要小看这‘筑基’二字，那筑的可是仙人之基啊！据道士我所知，如今武林之中达到这筑基之境的也不过寥寥数人，无一例外皆是在权和势上顶尖儿的人物，若道士我对上筑基高手，根本不过一合之敌罢了，至于那筑基之上…”
李岑信步走起了来回，几息之后忽然停住，摇头长叹道：“那筑基之上的境界，便是成就金丹大道、得半仙之体啊！道士穷我一生之力，恐怕能修到筑基就是天大的造化，至于结金丹…那是万万不敢想了——”
看众人都露出一脸的崇敬和向往，小阳将到嘴边的质疑之词咽回了肚子里，无意中瞥到了面色苍白靠着鹰头鬼的赤发虎，他急切道：“虎兄台的伤势不可再拖啊！李道长到底有何方法？请速告于我，我好快些救治啊！”
“呃…”李岑微微一愣，看向神情萎靡的赤发虎，不由得汗颜道：“是道士我疏忽了啊！小兄弟，你且用内力将虎道友体内杂乱的经脉梳理一遍，再用自己的真气强行给其右腿施压，将断裂的骨头压全回原位，再加把劲儿把那断开的经脉压合在一起，整个过程必须一气呵成，道士我功力实在是略差一筹，就看小兄弟你的手段了！”
“好！”小阳也不含糊，向鹰头鬼点了点头，后者会意，撤开了自己的位置，赤发虎双手撑地坐立起来，小阳一个闪身出现在其身后端坐于地，双掌心出现丝丝白气，“啪”得一声拍到他的背上！
赤发虎顿感两股飘忽而坚韧无比的力量涌入了自己的身体，吃惊之下不敢大意，立即闭上双眼开始运转自己丹田内残留的先天灵气，辅助小阳梳理自己紊乱的经脉。
赵兴等村民哪亲眼见过如此景象？都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想要看个真切，就连先前躲进家中的妇孺也都小心翼翼地出来，围在外圈向里瞧着。
老鹰帮众此时倒是也缓过劲儿来了，眼睛睁得溜圆，直怕错过什么精彩镜头。
再看那鹰头鬼，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小阳，直到李岑最后再次自称功力不如小阳，他才猛然醒转，以前一直以为“荤道李”应该是引气入体巅峰的境界，这小阳估计是刚刚到达炼气为真，所以自己才看不透他，可李岑都说明是炼气为真，那小阳不就已经是筑基之境了么？！
再次打量了一下小阳的面容，鹰头鬼立即否定了自己荒谬的猜测：他还如此年轻，能到炼气为真就已实在了得，筑基？是我想太多了…
察觉有两道厚实的目光看向自己，鹰头鬼抬起头，与李岑四目相对，后者轻轻摇了摇头，他浑身微不可查地一震，随即有些骇然地低下头，脸上尽是惊色！
李岑的表情很明显地告诉了鹰头鬼，小阳的功力…至少是筑基之上！
……
不提鹰头鬼和李岑心中如何想，小阳此时却是集中了十二分的精神，帮赤发虎接腿说着简单，可人体之内经脉、血管错综复杂，小阳现在又记不得那么多事情，只得将自己的力量紧紧地跟随在赤发虎那“羸弱”的先天灵气之后，到了需要自己出手的地方才饶到前面进行梳理。
在小阳看来，赤发虎体内的力量确实只能用“羸弱”来形容，什么先天灵气，感觉就像一张薄薄的宣纸，根本不堪一击，而且驳杂不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