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辟邪-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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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兰一下制住了孔老二,再一指逼退孔老三,突见孔老大凌空急扑过来,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武功,对方任何一个人都高过自己甚多,自己之所以久战不败,完全仗着左右双手连续施展的这记“混元一气指”。
此时骤睹孔老大凌空扑来,不加思索左手一圈,骄指点出。
孔老大原想先解开孔老二的穴道,那知人还没有落地,陡见金兰左手一圈,立时涌出一股势道奇强的无形潜力,把自己挡住。
同时振腕发指,凌空点来,心头蓦地一惊,暗道:他这随手一圈,竟有如此大的力道!
不待指风袭到,急忙一个筋斗翻了出去。
金兰一指逼退孔老大;右手反手一指朝欺来的孔老三点去,孔老三不敢硬接,也立刻闪了出去、孔老大直到此时,才识得对方这一圈一指的厉害,远非自己所能抗衡,只好配合老三,一进一退,惮可乘隙出手。
怎知十几个照面下来,自己和老三两人,只够躲闪那一记怪招,依然没有下手的机会,心中忽然一动,立即以“传音入密”朝站着观战的老四、老五二人说道:“老四、老五,你门听着,快捡几粒小石子,等这小子稍有空隙,就发石打他穴道。”
孔老四、孔老五真不相信凭老大、老三联手,还制不住这小子。他们依言拾起几粒小石子,扣在中指,俟机弹出。
要找金兰空隙,其实极为容易,譬如她左手划圈发指,右手即是空隙,右手划圈发指,左手即是空隙。
但你如果欺身过去,她立时可以圈手发指,是以人是无法欺过去的;但你如站在她左右两边,觑空以石子打穴,那就万无一失了。
孔老四、孔老五很快就等到了、屈指弹出石子,果然一击得手,制住了金兰穴道。
孔老大大笑一声道,“可以了。”
倏然飞落,抬手点出三指,口中忽然“咦”道:“这小子会是女的!”
孔老四道:“兄弟正要告诉老大呢,方才和兄弟打的小子,也是一个女的。”
孔老五道:“没错,和兄弟动手的也是女的。”
孔老大道:“只不知她们是什么人门下?”
口中说着,人已走近老二身边,挥手一掌替他解开受制穴道。
那知手掌拍过,孔老二依然木立如故,一动不动,显然没有解开穴道了。
孔老大口中不禁轻咦一声道:“这是什么怪异手法。”孔老二道:“老大,要不要请文公子来瞧瞧?”
文如春自从从任贵率同四个蒙面人出来之后,他就退到阶上。
这时温九姑和四个蒙面人激战方殷,犹未停止,但崆峒五矮这边已经停下手来,他自然看到了,尤其孔老二木立不动,孔老大替他解穴。似乎不曾解开,这就举步走来,说道,“孔二兄怎么了?”
孔老大赦然道:“老二给那丫头片子点了穴道,兄弟惭愧,竟然解不开来,正想请教文公子。”
文如春走近孔老二身边,右手抬处,似指似掌。似拍似拿,连按了他三数穴道,手还没回转,孔老二口中长长吁了口气,四肢已能活动。
孔老大欣然道:“多谢文公子,公子真是高明,兄弟佩服之至!”
这话出之肺腑,是真的“佩服之至”!
文如春含笑道:“天下之大,各门各派各有独门手法,兄弟只是侥幸解开罢了,何足挂齿?”
他眼看温九姑和四个蒙面人依然难分胜负,含笑道:“温九姑好像拼上了老向,他们四个一时还制不住她,我眷还要烦劳二位呢!”
原来温九姑眼看四个蒙面人越过任贵,(她不认识任贵)迎着自己走来,以她想来,姓任的只是一个总管,“总管”
者,管家也,一个管家的手下,(四个蒙面人)不外乎护院,教练之类。
江湖上充当护院,教练的人,多半是三四流角色而已,真正有本领的人谁肯屈身去当护院、教练?温九姑那会把这四个蒙面人放在眼里!
就在他们走近之际,鸩头杖一顿,回头朝文如春呷呷尖笑道:“小畜生,你自己不敢和我动手,却叫他们前来送死。”
文如春紧闭着嘴唇,嘴角微微一撇,流露出一脸峻做和不屑之色,并未开口。
任贵却开口了:“温九姑是上面要敦请的人,你们不可取她性命,只要把她拿下就好”。
温九姑听得气往上冲,正待开口,只见四个蒙面人忽然右手翻起,登时响起四声“呛”然剑呜,手中登时多了四柄寒光熠熠的长剑。
温九姑目光何等敏锐,看到四人长剑出匣的手法,心头不由暗暗一怔!
原来这四声”呛”“呛”剑鸣,虽在同时候响起,听来声音划一,好像只有一声;但他们撤剑手法各异,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四人拔剑迅捷利落,手法老到,分明造诣极高,岂是一般护院,教练之流所可比拟?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四个蒙面人一下散开,剑光闪动,从四面挥剑攻来!
温九姑怒哼一声,鸩头杖急挥而出,她振腕挥杖之际,右手大袖乍展,“闻风散”自然也随着大袖展动,朝四面散开,只要闻上少许,就会令人随风而倒。
剑杖交击,登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四声金铁狂鸣,对方四人使的虽是轻兵刃;但和铁杖交击,(铁杖是重兵刃)居然谁也没有被震退半步。
倒是温九姑执杖右手,反被震得隐隐酸麻,只此一招,已可试出这四个蒙面人剑上功力之深,不在温九姑之下!
不,这四人闻了”闻风散”,居然若无其事,并未倒下!温九姑心头暗暗惊凛,切齿骂道:“是小畜生早就给了他们解药”。
心念转动,人已迅疾朝右闪出。
她右首一名蒙面人长剑一圈,迎面攻到,这一剑发如行云流水,悠然而来,剑光极强,剑势极为柔和。
温九姑闪出去的人,不得不及时刹住身形,鸩杖随着桃出,那知竟然挑了个空,一支剑影却从鸩杖划过之后出现,离衣袖已不过数寸。
温九姑及时警觉,身形一偏,杖先人后朝左旋出,左首那蒙面人同样长剑一圈,划起一道剑光,急袭而至!
温九姑不由大怒,口中沉嘿一声,鸩杖猛向对方剑上劈去。
那蒙面人似是不愿和温九姑硬接,剑势划着弧形,避开鸩杖再次攻来。
温九姑见多识广,这两招下来,已然看出了这两个蒙面人使的竟然是武当“两仪剑法”。
心中暗暗嘀咕:会是武当派的人,以这两人的剑上造诣看来,少说也该是派中长老级的人物,武当派长老级的人物,怎么会蒙面而来,听姓任的总管指挥?莫非他们着了人家的道,身不由己……她究是用迷的老手,一眼就看出来了。
心念转动,身形闪电一转,鸩杖疾抡,朝身后两个蒙面人攻去。
她要试试身后两人武功如何,是不是武当派的人?这两人同样黑布蒙面,但右首一个人蒙面黑布下,还露出尺许长一截苍白长髯,足见此人年岁一定很高了。
左首一个剑势急骤,一招之中,漾起三排剑光,横划而出,剑风强劲,十分凌厉!
温九姑心中暗道:这一招是“乾三连”,会是八卦门的人!
右首白髯蒙面人一支长剑使得大开大阎,剑光如电,缭绕全身。剑气凛烈生寒,同样凌厉非凡!
温九姑心中忖道:此人剑法之中,隐含寒意,不像中原武林中人。
这四个人却都是一流高手,剑法老到,功力深厚,如果一对一的话,温九姑可能接不下来。
但此刻却是以四打一,温九姑就占了这一点便宜,还能游走封架,勉强应付。
这话怎么说呢?一对一,就是各展所学,可以尽情发挥,他如果比你略胜一筹,你可能就会缚手缚脚,越缚手缚脚,就会施展不开,越落下风。
但如果对方有四个人一起动手,他们的武功可能比你略高,譬如一个刚刚使出杀手,你一下闪了开去,你背后一个可能也在此时刺来,中间的你闪开了,于是他们两个可能成为短兵相接,急忙各自收招。
或者左边一个一剑刺来,对面敌人也同时迎面刺来,你用剑封出,使个“卸”字诀,把对面刺来的剑势,朝左引出,去代接左首的一剑。
总之,对方有四个人,攻击的目标只有一个,只要你善于运用,就可把对方四人的攻势,巧妙的化为己用。
温九姑一身武功原已不弱,这一东闪西躲,巧封借打,纵然打得极为吃力,却反而占了不败之地。
一杖四剑,人影交互,一直打出百招之外,温九姑虽然杖势有些紊乱,白发飘散,鸩脸通红,汗水如雨,还是咬紧牙关在支撑着。
这中间,她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出几种迷药,兀是不见一点效验,生似身上迷药全失灵了!(石破衣只换去了“闻风散”和“迷信丹”,她身上应该有几种并未换去,”迷药失灵,自然是他们预先服了解药)文如春话声甫落,(和孔老大说的,要烦劳二位),突然间,两条人影疾如飞隼,朝斗场中扑入。
登时响起孔者大的笑民说道:“好了,大家可以住手了/总管任贵口中同时响起一声呼哨,四个蒙面人如响斯应,立即收剑后退。
原来扑入战圈的是孔老大,孔老二两人,他们早已一左一有拿住了温九姑两臂,也点了她几处穴道。
文如春满脸含笑,走了过去,说道:“诸位辛苦了,大功告成。”
第二十七章
申牌时光,丁天仁、红儿、纪效祖三匹马,就从观音阁经过。
纪效祖马上长鞭一指,朝丁天仁道:“南首一片林间,就是观音阁了。”
丁天仁回头只看了一眼,没有多说,红儿听说这里是观音阁,因为大哥说过,自然要特别注意。
纪效祖又道:“这观音阁听说是少林寺在川中的一处下院,这里住持,算来还是少林寺方丈的师弟,法名叫做智圆。”
丁天仁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心中却在想着:这里既是少林寺下院,应该不有什么事,何以方才那纸条上,要约自己今晚到观音阁去呢?
红儿好奇问道:“纪兄什么叫做下院呢?”
纪效祖道:“下院,就是从少林寺分出来的寺院,少林寺上代方丈有几个同门师兄弟,师兄当上了方丈,师弟们有的在本寺担任长老,有的就派出来当分院住持,他的徒弟,就继承衣钵,也当了住持,少林寺下院,少说也有十七八处之多。”
红儿道:“难怪我听人说,到处都有少林寺的弟子。”
纪效祖道:“那又不然,少林寺还有俗家弟子,譬如某一个人是少林嫡传弟子,他儿子、孙子、和他收的徒子徒孙,只要练的是少林武功,也算是少林弟子,所以才有少林弟子遍天下的说法。”
红儿道:“这样少林寺才成为天下第一大派了。”
三人一路说着,不多一会,已经赶到大竹。
这时还不到酉时,太阳还没下山,纪效祖一马当先,领着两人来至横街一家客店落店,三人要了三间上房。
红儿心里有数,纪效祖说过,一般行旅只是经过大竹,时间还早,稍为加紧赶路,可以到渠县去打尖。
但大哥却要在这里落店,那是因为这里离观音阁较近的缘故,如果没事,大哥怎么会打听观音阁呢?
店伙送来洗脸水,又沏了一壶茶送来。
三人洗了把脸,天色也渐渐昏暗下来,三人走出客店,在大街上找了一家酒楼用餐。
丁天仁不善饮酒,却朝纪效祖含笑道:“纪兄,今晚没有什么事了,你喜欢喝酒,就要伙计来一壶酒。”
纪效祖道:“三公子不喝,我……”
丁天仁没待他说完,就含笑道:“没关系,你只管一个人喝好了。”
纪效祖道:“这个怎么好意思?”
丁天仁道:“你几时看我喝过酒?你是会喝酒的,不用和我们客气。”
纪效祖就叫了两壶酒,不多一会,伙计送来酒菜,纪效祖替丁天仁和红儿斟了一杯,一面说道:“三公子,方兄不会喝酒,就少喝些,一杯总可以吧?”
丁天仁不好扫他的兴,笑道:“一杯还可以,多了就不成了。”
三人边吃边喝,红儿只略为沾唇而已,丁天仁喝完一杯,就和红儿先吃饭了。
回到客店,就各自回房。
红儿熄了灯,却并未睡下,悄悄把一张木椅移到北首窗下,坐着等候,她料想大哥一定会二更左右赶去观音阁,自己就跟着大哥去看究竟。
初更方过,隔壁房中后窗果然响起极轻的声音,红儿若非细心聆听,就无法发现。
“大哥果然出去了。”
红儿等了一会,急忙轻启窗户,纵出窗外,再轻轻掩上窗户,站起身子,举目四顾,那还有大哥的影子?
心想:大哥一定是到观音阁去了,一时那还犹豫,立即拧身掠起,朝东首追了下去。
丁天仁可不知道身后有人追了下来,他施展轻功,如同御风而行,出了城垣,一路飞纵,二三十里路程,不需片刻功夫,就已赶到。
还未走近松林,突觉一缕极细的风声,从右侧袭来,伸手一抄,只是一颗细小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