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郡主-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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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皇上心中早有打算,废黜太子呢。
“儿子恭请父皇圣安。”东暖阁里,大皇子恭顺的跪在地上,不见任何的沾沾自喜,反倒是瞧着战战兢兢的。
而一旁的皇长孙也乖巧的跪在地上,乖巧的开口道:“孙儿给皇爷爷请安。”
小小的孩子,乌黑的眸子看着承平帝,不似大皇子的战战兢兢,反倒是满身的灵气。
承平帝笑着招手让他上前,“来,往皇爷爷身边来。”
皇长孙闻言,笑着扑倒在承平帝怀里。
而瞧着他这样的孺慕之情,承平帝更忍不住一把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身边。
这样的举动让大皇子的心猛的一咯噔,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承平帝又道:“你也起来吧,都是当王爷的人了,日后啊,朕用的着你的地方还多的是。”
闻言,大皇子战战兢兢的起身,可满心的惶恐,却又如何能瞒得住。
承平帝看他一眼,笑着道:“坐吧,我们父子间,又何须这样生分。”
大皇子缓步坐下,瞧着父皇抱着皇长孙在怀里,笑着哄他玩,心中一时间更是百感交集。
不等承平帝开口,大皇子斟酌了下,开口道:“父皇,二弟往佑安寺修行,想来已经知道自己那日莽撞了,求您开恩……”
话还未说完,就见承平帝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
大皇子都没坐稳,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本就嘴笨,这会儿在承平帝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更是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看着他脸色煞白,承平帝暗暗叹息一声,到底没再为难他,“你肯替太子求情,和朕说说,可是为了什么?”
大皇子似是斟酌一番,开口道:“我和二弟本是同根生,出了这样的事情,又如何能落井下石。何况,他是东宫储君,这些年,母后也一直教导儿臣要兄友弟恭,万不敢有别的心思。”
若此时说话的太子,承平帝大概要怀疑他的用心了。
可眼前的大皇子,瞧着就不像是会说谎的,磕磕碰碰的说完一句话,已经是让他精疲力尽,又岂会藏了心思。
可偏偏是这最实诚的话,让承平帝心里一阵讽刺。
他是知道大皇子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往皇后宫里请安,可却不知,原来皇后竟然会告诫大皇子要懂得兄友弟恭。
见承平帝久久不说话,大皇子一时间更慌了,声音颤颤又道:“父皇,儿子可是说错话了?”
这样实诚的孩子,承平帝顿时心中更是一阵酸涩。
比起郑皇后和太子的野心,眼前的大皇子让承平帝感受到了些寻常人家的骨肉亲情。
看着这样的大皇子,承平帝颇有些感慨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实诚了。这可是要吃大亏的。”
大皇子憨厚的笑了笑,“父皇许儿子出宫建府,已经是对儿子天大的恩宠。”
说罢,大皇子又道:“一会儿儿子顺便往母后宫里去请安,母后这几日因着二弟的缘故,怕是担心坏了。可儿子发誓,儿子从无和二弟相争的心思。”
话才说完,却见黏在承平帝怀里的皇长孙突然脸色一白,孩子气的看着承平帝,道:“皇爷爷,孙儿可以呆在您身边吗?”
大皇子闻言,正要出声训斥他,却见承平帝开口道:“禛儿是不想往坤宁宫去?”
皇长孙毕竟年纪小,又怎么会藏着掖着,嘀咕道:“皇爷爷,孙儿怕……”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承平帝再次冷了脸。
这么小的孩子,皇后竟然也提防着,他就这么一个孙儿,皇后怎敢?!
这么想着,承平帝笑着安抚皇长孙道:“好孩子,那就不去。你如今是朕唯一的孙儿,这宫里,朕看谁敢给你委屈受!”
而坤宁宫里,郑皇后闻着大皇子携了皇长孙入宫,又在东暖阁陪皇上用了午膳,脸色瞬间就白了。
她如何能冷静下来,气的差点儿搅碎手中的帕子,“本宫原以为他是个乖顺的,没想到,他往日里都是装出来的。进宫谢恩也算了,还特意带了皇长孙,这是让皇上更加对他心生怜惜呢。”
“本宫真是瞎了眼,之前怎么就没看到他的狼子野心!”
赖嬷嬷一旁劝着道:“娘娘,大皇子是什么性子,怕也是因为册封的旨意给吓坏了。大皇子妃才让大皇子带了皇长孙一同入宫的。这阖宫内外,谁不知道大皇子那木纳憨厚的性子,在皇上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说话都磕磕绊绊。您又何须忌惮他。”
郑皇后怎会听的进去这些,“他不敢,他若不敢,怎如今就成了诚王?!他这是要和太子争呢。他根本就是不把本宫放在眼中,本宫原以为他还算不争不抢,可这样的不争不抢,到头来,却是生生打了本宫的脸。”
这时,梁禺顺缓步走了进来,低声回禀:“娘娘,听闻大皇子在东暖阁替太子殿下求情,想来,是无意和殿下相争的。”
闻言,郑皇后讽刺的笑了笑,“求情?!他算哪根葱,敢看太子的笑话。太子早早就成了东宫储君,用的着他瞎好心!这根本就是故意给本宫难堪!”
赖嬷嬷忍不住心理暗暗叹息一声,觉得自打殿下出事以来,皇后娘娘的性子是越发暴躁了。
可不管怎么,一会儿大皇子肯定是要往坤宁宫来请安的,她只能劝着娘娘别给大皇子没脸,否则,这若传出去,事情可是更棘手了。
好在,郑皇后也不算是真的糊涂,只这心里到底不甘心,往日里她哪里瞧得上大皇子,可偏偏就是这个最不起眼,被人嘲笑的大皇子,如今宫里上上下下的奴才见着他,都该尊称一声王爷。
这口气,她如何能轻易咽下。
且说祁王府这边,那日谢云菀到底是备了美人酒,翌日一大早,守在屋外的嬷嬷看着沾了血的帕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因为这样的算计,朱裕却甩袖而去。
看着他愤怒离去的背影,谢云菀忍不住摔了茶桌上的杯子,阴阳怪气道:“若非为了给我留条后路,我昨个儿又岂会让你进这个屋子。”
可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得逞了。
可惜,还没得意多久,却听说太子殿下御前失仪,闻着太子殿下险些伤了皇上,谢云菀差点儿没晕过去。
而之后太子往佑安寺修行,皇上封大皇子为诚王,更是让她脸色煞白。
“皇上是糊涂了不成?怎能这样抬举大皇子?这阖宫内外之前谁不在看大皇子的笑话,可他出宫建府才多久,竟然有了这样大的荣宠。诚王,好一个诚王。这不是让太子众人戳太子殿下的脊梁骨吗?”
伴雪也吓坏了,太子如今这处境,她庆幸的是如今阖府都知道姑娘和少爷圆了房,否则,这姑娘若真的有了身孕,可就不好收拾了。
她以为,姑娘听着太子如今的处境,多少会收敛一些,没想到,谢云菀暗骂一句之后,竟然打起了往佑安寺去接触太子的心思。
“姑娘,这如何使得。太子如今在风头浪尖上,您怎好往佑安寺去?”
谢云菀不悦得看她一眼,“你是傻子不成?太子如今肯定心情不爽,若我能偷偷陪伴殿下身边,殿下心中如何能没有我的地位。”
伴雪犹豫的看着她:“姑娘,这若被人发现了,您如何收场。”
谢云菀冷哼一声:“这绝佳的机会,我如何能轻易放过。”
说罢,又道:“这借口嘛,自然好找的很,我就说我要往佑安寺去还愿,谁还能怀疑我不成?”
不等伴雪开口,谢云菀又道:“大皇子就是有再大的荣宠,他还能越得过太子殿下不成?皇上即便真的生了废太子的心思,那也要看皇后娘娘和太后答不答应。我毕竟是嫁到祁王府了,不比太子潜邸的太子妃还有那郑氏。可我又怎能不为自己谋划,她们如今在东宫战战兢兢,而我,若能陪伴殿下身边,那这样的用心,殿下不会不懂。到时候,等殿下登基,宫里还怕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193。摊牌()
谢云菀话才说完; 就有丫鬟进来回禀; “二少夫人; 方才忠国公夫人差人传了话来,让您回去一趟。”
谢云菀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难掩激动道:“你说什么?母亲要见我?”
伴雪也高兴坏了,开口道:“奴婢就说了,姑娘您到底是大太太肚子里出来的; 这母女哪里有隔夜仇呢。大太太许这几日也消气了。”
谢云菀也不由有几分得意。
母亲特意差人传话让她回去; 可见,也已经劝过爹爹的。
想到自己如今得了太子的宠幸; 又能和母亲关系缓和; 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也没耽搁,忙吩咐伴雪给她重新梳妆打扮,就急急往忠国公府去了。
沉香院里,纪氏神色凝重的坐在黄花梨吉祥纹椅子上,看上去有些神游九霄。
阮嬷嬷看自家主子这样,暗暗叹息一声,低声道:“太太,若大姑娘是个懂事儿的; 您直接认了她做养女; 也没什么不好。可大姑娘让殿下和郡主那样失望,您这个时候; 再不能心软的。”
纪氏听着她的话; 微微勾勾唇角道:“嬷嬷; 都这会儿了,我哪里还会想不明白。”
话才说完,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丫鬟都没来得及通报,便见谢云菀急急走了进来。
没等纪氏开口,她便眼眶红红哭着扑倒在了纪氏怀里。
若是往日,纪氏定搂了她在怀里,低声宽慰她。
可现在,纪氏却浑身一僵,内心深处涌上一种反感来。
谢云菀却丝毫没有发觉纪氏的异常,自顾自道:“母亲,女儿就知道您不会和女儿置气的。女儿也知道自己错了,日后再也不会惹母亲动怒了。”
话说完,她抬眸看着纪氏,让她诧异的是,纪氏并未回应她的话,反倒脸色有些苍白。
一时间也不知为什么,谢云菀不由有些不安。
可怎么会呢?
母亲既然允她入府,那肯定是已经原谅她了。
好一会儿,纪氏才回过神来,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谢云菀这会儿才发觉了纪氏的异常,只她还以为,是因为宝桐要入门的事情,把母亲操劳坏了,这么想着,她开口道:“母亲,您怎么这么傻,宝桐虽说马上就要入门了,可您当真要给她这样的体面,事事亲力亲为,这不是让她日后拿大吗?”
纪氏原还有些感伤,直到听着谢云菀这话,她不由怒气不打一处来。
这孽障,早就魔怔了。她又何须再顾忌往日的情分。
看着纪氏看着她时的目光,谢云菀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觉得今个儿的母亲有些不一样。尤其是看着她时的目光,也不像是动怒,却也瞧着不怎么开心。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谢云菀不由更加不安了。
纪氏把她的不安看在眼中,缓缓把这几日的事情说了出来。
谢云菀直接愣在了那里,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不会的!不会的!
她是母亲嫡出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那河北知府的二太太和和尚苟、且生下来的孽种!
不要,她不要这样!
“母亲,您肯定是搞错了?肯定是那薛家痴心妄想,想攀了谢家的高枝,才联合那东承侯夫人设了局的。您一定不要被她们给骗了。”
“我怎么会不是您的孩子呢?这些年,我们的母女情分岂是假的。”
看她像个疯子一样,极力的想撇清这一切,纪氏再一次的失望了。
原本,她还是存着恻隐之心的,毕竟这孩子也是自己养大的。
可看她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搬弄是非,想着颠倒黑白,纪氏如何能容忍这样的她。
见纪氏冷冷的眸子,谢云菀一阵胆战心惊的。
自幼她就知道自己是谢家长房嫡出的姑娘,也因此,骄傲极了。可突然间,老天爷却像是和她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
她此刻浑身都在冒冷汗。
不会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呢?
她才不是那孽种,这里面,必定有阴谋诡计的。
看她这样执拗,纪氏暗暗叹息一声,道:“好了,这事情是李管事亲自彻查的,岂能有假。其实即便没有这件事,我和你母女情分也已经尽了。这个时候,又何须说再多。”
话音刚落,谢云菀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抓着纪氏的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道:“母亲,肯定是搞错了,您真的不要轻信了他们。我才是您的女儿,这些年,承欢您身边,岂是其他人能代替的。”
知道谢云菀要往府邸来,凤阳大长公主放心不下,又怕纪氏性子和软,所以便打发了谢元姝过来看看。
谢元姝虽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