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我青春的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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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七八月份的阳光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横冲直撞,那时候的青春一直是那样,没有什么是应该害怕的。可是从上幼儿班第一天开始就向往的世界那时候突然变得越来越模糊了,十几年盼望着长大,一直新鲜着,兴奋着,悸动着,却在一瞬间全被眼泪淹没了。
害怕开始从清晨到深夜汹涌而来,每一个人朝她看过来的目光,每一个人向她说得任何一句话,越是善意,越觉得心里有块石头在慢慢膨胀,好像有个人稍微说话大点声那块石头都能落下来,“嗙”一声,就会看见头破血流。
那一年最终她自私的上了专科的学校,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和苏乔北和小安他们联系的少了一些,虽然被他们没少骂过,但毕竟也天南海北着,并未觉得过分的疏远。
第一次收到崔奶奶的来信,安与遥真的非常意外,不是她母亲,不是小安,不是苏乔北,而是崔奶奶,那个虽然经常收信但是很少写信的人,只有苏宇泽才有那个荣幸能收到她信的人。
一开始安与遥真的以为是崔奶奶想给苏宇泽寄结果寄错了,可是打开信才知道就是写给她的。以至于到现在安与遥都能背出一些来。
“最近眼睛有些花了,总是想起你小时候放学在我院里给我读书听的时候。那时候蝉不知道躲在哪里,总是知了知了的替我叫着。我年长你四轮多,却也有羞愧不肯开口的时候,不懂装懂着。或许比起你念的书,更喜欢看你眉飞色舞念书时的样子。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时候自己念着念着就咯吱咯吱笑了,我没听出什么门道来,但是看见你那个样子也再难抑制住笑容。掉儿啊,奶奶很想念你那时候的样子,很想念。”
“前两天院里的核桃树结果了,你一定想看看吧。还能数清已经多少年过去了吗?从你种下它到发芽长大,每年都期盼着这一刻,现在终于要有所收获了。六年,很漫长的光阴,我们都处在等待的状态,即使焦急,遗憾,也必须按住情绪耐心地等待着。可即使这样,也不是所有的等待能换来结果,依如现在赶不回来在学校的你。掉儿啊,可即便这样你也不要伤心,灰头丧气,因为总会在一个来年,你会看见属于你的硕果累累。”
安与遥不想再去做这些回忆,因为往往一个人开始回忆就意味着已经失去,可是她还不想,所以她跑出了崔奶奶的病房,没再去听苏宇泽说了什么。
要不是她们陪苏宇泽吃完晚饭回来,崔奶奶突然提起,苏宇泽前几天寄给她的信她还没收到,说她想看。安与遥也不会想起这些。
可是坐在奶奶床边的苏宇泽一直低着头,眼泪簌簌的掉着,因为极度惭愧。
最近两年其实苏宇泽给奶奶写信已经没那么频繁了,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并不全是因为忙。
可能这人没待在自己身边,就是容易遗忘。甚至现在信上的内容也是草草了事。依如前几天给奶奶寄的信上,其实也不过短短几句话。
奶奶我很好,我很想你,你身体还好吗?爸爸妈妈也一直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苏宇泽都无法说出口,就那些文字怎么配得上奶奶对他的期待和朝思暮想。
关于想念,其实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发生的事情,我们却常常挂在嘴边,不管是才见过还是有些日子没见的人,关系走到哪一步,总有人喜欢问一句:“想我了吗?”,对方会出于礼貌顺口回答一句想。然而很多时候我们并没有想起那个我们说想念的人。
苏宇泽尤其惭愧,在信里每次无论写些什么,都会写上一句他对奶奶的想念,然而真的是少之又少回老家看望过奶奶。他的这种想念怎么能让他抬起头来。奶奶却轻轻地抚摸上他的头说:“我都没好好陪过你,为你做过几顿饭,裁过几件衣裳,你就这么大了。”
苏宇泽终是忍不住跑出了奶奶的病房,安与遥,苏乔北,苏明安那时就蹲在门外,都是一脸的凝重。见苏宇泽出来都站起了身子,结果苏宇泽却蹲下身子抱头痛哭。谁也想安慰他,可是谁也没有上前。因为谁也清楚,这种伤感无法阻拦,因为他们也都已被感染。
好久好久苏宇泽的情绪才稍好些,说了句:“我以后要真想她了怎么办?”
以前经历过那么多的离别,却没把死亡也算作是一种离别。或许在参与其他人家死亡的场景时没有太多的实感。以前的离别或许只可称作为送别,因为终是会有能再见的一天。而死亡这种离别,再相见也只能是在想念里。
其实想念一个人真的也好简单,在你即将失去和刚失去那个人的时候。
第9章 9。互相亏欠()
后来苏宇泽辞掉了南方的工作,想这段日子什么都不干专门陪奶奶。即使奶奶知道后不同意,但因为躺在病床上也拿苏宇泽没办法。而苏宇泽的父母本就对崔奶奶抱歉,更是没说什么。
那段日子苏乔北和小安没事的时候就会去医院陪崔奶奶一会儿,顺便也和他们那好兄弟聊聊天,生怕苏宇泽因为崔奶奶的病抑郁了。
偶尔苏乔北也会带他去打会儿乒乓球。当苏宇泽看见苏乔北还是用的安与遥送给他的球拍时,还调弄他说:“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
“想你也没有,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用着掉儿送你的球拍。”
“这有什么关系。”
“要是有女朋友话,她怎么会容忍你用别的女生送你的球拍。”
“说得你好像多了解女生似的。”
“我是啊,咱俩都多久没联系了,我交往过几个你清楚吗?我绝对比你了解女生。”
“行,你厉害好吧,不过奶奶病了怎么也没见你女朋友过来看看。”
“分了。”
分了?这家伙说得真云淡风轻。
“为什么?因为你辞职来这边陪奶奶的事?”
“都老早之前了,那时候还不知道我奶奶病了。”
苏乔北本以为说起奶奶,苏宇泽又会陷入伤感。不过看来这些天他缓和了很多,提起奶奶二字不会又突然沉默和迟疑,反而知道调侃他了。
“你呢?也分了?要不然怎么还没女朋友?想当初上学的时候,记得你人气还挺高的。”
“压根没谈过。”
“不会吧兄弟,真的?”
苏乔北站起身来,又擦了擦球拍,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苏宇泽却一把抢过,说得好像看破了苏乔北的心思。
“不会是因为某人吧。”
“什么某人啊某人,你到底还打不打?”
苏乔北不爽地抢了回来,苏宇泽却说:“我记得我小时候还喜欢过安与遥呢,虽然大了接触少了,但如果要说回老家,安与遥是我不得不去见的一个人。话说她可比小时候还漂亮呢,早就有男朋友了吧?”
“下次她来,你自己问啊。”
“呀,你这球也太狠了吧,差点削我脸上。”
“我看你也不想打了,走吧。”
“安与遥”这三个字,在苏乔北的生命里,绝不是球拍上刻着的一个名字那么简单,那是一段青春,一段回忆不完的记忆,一个他这辈子,就算对她不理不睬,就算永不相见,也无法从他世界里抹去的人。
若不是苏宇泽突然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他相信不用多长时间,回忆就会变成海,汹涌而来,打在脸上泪流不止。
。。。。。。
安与遥也只是周末才会来。一是为了看崔奶奶,二是难得她们四个人可以聚聚。只是小时候四个人一起玩的游戏,到了这个年纪都已不再适合。而且大了很多人的兴趣都稍微有些变了。
提出来去爬山的人还是苏宇泽,可能最近谁都有些想让疲惫来占据其他心情的心理,于是都同意去了。这几个人谁都知道安与遥喜欢枫树,即使这个季节枫叶还没红,但是他们还是选择去了香山。
其实安与遥去过一次香山,在她第一次来北京的时候,但比起香山,那次给她留下更深刻记忆的却是别的事情。
那时候小安在北京实习,是学校安排的一个在酒店的工作,所以会到很晚才下班。因此并不方便去火车站接安与遥。
所以安与遥第一次来北京并没有人接她,她辗转了两次地铁到达了小安工作的地方时,小安她们还没下班。因为那个酒店离王府井很近,走不远的路就能过去,所以安与遥把带的一些东西放到小安她们的集体宿舍后,就一个人去了王府井。
上学的时候安与遥也没去过多少地方,夜间的王府井对于安与遥而言,还是很壮阔的。只是她有些转向,尤其是在晚上,所以每条路她都不敢走太远,转个弯也要死死记着,确定到时候她能沿原路走回来。
可能是陌生的城市,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怕自己走丢,即便是新鲜的事物她也没有逛得特别有兴致。越到后来越频繁的翻看手机的时间,什么时候才能到小安下班的点。
夜晚不知不觉开始变得又黑又冷,但路上的人并未减少,反而还有增多的迹象。只不过大部分都两两相依,三五成群,像她这种一个女孩子的真少,可以说几乎没有。
所以逛到后来,安与遥就没再往深处走了,而是在回小安宿舍附近的那条路上来来回回的走着,直到小安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她才又返回去一段,假装从王府井那边跑了过来。
现在想来那件事并不算什么,但是那时候却让小安觉得对安与遥有所亏欠,好像怎么弥补都弥补不回来的亏欠。
“那时候你在哪?”苏宇泽觉得安与遥很厉害,可是即便小安没时间,难道苏乔北也没有吗?但那时候苏乔北在南方的一个城市实习,根本过不来。
“你真行啊。”苏宇泽又忍不住夸了安与遥一句。
可是安与遥并不觉得自己那时候有多胆大,要是搁现在,她肯定能放宽心一个人玩的很痛快。只是现在想要一场一个人的漫长旅行却一直在期待里。
“不过小安也不好受吧,她是不是每次来北京都念叨你。”看来苏宇泽最近这些日子的心情是缓过些来了,一路上他话最多。
“一开始那几次有些,后来还好。都越来越大了,谁还去计较那些。也就是偶尔开玩笑地说说。”
“这可不一定,我爸妈年轻的时候,因为我妈让我爸买串糖葫芦我爸没买,后来我爸看见糖葫芦就想给我妈买,但是我妈再也没有当初那么想吃糖葫芦的感觉了。掉儿,是不是?她后来再怎么一次不落的来接你,都不会觉得感动了。”
“是呢。”安与遥故意装难过,跟苏宇泽配合的很好。
“好像你俩就没亏欠过别人似的。”苏乔北终于看不下去那两人一起怼小安,忍不住发话了。
“果真啊,这在一个城市待着就是比不在一个城市待着关系近啊。掉儿,你什么时候被挤下去了。要不我下一个工作去天津找,咱俩做个伴?”苏宇泽算是跟安与遥站在一队了。
可是不自觉地,苏乔北听到苏宇泽这话,瞅了安与遥一眼,安与遥也看了苏乔北一眼。
“说什么呢。”苏乔北拍了苏宇泽的肩膀一下。
“好了,好了,我是看我不开玩笑,你们没人敢开。咱们都见面多少次了,气氛一直阴气沉沉的。”
苏乔北转手搂上了苏宇泽的肩。
“不过事情是这样的吧。我记得我小时候还借过比我高两届的一个哥哥的书,结果有次不小心把人家的书皮弄破了,用胶带怎么粘都看得出来。那时候也是胆小,就因为那么点事就不敢把书还给人家,后来人家没要我也就一直厚着脸皮没还。所以每次看到人家的时候就特别心虚,虽然是件小事,但一旦亏欠真的会被我们记一辈子。”
安与遥觉得苏宇泽说得很对,就像苏乔北前不久才告诉她的,她母亲等了她一天的电话一样,她好像无论再给母亲打多少的电话,都会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然而谁会没点亏欠别人的事呢,就连替小安说话的苏乔北也一样。
小安跟安与遥的关系越来越好后,苏乔北也就接受了,因此在一起玩的也就多了。有一年的正月十五,小安来找他们玩,因为村子里有的习俗是,每家都会在各个角落点一堆蜡烛,甚至点到大门外,跟其他人家的蜡烛连上。如果不起风的话,那还真是一幅壮观的景象,但那样的时候太少了。
小孩们都好玩,喜欢出去把被风吹灭的蜡烛点上,就在那时苏乔北在给小安手里的蜡烛点亮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小安的手烧伤了,至今都留着一个疤。所以后来并不是全部因为安与遥跟小安的关系好他才对小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