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他想做什么-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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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勘察现场,周围已经亮起了好几只手电筒。
借着手电筒的光,徐宵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下的女人。
对方显然没有霍仲景那么幸运,三块血迹洇在上半身,在胸口那一块的血迹中央,隐隐可以看见尚未完全没入的刀柄。
一模一样的犯罪手法,相似的犯罪现场。
凶手再一次作案了。
“天呐。。。。。。”王之衡死死地盯住已经不会再动弹的女人,感觉脖颈后被轻轻吹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尽管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徐宵还是感觉到了王大胆的僵硬,“你也认识她?”
女人的头微微侧向他们的方向,光柱下,可以看清那张素白的脸。
“认识。。。。。。”王之衡咯咯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这是我们相亲会里的。。。。。。”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女人的资料当时经由他的手录入。
王之衡看得很清楚,职业那一栏里,对方的笔迹清隽,一笔一划都透着温柔的味道。
他敲打键盘,朝电脑里录入两个字:
☆、浮沉(09)()
死者二十九岁;垚江户籍;生前在垚江医科大附属医院工作;算是院里年轻的骨干医生。
三处伤口中;胸部的贯通伤是导致她死亡的主要原因。同上一起案子一样;凶手再次使用了水果刀。
不同的是,霍仲景侥幸逃脱;捡了条命回来。而女医生的运气则远远不如对方。
审讯室里;大郑还在哭。
“头儿。。。。。。劝了;劝不住。。。。。。”小方守在门口;见徐宵他们来了;绷紧脸色;“一劝哭得更厉害。”
简直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掉金豆子。
算起来;从发现现场到回局里也有两个多小时;这男人愣是一分钟没落下,嗓子都哑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伤心还是害怕。
一连哭了这么久;最后;大郑感觉自己好像再也流不出半点眼泪。
哭的时间太长,他的头仿佛被人拿铁锤敲打过一样;昏昏沉沉地疼。眼睛睁不开;红彤彤地挤在一起,只露出两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细缝。
从肿胀的缝隙里;他隐约瞄见,审讯室的门开了。
然而,进来的并非他认识的王之衡;而是另外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人。
“郑淮?”
一进门,还未落座,徐宵先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大郑一哆嗦。
身边的人一直都喊他大郑,鲜少有人称呼他的全名。就连上下级之间,也多叫他的外号。
时间长了,突然被叫全名,他有点不习惯。
“是的,我是郑淮。”但现在不是考虑适不适应的场合,他诺诺应声。
一想到这个警察要问他什么事儿,大郑的难受劲儿又开始往上翻,胸腔隐隐作痛。
“你冷静。”瞅着对方似乎又有掉眼泪的苗头,徐宵先一步掐死了这种可能,“说说今天的事情。”
“你是怎么发现被害人的?”
死者遇害的小巷地处偏僻,除了本地的住家户之外,一般没什么人涉足。尤其到了晚上,路灯时好时坏,绝大多数暗巷都看不见路,外人基本不会踏进这里。
那么,死者为什么要钻进这么偏僻的小巷?
大郑又是如何发现的?
“是她给我打的电话。。。。。。”一张嘴,郑淮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嘶哑,简直像两片干燥的木片相互刮来刮去,“她说感觉有人在跟着她。”
王之衡先前说的对,相亲会上,看对了眼的早就私下联系了。
大郑和这个女医生,也算其中的一对。
只不过,两个人都比较含蓄,加上小沈出事没多久,多少心里有些阴影,一时间也没什么进展。所以,大郑才这么着急忙慌地想重新办一次相亲会,想要借这个由头,促进一下两人之间的感情。
他这么想,女医生却不觉得。毕竟上一次出了那样的事,即使是意外,也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王之衡自然对他们两个人私下的接触一无所知,还当大郑一门心思非要再折腾一次,却不知道对方早就被女医生说服了。
“然后。。。。。。今天她加班,我就说过来接她。。。。。。”木片剐蹭的频率更高,听起来格外刺耳,“但她已经出来了。”
正是感情刚刚发展的时候,大郑怎么可能错过向对方献殷勤的机会,于是一边在电话上聊着,一边把车往医院那边开。
路刚走到一半,女医生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说好像有人跟在她身后。”郑淮僵硬地张合着嘴,发出来的音节十分呆板,“我以为她在和我开玩笑。”
对方的性子带点娇气的古灵精怪,并不惹人讨厌,反而勾得大郑心里痒痒的。这样的玩笑女医生先前也开过几次,无非是女孩对恋人的撒娇而已。
但这一次,她好像并不是在冲大郑撒娇。
“她好像很害怕。。。。。。”大郑觉得舌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就让她站在大路上别动,把定位发给我,我马上去找她。”
两个人的位置距离不远,但路上遇到了几个红灯,多少耽搁了一会儿,在此期间,大郑一直同女医生保持着联系,安慰她不要怕。
然后,当最后一个路口的红灯变绿时,对方突然毫无征兆地断线了。
大郑连忙回拨过去,却没有人接听。
等到一分钟后,他驱车赶到先前女医生发来的定位地点时,却找不到一个人。
空旷的街道上静悄悄的,一点人声也无,整条街上,只有大郑和他的车。
“我一下慌了。。。。。。”郑淮肿胀的眼睛缝儿变得大了一些,透出几分眼白,“朋友圈那个捅人的。。。。。。”
这句话说的是霍仲景,犯罪画像已经在垚江市民的手机上传开了,他难免联想到这一节。
郑淮又喊了几声女医生的名字,没有人应答。
大郑四下环顾,街道边有一条小巷,弯弯曲曲地拐向更加幽微的深处。
担心对方的安危,他咬咬牙,心一横,直接冲了进去。
这种小巷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个小巷都分支出更加曲折的暗巷,大郑也不知道到底该往什么地方走,只能一边喊着名字,一边拨打女医生的号码。
这里的人家不多,绝大多数都已经搬了出去。没什么人,到了晚上,就格外安静和幽僻。
在这种一潭死水般的寂静里,远远的,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音乐声。
大郑的呼吸急促起来,徐宵能从对方那双睁不开的眼睛里看到布满血丝的眼白。男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都抖动着,连带着椅子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可以了。”见郑淮临近崩溃边缘,徐宵微微点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了,“你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比如人的动静?脚步声?”
郑淮不说话,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肿胀的眼睛怪异地朝外凸着,显得神经而可怖。
最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巷里,手机铃声还在不停地响着,女人就那么倒在他眼前,一动不动,胸前扎着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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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了。”
大郑依旧呆呆地坐在审讯室里发愣,根本没意识到徐宵已经退了出去,默默地带上了门。
“你这样是想吓死我吗。”刚转身,迎面就是王之衡少有的客气神色,徐宵很不适应,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撤了一步,“等会采下他的指纹和鞋样。”
“我知道。。。。。。”隔着单向玻璃,王大胆抬眼看了一下郑淮,语气有些怅然,“让他先冷静一会儿。”
刚失去恋人,尽管警方只是例行公事,但难保对方不受刺激。
“通话记录和街道监控我们查过了。”
在徐宵和郑淮沟通的时候,小楚他们一边听,一边调起了资料。郑淮和女医生确实有一通接近二十分钟的电话,随后则是他单方面的拨打记录。而监控也显示,他的确在那个路口停车逗留过。
“死者和霍仲景。。。。。。”徐宵的心思并不在大郑的身上,他脑海里始终盘旋着先前王之衡那句惊恐的“医生”,“他们认识吗?”
王之衡摇头:“已经联系过霍医生了,他对死者并无印象。”
霍仲景不认识这位死去的女医生,这并不奇怪。两个人在不同的医院工作,钻研的不是相同的方向,平时在业务上也没有往来,没听说过对方,实在太正常不过。
然而,当他们都被捅了之后,这种不相熟就显得有些怪异。
“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见徐宵不出声,王大胆索性先开口。
“都是医生。。。。。。”已近深夜,尽管夏天将至,走廊里的穿堂风还是凉飕飕的,激得徐宵一凛,他听见王之衡说,“会不会是患者蓄意报复?”
就像赵虎他家人故意来找医院的麻烦一样。
这并非没有可能,两起案件针对的均是同一职业的受害人,显然,凶手对于目标群体有着自己独特的偏好。
或者说,他对于医生有着特殊的负面情绪。
从那三刀就可以看得出来,明明有一刀毙命的可能,却非要先捅上多余的两刀,以增加受害者的恐惧和痛苦。
“但他们彼此不认识。。。。。。”徐宵看向王之衡,“工作上没有任何往来。。。。。”
“那就去查他们经手的患者!”显然,王大胆并不把这一点当回事儿,“找到重合的那个,他的嫌疑就最大!”
王之衡说的不无道理,不然,没有更好的理由解释为什么凶手选择对这两个医生下手,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不过。。。。。。”徐宵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对方推了推,“你还要在这里磨蹭吗?也不看看几点了?”
对方这么一说,被案情吸引走的徐处长才发现,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给念念说吃完晚饭就回去!
“患者流动量大,不好查,你做好心理准备。”最后,徐宵只来得及冲王之衡丢下这一句话。
李阿姨也没给他打电话啊?坐到车上,他才想起来照顾念念的大妈并没有联系他,是看他一直不回来,然后带着念念先休息了?
夜深人静,一路畅通无阻,徐宵很快就回到了家。
站在楼下,他奇怪地发现,自家客厅亮着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考高英。。。我估计要带着真相投河了。。。
有没有人愿意让我蛮横地吸几口欧气tat
☆、浮沉(10)()
蹑手蹑脚打开门之后;果不其然;裴久川正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
说起来也是二十多岁的人;偏偏睡姿和小孩子一样;一点也不规矩。半个身子都快掉到沙发外面;还紧紧抱着个靠垫不撒手,对有人进来这件事一无所觉。
在直接把下属叫醒逼问怎么进的门和干脆扔人出去之间犹豫了半天;徐宵默默地换好了鞋;先去了卧室。
大床上;念念抱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七扭八歪;半个小肚皮白生生地露在外面;似乎感觉有人进来;往门口的方向拱了拱;没拱几下;又沉沉地陷入梦乡。
“。。。。。。”徐处长看看儿子,又转身往客厅的方向瞄了一眼;突然感觉这俩才是亲生的。
他伸手;把念念的衣服拽好,再把被子拉下来;见念念没再蹬被子;才悄悄地起身。
裴久川这边做着被人追得满街乱跑的梦,对方不住地挥舞着手上的两把刀;一面追赶着他,一面嘴里嚷嚷着什么。
追我干嘛!小少爷莫名其妙,又不敢停下来;对方咬得太紧,稍有松懈,刀锋就隐隐掠过他的脖颈。
漫长的追逐之后,他终于跑不动了,于是转过身,想冲那人讲讲道理。
但他忘了自己还在往前跑,这么一转,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失去了平衡。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就朝那两把刀上直直栽了过去。
“!!!”裴久川一下醒了。
然后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几步外,上司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你就折腾。”徐宵眼睁睁地看着下属乱动,最后蹬着腿滚下了沙发,差点脸先着地,不由生出一种无力感,“什么时候把你那张脸磕着了,什么时候才能学乖。”
“你回来了啊。。。。。。”
裴久川讪讪地爬起身,伸手摸了摸脸,确定没再添什么新伤后才松手:“念念都着急了。”
他过来只是想给念念带些玩具,白天已经让蒋诚收拾好,晚上下班就打算送过去。徐宵和王大胆约了饭,这他是知道的,也就不怎么着急,打算等对方回来再说。
盘算着这两个人怎么着十点也该结束饭局,小少爷掐着点过来,谁知道,家里居然没人。
他只好先到楼下,和念念一起玩,玩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