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废后-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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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桐从怀中摸出拇指大小的一片来,递与那名小太监:“想办法塞到他的舌根底下。”见窦涟漪回头问询地望着自己,她解释道:“幸亏我来的时候有所准备,这是参片,可以暂时吊住一口气,希望等得及她们回来。”
“幸好有你。”
窦涟漪看她的眼神无比感激外带庆幸。
后来的确是亏了夏若桐,秀珠她们采回来的花花草草五花八门,有治外伤的,有煎来内服的,在她的指导下,很快用在了小英子的身上,至于活不活得过来,便看他的造化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只是头三天最为关键,外治内服一样不能少。”一直到傍晚,夏若桐才离去,临走前特意嘱咐道。
窦涟漪用力点点头,小英子此番算是替自己扛了一回,她一定要救回他。
好在上天还算开眼,三天后,小英子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但内伤太重,即便活过来,人只怕废了。
但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这日,听说小英子可以坐起来了,窦涟漪很是欣慰,便跑过去看望。
“奴才谢主子相救,此恩此德奴才永世不忘。”小英子一见她,便挣扎着欲起身参拜。
被她赶紧示意人扶住了,坐在素云搬来的凳子上,细细看了一下,小英子的神色确有好转,这才彻底放了心,“你也是,这么大的事也不事先通个气,大家一起应对,总比你一个人扛要强些。”
“对不起,是奴才连累了主子,原是想帮您一把,只是人微言轻,反倒给人抓住了把柄。”小英子郝颜道。
窦涟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连累不连累的话以后别说了,大家同坐一条船上,原是该彼此照拂,我今儿个说句话:以后有我一口饭吃,便有你们一口汤喝,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们可愿意与我一起同舟共济?”
“愿意。”
“愿意。”
“愿意。”
三声一齐响了起来。
“好,窦涟漪能有你们在身边,也不枉来宫里一趟了。”她欣慰地点点头。
这时,门外有人请示:“窦夫人,微臣可以进来吗?”
“快请。”
听到徐太医来了,窦涟漪连忙命人相传,随即,徐怀玉在秀珠的引领下走了进来,拱手行礼:“微臣见过窦夫人。”
“快别客套了。”窦涟漪摆摆手,她是以身体不适为由将他请过来的,时间紧迫,便赶紧道:“你且帮他瞧瞧,瞧完了过来回话。”
回到正房,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徐怀玉过来了,向她禀告诊断结果:“回禀窦夫人,伤者外伤基本无碍,只是内伤颇为严重,须得仔细调养,即便调养得当,以后也不能干重体力活了。”
“只要人活过来就是万幸,至于重活之类的不能干便不干罢了。”
窦涟漪忽然觉得胃酸上涌,想要呕,好在被她及时压下去了。
虽是极细微的不适之举,却也没逃过一位医者的眼晴,徐怀玉温声而问:“窦夫人不是说身体不适吗?不妨让微臣看看。”
也对,既是传他来请平安脉的,就算装模作样也得走走过场,窦涟漪便将玉腕伸出,置于请脉用的软枕上,秀珠又在上面盖了丝帕。
“咦?”
手指一搭上脉,徐怀玉不禁“咦”了一声,窦涟漪倒没什么,秀珠紧张兮兮地问:“怎么啦,可是病了?”
“秀珠姑娘别着急,容微臣仔细诊断。”
窦涟漪瞥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侍女,不觉笑道:“看你的样子,我就算没病也要被你这张乌鸦嘴说出病来。”
秀珠吐了吐舌头,不作声了,只是一脸难掩紧张地盯着徐怀玉两根修长的手指。
“应该是了。”
终于,徐怀玉收了指,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要紧不慢收拾软枕,可把秀珠急坏了:“徐太医,你别卖关子子,主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快说呀!”
“徐太医,不管什么病,你只管说出来便是,我扛得住。”联想到最近身子确实不大舒服,窦涟漪也不禁起了疑,当下鼓励一声。
徐太医这才一拱手:“恭喜窦夫人,您有喜了。”
“啊!”
主仆俩对望一眼,俱是不敢置信。
“看脉相已有一月有余。”徐怀玉进一步补充道。
秀珠这才惊喜出声:“小姐,您真的有喜了,太好了。”
“别摇,别摇,小心一点。”秀珠一时高兴得忘了头,竟是扑上来抱着她又是叫又是摇,吓得她连忙护住小腹。
秀珠被她一提醒,也吓得不轻,赶紧后退几步,竟是碰都不敢碰的样子,惹得她又好气又好笑。
不消一刻,窦涟漪怀孕的消息传遍了后宫。
第094章中宫不孕()
“到底是她先怀上了。”
听此消息,皇后月碧落坐在中宫暖榻上,抚着皇后服独有的繁复花纹,喃喃自语一声。
“就算她先怀上了,娘娘也不用担心,只有娘娘将来所生才算嫡子。”自娘家带来的陪嫁宫女绿笛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入宫也有些时日了,老是没有动静,也让人着急啊!略一沉吟,终于下了决心:“绿笛,你去太医院悄悄地请了李墨太医来,让他替本宫瞧瞧。”
“是,”
绿笛答应着去了,过了一会,带了李太医进来。
“不必拘礼了,你好好替本宫诊下脉,至今未孕的原因到底在哪里?”月碧落已将手腕伸了出来。
李墨哪敢逾越规矩,恭敬地行了礼,又拿出请诊用的小软枕交给绿笛,给主子垫在腕下,盖了一层丝帕,这才搭指诊脉。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过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李太医终于收了指,沉吟不语。
“可是情况不好?”月碧落颤声问。
李太医一拱手,答非所问:“微臣才疏学浅,或许请别的太医再诊诊看?”
“你只管将你诊断的结果说出来。”情况绝对不妙,月碧落有了不好的预感,却还是存着一线希望。
李太医只得照实禀报:“娘娘凤体康健,唯宫体阴寒,恐怕……”
“恐怕怎样?”
李太医仿佛下了极大决心一般道出:“恐怕很难受孕。”话音一落,看见皇后的身子明显一震,他急忙安慰:“微臣的诊断不过是一家之言,娘娘不必太难过。”
可他是李墨,号称“千金圣手”,他的诊断十有八。九是准的,月碧落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心中那叫一个怨啊,为什么上苍要这么对自己?
“娘娘,李太医也说了,他的诊断未必准的。”绿笛送走太医,回头见主子呆呆地坐在那一动不动,不禁安慰道。
月碧落摇摇头:“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娘娘。”
门口的小宫女有事禀报,绿笛看了主子一眼,便代为问道:“什么事?”
“内务府那边差人来了,说窦夫人怀有龙裔,各宫都在送礼,内务府刘公公拟了一个礼单,只等娘娘过目后好送过去。”
月碧落不听还好,听见这番话,又见小宫女手中捧着大红礼单,气得随手抓起红木小几上的一只银钗子掷了过去。
“娘娘息怒。”
小宫女也不敢让,脸上硬生生地挨了一下,钗尖划破肌肤,渗出一滴血来,吓得扑通跪倒在地。
“出去。”
月碧落指着门厉喝一声。
小宫女如蒙大赦,爬起来便往外跑,不想撞在一个人身上,这一看,不禁魂飞魄散,“太,太后饶命。”
“怎么回事,闹得鸡飞狗跳的。”孝仁太后不悦地皱紧了眉头。
月碧落飞快地拭了拭眼角,赶紧迎了上去:“母后怎的突然来了,臣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将孝仁太后请到榻上坐了,又吩咐一声上茶,自己则立在一边侍候着。
“皇后也坐吧。”
孝仁太后指了指对面。
“是。”月碧落便隔着一张红木茶几坐下了,强打精神笑着:“母后有什么吩咐,差人来传一声便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孝仁太后从绿笛手里接过茶,抿了一口,搁在茶几上:“你先下去,哀家跟你主子有些话要讲。”绿笛知趣地退了下去。
“母后,臣妾方才失态了。”
月碧落猜到了几分,便按下心中的苦闷,主动认了声错。
“孩子,哀家知道你心里苦。”孝仁太后抓起她的一只手,一边抚摸一边劝慰,“哪个女人碰到这种事,也冷静不了。”
“母后,为什么上天不肯厚待臣妾?”终于,月碧落经受不住这沉重的一击,伏在茶几上抽泣,柔弱的双肩剧烈地抖动着,仍是不敢放任地哭一场。
孝仁太后拍打着她的后背,“想哭便哭出来吧,只此一次,以后还得继续当好你的皇后,记住你身上的责任。”
良久,月碧落止住了抽泣,从茶几上起来时已擦干了眼泪,冲着对面的老人郝颜一笑:“让母后见笑了,臣妾以后不敢了。”
“想通了便好。”孝仁太后欣慰地点点头,“你是皇后,后宫不论谁诞下了皇子,也得尊称你一声嫡母后,你又何必计较那么多?”
这不一样,哪个女人不想十月怀胎,生下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
月碧落恳求道:“母后,臣妾想让母家在宫外请个大夫来瞧瞧,李墨太医也说了,这只是他一家之言,误诊也是有可能的。”
一丝痛惜自眼底泛起,默然一会,孝仁太后终于叹了一口气:“也罢,不如此,你也未必肯接受这个现实,依了你便是。”
“谢太后成全。”
女人喉头哽咽着,情绪说不出是悲还是喜。
孝仁太后起了身,想要叮嘱两句,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出口,世间的事总是这样,没有个十全十美的时候,不是不遗憾,只是即便贵为太后,也有许多事勉强不来。
月碧落送走太后,立即着人送信给父亲,让母家在外面请了一位杏林名医进宫,看过之后,得出的结论与李墨太医一致。
至于皇后听到这一宣判是何表现,外面的人不得而知,有的说中宫主人当时便晕了过去,有的说她嚎啕大哭,有的说她大发脾气,不一而足。
正应了几家欢喜几家愁的话,这边,窦涟漪却是喜事连连,一听说她怀了孕,皇上立即升了嫔位,还专门令内务府拟出几个封号来,挑选来挑选去,玄寂离都不满意,最后亲自拟了一个“俪”字,封为“俪嫔”。
不仅如此,皇帝又以有孕之身不宜吵闹为由,令她即日起迁居关睢宫,好生将养,为皇室绵延子嗣。
消息传开,后宫一片哗然。
封号“俪”字极容易让人联想到“伉俪情深”四个字来,而伉俪可是夫妻的意思;
至于关睢宫,宫中的老人都知道从前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即便新来的嫔妾不清楚,可从“关睢”二字也可联想出许多的含义。
“皇上也太偏心了,皇子还没出世呢,就这么宠着,若是生下来,还有姐妹们的地位吗?”一早,嫔妃们齐聚坤宁宫正殿,按规矩给皇后请安,听说皇帝与皇后正在为窦涟漪行册封礼,淑妃萧丽云率先发难。
坐在下首的杜婉莹接口道:“就是,原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获封夫人已是抬举她了,哼!”一想到从前的贱婢要与自己平起平坐,她就满肚子生气。
“毕竟怀了龙裔,皇上高兴了,赏赐丰厚一点原是应该的。”杨凝芷好脾气地劝慰道。
杜婉莹狠狠地刮了杨凝芷一眼,极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谁不会怀?若不是皇上不留,我只怕早怀上了,能有她什么事。”
夏若桐斜了她一眼,:“所以说,你得有本事让皇上留呀,再说了,即便皇上肯留,有人就那么自信一定能怀上?”
“你……”杜婉莹气得嘴唇发抖,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啦,都给本宫少说两句,大早上的,都吃了呛药了?居然跑到中宫来吵个不停,成何体统。”皇后不在,这中间数安景凉位份最高,是以一发话,底下一众都住了口。
一想到此刻,窦涟漪正在偏殿接受册封,安景凉的恨意比谁都来得多,但她不想流露分毫,恨,有时是无能的表现。
何况,最不舒服的该是皇后才对,“俪”也好,“关睢”也罢,都是夫妻与爱人的意思,这些原本是皇后才能拥有的,不是吗?
皇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安景凉极其恶意地揣测着的时候,月碧落自梅花屏风后绕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女人,赫然是窦涟漪。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众妃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齐齐叩拜。
月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