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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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的眸子黑沉沉,呼吸重的离老远便能听见。
“白将军。”云千城将自己滑落在肩头的衣服提了上来,原本软软的声音忽然冷冽了下来,“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嗯?”白季伸手蹭了蹭自己嘴边的血,还没反应过来云千城在说什么。
“我们就此别过吧。”云千城人还骑在白季腰上,她伸手从一旁拽过自己的腰封,不紧不慢的将腰束上了。
白季的眼神随着云千城的动作,一点点凉了下来。
这是犯的什么神经?
云千城系好腰封,转身便要下车,白季猛地坐起身子,一把拉住了云千城的胳膊:“你又想跑?”
“我去找个商队,打听兰夫人的事。”云千城努力想把手腕抽回来。
“我们成亲了。”白季的声音冷冷的,眸子黝黑深远如藏着妖魔的古井,望之便要将人吸入井底。
“嗯,成亲了。”云千城嗤笑一声,语气像是说着什么笑话。
月色明亮,冰湖反射着耀眼的光,篝火噼啪作响,一阵风吹来,寒气四溢。
“既然成亲了,为什么,不圆房?”白季的声音比车外的寒风还要冷三分。
云千城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她现在心里也憋着气,今天白天白季就骗了她,雀儿在白季身边说的那些话,她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可想着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白季和他的表妹也不见得有什么事,云千城也就忍着没问,等白季自己将事解决了也就罢了。可刚刚白季解自己腰封的时候,那连自己一个女子穿起来都十分费劲的胡人女子的腰封,竟然让白季十分熟练的两下就解下去了……
云千城十分的火大。
想起自从自己遇到白季之后,白季种种的轻佻行径。
就觉得白季绝对是个浪荡不堪的浪荡子,不知道身上背了多少风流债。
“你怎么不说话?”白季死死的盯着云千城。
云千城伸手去扒白季的手,扒了两下没扒动,她便抬眼瞪向白季。
白季愣了一下,随后嘴角挂上了一抹讽刺的笑,松开了手。
云千城跳下了马车,她背对着马车,看着眼前的篝火,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间的骨头链子。
这是白季的骨头。
应该是唯一的吧?
这骨头,应该,没送过别人吧?
云千城这么站着,白季就在马车里盯着她的背影。可白季的位置,却看不到云千城正捏着脖子上的骨头链。
好一会后,云千城叹了口气,迈步往远处走去。
走出冰湖,上了坡地,借着头上的月光,一路向着西面走。
云千城离开后,白季依旧坐着马车里。
好一会后,马车发出吱嘎一声,驾驶位上坐下了一个人。
这人一身狐狸毛大氅,银色镶着宝石的靴子,大冬天的手里提着把金扇子。
“白大哥,你真是……啧啧啧。”柳鹤侧过身子看向白季。
白季瞥了柳鹤一眼,没说话。
柳鹤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壶酒来,放在了车厢里:“跟你说了,办事之前得先喝酒,喝了酒谁都跑不了。”
白季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起了酒壶,啪的一声拍开了泥封,仰头喝了起来。
“篝火、冰面、月色,还有那串价值连城的耳珠当礼物……”柳鹤伸出手指头数着这些条件,末了一脸遗憾的看向白季,“你长的差点就帅过了我,怎么就没成事呢……”
白季抡起手里的酒坛子就要砸柳鹤,可刚举起酒坛子,他又缓缓将酒坛子放下了:“你就带了这一坛酒?”
“嗯嗯。”柳鹤忙点头,“你砸了,就没得喝了。”
白季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叹了口气,又提起酒坛子喝了起来。
“白大哥,这个云千城……”柳鹤手里的金扇子头在马车上点了两下,他斜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白季,“云千城,她怕只是冲着你的权势来的……”
白季摇了摇头。
柳鹤又继续说道:“云千城只想利用你给她申冤吧?”
“风回林是她师傅,她犯不着为了申冤来找我。”
“我听说,风回林大寿那天,皇上去了丞相府。可皇上在丞相府等了小半个时辰,风回林都没出来见皇上一面,给皇上难堪的不行……”
“的确。”白季喝了口酒,他回忆起皇上回宫之后暴怒的场面。
风回林那个时候,是在跟云千城下棋吧?
柳鹤继续说着:“风回林这般的权势,按理说不该保不住云府,除非是,他根本不想保……”
“你什么意思?”
“朝堂的事我离的远看不清。”柳鹤手里的金扇子唰的一下打开,“我的意思是,云千城也发现风回林靠不住了,这才转而攀附上了你,她只是在利用你……”
“你别乱猜了,这些事……”白季将酒坛子哐的一声放在车板子上,“这些事本来就复杂,身在其中都未必看的清楚,隔着雾猜,又能猜到几分真相。”
“真相?”柳鹤嗤笑一声,“就是她根本就不爱你,她若爱你,早就会像见到肉的狼一样扑上来了……”柳鹤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白季,“你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姑娘,一个云千城就把你迷的五迷三道?成亲那么久了,她连碰都不让你碰一下,你……不丢脸么?”
“滚!”白季也顾不得手里的酒是唯一的一坛子酒了,披头就朝着柳鹤砸了过去。
柳鹤身子一歪,躲过了酒坛,紧接着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沉了下来:“我忽然觉得,云千城她……”
第146章 万水客栈()
白季抬腿一踹。
柳鹤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
他穿着狐狸毛的大氅,这一飞,衣服摆子还刮到了两根篝火中燃烧着的木棍,身上的毛呼啦啦燎焦了一大片。
“呵!”柳鹤气急败坏的脱掉大氅,将大氅直接扔在冰面上,伸脚冲着火星子踩了两脚,“我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你竟然不领情,这男人成了亲,就是不一样!”
“柳鹤。”白季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
柳鹤抬眼望去,三魂七魄差点没给直接吓散了。
车厢里探出一管黑洞洞的枪口,枪口正对着柳鹤。
是柳家的火铳。
柳鹤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后脊梁冒着寒意:“这玩意开不得玩笑的,枪头快转开……”他后退了一步,一脸的慌乱,“行了,大不了我以后不掺和她的事了。”
白季听到这话,才伸手将火铳扔到了一旁。他见柳鹤吓得面如金纸,忍不住揶揄了一声:“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废话,那东西可是会走火的!”柳鹤瞪了白季一眼,迈步走到车厢旁,在赶车的位置坐下了,“行了,咱们直接回军营吧。”
“嗯。”白季叹了口气,伸手将车厢里的窗户打开。
原本三分幽暗的车厢一下明亮了起来,一厢的月光。
柳鹤一边赶车,一边哼起了个曲子。
曲调悠扬婉转,句与句之间带着极重的呼吸音,是前朝才流行的曲子风格。
马车吱悠悠的向着营地行驶,离马车不远的地方,云千城正一个人在夜色中行走。
那悠扬的曲调,离她越来越远。
第二天早上。
云千城走到了一个叫万水的镇子。
万水镇不大,镇子的大门只是由三根木头捆起来的简易大门,从镇子头走到镇子尾,只用小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云千城将面纱遮上,迈步进了镇子。
她昨夜赶了一夜的路,这会儿又困又累,就想找个地方投宿。沿着小镇子没走多久,便瞧见了一家旅馆。
旅馆不大,两层的建筑,牌匾上写着“万水旅馆”四个字。
云千城迈步进了旅馆,随便订了个房间便上楼休息了。这一觉睡到下午才醒过来,迷迷糊糊就听见门外走廊有人在说话。
是一男一女的声音,那男人的声音还挺熟悉。
“白无蘅!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白季他已经成亲了!”男人气喘吁吁的,像是走路走的急了,气儿没喘匀。“你能不能放过有妇之夫?”
“成亲怎么了?”女子的声音清脆如珠子跌落玉盘,“他成亲都没请我,这亲事,我还没同意呢。”
“你们两个都姓白,同姓不婚你不知道吗?”
“等白季哥哥找到他父亲,他就跟自己的父亲姓了,我们是表亲,什么同姓不婚,有什么关系的。”
“白无蘅,你给我站住!”
“赵哥哥,你这身体真是大不如前了,这都跟不上?”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不多时便没了下文。
云千城在床上翻了个身,眼中的困意一点点散了去。
刚刚传进屋来的那个男声实在耳熟的紧,听起来像是皇上赵机。
只是皇上怎么会出宫?万水镇距京城可不近,皇上跑这么远出来,是要做什么?
还有名叫白无蘅的女子,她应该就是雀儿跟白季嘀咕的那个表妹了。结合雀儿跟白季的对话,依稀可以判断出白无蘅是白季小舅舅家的女儿。白季随的是母亲的姓氏,所以白无蘅和白季是同姓,却是表亲。
云千城起身,推开门往外头瞧去。
走廊尽头的客房,有三间房间的房门都敞开着,赵机穿着一身平民的衣服,正靠着门框往楼下看。赵机身边还站着个老者,老者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脸,倒是没见到刚刚说话的白无蘅,她应该是在房间内。
云千城收回了视线,转而也望向了一楼大堂。
一楼大堂的门敞着,一队胡人的商队正往大堂中走。
商队有十多人,商队领头的是个胡人女子,女子身上裹着翻毛的皮衣,脚下踩着一双小黑靴子,腰中挂着根皮鞭子,看起来是个练家子。
领队的女子身边,还跟着一个个子稍微矮一些的女子。
矮个子的女子蒙着面纱,她虽然穿着胡服,可一举一动倒有几份天晨女子的温婉样子。
云千城关上了房门,回到了房间内。
她对着房间内的铜镜整了整身上的胡服和头发,又检查了下面纱是不是遮好了,随后再次打开了门,下了楼梯,目不斜视的往旅店外走去。
云千城沿着小镇子逛了一圈,到胭脂店买了些胭脂、眉笔之类的东西,随后又买了套换洗的衣服,又连带着买了些干粮,这才往回走。
暮色降临,云千城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对着铜镜坐了下来。
易容,云千城不会,可身为女孩子,画个眉毛她还是会的。
云千城对着铜镜,用眉笔修了眉毛。
原本温婉的眉型让她修成了粗长上挑,带着几分英气的眉型。眉型一变,就让面纱外露出来的上半张脸整体感觉都跟着变了。
对着镜子照了照,还算满意,云千城便下了楼,在一楼大堂最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跟店小二叫了碗面,低头吃了起来。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云千城刚一坐下,面才吃了几口,就有人呼啦啦的从二楼下来。
云千城就是在这个时候瞧见了白无蘅。
虽是冬天,白无蘅却穿着一身薄薄的青色裙衫,裙衫上自上而下,由稀松到密集,缝着无数立体的蕾丝白色小花。青色裙衫外头,白无蘅披了一件保暖用的白色貂裘。
她一张小脸极为清丽,杏仁眼睛,菱形的嘴唇,眼神中是少女特有的灵气和骄横。
“嗯……”白无蘅在桌子上坐下后,就一脸不满的盯着桌面上的油渍。她似乎是在对着油渍使劲,仿佛她多盯几眼,那油渍就会自己消失。
“看什么呢?”赵机也跟着坐了下来。
云千城看着赵机的脸,挑了挑眉毛。
云千城下午看到赵机的时候,赵机还没有易容,这会不知为何,忽然易了容貌。
可他易容又易的极其潦草,脸色用易容膏改的黄了些,贴了个假胡子,眉心点了个痣。
第147章 大发了()
赵机身后害跟着个老者。
起先云千城还以为,这老者是陈太保之类的人物,可这次看到了脸,云千城却发现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
要说皇上身边有什么人,甭管你是太监是宫女,是嫔妃是臣子,有一个是一个,根本没谁能藏住脸的。
但这张脸,云千城没见过。
这个老者让云千城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好一会后,云千城反应过来,这个老者才是真正易容的那个。而且此人的易容,不像赵机那般浮皮潦草,是真正的高手。
简直就是……
云千城呛了口面汤,她斜眼看向那老者,心里嘀咕了一句“师兄……”
风月白。
自己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