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城-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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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机脸色变了,他看了眼云千城,又看了眼云千城手里的茶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第几次了……”云千城晃了晃茶杯,“又是酒又是茶,我……”
赵机看了眼云千城茶杯的里茶水,眉头微皱:“茶汤清亮,我实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说完这话,赵机又喝了口自己杯子中的茶汤。
云千城没说话,放下了茶盏,迈步往外走去。
“云千城!”赵机喊了一句。
云千城停住了脚,扭头看向赵机。
赵机的声音冷冷的:“你莫不是怀疑朕给你下毒?”
云千城没接话,继续迈步往外走去。
桌子上便只剩下三个人了。
白季盯着茶碗看了两眼,又扭头看了赵机一眼,随后猛的起身,迈步往门外走去。
若是那茶真的有毒,此时此刻,他就已经中了毒了。
“白季!”赵机起身追了两步,一把拉住了白季的胳膊,“你该不会相信云千城的鬼话了吧?”
白季甩开赵机,迈步冲着宫外的方向走去。
白季一走,锦衣卫稀拉拉的走了一大半。随后白无蘅也离开了鹿鸣苑。
偌大的鹿鸣苑,就剩下赵机跟阿鹿两个人。
阿鹿脸上的惊恐和小心翼翼已经不见了,她坐在赵机怀里,伸手搂着赵机的肩膀,笑容妖娆:“皇上,感觉如何?”
“朕提前吃了解药,没事的。”赵机扭头看向桌面,“这茶具回头你收好了,茶汤跟茶渣也要妥善处理。”
“好。”
两人嘀嘀咕咕的,不时还轻声笑了两句。
压在鹿鸣宫头上的阴云,像是撒开了。
皇宫外头。
孟温良正耐心的等着云千城出宫来,他坐在马车的驾驶座儿上,百无聊赖地听着雨声,看着过往的人,好不容易听到宫门那边传来声音,他探头去望,打眼看了云千城。
孟温良嘴一咧,笑了出来,赶紧牵着缰绳,要往宫门口走。
就在这时,孟温良看到跟云千城站在一起的白季。
白季已经不骑马了,他身前不远的地方,停着辆马车。白季迈步走进了马车,紧接着,云千城也跟了进去。
孟温良一脸奇异的看着那辆白季的马车,眼底还带着一丝愤怒:锦乐公主这是又跟白季回白府了吗?
白季上了马车,刚坐下,就看到云千城跟了上来。
“你这是又要蹭马车?让我把你送回君子堂吗?”白季嘴角一勾,身子往后靠去,“我今天可没这个时间。”
“让我看看你的脉。”云千城伸手去拽白季的胳膊。
“你担心我?”白季一把抽回胳膊,“若是我没记错,我喝那杯茶的时候,你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云千城挑了下眉毛:“你要说什么?”
“我原本以为你目光那么灼热,是对我旧情未了,现在想想……”白季叹了口气,脸上表情已经毫无温度了,“云千城,你当时就知道那茶水中有毒?你看着我喝?”
“……”
云千城咬了咬嘴唇,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知道是什么毒吗?”白季问云千城,“什么毒,让我心口……憋闷的历害。”
第324章 哭嗝儿()
云千城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茶盏里有什么毒,只是凭借着赵机跟阿鹿的反常,来判断那茶不干净。
白季看着云千城的侧脸,好一会后,他叹了口气,冲着车外招呼了一声,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云千城再次伸出手,去拉白季的胳膊,想给白季把脉。
白季别着劲儿不让云千城拉,两人僵持了好一会,白季才松了劲儿,将胳膊放在腿上,由着云千城按着他的脉搏。
“我喝茶的时候你没阻止,现在又来装什么担忧?”白季的声音冷冷的,“你是想瞧瞧这茶伤我几分?致命不致命?”
云千城嘴唇抿成一条线,垂着视线号着白季的脉,也不说话。她也的确不知道,自己现在对着白季,还能说什么。
白季低头,看着那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
葱白一样的手指,粉嫩荧泽的指甲,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心里。
感觉到自己心里的变化,白季的视线忽然便冷了下来,他身子往后一靠,嗤笑一声:“云千城,你又何必假惺惺。”
“别说了……”云千城收回了号脉的手,将头扭到一旁,不去看白季。
“为何不能说?你做得?别人说不得?”
“白季……”云千城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她伸手挠了挠鬓角,“让我下车。”
“是我让你上车的?”白季冷笑一声,“你想上车就上车,想下车就下车?”
“我号不出那茶中添的是什么东西,你还是尽快找御医吧。”
“找什么御医,我死了你岂不是更开心。”
白季薄薄的嘴唇开开合合,一句一句的说着。
白季平日的话不算多,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要把心里发酵已久的不满都说出来。
“云千城,你以为你做的这林林总总,是为皇上好?皇上刚刚不是也想让你喝毒茶吗?”
“你在皇上心中,跟风回林有什么两样?”
“云千城,我在你心里,已经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吧?”
“我现在是不是该乖乖的去死,好让你心里的那点算盘打的如意?”
马车吱悠悠的行驶着,云千城背对着白季,长久的无言。
云千城不说话,白季就更生气,他伸手去拉云千城的胳膊:“你别跟我装聋作哑!”
“白季……”云千城忽然弯下腰,双手盖住眼睛,哭了起来。
哭声初时细碎,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收不住了。
整个马车里,都充斥着云千城的哭声。
白季愣住了。
随后又有些无奈:“你别哭了。”
云千城坐直了身子,伸手擦着脸,努力想把哭声憋回去。憋了两下,竟然开始打起了哭嗝。
这一打哭嗝,白季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云千城扭头瞪着白季,“你还中着毒呢,还笑的出来。”
“我命大的很。”白季声音清冷,他收起了笑,冷下脸,别过头去不瞧云千城。
云千城又打了个哭嗝。
白季的冷脸绷不住了,又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
与此同时,孟温良已经赶着马车回了君子堂。
他将马车停稳后离开了马车,刚走出没多远,他的步子就停住了。
他想起刚刚云千城买的那支绣球花,又返身进入车厢,将绣球花拿了出来。
在厨房找个大碗,注满清水,将花枝斜斜插进水里,放在窗台上。
“这花还挺好看。”杏儿路过孟温良的房间,探头看着窗台上的花。
“你喜欢的话,上街转转,兴许还能看到那卖花的姑娘。”孟温良走到窗边,垂下视线看着那花,眼中盈满了笑意。
“大小姐呢?”杏儿问孟温良。
孟温良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没了:“我见她从宫中出来后,上了白季的马车。”
“噢……”杏儿眼珠子转了一下,没吭声。
“你来找我有事吗?”孟温良端起插着绣球花的水碗,往屋内走去。
杏儿伸出手支着窗框,从窗户翻了进去:“孟小将军,赵石还在诏狱里,已经好些日子了,我有些担心。”
孟温良将水碗放在茶桌上,自己在茶座旁坐下了,低头看着水碗中的花:“这事,云千城怎么说?”
杏儿嘴巴一瘪:“大小姐她说会想办法救赵石,可一直也没行动,我瞧着大小姐好像……”
“好像什么?”
“她好像是觉得赵石原来作恶太多,在诏狱里受些罪也无妨的样子……”
“她这么说的?”孟温良抬头来看向杏儿,眼中满是诧异,“太子不是她亲哥哥吗?”
“大小姐当然没直接这么说……”杏儿低头搓了下衣摆子,“是我感觉到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感觉的对不对,可大小姐的确没往救赵石身上用心。”
“……”
孟温良手指在水碗上敲了敲,叹了口气。
“孟小将军,你有没有办法能让我进诏狱看看啊?”杏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孟温良,一脸的期冀,“孟家家大业大的,诏狱里头有没有什么硬关系啊?”
听到这话,孟温良脸上闪过一抹无奈:“谁能在诏狱里有硬关系?别说孟家只是个过气儿的老氏族,就算是跟白季交好的官员,谁也不见得能在诏狱里有硬关系……”
“那可怎么办?”杏儿苦着脸,往椅子上一坐,“都说诏狱是龙潭虎穴,进去了九死一生……”
杏儿在这边唉声叹气,孟温良就低头看着水碗里的花。
白府。
马车缓缓停在了府邸门口。
云千城哭的差不多了,拿着帕子擦着眼角的泪痕。
她有些恼怒,最近她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莫名其妙的突然失控,意志力照比原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白季沉着脸不说话,不时的拿眼神瞄一下云千城,眼底满是无奈。
“大人,到了。”车夫拉开车帘子。
云千城探头望去,马车把她拉到白府来了,这里距离君子堂还有段路,怕是要自己腿儿着回去了。
“我走了,你记得找御医。”云千城迈步下了马车。
她的脚刚踩到地,就被停着白府门口的另一辆马车吸引了。
这马车看着眼熟,正是刚刚在进宫的路上遇见的,那个撞人的马车。若不是这马车堵在路上,车夫又跟人打起来了,云千城也不用绕路。
云千城往马车的窗口瞧。
马车的车帘子用钩子拉了起来,一个眉眼秀气的女子依着窗口,正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她见到云千城跟白季所坐的马车停下了,便一脸好奇的往这边看。
第325章 白鱼儿()
云千城扭头看向身后,白季也下了马车。
“这是?”白季问站在白府门口的管家。
“白家来的人。”白管家一脸恭敬的看向白季,“她拿了白三爷的帖子,说是……说是……”
白管家“说是……”了好久,眼睛也往一旁的云千城身上瞥了好几下子,就是不说下文。
“说是什么?”白季不耐烦的挑起了眉毛。
还不等白管家回答,那马车里的姑娘手里拿着帕子,冲着白季挥舞了起来:“你!对,说的就是你!”
白季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女子笑起来,脸上带着两个小酒窝:“你就是白季吧?长的还挺好看的……那个,我是来跟你成亲的。”
“成亲的?”白季隐约想起,白三爷走的时候是说过这事,家里会派一个姑娘来,让自己尽快与其完婚。
可是……
莫名其妙啊。
白季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云千城。
云千城脸色冷冷的,正盯着马车里的女子看,眼睛上像是蒙了层冰碴。
“你这个表情挺恐怖的。”白季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云千城的脑袋。
摸完这一下,他又叹了口气。
明明想拉开距离的……
怪自己手欠,嗤笑一声,将手背到了身后,迈步往白府内走去。
“大人,这姑娘怎么办?”白管家跟在白季身后,声音捏捏搓搓的,“马车上的姑娘说,她鞋子不能沾泥,要在地上铺上毯子,她才能下马车,大人觉得……铺不铺?”
“甭管她。”白季一脸不耐烦,“鞋子不能沾泥?这矫情的要上天了。”
“白季!白季!”马车上的女子手里的手绢飞速的挥舞着。
白季已经走进了府门,没了影子。
“你把这个给白季送去。”那女子挥手招来一名锦衣卫,将一封信交给了他,又嘱咐道,“千万要拿好了。”
那锦衣卫接了信,迈步进了白府。
马车里的姑娘轻笑一声,一扭头,视线落在了云千城身上。
“你是……云千城吗?”女子双手交叉依在车窗上,圆乎乎的眼睛看向云千城,“你还真是,跟传言中一样的漂亮。”
“你认得我?”云千城迈步冲着马车走了过去。
“白家的人,哪个不认识你。”
“我没见过你。”云千城皱着眉头看着车上的女子,“你不是霜桥岛的人?”
“我不是那一支的。”女子展颜一笑,“我叫白鱼儿,刚来天晨没多久。”
“不是那一支?你也姓白……”
“我爹是白季的大伯,他很早就离开了天晨。”白鱼儿还想继续说,忽然看到了白府门口走出来两个抱着卷毯的人,她冲着云千城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