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唐-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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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府兵来报,说秦琼求见。如果换成窦建德或其他任何人,来护儿都不会接见。
一个月之前,在擂台上,秦琼被来护儿打伤。事后他再也没有去看望秦琼,现在紧要关头,他来求见,应该有重要的事。
来护儿便抽空见一见他,看他伤是否彻底好了,是否康复如初。
秦琼见到来护儿,施礼以后,问道:“来将军,这人来人往的,是不是要开战了?”
“唔。”来护儿轻声回答,问道:“我看你气色不错,身体可好起来了?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的,我也没顾得上去看你。”
“回来将军的话。我皮糙肉厚,再经你赠药,很快好起来了,不碍事的。”秦琼答道。
这时周法尚来到船内,见到秦琼,瞟了一眼,问来将军:“他们都做了先锋,不知来将军对我有何吩咐?还请将军明示!”
“我带四万精兵,登陆与敌作战。你率领其余将士留守船上,严阵以待,万不可与我共同登陆。你可听好了?”来护儿严肃吩咐道。
“诺!”周法尚躬身施礼,退到船外。
来将军看了秦琼一眼,问道:“现在非常时刻,有什么话就说吧。稍后我就要登岸了。”
“我私下以为,我军初到萨水城,对环境还不太熟悉,应该持重而不能冒进。特别是敌军战败,万万不可轻率追击!”秦琼头也不敢抬,望着自己的脚尖,小心翼翼地劝道。
“唔,知道了。谢谢你替我操的这份心!”来护儿轻描淡写说道:“要没什么事儿,你还是回你船上去吧,免得一会被流箭击中,再伤了身体。把你的兵器修好,把铁打好,就是对这次战役做了大大的贡献,余下的事,由我来操办。”
秦琼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又来了一名将官禀告军务,来护儿把他凉到一旁,不顾不问起来。
呆了一会儿,没有什么意思,还碍手碍脚的,秦琼便告辞回来了。
“来将军为何要惩罚于我?我又没犯错?”秦琼问李栋。
李栋无声地笑了。站起来,走了两步,看着船外茫然的水面,背对秦琼说道:“这是你的幸运,也是来将军的不幸。”
“你也不仔细想一想。数万大军,千里行驶,所为何来?岂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轻信?萨水城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城,位置却十分重要,而守军很少。他为何不战?”
“可他也犯不着因为我劝说而打我啊!”秦琼明白了来将军为什么不听劝告的了。千里奔袭,劳兵伤财的,无论胜败,都要有一战。这确实非自己所能左右的。
“因为大战在限,而你却不识时务去劝战,扰乱军心,影响士气,不打你还打谁?幸运的是,他身边没有诸位将领。也许他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去得稍晚了一些。”
秦琼一下子明白了,彻底明白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深刻含义。
在李栋的指点下,自己明白了“敌”,却没有摸透“己”。难怪来将军不听劝告了。
战是必需的,无关胜败,在于士气军心。这比任何事都重要。数万精兵绕城而不攻,难免被人说三道四,一旦士气丧气,后果更可怕。
“从现在开始,你一步也不允许跨出船舱。”李栋忽然转过身,着着秦琼的脸,冷冷吩咐道。
“哦……”秦琼答应一声,末了又问:“难道我们坐视来将军战败而不顾吗?”
李栋沉默了,没有回答。在他的心里,何尝不想阻止这场惨烈的悲剧?可这样以来,就要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获胜的军功也会被来护儿独享,根本没有自己的份。
时机不成熟啊!最佳机会还没有来临!
第124节:小胜萨水城
来护儿率领精兵四万,分左中右三路,弃船登岸,兵锋直逼城下,架长梯准备攻城。
萨水城开出一支队伍,约有八千人左右,兵力集中构成一个大形方阵。
领兵大将骑一匹棕色的马匹,穿褐色盔甲,执一把长刀,看上去威风凛凛,气度不凡。
来护儿命费青奴与那人对战,费青奴领命出列,策马舞刀,奔向褐色盔甲。
“呔!”两人还隔十丈距离,费青奴一声大喝,中气十分充足,威风不亚于褐色盔甲:“报上名来!费某刀下不伤无名鼠贼!”
褐色盔甲的敌将哈哈一笑,脸现鄙夷之色,更响亮回敬道:“某乃高丽王朝镇边将军高建,你又是哪里的无名小辈!”
高丽就是现在的朝鲜,明朝初期他们才发明朝鲜语,是一个文采斐然的朝鲜世宗大王,在古代汉语基础上研制发明出来。
这个时期,朝鲜是隋朝的附属国,沿用隋时的古汉语。双方沟通交流,语言没有多大的隔阂和障碍,都能听明白。
费青奴一声冷笑:“大隋王朝左翊卫大将军账前武贲朗将费青奴是也!大隋版图辽阔,天威浩荡,高丽屈屈弹丸小城,只是我大隋近二百郡的一郡,萨水城只不过是我大隋千余县城的一县,竟然口出狂言,自诩镇边大将军,风大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是荒淫无道的隋炀帝手下淫丶贼!放着好好的长安洛阳你不呆,不辞千里之遥,奔袭我高丽要塞,居心叵测啊!哈哈哈!”高建听了不怒反笑,凛然说道:“大隋是王朝,我高丽也是王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坐井观天了不是!”
隋炀帝荒淫无道,让费青奴也落个淫丶贼的骂名。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啊!
费青奴心中知道他说得不错,隋帝确实喜怒无常,让人猜测不到心思。可他挨了骂,心中万丈怒火勃丶发,舞刀拍马冲上去。
高建威风不减,也舞刀冲上来。
两马速度如风,席卷而过,相错之时,费青奴攥紧刀柄,顶在腹部,把刀刃朝着高建的腰间,试图借马匹的冲击力,将他一划两断。
高建根本不理会袭来的长刀,反从侧前方,直取费青奴头顶,力劈下来。他玩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你的刀砍中我?我的刀也会伤到你!咱们小偷遇到贼,谁也别说谁!
他们二人使的都是长刀,高建的刀呈月牙弯形,与百济突厥的弯刀相似,长度不及费青奴的,却也锋利无比。一旦被扫着,非同小可,势必流血当场,乌呼殒命。
费青奴恨得牙根直痒痒,也毫无办法,只得忍住怒火,撤回长刀,架在头顶,用力一格!
“呛啷!”一声巨响,两把长刀相撞,震得费青奴耳边嗡嗡作响。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两匹马便飞奔而过,这一个回合,费青奴和高建不分胜负高低。
二人转过马头,再次冲过来,战在一处,厮杀一团。
两匹马,八个马蹄踩踏地面,激起大片飞尘,渐渐遮挡了众人观敌瞭阵的视线。
只听烟尘中丁丁当当暴鸣不止,呼喝之声此起彼伏,显然是打斗到了激烈之处。
左右先锋来整来弘看得十分焦急,不知道谁战上风,谁占下风。万一费青奴战败,士气低落,将对这次攻城十分不利。心中就期盼他能取胜,将高建斩于马下。
烟尘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听得身上一哆嗦,大瞪两眼,想看个究竟。
一匹马冲破烟尘,风驰隋军阵前!
大隋府兵吓得心惊胆颤!
难道费青奴不敌贼将,已遭不测,被人斩落马下?
众人仔细一看,“嗬!”来人身上沾满鲜血,长刀刀尖挑着一个头颅,兀自鲜血淋漓,这人正是费青奴。
费青奴把首级抛到草地上,高喝一声:“呈给大将军!”
一名小府兵屁颠屁颠跑过来,用衣襟盛着带血的头颅,撒脚如飞报给来将军。
大隋府兵见到费青奴得胜,竟然还将对方镇边大将军斩了首级,兴奋莫名:
“威武!”
“威武!”
“威武!威武!……”
来护儿见费青奴取胜,虎颜笑展,把手中令旗朝空高举,大吼一声:“冲!”
来整来弘以及费青奴各率三路兵马,勇往直前,席卷敌阵。
高建殒命两军阵前,高丽大军群龙无首,没有了主心骨,战不是,退不是。
一个犹豫之间,大隋府兵杀到,如猛虎下山,狼入羊群,杀得那才叫痛快!
高丽士兵不抵大隋虎狼之师,且战且退。隋军趁胜追击,随在高丽军后,纵马杀入城内。
城上守兵这时也没人指挥了,慌忙失措,忘了拉起吊桥,拒隋兵于城外。这样虽然会损失残余的高丽兵,舍小利却护了大局,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他们的大将被斩死,没人指挥调度,人人慌乱自保,吊桥也没人管了。给隋军可趁之机。
高丽军不敌,忙撤出城外,向平壤方向溃败而去。
隋军入城,大开杀戒,镖掠百姓,人人抢了一些称心如意的金银,大胜而归。
隋军取得小胜,来护儿坐在萨水城官衙,踌躇得志,得意非凡。
“费青奴听赏!”来护儿霁颜大展,吩咐道:“此次得城,你功不可没,奖绵帛百缎,羊百只,银百两。”
“谢过大将军厚恩!末将以为,此次获胜,乃将军用兵有方,指挥得当而致。末将只不过是遵守你的命令吧了,愧不敢当这些重赏。”费青奴半是拍马屁,半是谦虚地称道。
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绝非眨眼就能得到的。得到也不方便拿啊!那么多东西,还要乘船回去,所以婉言谢绝。
来护儿哈哈一笑,吩咐道:“你随我大半生了,我还摸不透你那点小肚肠子?你可以吩咐下去,凡是剽掠金银的府兵,一半自己留着,一半上交。你的奖赏不就有了?!”
“末将再谢将军之恩!”费青奴这才高兴起来。
数万府兵,那会抢劫多少财宝?一半上交也是个大数目了。而且这事经自己手置办,私下里藏起来一些,也无人知道。谁知道他们抢来了多少?
来将军待我果然厚道,这是个大大的肥差!
衙内诸将听了无不神情兴奋,这意味着,众人都有份啊!岂非人生一件大乐事?
来护儿又道:“诸将听令,大军稍事休整,后晌未时,杀出萨水,直捣平壤城!生擒高元逆贼,上报圣上之隆恩!”
“诺!”一干子将领高声回道。
“且慢,末将有话要说!”窦建德出列,冷冷喝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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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少数的真理
来护儿见窦建德冷不丁站出列,唬脸不冷不热问道:“窦校尉有话要讲?”
对来护儿的态度,窦建德毫不为意,躬身施礼,说道:“我军初胜,士气正旺,按理应当趁胜追击,不给敌军喘息的机会。可是……”
朝两旁侍立的将官看了一眼,窦建德不无担心劝道:“可我军初涉高丽领土,对地形十分陌生。而敌军却十分熟悉地形,万一敌军诈败,在前方路上设下圈套,我军情形就万分危险了。还请来将军仔细斟酌!”
“轰!”
“哈哈!”
“嘎嘎!”
衙内诸将哄堂大笑起来,人人嘲笑窦建德不识时务。敌军城池都被占领了,离他们的都城平壤只有六十余里,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他们还敢使诈?
来护儿也被众人笑乐了,脸一仰,看着房顶笑了,又沉下脸反问道:“依窦校尉的意思,那高建定在黄泉路上设的有伏,等着你呐!哈哈哈!”
窦建德脸一红,一声不吭退回自己的位置。来护儿讥笑的意思是说,敌军将领高建的身家性命都丢在两军阵前,真要有埋伏,他们才不愿付出之大的代价。假装失败,逃掉就是了,何苦再搭一条人命?他嫌命多?
窦建德受到众人的戏笑,刘黑闼与他交情很笃密,心中愤愤不平,从窦建德身后闪到堂前,高声说道:“敌军战败是真,设伏也不是没有这可能。任何人都不愿一直打败仗,他们肯定会重振旗鼓,再与我军血战。我们不能不提防啊!”
来护儿还没有说话,费青奴蹭跳出来,乜斜着眼睛喝道:“搬屁股亲嘴——不识香臭好歹的东西。这是什么地方?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我退了回去!”
来护儿一摆手,息事宁人劝道:“同在账前任职,哎呀……青奴算了,话不要说得这么生份。他们刚上任,对行军作战还十分陌生,给他们留个面子吧。”
费青奴冷哼一声,退回自己的位置。
刘黑闼仍然站在原地,气呼呼骂道:“府兵乃大隋的府兵,不是费青奴你私人的队伍,人人都有建言的份。不似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