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唐-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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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你们脱离火坑!”秦琼一边说,一边从擂台一侧的楼梯登上擂台。
秦琼一到擂台上面,台下就一片喝倒彩之声。
“嘘!”众人对秦琼表示十分不满
“快些下来吧,不要丢人现眼了!”
“让费将军登台!黄脸大汉赶快下来!”
所有比武的人,登擂台的时候,全是纵身跳上去的。唯独秦琼,单单他一个人,从擂台楼梯登上去。在台下数万府兵眼中,这证明一个问题:秦琼身法不行!肯定败了!
第117节:秦叔宝打擂
来护儿正要派费青奴二次登台,去打败窦建德,却被秦琼抢了先。
来护儿大感意外,他们几人今天怎么了?接二连三给我出难题!按规矩,接下来应由青奴对战窦建德啊!
他上去是何用意?难道又是李栋的诡计?
窦建德见到秦琼上台,也大感意外。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沉声问道:“秦琼贤弟什么意思?”
秦琼冲他一抱拳,淡然说道:“我和刘黑闼兄一样的心思,来助你一把,不过我和他不太一样,不是来帮助你取胜,是帮你取败,是要打败你,来救你身家性命!”
“哼哼!说得比唱得好听!”窦建德对秦琼所说十分不满,傲然说道:“既然这么自信,能战败于我,那就动手吧!”
从他脸色变化,秦琼知道窦建德一定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歉然劝道:“世事如浮云苍狗,非人力所能定。窦兄,还希望日后你能理解小弟的一片深情厚意,得罪了!”
说完,秦琼上前三步,与窦建德面对面站立,左手护胸,伸出右臂。
窦建德也伸出一条胳膊,两人轻轻碰了碰,迅速后撤,拉开距离。
他们这个奇怪的招式,在懂行情的来护儿等人来看,是兄弟间切磋功夫的礼敬之举,并不是真要搏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在一些不懂江湖规矩的台下府兵看,就有些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不够爽快。
“打!”
“打啊!”
“快打!”
台下府兵一个劲给他们鼓劲喊打,不知是让谁打败谁。
李栋看到秦琼上台,心中十分欣慰。论智论武,秦琼都在窦建德之上。特别从登台方式看,秦琼并不像一般打擂人那样跳上去,而是稳步从楼梯登到台面。
秦琼临到打擂,内心也没丝毫惊慌和激动,内心越平静,便越容易发挥潜能。太极拳要的就是心平气和,用巧劲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秦琼可谓深得其中三味。
窦建德探臂袭来,直取秦琼胸口。
秦琼侧身一闪,躲开招式,左手倏然探出,施展“捋”字决,扯住袭来的胳膊,牵住顺势往左侧轻轻一带。
窦建德一招走空,身体前倾,再加上一带之力,收招不住,步伐踉跄,抢出去五步远,方刹住力道。
秦琼并不穷追猛打,只是站在原地,等窦建德再次攻来。
第一招,窦建德便吃了亏,心中十分愤怒。背朝秦琼,双腿在台上一点,纵身而起,旋转一百八十度,单腿直取秦琼面门。
头是六阳魁首,大脑神经俱密布其上。一旦被击中,必定头晕目眩,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接下来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
秦琼和窦建德二人是兄弟,交情非凡。
窦建德使出这种狠辣的招式,可见他心中恼恨程度,已经达到顶峰。意欲早些战败秦琼,方便迎接下一场,也就是费青奴的挑战,好博得一身功名,扬名立万。
秦琼登台,就是要战败他,不使他和费青奴交手,阻止他被来护儿利用。
俩人友情虽在,矛盾却也横亘其中,避是避不开的。
那就只有从功夫上见高低,分上下,论胜败,得荣辱了。
秦琼见他来势凶猛,硬顶下来,自己纵使不受伤,窦建德也落不到好。
心中叹息一声,后撤两步,卸掉攻来的力道,再用肩自下而上扛住他的身体。
双肩向上一抖,把窦建德抛到空中。
窦建德身体凌空,腰身一拧,双脚落在台上,收势不住,蹬蹬蹬退出好几步,才刹住后退之势。
“好样的!”窦建德接连受挫,心中怒火更旺,猛虎下山一样,冲向秦琼。
窦建德鼓动双臂,呼呼生风,朝秦琼周身上下各个要害部位狠辣直袭。
他的攻势凶猛,来时如风吹,如雷鸣,如虎啸。
秦琼施展太极拳的“卸”字决,一一化解开来,使他的招式像打到棉花堆里,没有任何回应,像泥牛入海,了无踪迹,又像水滴荷叶,去来寂无声。
不管他用什么招式,都被秦琼顺手卸掉。不一会儿窦建德就累得满头大汗,额头青筋暴起,如发情的一条条蚯蚓,蜿蜒曲折,焦躁不宁。
二人打了四十余回合,不分胜败。
台下看热闹的府兵,却发现了一个大大的问题。
窦建德越战越勇,形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一头受惊的狂牛,一只发怒的雄狮,整个擂台上面只见拳海掌山,烈风四起。
秦琼却一味只守不攻,左躲右闪,蝶藏蜂匿,风停雨收,从不还击哪怕一招一式。
这还没还手呢,秦琼就厉害如厮,要是还手呢?窦建德岂非甘败下风?俯首遭擒?
二人的功夫孰高孰底,众人心中已经有了谱。这些人不乏刚才秦琼从楼梯上去时,喝倒彩的外行人,此时心中深深羞愧:踏马滴,走眼喽!
李栋对秦琼满眼都是欣赏的味道。
这才几天时间,太极拳就被秦琼练到如此程度,假以时日,还不炉火纯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窦建德虽然求功心切,意欲夺冠,可招式也可圈可点,不脱窠臼。
来护儿对他们二人也是十分欣赏。欣赏窦建德之勇,之刚,之狠,招式前仆后继,不绝如织。欣赏秦琼镇定自若,把荣辱放两侧,友情摆中间的那份大义凛然和低调做人。
同时心中遗憾越来越强烈!
李栋何德何能,将这么一帮子好身手聚拢身边,我却连根毛也捞不到?
唉,君子不夺人之爱啊!不然就可以抢那么一两个到账前听命了。
我是大将军,哪是君子啊,为取辽东之胜,必需起用他们其中一人。不是窦建德便是秦琼,嗯嗯,最好是秦琼!此人功夫高强却不恃才傲物,待人真诚,有情有义,难得的是甘愿做默默无名的铁匠,视功名如粪土。就是他了!
来护儿俯在费青奴耳边低语几句,要他在二人擂台战之后,带秦琼到账前听话。
要是提及别人,费青奴肯定从中作梗,绝不会轻易点头同意。可是提到秦琼嘛,就另外一回事了。这人从没与自己做过对,是一个潜在的朋友,能拉拢则拉拢,不能拉拢也不要得罪。他那功夫好生奇怪,慢吞吞的跟蚂蚁搬家,却有这等凌厉的后招,我得请教请教其中的拳法秘决。
“将军,我想在秦琼取胜以后,会一会他的高招,还请将军恩准。”费青奴跃跃欲试,一幅猴急的样子,向来护儿请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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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挫败窦建德
听到费青奴的请求,来护儿将军脸色变了变,语重心长地说:“青奴哇,张金称之战,你虽占上风,临末却落败迹。这秦琼在台上节节占上风,你有把握一定打赢?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不是他的敌手……”
费青奴脸上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成了染房的小伙计,霎时变了好几种颜色,心中十分愧然。来护儿将军的言下之意是说,你已经败了一场,还想再上去丢人现丑?
他跟随来护儿大半生,从没听到他如此低的评价自己,却接连两次在李栋和秦琼面前,被来将军明确指出:你不是他的对手。
费青奴如果知道,秦琼的拳法也是李栋传授的,恐怕他会被气得吐血身亡了。
来护儿思考了好长时间,底气有些不足地缓缓说道:“依我之意,还是我登台会一会秦琼比较方便。”
费青奴一听大惊,忙劝道:“万万不可!来将军!不是卑职阻止你。秦琼的招式十分怪异,神出鬼没,亘古所未见。将军还是不要冒险了。依往常惯例,到最后和夺冠之人走上几招,切磋切磋就是。”
“我意已决,勿需再言!”来护儿突然大发威风,全身现出强大的气场。
费青奴只好将后半截的话咽回肚里,拱手称道:“诺!”
此时此刻,台上的秦琼和窦建德过了百余招,仍然没有分出高低胜负。
从两人举止和神色来看,窦建德越来越焦躁,招式渐渐迟缓,不似刚才迅猛和凌厉。秦琼却气定神闲,游刃有余,浑似儿戏一般,只是借力打力,并不还手。
照这个节奏下去,窦建德败在秦琼手中是早晚的事儿了。
窦建德突然跳开,气喘吁吁怒喝:“且慢,我有话要说!”
秦琼收招,双臂环抱在胸,问道:“窦兄有何指教?小弟洗耳恭听就是。”
“你为何看不起我窦某?”窦建德半是羞愧,半是发火问道。
“你我是兄弟,小弟不敢在窦兄面前显摆!”秦琼抱拳称道。
“是不是李栋贤弟要你这样做的?”窦建德指着台下大声说道:“我以兄长之尊命令你,不要再一味躲闪,快快将窦某打败,我……我不想呆在台上,继续丢人现眼了!”
“窦兄,小弟不敢!”秦琼称道。心中确实羞愧,自家兄弟在众人面前拼杀,被府兵当笑话。可不这样做,又怎能阻止一心想博功名的窦建德呢?面子事小,生命关天,也只好这样做了。
“怎么?你拿李栋当兄弟,愿意听他的安排,难道不当我当兄弟,不愿听我的吩咐?”窦建德眼中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紧盯秦琼高声问道。
“这个……”秦琼一时语结,没料窦建德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下面我要还手了!”
“这就对了!”窦建德话音未落,又抢先出拳。
化解他的招式,秦琼顺手一记“手挥琵琶”,从窦建德中档间隙袭去,避开胸口要害不打,用手背击打胸下三寸部位。
窦建德缩回双手,急忙向下格压,想接住他这一招。
哪知秦琼突然手腕翻转,手心向前,掌力暴吐,二人双手相接刹那,掌力已击落窦建德身上。
太极拳不是大开大合的大境界,而是在方寸之间抢先机。所用力量全是寸劲,初看平淡无奇,爆发力惊人,后劲源源不断,若长江大河,势不可挡。
窦建德的手臂刚沾到秦琼手腕,力量还没有贯通,上腹部已经挨上了。
因为这招属于突袭,他根本没有防备,一屁股跌坐台板上,滑出去好几丈远。
窦建德眼中精光乍射,使出就地十八滚,滚到秦琼身边,身体暴长,自下而上袭取他的腹部,意欲找回这个过场。
秦琼使出一记“野马分鬃”,拨开他的招式,顺手又是一记“上步七星”,从上而下,击取窦建德头部要害。
这时窦建德半蹲半起,萎身于台面,双手抱头,身体再次缩小,从秦琼胯下钻了过去。
秦琼上身不动,双膝叠加急转,身体带动左臂,急挥一记“闪通背”。
滚过去后,窦建德身体还没站起,秦琼拳力又袭到,他来不及提防,眼睛一闭,就等着硬挺一招了。
这时秦琼已经转了身体,看到窦建德闭目等揍的样子,心里过意不去。拳头刚沾到他身上,右手使出“揽雀尾”,扯住他的胳膊,向怀里一带。
窦建德挨了一记,正要向后跌倒,又被秦琼扯住胳膊,才没有摔落台下。
须臾之间,台下的人看不明白怎么回事,窦建德却深深知道,自己和秦琼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三招。
秦琼还手只有三招。
窦建德就败了两招。
再打下去也是丢人现眼。
窦建德脸红如布,怒声称道:“甘败下风!谢谢手下留情!”
说完一跃而下,气呼呼挤入人群之中。
台下府兵还没看明白到底谁胜谁败,就见到窦建德跳下台来。他面目扭曲变形,显然吃了暗亏,嘴上不方便说出来,只好在心里生闷气。
虽然他们一触即散,李栋在台下看得真真切切:窦建德败了,败得很惨。难怪他如此生气。不过为救他的性命,为了日后严格控制于他,用得顺手,只能让他眼前吃些亏了。不吃苦焉知甜?不吃亏焉知福?
刘黑闼迎住窦建德,好言劝说,要他看开些。窦建德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练“气功”。
秦琼见到窦建德怒火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