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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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栋在心里长叹啊,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总是会走,挡也挡不住,这就是历史长河的必然性。杜伏威到底还是造反了。如果轻易放杜伏威走上这条不归路,穿越而来对历史毫无影响和改变,等于白白穿越一次,那他也不是李栋了。
这时张须陀已经到了账前,回头一看,哟呵这些人呆在那里干吗?便命人高声呼喊,李杜等只得纵马入营。
章丘城上的役兵一看李杜等人长驱直入府兵大营,脸色大变,赶忙把消息报给知世郎知道。
知世郎闻言苦笑,道:“算计来算计去,还是坐视他们从手上溜掉了。早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就不应该放他们出城,斩立决!”
贾行顿时来了精神,得瑟地骂道:“出城以前我就料到他们会有这一手,极力阻拦他们,却被灵通师傅放过了!”
灵通和尚暗骂贾行不是东西,要不是你们答应得太快,没给我留太多思考的余地,怎么着现在也拿下他们了。不过李栋等人也不是没有后顾之忧,便说:“李栋之父李浑还留在城内。陆离儿和陆柔也是我们两大筹码,只要将这三人拿下,李栋攻城便投鼠忌器,不会全力以赴了。”
知世郎大喜道:“这事还有请灵通师傅多多出力了。”
小灵通点头答应下来。心道:“李栋啊李栋,黄口小儿,贫僧这次要下狠手了,绝不会让他们留一口活气。”
此刻李栋身在府兵营,与张须陀正坐议排兵布阵之事。
张须陀的意见是兵合一处,发起猛攻,不给敌军喘息之机,一举拿下章丘。
李栋的意见是,兵分两路,一路在西门,一路在东门,而北门留着不攻,给知世郎等人放一条生路,逼他早日退出章丘城。
张须陀道:“贼军有十万,我府兵仅两万有余。敌众我寡,再分出一部分,岂不是更弱了?何况敌军居高临下守城,我们自下而上攻城,大大提升了攻城难度。合兵便有了一些优越。”
张须陀的计策也不能说不是正确的。可自己以弱攻强,以下攻上,绝不能和贼兵硬拼硬,而要运用计策使强敌变弱,使自己变弱为强,从而占据有利形势。形势一旦发生转变,章丘犹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了。
李栋道:“贼军守城,居高临下,以逸待劳,以静制动,这的确是不可辩驳的优势。若换一个角度分析,窝居章丘内便是他们的劣势。我们兵分两路可以形成犄角之势,贼军出城攻打西门府兵,我等在北门便同时攻城。西门贼军也就无心恋战,弃转而攻打北门。这个时候西门便要响应北门,对章丘发起攻势,北门的形势也就立即变换过来。”
“这样以来我们便扭转了整个形势。使贼军疲于奔波,弄不清楚到底谁是攻打章丘的主军,居高临下,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优势也就不复存在了。”
张须陀身经百战,实战经验十分丰富,一听之下就知道李栋分析得十分有道理。转念又问道:“知世郎如果不引兵出城,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了?”
第035节:有了就要生
李栋回复道:“刚从城内出来,我们十分了解知世郎的计划。”
“他计划怎样击败我们?”张须陀对这句话很感兴趣,忙问道。
李栋起身离座,对张须陀躬身施礼道:“知世郎刚刚拿下章丘城,此刻志得意满,又储有十万大军,对张郡丞这二万人马犯有轻敌之意。他一定派兵攻打府兵而不会坐视良机流失。”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既攻打我们大营,我们必先安排好对策。因利导势,顺势而行,牵住贼军精锐,使首尾不能相顾。要不了三日,贼军军心涣散,锐气也就没了。那时再派一支精锐攻城,章丘指日可待。”
李栋再拜道:“恳请郡丞成全在下的计谋,让我引军攻打东门。”
张须陀并不像贾行所说,是性情刚烈有勇无谋的人,而是非常有谋略。只是他的谋略被赫赫战绩掩盖,不被外人知道。他精通军事,当然明白李栋说得头头是道,条缕清晰,既扼住对方的攻势,也有应对策略。按他的安排执行,这次大战必胜无疑。
李栋说攻下章丘要三天时间,他却不敢轻易答应。二万精锐府兵的粮食,都是从家中背出来的,只能支撑三日,勉强可以撑到第四日,但那时的府兵就要空腹与贼军作战。
现在第一天已经过去,只余下二日,章丘在第三日攻不下必得退兵。那时城内引军杀出,结局不言自明,一定以惨败收场。这便是张须陀执意硬攻章丘的主要原因,时不我待啊。
限制府兵长时间作战的条件,只能张须陀一人知道,却不能在账前公议。因账前还有许多小伙兵,一旦走露了风声,军心大敌先不提,知世郎掌握了这个情况,一定龟缩城内坚守不出,不会给府兵任何可趁之机。三天以后府兵退却,贼军引军趁机杀出,张须陀一世英名便要付诸东流。
“二天之内拿下章丘,你有多少胜算?”张须陀问道。
李栋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了。他看了看账内诸将,人人眼神里都充满着期待,感到压力顿生,责任重大。情况越是这样,越就要仔细盘算,做到万无一失才能对待起大家的盼望。
昨天在路上遇到的驴儿拉磨的情景再次浮现眼前。两块巨大的磨盘之间夹着粮食,相互转动把粮食磨碎成面,这里面隐藏着什么重要条件,自己还没有发觉?一旦付之行动,此时的一分疏忽,将来两军交战时便会扩大成十倍的损失。损失越大,计划被否决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自己引军在东门攻城,便是两只磨盘中的一只,张须陀是另外一只磨盘,章丘就是这两大磨盘内的粮食,只要力量运用合适章丘必破。
磨盘,磨盘,磨盘……
不觉间李栋从席间起身,在账前左右徘徊,眉头蹙成一团,嘴里念念有词,神情变得恍惚起来。他全身心进入了磨面的环境,对自身所处的真实环境,反倒忽略不见了。
众人都敛气屏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扰了李栋的思路。张须陀也陷入了沉思,考虑着其他攻势的有多大胜算。账内一时间静悄悄的,好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
磨盘……石块……坚硬如铁……有了!
不知道在账内转了多少圈,李栋冥思苦想,眼前闪出一道奇异的光线,李栋紧紧抓住这个石光电闪般的灵感,一跳老高,喜不自胜道:“有了!哈哈!有了!有了!”
张君可嘿嘿一笑道:“有了就要生出来,怀孕几个月了?”
他这一句插科打诨巧到好处,账内众人一听立即放声大笑。
李栋眉飞色舞,眼放异彩,像小孩子欢呼跳跃起来。片刻间他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收住心头狂喜道:“只要章丘城内有贼军杀出,一定死死咬住他们,拖延他们回城的时间,或尽最大可能消灭有生力量,给贼军一种震慑。又因双方同时攻城,贼军不断被扰乱,不出三天贼军军心必定涣散!”
这便是李栋从磨盘中悟出的道理。铁一般的存在,无坚不催,无情地从贼军身上滚滚辗压。必需尽最大可能消灭出战的贼军,给他们以威慑。
张须陀朝左右看了看,道:“佯装失败不可以么?”
李栋一笑回道:“不可以。”知世郎的大军多数是普通百姓不堪生活所苦,才奋而起义的。他们追求的不是在两军阵前作战而死,而是最大可能的活下去,梦想还要活得更滋润,更有味道。
他们平时根本没有经历过大阵仗,一旦府兵神勇无比,但凡有军出战,无一活着返城,知世郎的那些役兵心理就临近崩溃边缘了。因为出城作战必死,谁也不敢轻易试水了。
也可以说首战决定双方的输赢!
首战具有决定全局命运的效果。
因此首战必胜!
怎么才能保证首战万无一失,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毕竟敌军有十万,而府兵才二万有余,相差悬殊。
张须陀微微一笑道:“这个难啃的骨头就由老夫来啃吧。”
李栋听他言语之间很是豪迈,浑不把章丘城内那些屑小细微放在眼角里,不由得十分敬佩。心里说道:危险之际还得靠英勇的人支撑局面。张须陀纵横隋末十余年,一生几乎没有遭遇败绩,这场硬仗由他出头,胜算就大大保证了。
“郡丞豪迈我等十分佩服!”李栋由衷赞叹道。
杜伏威等人也好生佩服张须陀,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也不敢这般说话。
此时张须陀年在四十开外,而李栋杜伏威等人都十六岁前后,无形中他们都把张须陀当作心目中的英雄和父亲去仿效。士气顿时高涨起来。
李栋带着杜伏威等一千兵马,张须陀又派了三千精锐交给他,由西门拔寨绕过南门,向东门出发。
监近南门附近时,杜伏威指着莽苍的丘陵地带,对李栋自豪地说:“要不了多久,我们就隐藏到这里,从此掌控自己的命运,再不受命于任何人了。将军仔细考虑下,是不是随我们隐去,总比在夹缝内生存要好些?”
李栋听了,知道杜伏威去意非常坚决了。叹道:“隐藏长城岭是你杜伏威的命运,却不是我李栋的最终归宿。不过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你还有三道难关要过。如果这三道难关过不去,麻烦就大多了。”
长城岭内的确还有二支山贼出没,为了生存相互吞拼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李栋几乎没有出过章丘城,又是怎么知道的。最为重要的是,第三道难关又是什么。杜伏威心中疑虑重重,便提马与他并行,准备请教于他。
第036节:上下齐联心
手搭凉棚,看了看由脚下延伸到远方的路,没有发现危险,催促兵马快速行军。李栋才告诉杜伏威道:“你起步于章丘,但章丘却不是你辉煌鼎盛之地。”
杜伏威奇道:“请将军指点一二,在下出路在何方?”
坐在马背身体颠儿颠儿的晃着,李栋伸手遥指东南方向:“出路就在这里。你将会遇到两个重要的人。”说到这里,李栋打住不再往下说,在考虑是不是要把那两人的名字告诉他。思考了一会儿,李栋决定提醒他一下。绝不能轻易泄露穿越的身份。
杜伏威眼巴巴正等着听下文呢,李栋打住不说了,干着急却不敢直问。好像他杜伏威就跟窝囊废似的,会怕了那两个人。带着兵马只要进入长城岭,那就虎入山林龙入大海,怎么着也是他说了算。由不得别人在他的一亩三分地儿上撒野。
杜伏威没有继续追问,李栋的本意不往下说了,但考虑彼此相互依存,交往这长时间有一定兄弟情谊,特别自己眼下要借助他的兵马,便说:“那二人也姓李,日后遇到了千万提防。”
杜伏威听了半信半疑,看看李栋脸色很严肃,不像和自己说笑,问道:“这二李有多大的能耐?会让我败到哪种程度?”
李栋沉吟了一会儿,没有把实际情况告诉他。据真正的史实而知,这二人对杜伏威的打击相当严重。自己既然穿越隋末,绝不能坐视杜伏威被利用蚕食而不顾,关键时刻要拉他一把。说不定自己也有落到暗害杜伏威那人手里的可能,乱世之中抱团取暖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你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或凶险万分的人,你可以去章丘或是洛阳附近找我。千万不可以自行决定去路,要不然不知不觉跳入他人布好的圈套里,我想救你也鞭长莫及了。”李栋也只能把情况告诉他到这种程度了。
李栋一说,杜伏威越加迷惑了。洛阳?那是大隋的东都,距章丘何止千里,他怎么会到那里去?他往西去,却要我往东南去,这又是什么道理?
“这个……在下头脑十分愚钝,将军所说高深莫测,半分也领会不了,还请将军不吝赐教,怎么知道即将发生的这一切?”杜伏威私下推测,也许李栋有不肯轻易示人的能力,比如懂些奇门玄术之类的。
李栋早就盘算到了这一层,说到最后杜伏威一定不会完全相信,会反问自己从哪里知道的。便笑道:“夜观天象,有星闪耀于西北方向。但中原也起了一颗更为光亮的星象,所以我要去洛阳一段时间,去寻找此人。”
古人大多数相信命运和星相之术,李栋不得不从这方向进行解释。不然怎么隐瞒自己穿越的身份,还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既然星出于西北和中原,将军亲自去找他们,为何不让我等一块去?却把我指向更远的东南方向?”杜伏威的脑子的确聪明,须臾间把几个不相关的问题联系起来,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李栋哈哈一笑,杜伏威猜不透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