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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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栋离开章丘城一天一夜之间,知世朗引军第二次攻打章丘。没有了李栋的章丘城还是章丘城,守城之战却打得异常惨烈。几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两败俱伤。
如果李栋还呆在城内,凭他神鬼难料的计谋,知世朗再攻打十次一百次,结局仍然讨不到好处。可惜的是李栋被知世朗设计先骗出了城池。
昨天深夜,知世朗连续攻城,双方酣战至天色微明,城内外的士兵们都累得眼皮直打架,刀枪都几乎握不住了。
突然之间,城门洞开,吊桥放下。知世朗提前埋伏了一支万人的兵马,一窝蜂冲进城内,奔上城头,杀死守城的府兵,迅速占领了章丘。
县令、县丞、县尉全部下入大牢。而原来被关入大牢的囚犯,全部发放武器,改编成为知世朗大军的一部分。带着仇恨大隋统治的囚犯们,迅速杀死了一些官员,而章丘三名县字级的官员,要择日公开受审,全城百姓都来参与。
他们计划先把三名罪魁祸首从心灵上羞辱个够,然后施以极刑。
杜伏威等一行人因为建下奇功,便是这次万人公审的主审官。
李栋来到章丘城下,昨日浮云已成枯萎的黄花。
得知消息以后,有一件事令李栋心忧如焚,比迫切想知道杜伏威滞留城内更为迫切的是:陆柔的下场怎样了。
父亲李浑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并不是因为他不孝顺。作为人家的儿子,若不孝顺父母,不止古代是大不敬之罪,即便穿越以前也为人所不耻。
一个人连父母都不尊敬,谁还愿意和他交朋友?
李栋不担心父亲是因为,小灵通师傅已经知道了他住哪里,更会知道他的父亲就是李浑。既然知世朗想要拉拢李栋,也就不会放任如狼似虎的役兵们踏进李府半步。
如果哪个役兵胆敢越雷池,等待知世朗的将是死无葬身之地。知世朗身为一名并不笨的首领,很显然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不想死,相反还想活得更为滋润。
而陆柔就大不一样了。因为陆柔是一个女人,漂亮得令女人都妒嫉的女人,温顺得令七尺钢铁男儿汉都变成绕指柔的女人。
役兵远离家乡,远离老婆孩子热炕头儿,见了一头老母猪眼里也会冒青光。若是见了陆柔的超凡脱俗的姿色,焉有不动心的道理?一名柔弱的女子被男人看中了,下场只有一个:倒下。要么被砍倒,要么被推倒。
在圆通师傅等人的带领下,李栋等人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一路畅通,直抵县衙大堂。
端坐大堂正中的便是知世朗王薄,暴眉细眼,阔嘴咧腮,神情之间非常威猛。随便打量一眼,便知道这人是一名出色的虎将。虎将就是虎将,永远不会幻化成龙。注定了一生奔波在三山五岳而不是腾云驾雾直冲云霄。
堂下战将罗列,左首一排分别是杜伏威、辅公袥、张君可,右首一排分别是孟让,小灵退和谋士贾行。
王薄见到一行人赶到,十分开心,命人看座,也就是跪坐的一方席子。
圆通师傅讲明来意,把李栋介绍给王薄道:“这位即便王首领念念不忘的少年朗李栋。”
“哈哈。昨天还是对手,今天便化干戈为玉帛,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王薄笑道,眼神里满是欣赏的意味。
“是的。主要是我负责打胜仗,而你负责打败仗。”李栋淡然回道,看着面前的酒盏,不动声色地说。
“哈哈。眼下的结局,依少年英雄的眼光来看,是谁胜了,又是谁败了?”王薄也不恼,反而豪爽一笑,玩笑间反问道。
谋士贾行忙喝斥道:“休得放肆,识相的在王首领面前放规矩些。一名手下败将,岂容你在堂前撒野?”
李栋对贾行所说的一番话当作是放屁,根本不予理会,对知世朗报拳称道:“胜者当然坐在大堂之上,而败者却被押在大牢之内。”
知世朗听懂了他话里的多重含义,贾行却没有听懂,他认为王薄是胜利者,当然坐在大堂上面,而陆离儿等失败者却在大牢内关押着。
实际上李栋的意思是说自己并没有败,相反也是胜利者,因为他也坐在大堂上面。
贾行还想再说什么,王薄却挥了挥手,命他闭嘴。他立即不再言语,却一直没有参透,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王薄,今天为何举止反常起来。
杜伏威也听出来李栋的另外一种含义。知世朗之所以能够取胜占领章丘,是因为他李栋没有呆在城内。那么知世朗占领的只是章丘这一座孤城,却并没有在战场上击败李栋。
一个孤零零的前章丘守城者,面对挥舞大军刚刚占领章丘城的首领,赤祼祼地说出这番话来,含义只有一个:你弱暴了!
这话说得就十分有火药味道了。
火药可是危险品,一触即爆,一爆就会死人。
知世朗不想死,李栋更想活着。矛盾便由此而生。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王薄爽朗一笑说:“此话甚合我意。少年朗今年累了,送他回李府休息,我们明天再议。”
李栋慢悠悠起身,对知世朗躬身谢过:“谢首领不杀之恩,在下告辞。”
杜伏威随即也起身说道:“我去送送他。”
王薄并没有阻拦,也没有理由阻拦,那就只有同意了。
杜伏威赶到李栋身边,喜上眉梢,看看四下无人,忙说:“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将军。”
李栋冷笑道:“这份大礼看来我是非要不可了?”
“嘿嘿,嘿嘿,除你之外没人敢要这份大礼。除非他不想活了。”杜伏威嘻皮笑脸地回说:“还没见到礼物,你就想拒绝?”
李栋说:“你的礼物当然非常大了!我替全章丘城的百姓先行谢过你啦!!!”
杜伏威一怔,知道李栋对自己引知世朗入城仍然梗结,便腆着脸笑说:“将军请随我来。”说着硬是扯着李栋的胳膊,左穿右穿,左拐右拐,来到一处极为僻静的地方,看看四下无人,才轻轻拍了拍门。
奴仆开门后,二人走了进去。
杜伏威神秘兮兮地竟然把门从里面锁了,牵着李栋的手,并行到主屋里间一处闺房。之所以说是闺房,是因为隔着老远便闻到了一股女人的体香。
李栋一愣:“这股体香竟然如此熟悉,莫非竟然是她……”
第023节:冰火两重天
李栋来到一处僻静的宅院,杜伏威扯着他的胳膊竟然往闺房内闯。
闺房内飘出阵阵的幽香,这种味道李栋非常熟悉,正是自己朝思暮想,心急火燎寻找下落的陆柔。
依她年轻貌美的姿色,万一沦落到役兵手中,或是哪名小头目手中,下场不言自明将会非常悲惨。失去了陆离儿的保护,再失去自己的保护,她一个弱小女子,在这乱世纷然之际生存也是困难的。
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想不到杜伏威竟然如此有心,不知从哪里搜到陆柔的,悄悄隐藏起来,如今当作一份大礼送给自己。
李栋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自己的确没有看错人,杜伏威果然是一条好汉,得到了陆柔却没有私自享用,并想自己所想,急自己所急,替自己办了一件大好事。
陆柔及陆离儿将自己绑往法场砍头的时候,他们不会料到眨眼间城池易主,如今自己却反客为主,以胜利者的姿态重新站在他们面前。虽然陆柔做出了令自己心痛的事来,李栋却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因为这些事梗梗于怀,而不对他们施以援手。
当然了,直到此时李栋仍然不知道,陆柔与陆离儿演的双簧戏,把他绑往法场是为了报李栋讲了一个极为吓人的鬼故事,用这种办法吓唬他,并非真要砍他的头。
接下来要办的就是,怎样才能有效保护陆柔的安全,保护她的安全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如何在知世郎占领章丘,到处都是他的人这个大环境内,有效保护她且不被外人知道。
自己家里肯定不行。王薄一定派重兵保护着,一旦进去便等于自投罗网,虽然并不一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却比不上呆在眼下这个地方更为安全。到现在为止,李栋还不想与王薄撕破脸皮,真刀真枪动起手来。因为李栋人单势孤,还不是他的敌手。
陆柔背朝外脸朝里面侧身躺在榻间,满头乌发搭在榻侧一边,柔软的娇躯一动不动,显然是在沉睡之中。
李栋悄然退了出来,招招手让杜伏威出来,他们走到另外一间房内。
李栋问:“你在哪儿发现她的?”
“当然在陆府了。奇怪的是,别人都已经四散奔逃了,她却毫不惊慌,也不四处躲藏,一个人呆在陆府花园内,拈花微笑。”
李栋点点头,心里毫不惊奇,这正是陆柔的可爱之处,不谙世事,不畏艰险,心灵如水纯洁,为人温顺腼腆,却有着大人物的心胸和风范:处变不惊。假以时日,一定会有所作为。
“难得兄弟如此替我着想。替我办下这等大事。眼下我自己也同被知世郎严密看管,不方便救她脱离虎口。让她暂且藏在你这里,等我想到好办法的时候,我再把她接走。就劳你多费心了。”李栋说着对杜伏威深施一礼。
杜伏威忙躬身回礼说道:“将军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能将我看成是自己人,我不胜荣幸之极。能替将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是我莫大的福份。不过夜长梦多,我们必需及早把她转到城外,不然将来事情败露,那麻烦就大了。而且……不久之后,我就要公审她的父亲,我也束手无策啊……”
李栋点点头,知道杜伏威现在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不得好。回道:“让你受委屈了,我会尽快想出办法来。”
这时杜伏威却不说话了,看着李栋身后表情丰富且十分古怪。
李栋扭身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陆柔悄没声息地站在身后,好看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写满着“十万个为什么”。
李栋心中一咯噔,刚才的谈话内容估计她听到了,至少听了一大部分。她不仅了解到了自己的处境也了解到了她父亲陆离儿的处境。因为她的表情泄露了一切。她不敢相信以前,也就是昨天还是父亲座上客的两位保护章丘的英雄,今天却站在了知世郎一方,对她的父亲要有不利的行动。
“叛贼!谁胆敢对我父亲不利,我决不饶他!”陆柔话音未落,眼睛里已满是泪水。泪水从她光洁如瓷的脸上无声滑落,延着下巴滴到脚下地面,摔得粉身碎骨。
杜伏威急了,忙道:“陆小姐你听我讲,事情绝不是你刚才听到的那样,有着更为复杂的局势。我们正在想办法……”
“哼哼!办法?大言不惭,还在说想办法?与其被逼无奈以后再想办法,当初何苦引狼入室?叛贼就是叛贼,一朝反叛,终身叛贼,容不得你花言巧语为自己开脱。”陆柔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说越高,到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娇喝了。
李栋赶忙制止她,道:“杜伏威的确有他的苦衷,还请陆小姐千万不要误会了。”
“还有你!”陆柔怒喝:“亏我父亲那么信任你,把章丘精锐全部交到你手上。如今站在反贼身边为他开脱,我父亲真是瞎了眼,养出你们两个这样的白眼狼来。章丘百姓苦啊,所遇非人,这下遭了殃了。”
李栋知道陆离儿刚才听到一番谈话以后,心情较为激动,这会儿已经是非不分,黑白不辨了。如果再任由她胡说八道下去,指不定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出来。就窜了两步到她身边,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讲下去。
陆柔在李栋手里挣扎一会儿,见毫无效果便不再反抗。躺在他的怀里,眼睛一闭,只是流眼泪。
“我们要是有心杀你父亲,何苦再救你脱离水火?难道你以为我们会忍心眼睁睁看着你伤心欲绝?我们何苦要折磨你并自我折磨?”李栋语出暴竹,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来,陆柔听了毫无反应。
李栋这才将紧捂在她嘴上的手放下。
半晌她才一字一顿道:“我若有机会,一定亲自手刃你们这两个逆贼!”说完便再不说任何话,站在那里一幅大义凛然的模样,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所谓。
“将来你会知道的!”杜伏威冷冷回了一句,便朝屋外走去。
李栋劝了陆柔几句,说道:“我日后再来看你,这会儿事情极为复杂,还不方便给你讲更多的原因。总之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
说完也不等陆柔回答,关门闪出门外,紧追几步,撵上杜伏威,与他并行。
“误会已经产生了,恐怕将会越来越深。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杜伏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