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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向死而生-第99部分

小说: 向死而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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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那我可真是松了一口气。喏,我正在记账。”她在本子上写写停停,不等他问就解释,“作为一棵没有经济来源的小白菜,还好我从老家带来了嫁妆——虽然也不是我赚的,不过这些细节就不要在意了——我算了一下,现金和其他东西加起来,应该足够我当一段时间米虫。”

    “好,写完了。”她这才抬起头对他笑一下,“要不要先坐下来聊会儿天,鼬先生?”

    她穿了一件毛茸茸的纯白毛衣,披在肩上的黑色羽绒服也有毛茸茸的领口和袖口,看上去非常暖和;阳光温暖且懒散,裹着她的毛织物也有一层懒洋洋的丝光。

    “妈妈说你感冒才好,最好不要待在户外吹风。”尽管这么说,鼬却依旧选择在她隔壁坐下,保持一个足够有礼却也不会显得过于冷漠的距离。

    “一个人待在屋里,那我不是闷死了。”她踢踢腿,往前面挪了挪,好让更多阳光落在身上,“说起来,稍微有些意外啊,鼬先生。我本来还以为,按照鼬先生这样严肃的风格,会恭恭敬敬地称呼‘父亲’和‘母亲’呢,没想到是亲切的‘爸爸’和‘妈妈’呀。”

    她转动手里的笔;细长的圆珠笔在她手指间飞来旋去,有几次好像险险快要飞出去,下一刻却被她漫不经心地转了回来。灵动,而且收放自如。

    “这个莫非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吗?”她轻快地打趣。

    鼬盯着那支圆珠笔。

    “明月小姐的猜测是正确的。”他淡淡地说。

    实际上,直到现在,他也更习惯那样的称呼。

    “但是,发生了某些事情之后,我认为现在的称呼更合适。”

    圆珠笔停下了。

    “噢,这样啊。”她点点头,却没有追问更多。

    鼬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东西轻轻放在他们之间。“蜂蜜柚子茶。”他说,“有一些凉了,但应该温度正好。不介意的话,请明月小姐用。”

    “咦咦咦,给我带的?”

    她一下露出惊奇的神情,但立即就笑眯眯地捧起了那杯蜂蜜柚子茶,打开后大大喝了一口,对着面前的庭院心满意足地长长吐出一口气。“人果然是喜欢收礼物的生物啊!”她愉快地宣布,“非常感谢,鼬先生。下一次我会请你吃点心来作为回礼的。”

    “不,这个就当作我的赔礼。毕竟,明月小姐是在训练中受凉才导致感冒卧床的。”

    “哈?这个你也能揽到自己头上?”她更加惊奇,盯着他瞧个不停,“好啦,鼬先生,这个分明是我自己身体太差,跟你没关系。”

    “这个的确是我的失误。作为指导者,我应该全面把握明月小姐的身体状况才对。由于我的误判,让明月小姐染疾,还耽误了训练进度,这无论如何都是我的失职。”

    鼬非常认真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但他自认是在认真地、客观地、冷静地指出自己的不当之处,很奇怪地,她却忍俊不禁,好像他刚才讲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他侧眼看她,只看见她脸上那毫无掩饰的、灿烂的笑容。

    “哈哈哈所以重点到底是我的感冒,还是训练计划被耽误?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好鼬先生,你的歉意我的确切实收到了。”她戏谑地冲他晃了晃手里的茶饮,“我学到了。下一次如果我想送鼬先生一些小礼物,一定先仔细琢磨一下自己有什么行为值得道歉。我现在就能想一个唔,你觉得,‘一直以来我脆弱的身体和差劲的天赋,都给您添了太多麻烦,现在请容许我通过这份小小的礼物来贿赂哦不,给您道歉,未来还要请您继续无奈地被我添上各种各样的、无数的麻烦,真是非常感谢。’这个怎么样?”

    她说话时眉飞色舞,到后半段就故作低眉顺眼之态,最后又是一个哈哈大笑。这种随心所欲和无忧无虑之态,就好像她既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此刻也没有寄人篱下,而是一个过分活泼的人待在自己家里嘻嘻哈哈似的。

    究竟是散在天地间的阳光太刺眼,还是她笑容里的明朗洒脱太刺眼,以至于他几乎要觉出眼球被灼烧的热感。那种几欲泪下的冲动,是他还太幼稚、太不会克制自己无理性的情感所致吗?鼬不知道。

    “公主大人,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和平时全无区别,但他知道所有那些冷静全是假象。他甚至仓皇到了叫错称呼的地步;每一个从他自己身体里发出的音节都无比遥远。

    “她以前有空的时候,就很喜欢坐在这里。”

    不止。她也喜欢和他打趣,喜欢哈哈大笑,喜欢在有阳光的时候懒洋洋地晒太阳;她会送他礼物,会给母亲带蛋糕,会和父亲斗嘴,把他气得眉毛倒竖然后笑嘻嘻地把他哄好;她曾耐心地陪伴他,从他学走路到学忍术,还曾背着他走过铺满落日的木叶街道。

    所有关于姐姐的记忆,每一个细节、每一件小事,都深深烙印在他记忆中,未敢有半分忘怀。

    “明月小姐,你们真的很像。”

    太突兀了。太突兀了不,或许这样也刚刚好。如果公主真的别有用心,如果她真的是雾忍村那只黑手的一部分阴谋,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她不笑了。她用食指轻轻敲着下巴,好像在考虑怎么回答,然后她抱着那杯他给的蜂蜜柚子茶,又喝了一大口。“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鼬先生。”

    那是很平静,还带有一点温柔的、同情的声音,就像任何一个富有同情心的无关者都会发出的感叹。

    “不过,我只是我而已。”她平稳地、温和地、谦逊地说,“如果让鼬先生失望的话,我很抱歉。”

    鼬微微抬起头。

    屋檐在上方长长地飞出,像一片巨大的飞鸟的翅膀。因为是这样的设计,所以即便下雨,走廊也不会被浸湿。在廊下观雨,看庭院里草木朦胧,会很有意思。如果是像现在一样晴朗的天气,屋檐上细微的雕饰就会在光亮中显现。蓝天白云,飞檐叠翠,有时几只飞鸟从云和树的一侧滑过,留下几声清啼。这样的景色也是很有意思的。他小时候很少有心思注意这些纤细的美景,是后来跟着姐姐才慢慢学会欣赏的。

    “明月小姐不必道歉。”他说,“这一点,我当然是明白的。”

    他刚刚接到来自水之国的最新的情报。他没有放过任何一项细节,不论是有计划的还是意外导致的。他天生擅长抽丝剥茧、条分缕析——谁都这么说,他也从未怀疑自己的能力。他相信自己拼出的真相,一定就是真相本身。

    ——水之国的公主不可能参与到雾忍村的阴谋中去。

    如果他仅有的疑虑终于被证伪,是不是说明,他可以稍微地多相信一些自己的感觉?

    “明月小姐。”

    “嗯?”

    “明天早上就要恢复训练。”

    “是是,休息得够久了。我知道了,敬职敬业的鼬老师。”

    眼前的天空明丽得好像一幅水彩画。鼬安静地注视着熟悉的景色,感觉到温暖平静的气氛久违地将他包围。真幼稚啊。他想。

第十一章 慰灵() 
“左前!”

    “斜后!”

    “手臂下放3!”

    呼——呼——呼——

    明月挡开最后一颗飞来的小石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攻击者从树上一跃而下;步态轻盈;行动间呼吸没有一丝紊乱。

    “太慢了。”鼬说。

    “慢慢什么的”明月感觉自己喘得像一条两百斤的狗子;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开始算,“我说,鼬老师啊我今天先是绕着这么大一个湖跑了三圈又又做了五十下俯卧撑五十个卷腹投掷手里剑一、一百次最后还要完成你的‘实战演练’”

    她眼神颇为哀怨:“这难道是铁人一百项吗喂!”

    “不;并没有一百项这么多,即便这么算下来也只有五项才对。”鼬冷静地纠正她话里的错误。

    “所以说这个只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啊;夸张!”

    “听起来明月小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么我们继续训练。”

    “不不不不您误会了,鼬老师!”明月就地仰面一倒;瘫在地上呈一个“大”字形,“在下其实已经不行了,在下已经快死掉了。啊好奇怪,手脚都麻痹了动不了呢;真是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她闭眼躺在草地上,下定决心装死,不管鼬说什么都绝对不起来。她本来只是想耍赖,但当身体一接触到柔软的草地,当五月的温暖和煦的阳光柔柔地洒在她身上;当一缕清风从湖面拂来、带来初夏的清新;她忽然就觉得每一寸肌肉都不受控制地懒散下去;呼吸的每一个空气中的分子都像是来自甜美梦乡的召唤。

    “明月小姐?”

    她没有睁眼,只伸手胡乱在空中招了招。“休息一下如何,鼬先生。”她打了个呵欠,“正所谓,‘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不要辜负了大好辰光嘛。”

    她好像听到了鼬的笑声。明月大为讶异,瞬间睁着眼睛去瞧他,却只看到他屈腿端端正正坐好,还回她一个平静的眼神,好像在问她怎么了。明月想,大概是她听错了。

    “那就休息一下。”鼬说,“你想要睡一会儿吗,明月小姐?”

    “稍微,是有一点困。”明月重新闭上眼,侧过身蜷起来,“不过鼬先生这么说,有点让人惊讶。出了汗又在室外睡着的话,万一感冒了,我倒是无所谓,鼬先生会不会又给我买点什么作为道歉?咦,这样想的话,我竟然有点期待了。”

    脸颊贴在手臂上,鼻尖是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她为了自己的话笑出声,耳畔又听到草尖被她呼出的气流吹出的细碎声响。

    一片带着温度的重量落在她身上。明月眯缝着眼睛,越过占了她一小半视野的外套衣领,看见鼬收回手,眼神还是那样无波无澜,却令人联想到这片蓝天下的同样不生波澜的湖水,在阳光中呈现一派接近温柔的平和。

    “只是一会儿的话,没关系。”

    他把脸转向了那片真正的湖水。他的侧脸被头发遮住,明月就只能看见他黑发上闪出的光泽。一只鸟飞过去,从她的角度看,就像贴着他头顶飞过去一样。那是乌鸦吗?她想,这个时候怎么也该是只仙鹤才比较应景嘛。

    “时间到了我会叫你。”鼬说,“所以,睡,明月小姐。”

    大量运动消耗了她几乎所有的体能。只要像现在一样全然放松,无边的睡意就会像无边的潮水一样没顶。

    她往最深的梦境迅速坠落,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答应他一声。

    ******

    5月28日,木叶下雨。丝丝细雨接连天地,云层翻涌低垂,地面水雾蒙蒙。细密的水汽洗濯乐草木,也淋湿了花岗岩做的石碑。被打磨光滑的石面歪歪曲曲映出一点倒影,她在凝视石面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同样歪曲的模样。

    安放慰灵碑的地方在木叶东侧的边缘,旁边的墓园和蔓延出去的深绿色森林接洽在一起。既非清明,又下雨,偌大的陵园只有她一个人。

    透明的长柄雨伞在她头顶绽放,不断落下的雨滴又在伞面上不断开出新的雨花。她之前抬头看天的时候有种错觉,总觉得那些雨水会直接穿过伞面,滴进她的眼里。但伞是新伞,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出门之前,她很认真地将雨衣的每一粒扣子都扣好,又穿了高高的雨靴,严格防范自己感冒。经过小半年的努力,她渐渐变得健康,应该不至于因为一点点淋雨就患上感冒。但是曾经虚弱过的人总是格外珍惜健康,为了自己,也为了别的更多的东西。

    她没有告诉别人她要来这里,所以也就没有人告诉她,她想找的那个墓碑具体的位置在哪里。她进来以后,从第一排开始一个个仔细看过去,找了很久,才在最后一排倒数第四个位置找到。她当时有点懊恼,觉得自己真是蠢爆了,想也知道该从后排开始找才对。

    这一个墓碑是六年前修好的。后面还有三个,就是说六年间又战死了三个精英忍者。然而还有一些忍者,他们没有家人,作为间/谍或者为一项不那么重要却又的确是秘密的任务,而在暗地里默默无闻地死去。他们没有墓碑。

    “这样想一想,能在死后有一座小小的坟茔,哪怕是衣冠冢呢,也已经是幸运的事情了。”明月自言自语,“一定会有很多鬼羡慕的?”

    灰黑的石碑上刻了几个字:

    宇智波明月(木叶三十九年五月五日…木叶五十六年十二月二十日)

    那张小小的彩色照片印在灰黑的墓碑上,同样被雨水冲刷;雨滴蜿蜒出一道道水痕,从上面流过去。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在那方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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