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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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明月!”富岳咬牙切齿地低声道,脑门上又是黑线又是火苗乱冒。
如果不是顾及到这是在医院,估计他的嗓门能掀了天花板。
美琴笑起来。虽然长女已经四岁,但美琴本人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大美人,性格一如容貌那样温婉可亲,对明月很温柔,不过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总是站在富岳一边。
比如现在,她就摸摸明月的脸,看着她额头的伤,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疼惜,却还是说:“父亲这样做也是为了明月好。别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好吗?”
明月又看了一眼富岳,发现他已经站在婴儿床旁边,兴致勃勃地逗儿子,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了。
她暗暗在心里摇头,才对美琴笑嘻嘻地说:“我知道啦!我不会生气的。”
称得上乖巧顺从的回答,却美琴怔了怔,好像有点惊讶。
“是母亲的错觉吗?”她说,“总觉得明月就像一瞬间长大了一样。”
没错,这就是真相!
“可能是因为被板砖砸了之后,反而变得聪明起来了吧?”明月老成地拍拍美琴的手,语重心长道。
没等美琴回答,富岳就不耐烦地回头瞪了明月一眼。“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他对妻女说,又对示意明月,“来,过来看看弟弟。”
明月回过头,正好看见父亲的侧脸。富岳早已重新盯着儿子鼬,宛如看着什么宝物一般,脸上写满了期待。
美琴轻轻捏了捏明月的肩膀,低声说:“去吧。”
明月应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期间还耸了耸肩。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没几天的小婴儿正躺在特制的婴儿床里,丝毫不需要其他特殊防护的样子。他正好醒着,皮肤已经长得白白嫩嫩,配上圆溜溜的黑色大眼睛,显得极为精神。
虽然是富岳先站在旁边的,但婴儿的眼睛却看向了明月。按理来讲,新生儿的眼睛是看不清东西的,但鼬的眼睛天生就有种深邃的神采。
仔细看的话,他鼻翼两侧还有淡淡的纹路,一直延伸到脸颊。
“居然有法令纹长了一副老气横秋的脸嘛,小鼬。”明月伸手碰了碰婴儿握成拳的小手,笑容很轻浮,动作却很是小心“说不定再过二十年,走出去人家都觉得这是我哥不是我弟。”
富岳抬手就想给这不着调的闺女一掌,却在看到她头上缠的纱布后又默默放下手,改成训斥:“乱说什么!”
“是是,是我错啦。”明月很没诚意地敷衍她爹,又对躺在婴儿床上的弟弟说,“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以后就跟着姐姐我混吧,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宇智波明月!”富岳头上猛地又蹦出(又?)一堆乱跳的青筋,只能深呼吸来勉强维持理智,“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真揍你了!”
明月举手表示投降,并无比虔诚地在嘴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其实她说得很诚恳的嘛!毕竟她是注定要站上世界巅峰的女人,跟着她混怎么也不会差了对不对?
好像是不对,她不是得在辉煌一把后狗带吗。
欧,人生真是艰难
富岳看着女儿那副笑嘻嘻的样子,不由产生怀疑:自家熊孩子不会被那一板砖给敲傻了吧?这个让人头痛的性格到底像谁啊。
他从心底里感到一阵无言的沧桑,不由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刚出生的儿子。
“鼬啊,”富岳挺感慨地吁出一口气,“看来只能等你长大,麻烦你来照顾这个没用又性格糟糕的姐姐了。”
“喂!父亲!过分了啊父亲!”
富岳无视了龇牙咧嘴的长女,越说越沉痛:“想当初,对于你姐姐的出生我们还很高兴,以为这会是一个像你母亲一样温柔能干的女性,可以照顾弟弟妹妹们,就像其他家庭的长兄长姐一样。”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结果居然是给你增加了一个沉重的负担啊。”
明月嘴角不断抽搐,欲言又止地瞪着她爹。
——亲,你这样真的好吗?跟你讲,我如果还是个真小屁孩,我是会去报社的哦,绝对会去报社的哦!
“那个,阿娜达”
背后病床上的美琴都看不下去,无奈地开口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富岳接着说,就像是那么一个小婴儿真听得懂一样,“今后只能麻烦鼬,把这家伙当成妹妹来照顾了。”
他说得很认真。
恰好在这时,婴儿吐了个泡泡,就像是对富岳的话有所回应一样。
“好,那就这么定了。”富岳一锤定音。
明月看看她爹,又看看被强买强卖了却毫不自知的弟弟,思考了片刻:难道在这个世界里,她的称霸路线(?)就是上演一出废柴逆袭打脸啪啪响大戏吗?
好吧,她明白了。
外表四岁的宇智波小姑娘一拳击在手掌上,望着弟弟,深情又庄严地说:“就这么办!今后就麻烦你多多指教了,鼬哥哥哎哟!”
富岳貌似冷静地移开手,徒留自家熊闺女头顶正中央一个夸张的大包。
虽然他也是这个意思,但为什么被这孩子说出来,他就这么想揍人呢?!
“唉唉,这么暴躁可不好啊父亲大人。”
明月摸摸头上的包,又给母亲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转回身去,撑着脸看弟弟,又手痒痒地去戳了下弟弟软乎乎的脸颊。
“刚刚开玩笑的,小鼬。”她漫不经心地说,“我会作为姐姐好好保护你的。”
不然的话,连家人都保护不了的人,再怎么强大也算不上“辉煌”啊。
******
今夜是个月明星稀的晴朗的夜晚。虽然是晚上,风却还是有点儿暖意,还带着草木清香湿润的气息。
明月和父亲富岳正往带土家的方向走去。本来他们是可以出来得更早的,但明月坚持她刚出院的母亲需要休息,于是自己踩着凳子把碗洗了,才跟富岳一起出门。
富岳那种怪怪的感觉又冒出来了。虽然这样体贴母亲的女儿是很懂事但这种一夜长大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很不适应。
而且往日闹腾的长女,此刻安静地走在他腿边,只顾着东看西看,一句话也不说。
富岳他简直太不习惯了!
“咳,明月啊。”他清清嗓子,找了个话题,“刚刚主动替母亲洗碗的事,你做得很好。”
他不常表扬他闺女。所以富岳的心理期待是:明月会因为他的夸奖格外高兴。
结果只得到闺女淡定的一眼,还是用的眼角。
“应该的嘛。”明月一本正经地说,然后做遗憾状,“啊,如果我是个大人就好了,可以用分/身术来替母亲承担家务呢!不然的话,让刚生了孩子不久的女人做家务,这未免太过分了。”
富岳就感觉更奇怪了!他怎么觉得这四岁的小豆丁在损他?!他也没说要强迫美琴做家务啊!咳,他就是习惯了由妻子洗碗而已
算了,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是维持一下分/身术吧。
尽管不承认,但富岳心里多少有点讪讪的。
父女间的空气一下又安静下来。
真是奇怪,明明以前富岳总被明月吵得头疼,天天盼望女儿能安静温柔点,但现在明月真安静了,还仿佛懂事许多,富岳又不满意了。
还笑!一个人笑个什么劲!有什么好笑的也不知道说出来!富岳瞪了女儿一眼。
明月:???
“明月!”富岳突然铿锵有力地叫了她一声。
明月看了她爹几秒钟,这才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到”卡在她爹找茬之前,她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请问有什么事吗,父亲?”
明明用的是敬语,但有人就是有种能把敬语也说得气死人的天赋,靠的就是那种吊儿郎当的味道!
富岳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女儿,觉得女儿被砸了之后才不是变懂事,而是变可恶了!
“待会儿见到带土和他奶奶,要恭恭敬敬地道歉,知道吗?”富岳摆出父亲的威严架势,“因为你的事,给人家添了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嗯,嗯,嗯!对对对!”
明月满脸严肃,连连点头,不时应两声,目光诚恳至极。
她长得很像美琴,年纪又小,大大的眼睛眨巴着,看上去简直是一副又乖又听话的模样
这熊闺女还没这么听话过吧。
富岳心下嘀咕,却突然莫名高兴起来了。
一定是因为今晚天气不错的原因!他如此坚信着。
“又乖又听话”的“熊闺女”仍然迈着小短腿,慢悠悠地走在他腿边,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嗯,今晚天气是挺不错的
第三章 族人()
距离上一次忍界大战结束还不到十年,木叶内还有不少孤儿,宇智波族内更是如此。作为木叶最强的家族,打仗的时候也必须冲在最前面才行。
带土的父母也在二战中死去,留下他一个人和奶奶生活。按照规矩,战士遗孤的生活由木叶负担,但宇智波是大家族,当然义不容辞地要多照顾一下自己的族人。
这也是从战国时代流传下来的族规。
所以就算都是孤儿,宇智波的孤儿也比外面的孤儿过得好。
“啊,是族长,还有明月”
开门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明月过去叫她“纯子婆婆”。
“婆婆晚上好,我是来为上次的事情道歉的。”明月说,“真是对不起带土在吗?我也想跟他道歉。”
“什么‘带土’啊‘他’的!”富岳不满意地训斥,“要叫‘带土前辈’!”
“是是,带土前辈。”明月改口改得毫无压力,仰头望着纯子,模样真是乖巧得不得了。
“只是小孩子的打闹而已,族长你也真是太严肃了。”纯子笑着摇摇头,布满皱纹的脸因为那个笑容而舒展开来,“不过带土还没回来啊,似乎回来了。”
“奶奶!我!”
戛然而止的少年的声音。
明月回头,果然看到沿着街道跑过来的同族少年。他戴着橙色的护目镜,黑色的短发朝天竖起,很像不良少年在装酷,不过在这个世界,这种发型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此刻,带土小少年正站在自家门口发呆。
“哟,带土!”明月对他招招手,“我是来找你道歉的哎哟!”
富岳摁了一下她脑袋,不过注意避开了伤口。
“都说了要叫‘带土前辈’!”他恼火地说,然后对带土招招手,“带土回来了啊。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女儿给你添麻烦了。”
“哎?这样啊。”带土抓了下自己的刺猬头,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走过来,“也没什么啦”
面对族长,带土小少年还有点儿拘谨。他看了一眼明月,又把目光移开,嘴里嘀咕了句什么。
明月耳朵尖,听到那是一句“我才不会跟小丫头计较”。
她笑了一下。
“婆婆,这是一点心意。”她将手中抱着的布袋举高,望着纯子,“是水果和茶叶,预支了我的零花钱购买的,请您务必收下。”
纯子看看她,又看看边上立着的富岳,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这一定是富岳的主意吧?”她并不推辞,只是笑眯眯地接过来,“那婆婆我就不耽误族长的教导了,不过要老身说的话,明月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令族长骄傲的宇智波的。”
“您真是过誉了。”富岳一方面是客气,一方面也是真不以为然,“这家伙能顺利从忍校毕业我就庆幸了。今后多半还是要靠她弟弟来照顾。”
纯子并不看他,而是看着明月,有些浑浊的眼睛却给人以清明的感觉。
明月保持微笑。
“那么富岳你真是看走眼了。”纯子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带土,弯腰拍了拍明月的头,“你的女儿有着很好的眼神呢。”
“真是的,您说什么呢”
富岳都有点怀疑纯子是不是老糊涂了。
结果他腿边的闺女已经点头了。
“那当然了,婆婆您真是好眼光!”明月觉得找到了知音,挺胸抬头道,“我可是注定要站上世界顶端的女人!”
富岳:“”
带土:“”
“啊,那婆婆还真是期待那一天啊!”
只有纯子这么兴致勃勃地回答道。
******
第二天上午。
“我可是注定要站在世界顶端的女人。”
明月淡定地重复道。
她正站在森林里某刻大树下,树荫滤去了夏日毒辣的阳光,将一片清凉的影子懒洋洋地落在她身上。
有一头软乎乎自来卷头发的男孩站在她面前,微笑着听她讲完昨天的事情,然后从包里拿出什么摊在明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