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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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烟花的光线时,他感觉到,尽管的确有很多事情都在时光流逝中改变,但无论时空相距多远,有些情感上的纽带依旧存在。也许直到情感消失,这种纽带也依然在;存在过的事物,会在记忆中永远存在。
夏天是他们一家的生日季。不光是他们三个人,连父母的生日也都分别在八月和六月。这个夏天的聚会格外多,时间也在无数啤酒、彩带和欢呼中飞快流过。八月份,给不苟言笑的父亲过了一个严肃正经的生日,听他作为一家之主那些自以为深刻、实则没人想听、但大家还是做出很捧场的样子连连点头的讲话后,他们开启了第一次全家旅行,去了远处的某个城市。看过最后一场祭典的烟火后,姐姐留下“明年再来”的承诺,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月的一天,佐助回家时,看见母亲坐在缘廊上整理照片。说是“整理”,其实无非是找个借口仔细端详过去的回忆,面对曾有过的欢乐时光露出微笑,并因为过于梦幻的幸福而反而觉出一丝光阴荏苒的伤感。
“佐助,快来看,你小时候多可爱。”母亲抚摸着相册边缘,“不过,虽然家里有三个漂亮的孩子,但是被夸奖得最多的,果然还是明月呢。”
“母亲姐姐是女孩子啊。我倒不希望因为外貌而被人夸奖。”
母亲微笑着,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下一次一定要重新拍一张全家福。”母亲举起一张相片,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气势好比要上战场,“让茨木也一起。最好到时候鼬也结婚了,这样多热闹。”
怎么可能那么快,哥哥连女朋友都没有。哥哥就是个工作狂,佐助甚至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想过恋爱这回事。
“说起来,母亲,你和父亲都没有担心过吗?”佐助想起来夏天时的疑问,“哥哥和我,都觉得那个叫茨木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人。”
没想到,母亲毫不意外,甚至颇为赞成。“嗯,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就算用忍者的标准来看,那种气息也过于冷酷了。”她继续翻着照片,轻轻抚摸旧时光中孩子们稚嫩的面容,“不过,他很爱明月,爱到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地步。而且他有能力陪着她走下去。不论是对明月来说,还是对我们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让佐助和哥哥纠结许久的问题,在母亲那一脸平静的面容中,竟变得如此一目了然。她轻而易举地就说出了答案:“如果那就是明月幸福的方式,妈妈觉得没什么不好。”
母亲很爱姐姐,非常爱。即使从未说出口,但佐助总觉得,在三个孩子里,母亲最偏爱姐姐。他曾担心过,母亲会不会为了姐姐的远去而伤心哭泣。然而秋日瑰丽的夕霞中,母亲一张张地看着照片,始终在柔和地微笑。
他想,他大概明白了什么。
不久后的某一天,佐助和鸣人搭档去外地做一个任务。回木叶的途中,鸣人突然说,他知道樱喜欢佐助,也有跟佐助表白过了。
“佐助,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就不用顾及我!”鸣人说得极严肃也极认真。相信如果没有哭得鼻涕吸溜的话,他看起来应该更可靠。“朋、朋友才是最重要的!你如果也喜欢樱我们就公平竞争!”他眼泪汪汪地说,“就算输了,我我也不会有怨言!佐助,我们是要当一辈子朋友的!”
“鸣人,你真的”
“呜呜,佐助你不用太感动,这是我身为朋友应该做的!”
“不,我只是想说,鸣人你真的不是个白痴吗?”
佐助扶额。
“啊?”
“我说,我真的不是因为你才拒绝樱的。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对谈恋爱也没有兴趣。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佐助思考片刻,露出一个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下次上忍对战的时候,你就直接认输好了。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哇——谁打不过你啊!少来了,何况如果我真的直接认输,佐助你才会生气!”鸣人抓狂完,这才眨巴眨巴眼,迟疑道,“你你真的不是因为我才”
“我才没工夫想那种无聊的事情。还不如把精力放在修炼上。鸣人,下一次对战,绝对是我赢。”
“切,少自以为是了”
恋爱——或者说,“爱”这种感情,并非必然带来别离。即便终究会选择和某个特定的人在一起,或者去往某个遥远的地方,或者不得不看着时间徒然流过、往事一去不返,即便如此,分别也并非必然。只要还牵挂着谁,只要还真挚地想要珍惜和他人的缘分,人们就还是在一起。就算海角天涯,想要对方一切都好的心情,也依然存在。
决定道路的是人心,而主宰心灵的,应该是人自己。只要彼此心系,别离就不会来临。
“佐助!”
“干嘛?”
“你真的真的不喜欢樱吗?”
“烦死了,要说几遍啊!!”
“嘿嘿嘿”
第162章番外 二 恋爱这件小事(1)()
“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巧国首都傲霜,冬日的凌云山脚下草木微黄;干燥的屋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一片枯叶直直从枝头掉下来;砸在茨木头顶。他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将那片枯叶捏成碎片。
“茨木。”明月加重语调。
白发妖怪抱着双手;站在树下,瞥她一眼,又看向一边。这里是地官长的别邸;不大,但很清净。没有外人;茨木又不知道在气什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红色的鬼角气冲冲地戳向天空。明月无奈;走过去拉他,结果他一下把手抽开。
这可是从没有过的待遇。明月很稀奇地看着他,抬手戳戳他脸颊。“你怎么啦,小孩子闹脾气么?”她好笑;放柔声音哄他;“不会是因为昨天我抱了一下鼬?”
“你也知道?”茨木一下扭过头,表情相当不满,“明月,之前你说是弟弟,我就算了。这一个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有几个弟弟?”
“噗——”饶是不合时宜;明月脑子里也飘过一句: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她一个忍不住就笑出来。“不会;真的是因为这个啊?”
“明月!”白发妖怪警告地看着她;神情更加阴沉,眼里又升腾起黑色的怒火,“你觉得很好玩吗?”
明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偶尔会有平行世界,两边的人本质上是一样的。所以对我来说他们都是亲人。”她挠挠脸颊,“而且刚见面比较激动。茨木,你真的这么介意吗?那”
茨木盯着她,像在等她作出什么保证,但明月迟疑了一下。无论哪边的鼬,对她都是很特殊的存在,尽管明白茨木是吃醋,但只许她抱弟弟,不许她抱塙王——何况只是激动时抱了一下——这这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她的迟疑和为难全落进茨木眼里。大妖怪再克制不住由独占欲而生出的怒火,重重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哎?茨木别跑!”明月一把抓住他飘然而起的衣服,进而扑到他背上,紧抱着他不放,“气得走掉也无济于事嘛,我们来好好探讨一下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好不好?”
茨木甩了一下身体,但明月依旧成功维持住抱紧的动作,死皮赖脸地贴在他背上。“那你要我怎么做才高兴?告诉我嘛,凡事好商量!”她埋首在他毛茸茸的长发里,蹭蹭,卖可怜,“你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这里,我真的好空虚孤独寂寞冷哦!”
呃,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明月心里默默恶寒一下。
不过对茨木,她的服软向来是有用的。大妖怪似是犹豫一下,转身居高临下瞧着她,暗金色的眼里闪动的是狐疑之色。“我告诉你,你就会答应?很好。”茨木干脆道,“那今后,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和别的人有身体接触不,你不能注视我以外的人。谁都不行。”
“啊哈哈哈”明月干笑,“这个这个是不是有点过?”
妖怪脸上登时流露一抹克制不住杀意的冷笑。他注视着她,暗金色的妖眼里本就是压抑一片,现在更是密密织起阴翳之色,黑压压一片,像风暴涌动的前奏。他脸颊紧绷,胸膛用力起伏一下,一个低沉的音节已经迸出来,但下一秒他用力扭开脸,烦躁地吐出一大口气。
他忍耐着。像之前一样,他试图继续忍耐。
明月小心地捧住他的脸,试着亲了他一下。他没有拒绝,但也不像以往那样热情地回吻,只淡淡低下头,任她在唇上啄一下。
一下子,明月心里也有些委屈和不平了。但是,她也忍着。“茨木——”她拖长声音,想再讲一下道理,“我也只会对亲人才更亲密一些。你不也有密友吗?如果你拥抱酒吞童子的话,我绝对不会有意见的哟?”
茨木扯了下嘴角,暗金的眼珠周围黑气升腾。“就算是酒吞童子,如果竟得到你的注视的话——”他杀气腾腾一笑,“我也会杀了他!”
再不掩饰的酷烈和暴戾,尽数在这个笑容中爆发。
明月一怔,好半天才想起辩驳:“等等我说的不是这回事”
但这回大妖怪是真的抽身走掉。他就像要赶快摆脱什么情绪一样,大步往外走。明月无奈,只好问他到底去哪儿。
“西方海上的妖魔听说很强。”茨木扔下这么一句话,而那句话也很快散在风里。
明月暗忖,也许让他通过战斗发泄一下也好。于是她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只说:“哎,茨木!老规矩——”
“点到即止啊!”
“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明月忧心忡忡地叹气,并推开边上凑过来的驺虞脑袋。白皮毛的大老虎晃晃脑袋,孜孜不倦地继续凑过来。
翠篁宫里的骑兽棚打扫得很干净,只有淡淡的干草味道。鼬在给一匹驺虞刷毛。那是王宫里最好的骑兽,白底黑纹,额头有旋涡状的纹路。驺虞矜持地卧在地面,心安理得地享受塙王的优待。明月注视着他们,忧郁的神情也十分美丽动人——如果不是她毫无形象地蹲在柱子上的话。
鼬有条不紊地继续自己的工作。任谁看了他此刻的认真专注,都会以为驺虞的皮毛价值千金。听到明月烦闷的叹气,他竟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停下手里的工作,又安抚地摸摸驺虞头,塙王这才回头看她。和弟弟一样的容貌,但塙王的气质更为稳重温和,这一点从他沉静的眼眸里就看得出来。
“自以为是吗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一开始他就在忍。类似的意思他也不是第一次表露,但这么不高兴还是第一次。”明月愁眉苦脸、长吁短叹,“我知道他没有安全感啊,所以一直都在努力表达自己的感情。可是,要求除他以外谁都不能接触,这根本办不到嘛。唉,我还以为自己一直做得不错,总能慢慢让他放松下来呢”
她回想起今早茨木的神情,丧气地垂下头。
一只手摸摸她头顶。
“鼬,你变坏了。”明月幽幽道,“你居然拿刚碰过驺虞的手摸我头发。”
“没关系,乘雷很干净的。”
驺虞也不满地打了个响鼻。明月没什么反应,倒是她边上另一头驺虞有点怕,往她背后走了一步。驺虞内部等级森严,鼬那一头是头领。
鼬收回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明月,你想分手吗?”
“咦?!”明月满脸惊悚,死命摇头,“不想不想!”
鼬皱了下眉。眼神一动间,属于王者的威严不经意流露几许。
“你很怕他吗?”鼬淡淡道,“还是说他威胁你?”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他!”就像世间所有陷入热恋的人一样,眼看恋人有被家人误会的可能,明月立时忘了刚才的沮丧,竭力为他辩驳,“他对我很好的。而且他以前也不这样,只是因为我吃了太多苦,心里的阴影一时半会消除不了,才表现成这副幼稚的样子。我也就是吐槽两句,一点都不想分手。因为我也很喜欢他啊。”
她说着说着,自己又傻笑一下。
然而,塙王的神情反而更加沉了一些。
“阴影吗”
但最难消除的恰恰就是这种东西,鼬想,因此也就最危险。阴影就像毒蛇,哪怕表面一切都好,也不知道它何时会冷不丁出现,狠狠咬别人一口。
塙王考虑片刻,开口了。“明月,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如果只是‘喜欢’的话,那么,最好分手。”
明月差点儿从柱子上栽下去。她想从鼬脸上看出玩笑的成分,但只见到不掺杂一点私人情感的平和冷静,表明他的判断并非一时激动,而是出于深思熟虑。“你们怎么说一样的话,果然不愧是同一个人吗。”她嘀咕一句,依旧摇头,“不行啊。如果我真的只是‘喜欢’茨木也就算了,可我对他的感情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