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簇-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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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帐篷内乖乖等了有大半天的小七,此时终于忍不住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平日里尤悔就算也会跟着夜洛出去晃悠个一整天,但他总会提前和她说一声的。不像今天,今天则更像是哥哥半路失踪了一般。
小七睁大了眼睛的看着张婶,看得张婶心虚不已。
况且之前在搪塞拖延时,她能说的借口是已经全都说完了的,此时再要她编出点什么新的来,那还真是为难她了呀。
“张婶在吗?”
而正在此时,帐外忽来的唤声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欸,在呢。”张婶先生应了一声,然后又投给小七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人就快步往外走去了。
不出多一会儿,等到再回来时,面上的笑容是灿烂得都快让人睁不开眼。
“小七,蛮蛮找到你哥哥了,说是贪玩跑去了小山谷,现下被蛮蛮抓到了先生那儿,先生正罚他背书呢,今晚背不出来是不会让他回来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刚才张婶就在帐外,一帘之隔,外面的说话声,小七也听得见。
张婶不用再安慰她什么,她也放下了心来。
“张婶,那我先去灶房了。”小七软软的笑着和张婶说道,然后就一蹦一跳的跑去拿饭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现在都已经太阳下山了啊。
张婶笑眯眯的注视着小七高兴的背影,等到看着她拐过了前面的一个路口后,脸上的笑容才瞬间消失无踪。
转身进帐,看了看还在休息的张伯一眼,张婶就留了个纸条在桌上,告诉小七她去唤傅容回来用饭。
但实际上在一出了帐篷后,张婶却是向着帅帐的方向匆匆赶去。
一般来说,这个范围是不允许旁人靠近的,巡逻的森严程度向来也是帅帐周围最严苛。
可今天情况着实不同,张婶才刚一出现,当值的士兵就有人跑去通知夜洛了。
夜洛微微一愣,随即却也赶忙出来,把一脸着急的张婶给带了进来。
“蛮蛮,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事了?”刚进帐篷,张婶就抓着夜洛的手问道。
夜洛嘴角翕动,半晌却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只是拉着张婶往里走,让她只一眼便把所有的声音都哽在了喉咙,无语凝噎。
“张婶,他没事的,伤口我也已经帮他清理过了,没经旁人的手,这事也就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怕张婶真的难过自责,夜洛忙把事情讲了个大概,也让她知道,这事是林队长早有预谋的,与她让尤悔去灶房拿饭是没有半毛钱得关系的。
“只是小七那边,就只能靠张婶去帮忙掩住了。”
虽然尤悔还在昏迷中没醒,但夜洛却还是替他擅自决定,先把此事瞒住小七。
不管日后尤悔醒了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让不让小七知道,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她就是不想让小七也跟着难过。
“好,我知道,小七那里你放心。”而张婶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情绪稍微失控后,马上就能收敛过来,在轻拍了拍夜洛的手后,她就拭着眼角离开了。
小七去灶房拿饭,很快就能回来的。
傅容如今长时间逗留的书房,也没离他们帐篷有多远,张婶要是再不赶过去,一会儿小七又得担心了。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谁都再受不起惊吓了。
夜洛亲自把张婶送了出去,回来后却一屁股就坐在了尤悔的榻沿上。
今天她也真算得上是心力交瘁了,忙活这么大半天,就算是她都觉得有些使不上劲的感觉。
尤其现下看着眉头渐渐已经舒展开来,一脸安宁的尤悔时,她慢慢地也感到困意上涌,眼皮子更是一个劲的就往下掉。
看来是真的累了呀。
帐内,是淡淡的栀子花香在弥漫。
帐外,则是薄暮后的夕阳微光将洒在了营地内,是不当值的士兵们放松又愉悦的笑声远远传来。
一切都显得和往日是一样的平淡,无聊又宁静的岁月,如夜空之中皎洁的月光一般,悄悄地就溜走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早,夜洛是忽然在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中醒过来的。
受惊般的跳起,夜洛抬头看去,却只见尤悔正一脸尴尬的举着僵在了空中的手,面色涨红地回看着她,“我我不是故意的。”
夜洛想过很多尤悔醒来后会有的反应。
无论是自暴自弃,亦或是愤世嫉俗,她都有想过,也都能理解。
但唯独万万没想到的却是现在眼前这一副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的腼腆神情。
夜洛轻拍了拍额头,然后在尤悔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屈指成勾,狠狠地就给了他一个爆栗。
“喂,你有没有人性,我可是一身的伤啊。”
“呵呵,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一身的伤呀,那还敢乱动?你知不知道昨天我给你清理包扎伤口有多费劲,你要是敢再给我乱动,小心我真不客气。”
尤悔一面揉着脑袋,一面不好意思了起来。
“对不住。”
夜洛手一顿,然后又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是得抱歉,好好的茶盏就被你这样摔碎了,你说你欠我的债得到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第94章 水能载舟()
本来慢慢就有些沉滞了的空气,忽然就凝固住了,尤悔瞠大了眼的看向夜洛,“我什么时候欠你债了?”
“哎哟,臭小子,你这是开始不认账了是吧。”
夜洛一脸土匪样的起身,卷起袖子就开始和尤悔算起了账来。
比如哪天她给了尤悔一套自己的赏服,比如哪天她又给尤悔找了多少好吃的,又比如尤悔摔坏了多少盆盆碗碗。
尤悔听得简直就是一脸的无语。
“敢情你连那什么破衣服、酸果子、缺口的破罐都一一记下来了呀?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怎么就这么佩服你的记忆力呢?”
双手环胸正很是得意无比的人,猛地就僵了僵,然后低头再看向尤悔时,眼神那叫一个阴沉啊。
“呃,我突然觉得头好疼。哎呀,不行了,我得赶紧躺下来好好休息才行。”
夜洛恶声恶气的模样,尤悔和小七都看多了,也早就不怕了。但那不代表她真的生气时,他们也不怕。
尤其是和她相处的时间越久,他们越清楚,她不发火则已,一旦谁惹得她真的发怒了,那后果却就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了。
最起码,他就是不能的。
“哎哎哎,你要干嘛,快放开我呀,好疼!耳朵要掉了,别扭了,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嘛,夜大哥。”
本来因听说帐篷内有了动静,怕是尤悔已经醒了而赶回来的夜云泽。
此时在帐外站了一会儿,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后,就又静静地离开了。
原先夜云泽也是和夜洛有一样的担心,怕尤悔醒了后会想不开,需要人去开导。可现在一看,却是他想多了啊。
“夜先生,林队长已经被行刑了。”而刚走出没几步,原先是被调到夜云泽身边监视,现在却已经变成了护卫他的军士,低声在他耳边禀道。
夜云泽脚步微顿,随后却又继续向前,“知道了。”
林队长的事情,结束得出人意料的简单。
夜云泽本还以为需要费一番功夫,在沈祜或沈家少主那儿也还需要再周旋一番,但结果却是轻而易举便成功了。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在沈祜点头,同意对林队长军法处置时,林队长那面如死灰的样子。
以及沈老将军虽然心痛失去一名猛将,可在他恳求时,却毅然点头的情景。
沈家军名震天下,要说沈祜驭下无功,那是绝对无人会信。
刚刚在主帐内,众人或真或假的那一番表演,尽管夜云泽也不可能相信老将军全是为了他才会放弃林队长。
这其中肯定还有沈家军内别的利益纠葛。
但就算如此,夜云泽却还是不得不受下了沈老将军的这番恩惠,并且还得感恩戴德。
因为在众人面前,他已经给了夜云泽一个最尊贵无比的身份,作为一个从战俘变身而成的军中谋士,他的地位天生就要比别人低一些。
可今天沈老将军的这一场示意,却直接就告诉给了在场所有军中高层,他到底有多重视这位先生。
原本这般重视的一员猛将,在夜云泽就为了一个家奴而开口恳求之后,主帅竟就让人拖出去军法处置了?
这如果还不能够看出什么来,那这些将领也不可能爬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了。
老将军这是要帮夜云泽正位呀。
从今以后,夜云泽在沈家军之内的地位,怕是再也今非昔比了。
尤悔到底年轻,身体的恢复能力着实吓人,不过就一晚,他脸上的青肿便已经都消了。
除去手指还有些不便,以及身上那些指痕和青紫可能还需要几天的时间外,从外面看去,尤悔是再正常不过,一点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今天回去之前,先到主帅帐外去行礼拜谢,要不是他派人送来的金疮药,你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是,先生。”
昨晚夜洛和尤悔在这里待了一夜,现在得回去了。
走之前,按照夜云泽的吩咐,夜洛陪着尤悔亲自到沈祜的帐外拜谢,二人行了大礼之后就起身往外走去,但主帐的帐帘却忽然被人从里面撩起。
“果然是夜小郎君啊,我在里面听见通报时还不敢相信,没想到你真来了。”
夜洛皱了皱眉,先带着尤悔给沈家少主见礼,然后才道:“不知少主这是什么意思?”
沈家少主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先前向夜先生提了提想让你来我身边当差的事,被先生给婉拒了。我想着短时间内应该是很难再见到你时,没想到你居然自己出现了。”
夜洛这就被吓得不轻了。
去沈家军少帅的身边当差?那不就是去做他的卫队士兵嘛。
这虽是个美差,也是日后能爬向沈家军系高层的最佳捷径,但对于别人也许如此,可对于夜洛来说那就未必了。
终究,她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姑娘家呀。
现在做男装打扮,不过是形势所逼,日后她还是得恢复女儿身的,到时她若真成了沈家少主的卫队士兵,那才叫做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少帅的好意,小的心领了,但小人笨手笨脚的,哪儿有那个荣幸去少帅身边当差,少帅还是别折煞我了。”
夜洛躲开了沈家少主抛来的橄榄枝,弯下了腰去向他行礼告辞。
现下帐外的人并不多,几乎都是沈家心腹。
眼见自家少主居然就这样被个半大孩子给拒绝了时,所有人都憋笑憋得快要内伤。
“少帅,你还好吧?”
但幸而也不是没有人关心他,重明站在了后面,一脸担心的出声问道。
“好,怎么会不好。”他转身看着自己的心腹笑道:“重明,我们有多久没遇到这么好玩的人了?”
重明看他半晌不说话,还奇怪他不会是生气了吧,但没想到果然又是狗改不了吃屎。
重明没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道:“这位夜小郎君可不比你以前遇到的那些江湖奇人,你觉得好玩就上去逗弄一番,这要是惹怒了人家,我看夜先生饶不饶你。”
一提起夜先生,就连沈家军少帅都顿了顿。
“重明,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觉得夜公子一看就是文武全才之人,所以才想与之倾心结交罢了,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
他一面说一面就往外走,语气干巴巴的很,重明知道他这是窘了,可与此同时却也有些不放心。
他家这个少主啊,什么都好,就是玩心实在太重了。
以前那些就算了,但夜洛可不是平常人,尽管夜云泽平日里很少提到他这位爱子。
但只要是明眼人就都能看出来,夜云泽有多疼爱夜洛。
如果自家少主真起了兴致,把人家弄得不开心了,那这个台阶可就不好下咯,到时主帅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少主的。
重明头疼的揉了揉脑袋,抬眼看着越走越远的少主,最后还是举步追了上去。
“刚刚那是谁?”
夜洛挑眉,“你小子少给我装傻,刚刚你听了那么半天,还不知道他是谁?沈家军的少帅,这可不是什么默默无名之辈。”
尤悔低头抿了抿唇没说话,也就是默认了夜洛的话。
“那你要去给他当侍卫吗?”
“当然不去啊,我刚才的拒绝还不明显吗?”
“为什么不去,那可是少帅的卫队啊。”尤悔连声问道,侧头看着夜洛的眼睛雪亮亮的。
一般军队里的士兵,铠甲袍服皆是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