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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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敌人见我,备之必轻。鼓励士卒,令其愤怒,暗伏精卒于左右险阻,击鼓而出,疾击突围,前边战斗,后边扩张战果,左右两军互为犄角,相互策应。”
阖闾又问:“敌陷于我军包围之中,伏兵不动,已有深谋,示我以利,以旗向我军旋绕,纷纷若乱,不知所之,我该如何对待?”
孙子答道:“千人操旌,分塞要道,轻兵与之挑战,挑战者与之对阵而无搏击,一旦交战,则勿撤退,此败敌深谋之法也。”
吴王与孙元帅于嘬吮斋长时间谈军论战的消息传到辛王后耳中,王后不禁有些担忧。大王患病多日,且日趋严重,早已与嫔妃分房,独居于嘬吮斋清养,似这样无休止地与臣下谈论兵法,岂不自我糟蹋贵体?她几次派内侍前往窥探,总回说二人谈得兴致正浓,孙元帅毫无离去之意。不久又听宦者令言道,大王吩咐设盛宴款待孙元帅。一席盛宴,自不足惜,辛王后怕的是大王一时性起,饮酒过量而导致乐极生悲的恶果。她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万般无奈,竟违背宫闱惯例,由宫娥陪同,擅入嘬吮斋,婉言陈词,暗示孙子应照顾大王的健康,早些离去。常言道,会说的不如会听的,孙子岂是那愚鲁之辈,任王后怎样言词委婉,他还是心明其意,立即起身告辞。直到这时,阖闾方茅塞顿开,领略了王后的来意,不禁怒发冲冠,呼内侍将一伙女流之辈轰走。沉默片刻之后,阖闾略微镇静,忙向孙子致歉,自责宫法不周,家规不严。男子汉毕竟都有一点胸怀,一阵不愉快过后,君臣又谈论如初。
常言道,说话劳神,况且阖闾与孙子并非闲谈,而是在谈军事,论战法,切磋战略战术,然而畅谈半天之久,卧床的阖闾非但未因此而病情加重,反而精神振奋,生机勃勃,午宴频频举杯,兴致盎然。从此病魔畏避,龙体康宁。
漫漫荒野,男歌女唱,热气腾腾,人们在挥锨抡镐,开荒垦田。草甸上搭起了一幢幢窝棚,炊烟正袅袅上升,似草原上的蒙古包,又像雨后山坡上的蘑菇。这些窝棚告诉人们,许多人为了多垦荒,索性将家搬到了这里来,起早带晚,拼命苦干。更多的人家则是一日两餐送饭到甸,送饭者多是老人和孩子,他们顺便将牛羊牵来这里放牧,忠诚的看家狗也常常跟着跑来凑热闹。绿草地,红女,棕男,白羊,黄牛,来回奔跑的黑狗——好一幅江南塞北图。几个月过去了,在他们身后呈现着平展展的沃野,一望无际,散发着新土的芳香。明年,这里将是稻浪翻滚,稻香醉人。
山坡上,人多如蚁,蠕蠕而动,勤劳的吴国儿女,在这里开出了层层梯田,种植了片片茶林和桑园。用不了多久,这里将是茶树若云,锦缎闪光。
太湖区域多水患,严重地撕毁了这鱼米之乡的锦绣画面。欲强国富民,不治理太湖水患,便是一句空言,对此,吴之当政者看得一清二楚,因而征集数以万计的民工上阵,或疏浚河道,或修筑堤防,或开凿运河,或兴建水闸,上下齐心,万民一力,干得热火朝天。
茫茫太湖,荡荡澄湖,樯如林,楫似梭,白帆点点,渔歌阵阵,一派热闹繁忙景象。环湖村镇,湖中岛屿,比比鱼虾,处处见蟹,待到来年芦花飞,千帆竞发,万船破浪,将这些如金似银的吴地特产运往中原各国,或卖钱币,或易货物,充府库,增民利,以富国强兵。
昆山深处,鹅真荡畔,到处高炉耸立,浓烟升腾,这是在冶铁铸剑;武进城内,吴江岸边,到处铁锤丁当,号子震天,这是在锻造兵刃
吴国的每一山林,每一隘口,每一河道,每一湖面,每一重镇,都设有军事基地,陆军和水师正在日夜加紧训练。
盛夏一日,溽暑蒸人,孙子陪同阖闾,带领众文武,乘车驾辇,来穹窿观看军事演习,演习的科目是:争夺穹窿主峰。兵分左右两队,夫概为左队主帅,被离为右队主帅,先攀上笠帽峰顶,拔取红旗者为胜。欲先拔红旗,不仅自己要快速攀登,还要极力阻挠对方前进。登山路线和阻挠对方前进的方法,均由各队主帅确定,这样,一要看主帅的智谋和指挥才干,二要看部队的素质。战鼓擂响,双方激烈争夺一天,互有高低,但谁也未能获胜,可谓棋逢对手,势均力敌。日落黄昏,鸣金收兵。如此激战三日,终无分晓。阖闾有些着急了,对孙子说:“元帅何不一试,也让夫概与被离长长见识。”
第84章 谈军论战 富国强兵(4)()
吴王既命,孙子何能推辞,经协商,他接替了被离之职,指挥右军,当夜于月光下进行了新的部署。
原来,这穹窿山南北两坡,山势迥异,南坡平缓,易于攀登,但路途遥远;北坡陡峭,悬崖崚嶒,怪石嶙峋,深涧如渊,险壑阴森,飞鸟不至,鬼愁猿惧,其途不过南坡的二分之一。明月照山峦,千壑万谷隐约着森人的寒光,大山深处不时传出怪鸟的鸣叫声,有的似妇人低语,有的若婴儿啼哭,有的像老汉咳嗽。平坦的山丘脊背上,集合着数千右队兵马,孙子正在作战斗动员,进行新的战斗部署,最后他说:“凡有敢违军令者,军法不容”将士们全都明了这“军法不容”的含义,因为孙子斩夏、姜二姬的事,早已在军中传为美谈,今夜主帅重提,无不悚惧。休看这小丘的脊背如此平坦,它的尽处却是悬崖如削,渊深莫测。孙子挑选十名懔悍的兵丁,于山背上一字排开,一声令下,横队齐步向前走去,行至断崖边,有的不畏死,继续前进,坠于崖下,粉身碎骨;有的违令驻足,或踟蹰不前。孙子下令,立斩畏死者于崖前,重赏坠崖的壮士,赠以荣誉,重金抚恤其家属。之后,志愿报名,组成了一支百人的登山敢死队,第一个登上峰顶,拔取红旗者,赏五十金,擢升为军尉。后登上峰顶者,依次各有奖赏。其余将士,于南坡设法阻挠左军登山,也颁布了赏罚严令。部署停当,各自回营安歇,一宿无话。
次日辰时,战鼓又响,演兵开始,孙子并不在右军指挥战斗,依然偕众文武陪阖闾观阵,手摇芭蕉扇,谈笑风生。南坡激战胜似往日,观者无不激奋,且为之提心吊胆。稍有心计者都会发现,今左右队战术大变,精兵强卒不去努力攀登,而旨在阻挠左军前进。他们努力攀上一个制高点,却不再继续向上攀登,而是调转身躯,居高临下,以滚石雷木控制对方,令其前进不得,甚至将其逼压山底。臣僚们都在纳闷,孙子的葫芦究竟装的是什么药,似这样只防不攻,恐怕激战三年,也难分胜负。正当阖闾与群臣心中划魂,百思不解的时候,隐约中见有人登上峰顶,拔起红旗,高高举起,用力招展,以示胜利。相继而登峰造极者,数十余人,他们占领了笠帽峰。文武百官相视而惊,莫不叹服。
深秋一日,孙子率众来太湖观水师演习。翌日卯时,红日升腾,满湖耀金。辰时,天气陡变,狂风怒吼,波浪滔天,群帆归港,鸥鹜隐匿,山岳潜形,湖中诸岛,咫尺不见其迹,仿佛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卷到了九天云外。熟悉太湖习性的人都说,这样的天气演兵,实在是拿着将士的生命当儿戏,正如吴地民谣所言:深秋十月阴风吹,出湖船只九不归。伍子胥与伯嚭,自幼在水乡泽国长大,自然深知这“十月阴风”的厉害,为将帅者,岂可不爱惜士卒的生命!尽管他们伐楚报仇心切。但在这样的鬼天气里能否进行湖上军事演习,他们拿不定主意,请示孙子,孙子说:“兴师伐楚,多行水上,焉知不遇这‘十月阴风’?平日不练,战时奈何?况且气候恶劣,敌必麻痹,我可乘虚而入,安可因风急浪高而畏惧不前呢?”
元帅既定,身为主将的伍子胥则无话可说,军令如山。于是发号施令,演习照常进行。风急浪高,湖中船只如釜中水饺,上下翻滚,樯倾楫摧,舟翻船打,兵士葬身鱼腹者,不下千人,损失惨重。然而,这次水师演习,在吴军将士中形成了一个信念,造就了一种风气——世上无坚不可摧;英勇顽强,无慑无惧!
岁末,阖闾视察地方和军队,见民富兵强,踌躇满志,似乎腰杆突然挺了起来,走路也高视阔步了。归来后他再次询问孙子何时伐楚,孙子依然摇头,弄得阖闾莫名其妙。
第85章 讨吴叛臣 断楚翅翼(1)()
第十八章讨吴叛臣断楚翅翼
却说公元前513年,阖闾二年岁末,吴王纳伍子胥之谏,视察城镇、乡村和部队,见民富兵强,踌躇满志,归来跃跃欲试,再次询问孙子何时兴师伐楚,孙子依然摇头。
孙子摇头的原因有三,一是练兵过程中暴露了部将们的许多弱点,需对他们集中进行训练,方能委以重任,正式指挥战斗;二是间谍们的情报尚未完全到手,对楚国各方面的情况尚未达到了如指掌的程度;三是余孽未除,先王心腹之臣掩余和烛庸,分别在徐国和钟吾窥视吴国的政权,而自古以来,欲兴师他伐,必先清除内部忧患,方无后顾之忧。申明了这三个原因之后,孙子说:“非过于自卑,胆小如鼠,战争乃国之大事,它关系到民之生死,国之存亡,需考虑周全,深思省察,再予决断。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试想,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悦,亡国焉能复存?死者岂能复生?故明主慎之,良将警之,此乃安国全军之道也。”
这三个原因,是阖闾所不曾想到的,但他毕竟是学过兵法十三篇的人,经孙子这样一提,便心有灵犀一点通了。的确,战争胜败非由感情左右,而是要凭实力决定,故宜少安毋躁,以待时机成熟。
孙子说,优秀工匠在雕木石之前,心中和眼里已见雕像鲜明之图案,只需凿去多余部分,便是一杰作,即画家之所谓“成竹在胸”。战争需有胜算才可开战,一到战时,非为得胜而战,是要确认已胜的战争。若本身并无胜算,敌方亦无败北之要素,则当养精蓄锐以待战机,才是上策。
孙子就何方国君贤明(主孰有道)、何方将帅有才能(将孰有能)、何国占有有利的天时地利条件(天地孰得)、何方军令得以彻底贯彻执行(法令孰行)、何方军事实力强盛(兵众孰强)、何方士卒训练有素(士卒孰练)、何方赏罚严明(赏罚孰明)等七个方面,对比分析了吴楚两国的具体情况。吴国的情况,阖闾较为熟悉,但有一点是他所不曾料到的,这便是伍子胥和伯嚭,他们都是楚国亡臣,一旦伐楚战起,百姓定会误解战争并非吴王本意,而是伍子胥和伯嚭为报个人私仇说服吴王出战。倘战争对吴有利,这事便不会表面化;若战争对吴不利,吴王定会招致民怨。楚国当费无极专权时,政治腐败,群臣离心,那时伐楚较为容易。而今费无极已除,国家以昭王为中心,全国团结一致,且左令尹子西,右令尹囊瓦,均智勇双全,伐楚绝非易事。况且楚为华夏东南之一颗明珠,它地大物博,兵强马壮,历与齐晋抗衡,即使在政治腐败的费无极当权时期,亦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轻视不得。
公元前512年,仲春一日,孙子偕阖闾视察各军事基地练兵情况。江南的春天美丽如画,山清水秀,柳暗花明,茫茫太湖,水天一色,空气中弥漫着温湿甜蜜的气息。孙子与吴王安步当车,徜徉于太湖岸边的红花绿柳之中。抬头望去,空中正有一只苍鹰在翱翔,它一会拍打着双翅,盘旋往来;一会平伸两翼,在高空伫停良久,钉住了一般;一会俯冲而下,其疾若箭。孙子被这苍鹰吸引住了,驻足仰观,许久不动,看得吴王颇有些莫名其妙。他有感而发地问道:“大王请看,这高空中的雄鹰,何以会健飞善翔呢?”
阖闾很觉孙子问得幼稚可笑,信口答道:“自然因其有强健的翅翼。”
“倘断其翅翼呢?”孙子追问。
阖闾答道:“断其翅翼,则不若一只笨鸭,焉能再遨游晴空呢?”
“倘于飞翔中断其翅翼呢?”孙子又问。
阖闾毫不含糊地答道:“必坠地摔死!”
“妙呀!”孙子兴奋得跳了起来,在绿草地上手舞足蹈,“大王回答得妙哉极也!”
阖闾虽然回答得很准确,令孙子兴奋失态,但却不明白孙子为何竟如此发问,这司空见惯的事,何以会使孙子兴奋得似痴若狂,懵懂之后虚心求教。孙子分析说,楚犹似一只雄鹰,鹰固然异于麻雀,然而它所以善飞,能够捕捉鸽兔,靠的是强健的翅翼,这翅翼并非别的,便是它那诸多附庸与属国,诸如徐、钟吾、胡、沈、陈、许、蔡、顿之类,倘先断其翅翼,楚岂不就要坠地而死吗?阖闾听了,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