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妃途-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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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认真的听赵启讲完,伸出手横过茶几,紧紧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柔声说道:“这是我昨晚差点溺水的事刺激了你。我不会一去不返。”
赵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心里有些不自在。”
“我知道。”
“我好像失去了你,我有这种感觉。”
清风阵阵浮动,赵启的声音里飘浮着一缕鲜明的忧伤。不知从哪里飞来几只黄鹂,停在树梢上,欢快的鸣叫。
周敏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失去的只是我对你的爱,你并不需要的,不是吗?”
“我不知道,是我太自私了对吗?”
周敏轻轻摇了摇头,望着茂密树冠上飞来跃去的鸟儿道:“人都是自私的。我从来没有真心祝福过你和淑妃。张泽济只是一个开头,慢慢你就会适应的。他也好,其他我将来可能会看上的男人也好,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赵启默不作声的望着周敏明晰的侧脸,心情复杂难辨。
“你更不会失去我,世界虽大,人来人往,我们只能相依为命。”
周敏转过头,迎上赵启的目光,他们太过熟悉对方,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确认彼此的心思和想法。
“好啦,你今日这么多愁善感,都不像你了。”周敏取笑道。
“是啊,都不像我自己,反而像你了。”
周敏忽然意识到赵启心里生出的那失去了她的感受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她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太多,已不再是大学里的周敏了。至少她现在很少多愁善感。
“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让我看奏折吗?”
两人遂起身往崇政殿东侧的书房走去。这书房是赵启处理政务之所,窗外种了数丛翠竹,几株芭蕉,廊下一溜玉竹,开出一串串黄绿或洁白的小花。
房内布置得十分雅致舒适。
靠北的墙下放着一张黄梨木雕花长榻,榻边两只花几,细瘦的花瓶里插了几支带露的雪白栀子和粉红山茶。西边窗下放着一只青铜香炉,却没有焚香。东窗下摆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桌,上面除了笔架、镇纸以及墨砚外,还堆着两摞厚厚的奏折。
两人并肩在书桌前坐下,周敏随手翻了翻奏折,皱眉道:“这么多,从何处看起?”
赵启笑道:“我已经排了序了,放在上面的,我认为很有见地,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周敏叹了口,取下最上面的一本。这就是她的工作了,可她一点也不想工作。不过撇去她和赵启的关系不说,她搬空了他半个私库,也该为他出力。
待看完了一本,周敏把奏折摔在桌上,忍不住抱怨道:“这都什么啊?!写个奏折不能简明扼要,有事说事吗?非要引经据典,啰里八嗦写一堆废话!效率太低了,简直浪费时间!”
赵启大笑道:“你可知我有多辛苦了吧。你也不能怪他们。这些大臣念了一辈子书在腹内,若不趁机在皇帝面前卖弄一二,岂不憋屈得难受?”
正说着,李德进来禀道:“皇上,娘娘,淑妃娘娘遣了人来,在外求见,说有要紧事。”
周敏心中一动,想来是余伟光他们已经得手了,忙道:“召他进来。”
赵启也笑着点了点头,并未在意,只以为是淑妃的小手段,想他了而已。他因要遵守对周敏的信诺,没带淑妃来颐苑,已惹得淑妃满心委屈了。
第164章 惩治成功()
躬着身子快步进来的是淑妃身边最得力的内侍吴羽,年约三十许,白白瘦瘦,善会逢迎。
“皇上,”他面上带着屈辱和气忿的神色,语气却悲悲戚戚,让人起鸡皮疙瘩。“皇上定要为淑妃娘娘做主啊!”
赵启忙道:“怎么回事!你好好说来。”
吴羽如泣似诉的说道:“今儿一大早,娘娘家里来了人,娘娘的兄长昨晚一夜未归,被一起天杀的歹徒不知怎的绑了去,身上的财物抢去就罢了,又剥去衣裳,在身上写了淑妃之兄几个字,打晕了丢在大街上,被赶早市的百姓发现后,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现在已成了京城里的大笑话。娘娘听了,又气又急又没奈何,不吃不喝只是哭。”
赵启听了,大怒道:“岂有此理!简直是胆大包天!你回去告诉你家娘娘,让她放心,我定要把这起贼人捉了,任她处罚。”
吴羽偷偷瞄了周敏一眼,期期艾艾的说道:“皇上不回宫只怕小人等劝不住娘娘。”
赵启道:“你先回去。朕稍后便到。”
吴羽再瞄了周敏一眼,有些不放心,却不得不退了下去。周敏早忍不住心中狂笑,只不好表现出来,强忍得脸都红了。
待吴羽走后,赵启道:“这事你怎么看?”
周敏故作沉思之态,实则调匀呼吸,怕一个不小心笑出声来。
“此事有些蹊跷。对方故意点明他是淑妃兄弟这重身份,似乎并不是简单的抢劫,倒像是有意惩治。你准备怎么查?”
“对方显然不是易与之辈,看来得动用夜旅的力量了。这些人或许不仅仅冲着淑妃去的。”
“哦?那是”
“很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何以见得?”
“前段时间你被谣言攻击,如今淑妃之兄被剥衣示众,世人皆知你们是我的宠妃,如此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事,不是冲我来的,又怎么解释?”
周敏倒没料到赵启毫不怀疑她,反生出这样的误会,忙道:“上次是端亲王府,这次难道又是他们?我觉得不大可能,他们没胆顶风作案。”
赵启皱眉道:“是不是他们,等夜旅一查便知。我先回宫去了。你且看看这些奏折吧。”
说罢站起身就要走,周敏一把拉住道:“你可知淑妃之兄平日是个什么样人?”
赵启叹道:“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罢了。”
周敏没接到余伟光的汇报,不确定有否留下什么首尾,毕竟夜旅出手,那是十拿九稳的事。周敏虽不惧与赵启对峙,可终究麻烦。
“依我看,你把事情想得复杂了。最近这段时间,京城里的权贵高官皆蛰伏不敢稍动,如何会捅这么大一个篓子?如果不是这些人,又下这么狠的手,想必是有重大冤仇实施的报复。你只要提了他兄长问一问,说不定可问出真相来。”
赵启心中一动,认真打量了周敏片刻,说道:“你似乎对杜宏很了解?”
周敏笑道:“我还真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所以对他的遭遇,我毫不同情。”
赵启点了点头道:“若他兄长真犯了大错,惹来报复,我便不管此事。也算给他一个教训,免得他在外边无法无天,坏了淑妃的名声。”
赵启的态度让周敏极为舒坦,她本想当即告以事情原委,可转念间,又想看看夜旅是否有那么厉害。若查到她头上,她也不惧,若查不到,便说明余伟光是个人才,今后她可以放心的委以重任。
待赵启回宫后,余伟光趁便来找周敏覆命。周敏听他讲述了昨夜行动的详细过程后,赞了他几句。
此计本是周敏针对杜宏的弱点亲自制定,选了小黄门李飞作为诱饵,安排一次意外相遇,诱杜宏上钩。李飞虽不及唐秀清俊,却也十分灵秀,杜宏哪经得起他有意挑逗。终于在第三日晚被诱往郊外一处不存在的庄子。
余伟光早带人埋伏在郊外的路旁,趁着夜黑风高无人之际,将杜宏及他的家丁一举拿下。整个过程十分顺利,他们身着夜行衣,黑巾蒙面,李飞又是内侍,杜宏如何指认得出?
待将杜宏殴打了一顿后,趁夜市已散,早市未起间的空隙,悄悄往大街一扔,神不知鬼不觉,只怕夜旅也难以查证。
“余将军辛苦了,昨夜参与行动的将士我皆有重赏。你让他们放心,这事闹得再大都不要紧。往后的事,由我来处理。你们只等着看好戏便是。”
余伟光笑道:“不辛苦,往后若还有此等好事,娘娘只管吩咐。昨夜揍得那杜宏哭爹喊娘,好不畅快。”
周敏笑道:“只望他今后改过才好,不然咱们便再揍他一顿。”
两人说着皆大笑起来。周敏留了余伟光吃茶,吩咐白梨端了一盘白花花银锭出来,让他自行赏给下属。又叫了唐秀上来给余伟光道谢。
赵启走后,周敏一连在崇政殿里看了三天奏折,仔细做了笔记。
她自恃穿越之身,不把古人放在眼里,可这些奏折让她改变了想法。当朝的大臣们对历史和体制的见解比她不差多少,只不过受制于皇权思想的禁锢,对于某些封建社会的痼疾无妥善解决之道。
这段时间赵启没有过来,只要一日未查出整治杜宏的凶手,淑妃便一日不会罢休,他自然无法安宁。周敏想着赵启的处境,只能深表同情。她不打算主动告诉他真相。
看累了奏折,周敏静极思动,故技重施,趁白梨处理苑务之际,遣了黄桃去冷香雪处取前日送去用来盛荔枝的水晶玛瑙缠枝盘后,偷偷带着唐秀出门去找张泽济寻欢。
周敏先来到上次的茶坊里坐下喝茶,只听别的茶客闲聊间说的皆是淑妃兄长之事,大感快意。不一会儿唐秀却带了一个坏消息回来。
周敏听了,失望至极:“张教头不在家?可打听到去了哪里?”
唐秀道:“他的家下人说是一早被睿亲王请去踢蹴鞠去了。只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这睿亲王是先德妃之子,皇帝之兄,她曾在宫里见过睿亲王妃几面,如何好去寻人!
周敏蹙眉道:“真是扫兴!你再去一趟,就说我明日一早再来。”
怏怏不乐的回到颐苑之后,黄桃兴师问罪道:“小姐!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去找张教头的吗?”
周敏苦笑道:“我没忍住!你们不要再为难我了,他能带给我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到了第二日,周敏不顾黄桃和白梨苦劝,早早出了颐苑,带着唐秀直接去到张泽济的旧宅。还没等她敲门,门倏然开了,门里站着的正是锦衣绣袍帅气逼人的张泽济。
迎至卧房坐下,上茶喝过,张泽济满是歉意的说道:“昨日劳你白跑一趟,于心不安。”
周敏笑道:“也怪我没事先打个招呼就来了。你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自然多的是巴结你的人。”
张泽济说着已挪至周敏身边坐下。再次相见,周敏一嗅到他身上熟悉而撩人的气息,心中的欲火“噌噌”直窜。再不打话,一把捧过他的脸,亲了上去。
第165章 兴师问罪()
两人积蓄已久的情欲一触即发,熊熊欲火瞬间吞噬了一切,最终化为淋漓汗水,又挥散在天地间。不知过了多久,红纱帐不再颤动,房内只剩下两道由粗转细的呼吸声。
张泽济光溜溜下了床,提起桌上的茶壶咕噜咕噜喝了半壶,擦了嘴角,倒满一杯,端上床喂周敏喝。喝了茶,两人缓过气来,相拥着说话。
说起杜宏,张泽济忍不住大笑道:“这小子如今闭门在家,成了京中的笑柄,怕是再没脸见人。”
周敏枕在他的肩头,一只手不住在他厚实的胸口上画圈,懒懒说道:“谁让他有眼无珠,胆敢欺负我的人。”
张泽济捉住周敏那只不老实的手,轻轻放在腰腹间,覆手盖上,笑道:“他的确是活该。想要教训他的人满大街都是,只没人有那个胆子。如今外面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谁出的手。”
周敏笑道:“皇上也在彻查此事。”
张泽济忙道:“真没事?”
周敏抬起头在他唇上轻轻一点,望着他黑亮的双眸,淡淡笑道:“你放心,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休说他轻易查不出,便是查到我头上,我也有话说。”
张泽济哪经得起这样的挑逗,眼里逸出一丝笑意,俯下头衔紧周敏红润的香唇,两人复又滚作一团。酣战至过午时分,才鸣金收兵,洗浴更衣后,坐在房内饮酒说笑。
夏日午后的阳光猛烈的炙烤着小院,热风一阵阵从窗口涌进来,树上蝉鸣声声,推杯换盏间,张泽济忽道:“昨日王爷欲给我指一门亲事。”
周敏执杯的手一顿,眼望着他道:“哦?对方是谁?”
张泽济轻轻晃着酒盏,一口饮尽,缓缓道:“京中一巨贾之女,专做绸缎生意,倒也有个园子,养着一个蹴踘社。”
周敏的心情,犹如万里晴空之上忽然飘来一大片乌云,有些闷闷的。空气变得又热又稠,她感到呼吸困难起来。一想到张泽济要跟别的女子成婚,他身上那股莫名吸引着她的光芒顿时暗淡了下去。
可他们本没有未来,她凭什么拴着他,不让他娶亲呢?
“那挺不错的。”周敏淡淡道,盯着杯中微微晃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