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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大越往事 作者:卉木萋止(晋江12-06-30完结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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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们是叛徒,这样的人,我们能信吗?”
  “叛徒有时比忠臣更好用,因为你可以不用顾忌他的生死。”封奕说完,就着这打开的窗户翻了下去。来无影也是去无踪。
  蓂瑞把窗户关上,再细看了一遍手里的名单,就把它拿到烛火上点燃,扔到香炉里看着它慢慢烧成灰烬。
  
  昨天去看凤嫣,女婢说她病着,不愿见人。芦绣今早一起来还是又去找她,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凤嫣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站在外面。
  芦绣直接去房里给她拿了件衣服出来披上,然后说:“你是有身子的人,不为自己也为孩子想想。”
  凤嫣垂眼握住她的手说:“我也不觉得冷,心都冷了,哪里还感觉得到冷。”
  这手真是冰凉的。芦绣帮她把衣服拉好,扶她回到房里,喊来女婢去请大夫。
  “其实你不用管我。”
  等她躺好,芦绣用被子把它裹紧,坐在床边说:“我只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就走,这命是你的,你爱要不要。”
  凤嫣红了眼,低泣道:“我以后都叫你姐姐吧。”
  “随你。你该做的是把身子顾好,要是没弄好,生孩子的时候会非常辛苦的。”
  “嗯。”
  芦绣看她一躺下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大夫说了,她身子虚弱,加上血气不通,该用补药调养一阵子。最好多走动,不要老是闷在屋子里。芦绣都帮她一一记下,甚至还自己掏钱给了大夫银子。
  芦绣捏着药方看了几眼问女婢账房在哪里。
  女婢带她去了。正巧了,管账的那位爷上街听戏去了,暂时还回不来。芦绣叫女婢回去照顾凤嫣,自己回房。
  她把柜子里的包袱拿出来,抽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出来,装在身上又出门了。
  药铺迎来了开门客就是芦绣。她把方子放在柜台上,老板对着光细看,转身就开始抓药了,一边还说:“这药是安胎的吧,几个月了?”
  “我不知道。”
  “怀孕了几个月怎么会不知道呢?
  “老板,不是我。”
  “哦,那怀孕的那位身子是不是很虚啊,用这么多种补药。我这儿有上好的人参,夫人要不要来一枝,开张生意我算你便宜的。”
  “不用了。她这么虚消受不起人参。”
  “夫人可以自己吃啊。我给你说这人参吃了好处多着呢,它可以补气……”
  “老板,能快点吗?我急着回去。”芦绣终于有些不耐的打断他的滔滔不绝。
  老板关上最后一个药匣子,把盛药的盘子放在柜台上,将药分成四份包好放在柜台上。把他那算盘打个噼里啪啦的,然后撑住桌子说:“一共五两银子。”
  芦绣把银票拿出来,边说:“我只有这个了。”
  “我看看是哪家的。”老板接过去看,他笑了,笑得有点蹊跷。芦绣不解的望着他。
  “你这票子不是偷来的吧?”说罢还上下打量她几眼。
  “不是。”
  老板把银票放在桌上敲了敲说:“这是皇家专属的票子,你怎么会有的?”
  “银票还分皇家的和普通的?”
  老板笑着从柜子里抽出一张值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柜子上一对比,果然盖的章都是不一样的。
  芦绣把银票拿回来说:“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我倒是想要,不敢要啊!你要是偷的,我收了是要坐牢的。”老板哼了两声。
  “我不是偷的!这是……”芦绣住了口,她差点就要说出奕王的名号。
  “这是什么呀!我看你还是去银号里兑换了再说吧。”老板挥挥手,表示不愿做这开门生意了。
  芦绣看着柜台上的四包药,还是说了句:“你把药留着,我这就去换。”
  她一出药铺还有点找不到方向了。灵京这么大,她哪里知道银号在哪里,万一银号还是因为这个理由不给她兑换,那她岂不是白忙一场?
  等她一路上问这个问那个总算是找到银号了。银号的掌柜一边拨他的算盘一边不怎么待见她那区区五十两的说,还需要字据。
  账房没给她字据。芦绣想起来这个,出了银号就想上王府要字据去。没走几步,她止住脚步,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走进了就在银号对门的赋春楼里。
  那是柳辞。他说了今天要在那里等她。
  要不是碰巧遇见她就给忘了这回事。一件她不打算去做的事。柳辞一出现,使她联想到了奕王府留给她的种种。她根本不愿再回去要什么字据。于是芦绣跟着柳辞的背影走进了赋春楼,在他微微惊讶的眼神中坐到了他的对面。
  “我怎么前脚刚进来,你就出现了?等了很久了?”柳辞问她。
  芦绣摇摇头,把银票放在桌子中间。柳辞把它拿起来看,说:“他给你的?”
  “我们换好不好?”芦绣低着头说。
  “你找我换还不如上银号换呢。”
  “我刚从银号出来。”
  柳辞叹了一口气,说:“你拿着一张尊贵的票子,怎么就不会好好利用啊?”
  “跟我来。”
  芦绣只得跟着柳辞又进了银号。
  这次,柳辞是把银票拍在柜台上的,吓得人家掌柜手抖了一下,算珠都差点拨错。
  “爷是来换现银的?”
  “废话。我们王爷等着用钱呢,给我快点。”
  掌柜把银票拿在手里瞧,然后小心翼翼的对柳辞说:“没有字据,我也不敢给您换啊。”
  “掌柜的。”
  “诶。”
  “你没听说过我家安王殿下耐心特别不好吗?就前几天,王府唱戏的慢了一会儿没合上拍子,当场就被杖责是三十大棍,那屁股真跟开花了一样,估计都得残了。”
  柳辞眨眼一笑,说:“你要是慢了点,可就不止了……”
  芦绣在他身后瞪大了眼。她真是从未见过说谎说得这么绘声绘色的。眼见掌柜的擦着汗去对银子了。芦绣拉了拉柳辞的衣角低声说:“你干嘛诬陷安王啊?”
  “谁说我诬陷他了?他家真有个唱戏的。”
  芦绣一见他无辜的表情就没法了。反正他就是高人,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爷,这是五十两银子您收好了。”
  “嗯,麻烦了。”
  他俩走出银号,直接的又回到赋春楼那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你帮我兑换了银子,今天这顿饭我请你。”芦绣把银子放好后对柳辞说。
  “好啊。小二,点菜!”
  柳辞才不懂什么叫客气,一桌子的菜全是他爱吃的。幸亏芦绣不怎么挑食都能接受。
  “你知道赋春楼什么菜做得最好吗?”柳辞尝了一块豆腐说。
  “他们的招牌菜啊。”
  “错。他们做的最好的是红烧豆腐。”他说完,原本有些狭长睁不大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显然对刚刚那块豆腐回味无穷。
  “你知道荷田坞做得最好的菜是什么吗?”
  “不知道。”
  “也是这个红烧豆腐。”柳辞又夹了一块,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芦绣此刻什么话也不想再说,她只想要把嘴里的菜咽下去。
  “因为……你想知道吗?”柳辞笑着问芦绣。
  芦绣伸筷子也夹了一块豆腐,吞下去后说:“我不想知道。因为你前面说的都是谎话。”
  “哎呀,你怎么忽然一下又聪明了?”柳辞笑呵呵的说,随即收回了笑脸。
  “你想说什么?”
  “有些人,一开始就相信了谎言,然后他坚信了会有答案,但他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芦绣明白了,他的确是想帮她,可他不能直截了当的揭穿一切。他变相的想告诉她,什么是谎言,一开始的谎言。
  “柳辞,我宁愿做‘有些人’。找不到答案不要紧,至少还有希望。”她淡然一笑,说,“可我现在不是‘有些人’啊,我是绝望的。”
  柳辞静静的等她说完,接着伸手遮住她眼,压低了声音说:“你保证过不会再流泪的。”
  “我是说过。”
  柳辞感觉到了手指间的湿润,仅有的那么一点点而已。他慢慢收回手,芦绣还是闭着眼的,她继续说:“我骗了你。”
  “我什么都没看见。”柳辞侧头看向窗外。
  楼下行走的芸芸众生不都是这样的吗?七情六欲,几乎无人能逃脱这个枷锁。越是挣扎越纠缠不清。他再次看向芦绣时,发现她已经镇定自若的开始夹菜吃饭了。
  “豆腐是我的,你不要吃完了哦。”
  芦绣看着他把筷子伸来挡她的玩笑,夹起一块肉放在他碗里说:“你该多吃点肉,这么瘦不好。”
  “你说我,自己还不是。”柳辞撤回手。
  等人把盘子收拾下去,上了茶水。芦绣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把手腕举起来。
  芦绣把手上的镯子取下来,放在柳辞眼前,说:“这个给沁儿,叫她不要来看我。等我办好事自会去找她。”
  “这是送给她的?”
  “不是。这个镯子是我娘给我的,我不会送人的。你告诉沁儿我会回来拿镯子的,叫她不用担心。”
  “好,我会给她的。”柳辞把镯子收好后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芦绣随着他起来。
  “事情多,不走不行。”
  柳辞和芦绣走到门口,两人反方向在门口就得分手。柳辞让芦绣有什么事记得来找他,芦绣笑着点头先一步离开了。
  她沿原路回到药铺。老板刚吃完饭还在抹嘴巴,见着芦绣打了个饱嗝才说:“我给你留着呢。”
  芦绣提着药就要回府。路上看见有人买小玩意的就给买了一个带回去。
  陆府门前的家丁是被管家训惨了。芦绣没回来吃午饭,人影都不见一个。全府的都跟着着急。管家责备他们没人把芦绣跟着,万一要是丢了,大人回来还不急疯了。家丁因此午饭都没吃,一队队出门找人去了。
  所以他们看见芦绣一个人提着东西不急不快的回来时,差点喜极而泣了。
  管家连忙到芦绣跟前问:“夫人你去哪呢,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你放心,我答应不走就不会走的。”芦绣对着管家说,撇下一堆人自己回房了。
  家丁凑近管家说:“她真是我们的夫人吗?我看连头牌都比她像。”
  “你饿了一顿不够吧?还想再饿一顿?”管家瞪了他一眼。
  府里总算是恢复了平静。陆尚文回来时看到的还是和往常一样的陆府,他连衣服都没换直奔芦绣的房间。她却不在那里,问管家,说是可能又去了凤嫣的院子。
  管家趁此告诉了他芦绣出去一早上未归然后午饭也没回来吃的事。陆尚文换了衣服出来,往凤嫣那儿去。路上管家问他要不要平时芦绣出门都叫人跟着。陆尚文想了想还是说不用,他不想让芦绣觉得他不信任她。
  他们在院子门口站定没有出声。芦绣正扶着凤嫣在院子里走动。管家不禁一叹:“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凤嫣一转身就看见了陆尚文,她朝他笑笑,带有点示威的意思。芦绣不管他们,又扶着她走了几圈才停下到屋里坐下。
  这时,女婢也把药熬好端上来。女婢就是在院子里敖的药,满屋子都有股药味,陆尚文不喜欢,把芦绣拉出了院子。
  芦绣也任他拉,到了院子外面,他就问她:“你今早出去做什么了?“
  他问话的语气生硬听在耳里又是分外的刺耳。芦绣还是不想和他说话。
  “你就打算永远都不和我说话了?”陆尚文也是耐心有限的,烦心的事那么多,还要处理一个闹脾气的妻子这让他更是感到不快。
  “芦绣,我们好好过日子吧。以前的事都算了,我现在只有你一个。”陆尚文口气缓了些。
  芦绣眼睛转向院子。陆尚文立刻就说:“你要是不乐意她,我立刻就把她赶出去。”
  他话音刚落,屋子里就传来碗碎了的声音,接着就是女子的哭泣声。芦绣急忙走进去,看到凤嫣站在门边望着他们,脚底下是一滩药水。
  芦绣喊愣在一旁的女婢又去盛一碗药来。女婢还没靠近煎药的罐子就被陆尚文突然走近吓了一跳。还没等她有所反应,陆尚文一脚踹了药罐,罐子就碎了,浓烈的药味霎时充斥了整个院子,呛得人难受。
  变化发生的那么快,所有人都没有醒悟,愣愣的看着地下药汁。而也是发生得迅速的是,芦绣几步走到陆尚文面前,第一次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愤恨的说:“你滚!”
  陆尚文脸上痛,心更痛。他无法接受她眼里的那种痛恨,他受不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恨他。恨到看他的眼里出了绝望还是绝望。
  陆尚文一走,凤嫣脱力的坐在门槛上,无声的流着泪,整个人都有些痴傻模样。
  芦绣走到她面前把她扶起来,摇了摇她的肩膀说:“你醒醒吧,他不值得你爱!”
  “不要你管!”凤嫣被她一摇,张牙舞爪的挣扎,把芦绣推出门后,一个人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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