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娘子不放松-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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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诗一边小心翼翼地在黑漆漆的景家毫无章法地胡乱穿梭,一边庆幸自己吃下了那些陈饭青菜,否则,待会自己哪有力气跳墙?
只可惜,闲诗本就没甚方向之感,此刻又是黑漆漆的晚上,她的辨别能力只能更差,结果,她还没找到景家的边墙,便被两个侍卫堵住了去路,“什么人?”
第183章 灯光融融()
闲诗真是后悔莫及,自己离开柴房前,居然没有捡起李家小姐的人皮面具贴上。
否则,这个时候,她只要理直气壮地说一声,她是李家小姐,这两个侍卫若是见过李家小姐,指不定就能放自己离开了。
但此刻,闲诗却有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不引起侍卫的注意,确实很难。
虽然对这两个侍卫而言,她只是个女流之辈,也没有奸恶之相,但是,职责在身,容不得他们麻痹大意、掉以轻心。
闲诗吓得浑身僵硬,却灵机一动,露出一个温软的甜笑道,“我是邰爷的丫鬟,正替他办完事,准备去门口与他会合。”
说这话的时候,闲诗浑身忍不住打了一阵哆嗦,不是被夜风给吹冷的,而是被自己这理由给恶心到的。
她真想狠狠地骂骂自己,谁不好利用,偏偏去利用邰爷?但这种时候,她不利用邰爷利用谁呢?谁让他刚刚出现过,且说他在景家可以来去自如?
而幸亏邰爷没听见她这说辞,否则,心里指不定也能乐呵一下,他没要求这女人当丫鬟,她却主动要给他当丫鬟,不知道该受还是不受?
闻言,两个侍卫皆露出了讥诮之色,其中一个甚至冷笑道,“撒谎也不先照照镜子,邰爷有丫鬟吗?邰爷身边从来就没有丫鬟?就是老妈子也不曾见一个。哦,莫非你是男扮女装?这样吧,若是你敢把裤子脱了证明自己是个男人,我们就相信你是邰爷的人。”
另外一个侍卫没有这个侍卫满嘴油滑,只是稍显配合地点了点头,怒视着闲诗道,“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府里出现?”
闲诗心里沉了沉,耳边响起邰爷以及繁星盗曾经说过的话,大意都是指邰爷从未有过其他女人,如今这相同的意思又从侍卫嘴里道出,可见很有可能是真实的。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繁星盗与邰爷都不喜欢女人,难怪会成为好兄弟,倒是匹配得紧。
一番胡思乱想之后,闲诗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摊了摊手道,“我真是邰爷的丫鬟,不信我们去门口与他对质看看?现在他就在大门口等我呢。”
等到了大门外,闲诗有的是办法摆脱这两个侍卫,虽然可能在体力上没有这两个侍卫逃得快,但至少能逃一段路,一旦逃到有人的地方,大不了她大喊非礼,看这两个侍卫奈她何。
“邰爷何等身份?怎么可能大晚上地留在大门口等一个丫鬟?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这女人满口雌黄,该不会是女飞贼吧?”
“极有可能。”
闲诗白了两个侍卫一眼,“我若是女飞贼,还用得着跟你们俩撒谎,早就跟你们打起来了,或者从你们眼皮子底下飞走了。”
“只能说,你这女飞贼很有自知之明,没敢做自不量力之事。”
“再不交代,我们就把你捆起来,交给少将军亲自审问了。”
交给少将军亲自审问?闲诗眼眸一亮,他们口中的少将军,岂不就是花流芳的丈夫景东柘?
虽然她是被花流芳抓来关起,但景东柘肯定是不知情的,若是他知道了她被花流芳那般对待,必然会将她交还给花流云。
闲诗从未见过景东柘,也没听过他太多的事迹,但却莫名地对他极有好感,认定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兴许,她只是可怜他被自己的妻子戴上了绿帽子而不自知吧?
总而言之,现在自己被两个侍卫逮住,去见景东柘是最好的选择,否则,若是再次落在了花流芳的手里,后果可能会比原先还要惨烈一些。
生怕这两个侍卫不带着自己去见少将军,于是闲诗又开始扯谎道,“其实我是来给少将军送密信的,涉及军情的密信,唉,只可恨一到了晚上我的眼神便很不好,一不小心便迷了路,烦请两位赶紧带我去见少将军,否则,误了事,遭殃的可就是整个景家了,当然也包括你俩。”
哪有女人送军情密信的?何况这女人还弱不禁风,轻易便迷了路?相信她才有鬼呢。
两个侍卫一脸不屑与鄙夷,但居然还有闲情跟她继续斗嘴,不知是看着她长得漂亮可爱,还是值夜这差事实在是太过无聊需要调剂。
其中一个侍卫道,“你若真有密信,把密信交出来看看。”
闲诗俏脸一沉,呵斥道,“密信岂是你们有资格看的?”
侍卫纠正,“我们只是看个信皮,不看内文。”
闲诗狡黠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道,“密信就装在我的记忆中,只能通过我的嘴巴输送,两位想看信皮,抱歉,实在是没有。”
“真是满口胡言。”两个侍卫异口同声,继而商量起来,“要不先把她关起来,明日再禀告少将军?”
闲诗马上道,“我真是来送密信的,方才其实就是想去找少将军而迷了路。人不可貌相,若是等到明天,呵,你们不如直接杀了我灭口,免得少将军甚至是大将军怪罪下来?嗯?”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虽然一点儿也信不过闲诗,但也不敢涉险,免得到时候被满门抄斩。
一个侍卫提议,“方才我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应该还没有睡,要不把她带过去?”
另一个侍卫表示赞同,“必须带过去,若是她撒谎,倒霉的也是她,不关我俩的事。”
两个侍卫就这么商量妥当,虽没有绑着闲诗,却一前一后地领着她朝着书房的位置走去。
闲诗抬头看了看天,这天色真是很晚很晚了,夜已经过了快有一半,但景东柘此刻却还在书房……
对于景东柘这个男人,闲诗莫名地就觉得好奇,跟他是花流芳的丈夫无关,跟他是英勇大将军之子也无关。
“唉,”闲诗难得朝着两个侍卫八卦起来,“你们少将军,晚上就睡书房?”
两个侍卫一前一后地送给她两记白眼,“你对他这么有兴趣,待会可以亲自问一问。”
显然,闲诗是被这两人给误会了,误会自己久仰少将军的大名,对他有非分之想之类了。
“听说花家的女儿长得可是天姿国色,多少男人宵想着呢,你们少将军怎么不懂珍惜呀?”
闲诗此话一出,两个侍卫异口同声地轻嗤一声,其中一个嘀咕道,“那种女人怎么配得上我们少将军?”
另外一个道,“也不知道少将军当初怎么会答应的婚事……”
闲诗还想再八卦一下,但书房已经呈现在眼前不远处,书房里灯光融融,倒影出一抹正在慢慢踱步的颀长身影。
第184章 生命联系()
对闲诗而言,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身影,但是,看着男人在书房里慢慢地踱着步伐,那朦朦胧胧的面部轮廓,那挺拔孤寂的背影,闲诗的心却莫名地抽了抽,甚至抽得有些疼。
疼的同时,她的脸颊也微微泛红,整个人显得既兴奋又激动。
两个侍卫瞅见她脸红兴奋的模样,习以为常地讥笑一声,以为她跟其他找机会接近少将军的女人一样,因为目的快要得逞而激动雀跃不已。
只有闲诗自己心里清楚,她的异常激动跟即将获救无关,跟见到陌生人也无关,更与她对书房里头的男人有暗恋的情愫也完全无关。
她的这种激动,来得莫名其妙,只是为了书房里的那个男人名叫景东柘,好像在她与他的生命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一般。
但怎么可能呢?她是贫民家的女儿,他是大将军之子,若非花流云那条线牵扯,她与他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更别提还能见个面了。
一个侍卫陪着她在外面等,一个侍卫跑上台阶轻轻地敲了敲门。
侍卫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响起,书房里的景东柘便停下了脚步,面朝着书房门的方向,问道,“什么事?”
这声音,说冷不冷,说热也不热,里头似没有带着一点温度,但闲诗听了,一颗心又怪异地哆嗦起来。
她确定,这个男人的声音她从未听过,为何只听了这么一声,就觉得不可思议?
侍卫连忙在外头禀告,“属下抓到一个迷了路的陌生女人,她说是来给少将军来送密信的,不知是真是假……”
书房里的景东柘似是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动步,却命令道,“带去给管家处置。”
“是。”
侍卫刚答应,闲诗心里一急,连忙大声喊道,“景东柘,我是花流云的妻子,闲诗。”
话落,闲诗便满脸通红,她明明准备称呼景东柘为少将军的,怎么一着急,却变成了直呼其名。
这回答让两个侍卫十分惊讶,眼神责怪地看向了闲诗,一副她怎么不早说的神情。
闲诗反瞪这两人一眼,哪里敢对他们说实话,万一他们直接把她丢给了花流芳,那她就一点获救的希望都没有了。
书房里的景东柘将闲诗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似是微微一愣,随即立即朝着门口大步走来。
而他的身影距离门扉越近,闲诗心跳的速度便越来越快,甚至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
若非她心已有所属,这会儿岂不是要误以为,里头的男人是她心尖上的情郎?
书房的门被大力打开,景东柘整个身影若一尊完美的雕像展现在闲诗的眼前。
这也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人,眉峰如剑,眼神如炬,活脱脱一个刚毅将军的模版,阳气极盛。
从相貌而言,花流芳配他一点儿也不亏损,但从气质上而言,花流芳确实配不上他。
花流芳暗地里可谓道德败坏,但他却一身正气,一瞧便是个刚正不阿的好男人,仿佛无论哪个女人站在他身旁,皆能得到极大的倚靠,并且转不开眸光。
闲诗与景东柘四目相对,一颗心以更快的速度狂跳起来,心里似有一个发狂的声音在不断地叫喊着:他是谁?他是谁?他究竟是谁?
她当然知道他是谁,他是大将军景裕之子景东柘,但闲诗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她看见他,会有异常的感觉?
闲诗不知道,景东柘奇异与震惊的感觉其实比她更胜,而她的一双清丽的黑眸让他整个人傻在了当场,宛如自己在做梦,梦到自己还只有三四岁的光景……
这女人他明明没见过,可是她那双黑眸,整个人给他的感觉,为何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一颗心莫名地泛起了疼痛,景东柘艰难地将眸光从闲诗脸上移开,对着两个侍卫吩咐,“你们两个退下。”
闻言,两个侍卫虽满脸震惊,但还是乖乖地退下了,书房门口,一高一低的,只剩下景东柘与闲诗两人。
尴尬过后,闲诗竭力撇去那些异样的情愫,开门见山道,“花流芳说劫持了我妹妹,逼我进来跟她见一面,结果,她并没有见我,而是将我关在了柴房,我逃离了柴房,却对这里不熟,所以才迷了路……”
说着说着,闲诗懊恼不已地停了下来,自己方才直呼其名,这次应该补叫他一声少将军的,可是,她居然说忘记就忘记了,且这说话的腔调,好像她跟他是熟悉到不能熟悉似的。
闲诗一提及花流芳,景东柘的面色便微微一沉,随即,却只字未提与花流芳有关的事情,而是贸然问道,“你娘叫什么名字?”
“我娘?”闲诗差点将亲娘的姓名脱口而出,但是,想到闲志土叮嘱过的话,且她身上挂着的玉佩与仇家有关,她便有些戒备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景东柘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但实际上却并不是在看她,而更像是在透过她看向其他人。
审视了半饷,景东柘才知自己盯着闲诗看了很久,有些失态地干咳了一声,缓步走下了台阶,站在了距离闲诗更近的位置,回答,“抱歉,是我问得唐突了,你跟我娘长得很像很像。”
景东柘甚至想补充一句,闲诗跟他亲娘年轻时候的模样只是稍有区别,但那眼睛的形状与眼神,真真是一模一样,让人觉得既清澈又舒畅。
“哦。”闲诗不觉得两人长得相像是什么奇怪之事,也许景东柘跟她小时候一样,因为思念娘亲,所以特别在意跟他的娘长得相像的女人,“你娘……”
闲诗不敢贸然问他的娘在哪儿,因为很有可能,他的娘跟她的娘一样,早已过世多年。
果然,提及亲娘,景东柘眼神一黯,但还是如实回答,“她已经过世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