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娘子不放松-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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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有些明白了,为何太子殿下在民间会被称为邰爷,邰同太子的太。
“我曾经做过他的伴读,那年两人一起溜去巨蟒山狩猎,却不想遭遇危机。”花流云顿了顿又道,“殿下不轻易看上女人,一旦看上,哪个女人可以逃脱?若是你不是景家的女儿,或许你我一和离,便会被他强取豪夺去。幸亏你是景家的女儿,还有大将军父子可以稍作庇护。但是,他们毕竟力量有限……”
花流云的意思闲诗岂能不明白?他在暗示她,将来恐怕终有一天,她会被朝塍强迫变成他的妾室之类。
料想到自己将来的遭遇,闲诗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花流云继续道,“殿下的个性我清楚,你越是惹他,他越是不会放过你。倒不如远离他,与他保持距离,还可能被他忘记。”
“当然,殿下的魅力无人可挡,这天下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地想要嫁给他,若是你有一天也会对他心动,方才这些话当我没说。但是,诗诗,你心里要清楚,你已经嫁过人,哪怕如今身份抬高,甚至仍旧有清白之身,但你在名声上还是有过其他男人,是以,哪怕殿下他爱上你,也不可能让你做太子妃,将来等他登上大位,你也注定只能跟其他女人分享他的爱。或者有一天被他彻底遗忘在角落中,或者惨死于宫斗之中。”
花流云说的这些道理闲诗都懂,只是若是他不提醒,她或许不会想得这般透彻。
闲诗感激地望着花流云,微微笑了笑道,“谢谢你的忠告,我是个小鸡肚肠的女人,别说我根本不可能喜欢他,就是喜欢,也不可能忍受与别的女人分享他。是以,当年巨蟒山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再找他报仇,希望你也不要让他知道,我就是当年救过他的那个女孩,免得麻烦缠身。”
花流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点头答应道,“放心,在你与他之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哪怕你不再是我的妻子,在我心里,你永远重要。”
闲诗被花流云说得微红了脸庞,只能道,“谢谢你。”
花流云盯着闲诗,眼睛一眨不眨,若是可以,他真想就这么看着她一辈子,无论她将来变成什么模样,他都喜欢。
“诗诗,若是将来有一天你会被强迫入宫,你会后悔今日与我和离吗?”
闲诗面色一寒,道,“不会有那种可能的。”
花流云固执道,“我只是说可能。”
闲诗认真地想了想,回答,“会。”
花流云笑得一脸璀璨,黑眸里似乎有水光在潋滟,“有你这句话,就是立刻死了,也值了。”
闲诗终于离开了花家,离开了这个她再也不可能踏进一步的地方。
她以为自己的心会彻底安定下来,可是因为朝塍的存在,她的心被另一种不安替代。
而这种不安比起能不能与花流云和离所产生的不安,要强烈上百倍千倍。
若是没有花流云提醒,即便当年的男孩就是朝塍,她仍旧不怕他,有机会,她一定要咬他两口,以报当年之仇。
可是,被花流云一提醒,她只想彻底在京城消失,再也不会被他找到。
但是,她以前的亲人以及现在的亲人都在京城,她如何能逃?
她只能相信自己的亲爹与亲哥哥,为了她可以不惧朝塍的淫威。
只是,若是爹与哥哥因为她而受到朝塍的迫害,这让她又如何安心?
虽然自从那晚与邰爷告别之后,他果真再也没有来过景府,两人也没有再碰过面,但闲诗不确定,他还会不会找上自己。
尤其是今日,她与花流云已经结束了夫妻关系……
那晚邰爷离开前,说得话是那般坚定霸道,难道会因为过去了这么些日子便放过她吗?他会忘记自己吗?
闲诗不相信自己的魅力,但相信邰爷的执着与说到做到。
回到景府的时候,景裕父子正在书房里议事,闲诗跑过去的时候,两人正议事完毕。
见到闲诗气喘吁吁的模样,景裕亲自替她擦汗,嘴里却跟景东柘异口同声道,“诗儿,恭喜你获得自由。”
闲诗望着景东柘道,“哥,你什么时候收到和离书的?”
景东柘说,“一大早,你还没起来的时候。”
闲诗不禁翻了个白眼,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景东柘一脸无辜道,“我不告诉你,你就不去花家了吗?”
闲诗气得跺脚道,“你告诉我,我也会去花家,可是,有个心理准备总比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好吧。”
景东柘压低声音道,“人家想给你惊喜,我总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
景裕却不满地瞪了景东柘一眼,问闲诗道,“姓花那臭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闲诗脸颊一红道,“没有,只是被他吓了一跳。”
念及邰爷就是太子殿下的事,闲诗殷切地望着景裕父子道,“爹,哥哥,我与花流云和离的事,你们还没告诉别人吧?”
景裕父子齐齐摇了摇头,闲诗暗吁了一口气,道,“拜托爹,拜托哥哥,帮我隐瞒这件事。”
“为什么?”景裕父子异口同声地问。
闲诗掩藏了已经知道邰爷身份的事,咬了咬唇道,“我怕邰爷知道了,出事……”
景裕父子对望了一眼,景东柘道,“邰爷若是问起,我与爹可以替你隐瞒,但是,流云那边如何能隐瞒得住?就算流云封住了所有人的口,花家少奶奶突然住在了娘家,再也不在花家露面,谁不起疑?你要是那么怕邰爷,要不把和离书撕了,还来得及反悔。”
“胡扯八道!”景裕狠狠地瞪了景东柘一眼,一拳头打过去,“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账东西!这是你亲妹妹,你既然还把她往火坑里推!”
闲诗连忙抱住景裕的胳膊,阻止道,“爹,哥哥也是一片好心,你别怪他。若是有一天,邰爷要逼着我嫁给他,我宁愿今日就撕掉和离书。”
景东柘从怀里将和离书拿出来,稍稍站得离景裕远一些,道,“那你这和离书,究竟撕不撕?今晚若是不撕,可能就没机会了。”
“你给我闭嘴。”景裕一把夺过和离书,放在自己怀里藏好,安慰闲诗道,“诗诗,花家那小子不适合你,娶过五个女人,就凭这一条,也配不上你。爹听出了你心里的担忧,你放心,爹与哥哥久经沙场,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将来的夫婿你自己选择,爹与哥哥都不会勉强你。”
闲诗感动地热泪盈眶,道,“我是怕他威胁你们,我不想连累你们,你们本来过得好好的,我是不是不该被你们找到……”
景东柘将闲诗抱在怀里,一脸坚毅地拍着她的脊背安慰道,“诗儿,相信哥哥,邰爷不是那种喜欢使诈的阴险小人,他不会拿我与爹威胁你的,你尽管放心。若是他要拿我与爹威胁你,我们就明着答应,暗地里一家人偷偷地远走高飞,好不好?”
“一家人远走高飞?”闲诗泪眼朦胧地喃喃道,“可你们都当不成将军,杀不了敌了。”
“傻丫头,”景裕将她搂过来一半抱在怀里,道,“爹已经老了,只想享天伦,不想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而你哥哥,好男儿志在四方,不一定当将军才有出息。”
景东柘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是,我的志向其实不是当将军,而是做个江湖侠客,济困救贫。”
闲诗虽然仍旧忧心忡忡,但能得到至亲的如此包容与支持,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但愿一切都朝着她向往的方向发展,她不用连累谁,也不用屈就自己。
但她的人生,自从在巨蟒山被男孩咬上两口,便已经不能由她自己掌控。
第223章 狗洞太小()
恢复自由身之后,闲诗足足有三天三夜没有出门。
每天,她非得赖到日上三竿才起身,景府里明明有许多人,有关切她的父兄,也有伺候她的丫鬟下人,但谁也没有打扰她的睡眠,全都纵容她睡个够。
这是闲诗自懂事起便没有享受过的待遇,格外令她踏实安心的待遇。
以前在闲家,她若是起得晚或者赖床,闲志土与张杏珍不是喊个没完,就是直接敲门大骂。
期间难得住宿在杜家,因为陌生,她早早便会醒来,然后乖乖地起床,不想给杜有留下不好的印象。
后来嫁到花家,一方面有丫鬟叫唤,另一方面因为严重缺乏安全感,即便偶尔醒得迟了,心里也不快活。
如今拥有的日子,对闲诗而言,无异于苦尽甘来,这自然得益于天上掉下来的两个至亲。
有他们的宠爱,才有她的诸事无忧。
虽然只是过去了三日,但闲诗觉得自己好像浑身胖了一圈,走路虽然轻盈,但总觉得身上多了些什么累赘。
当她问景裕父子自己是不是变胖了时,父子俩统统摇头,一个说,“女儿这几日越长越漂亮了,不过还显太瘦,必须多吃些,把这些年来缺失的全都吃回来。”
另一个说,“诗儿在吃的方面确实需要节制一些,再漂亮下去,哪家的男儿还配得上你?”
虽然心中欢喜不已,但闲诗受不了父子俩这无限宠溺自己的腔调,一跺脚便逃走了,留下父子俩爽朗的笑声,以及望着她背影时温暖的眼神。
夜深人静的时候,闲诗经常在漆黑一团中瞪大眼睛,想到如今爱着自己的两个男人,便会大大地咧开嘴笑,有时候偷偷地无声地笑,有时候无所忌惮地笑出声。
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今生居然有如此好的回报,让她拥有这般好的亲人。
这几日的她,就像是泡在了蜜罐子中,甜得不想醒来。
自从与花流云最后一次分别之后,闲诗已经学会了忘怀,虽然有些事难以忘怀,但她已经逐渐掌握了忘怀的伎俩。
有时候,逃避、不去想、只想开心的人事,等等,都不失为让自己轻松快乐的好办法。
那些让她烦恼的事,譬如既不爱她又难以捕捉影踪的繁星盗,譬如扬言要得到她的邰爷,譬如对杜有与花流云的一些正常的牵挂,她统统都不去想,偶尔不小心想到了,赶紧使劲地晃了晃头,将思绪竭力转移到父亲与哥哥身上。
第四日清晨,闲诗悠悠转醒,稍稍翻开了下眼皮,见窗外的天色虽然已经亮堂,但还不是最亮堂,便又合上了眼皮,翻了个身继续睡。
昨晚一直做着同一个好梦,梦里,她还只有五六岁的年纪,当她因为思念娘而嚎啕大哭的时候,突然,景裕父子出现在她面前,说是她的亲爹与亲哥哥,并愿意带着她去找亲娘……
新一轮的困意即将袭来时,闲诗的心却莫名地一惊,寝房里明明静悄悄的,寝房外也很是安宁,但她却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此刻她面向床内、脊背朝外,背后好像有一双可怕的眼睛正在盯着她看。
她还清楚地记得刚刚做醒的美梦,等到她醒来时,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感觉?
闲诗扯了扯脖子下的被子,将整个头都包裹进了被子,可是,后背那灼热的注视感仍未消失半分,甚至,好像因为她拿被子包头的动作,那视线的灼热感更强烈了。
难道她的寝房里溜进了贼子?
不可能的,景府的戒备比花家的要强得多,景东柘说从来没有盗贼敢进来撒野。
也许,就像与哥哥相认那晚一样,是爹或者哥哥正在她的寝房里,等着她醒来后有话对她说?
在心里对自己一通安慰之后,闲诗还是一动不动地裹在被子之中,呼吸快了,心跳急了,浑身颤了。
闲诗不断地给自己鼓气,鼓励自己转过身去看看,也许,一切都是她的幻觉,根本没有人在她的寝房。
最终,闲诗还是放弃了转过身看的决定,而是选择了试探。
假装睡得依旧深沉,闲诗突然一脚将被子往身后踹,踹完了便一动不动。
若是身后的人是景裕或者景东柘,在她踢掉被子的时候,定然会帮她将被子盖好,但若是别人,一定不会这般做。
被子被闲诗踹掉一半,刚好褪在了她的腰肢处,踢完之后闲诗便有些后悔,若是寝房里的人不是爹或哥哥,而是其他陌生男人,那她这露出身段的形象,岂不是太不矜持?
虽然她身上仍旧穿着衣裳,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但只有薄薄的一层……
但被子既然已经被她踢出去了,也没有立即醒来拉上来的道理,闲诗咬紧牙关,浑身紧绷地等待着。
没过一会儿,她手心里便冒出了冷汗,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她马上安慰自己到,一定是爹或者哥哥,他们准备给自己盖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