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娘子不放松-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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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是不是逢场作戏,她就是不喜欢他,希望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闲诗望了眼黑漆漆的天空,大吁了一口气道,“幸好他以后不会来了,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景东柘抽了抽嘴角,意味深长道,“嗯,他是个信守诺言的人,说不会踏进我们家的大门,必定是不会踏的。”
但是,若是他从其他渠道进来,谁能奈何?
不远处即是饭厅,兄妹俩望见景裕坐着的身影,相视一笑地加快了脚步。
景东柘扯了下闲诗的胳膊,轻声道,“诗儿,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闲诗茫然地摇了摇头,除了今日是花流云的生辰,她不知道还是什么日子。
猛地,闲诗想到了娘,心中一震道,“哥,是娘的忌日吗?”
景东柘摇头,“不是,是爹的生辰,与流云的是同一日。”
“啊?今日也是爹的生辰?”闲诗大惊失色道,“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景东柘不好意思道,“你离开之后我才突然想到的,想要去告诉你,可爹不让,说要给你惊喜,谁知,到时候你居然……”
闲诗真是后悔极了,在她眼中,景裕的生辰自然要比花流云的生辰要重要得多。
若是她事先知道,肯定会想法子按时回家,舍花流云而择爹的。
如今,天色已经极晚,一切都已经晚了。
闲诗满心愧疚地放慢了脚步,瘪着嘴道,“如此我还有什么脸去见爹?礼物也没有备,也没有跟他一起过生辰,我真是不孝。”
景东柘揽着她,安慰道,“爹没有怪你,只是有些失望罢了,待会你过去,跟爹说一声生辰快乐就行了。”
闲诗相信景东柘的话,但景裕心中的失望必定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很多了。
女儿好不容易与他团聚,一大早出去的时候,还答应会回来跟他一起用晚膳,可是人到了夫家,说不回便不回了……
纵然此刻她已经万分后悔,但已经是来不及。
闲诗望着不远处那抹温暖又孤寂的身影,泪水瞬间噙满了眼眶,不禁加快了脚步朝着饭厅走去。
她拥有一个痴情的爹,自从娘投河之后,从此便孤身一人,再不要其他女人,如今好不容易寻回了她,居然连生辰都没有她陪伴。
闲诗真真地心疼极了景裕,心疼他的痴情、他的孤单、他的温暖与宠溺。
“爹——”闲诗跑上台阶,跨过门槛,待景裕站起身,朝着她转过来,她立即投入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哽咽着道,“爹,生辰快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景裕不悦地瞪了从外面缓步走进来的景东柘,显然是怪他多嘴,双手则连忙抬起,一只手抱着闲诗的脊背,一手则拍着她的脊背安慰。
“不过是一个生辰,没什么大不了的,诗儿无须内疚自责。”
是的,不过是一个生辰,还是花流云的生辰,有什么大不了的?偏偏她要自作多情地陪着他过,因而舍弃了对重要之人的陪伴?
“不,没有人的生辰比爹的生辰更重要,爹,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景裕听了闲诗这番话,心里立即变得更加温暖。
今日他收到闲诗信的时候,满怀期待的心顿时憋闷不已,若不是理智尚在,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去将闲诗再强行地背回来。
那花流云有什么资格跟他抢过生辰?
但那是女儿的选择,他这个做爹的哪有脸面去与年轻的男人争风吃醋?被人知道他的脸也没有了。
不过,虽然尊重了女儿的决定,但他的心一直就没好受过,对女儿也滋生了必然的怨言,一直无法排解,是以方才在邰爷说那些话的时候,他没怎么帮女儿说话,其中也有原因。
不是他的心不向着闲诗,而是闲诗确实伤了他的心,以至于他选择了沉默的方式惩罚她。
但当闲诗投入自己怀抱,跟他说生辰快乐,说对不起的时候,他对她的那些抱怨,已经瞬间烟消云散去,一颗心变得温暖无比。
而当闲诗说没有人比他的生辰更重要时,他又瞬间觉得死而无憾了。
今日之事,其实还是怪他,若是他在闲诗离开之前便如实相告,闲诗怎么可能舍弃陪他过生辰的承诺?
景裕笑着安慰道,“是爹不好,爹若是早知今日也是花流云那小子的生辰,今日便不让你出门,让你全天候地陪伴着爹过生辰,相信你也会答应的是不是?”
闲诗哭着,却使劲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景东柘走进来,笑道,“其实错的是我,不孝的人也是我,我应该早就想起今日是爹的生辰,然后便可提前告知妹妹。我也应该早就告诉爹,流云与爹是同一天生辰。”
景裕朝着景东柘狠狠地瞪了一眼,“确实是你的错,罚你明天饿一天肚子。”
第220章 不用再来()
景东柘嘴角一抽,瞬间有些承受不住。
不是他怕饿一天的肚子,而是从小到大,父亲从没有拿这种办法来惩罚过自己。
而这新鲜独特又可爱的惩罚方式,当然是闲诗的功劳。
景东柘突然觉得,自己在父亲的眼中,已经失宠了,他虽是儿子,但在父亲那儿,眼里只有女儿了。
而景东柘与景裕的互动并没有让闲诗觉得好过,仍旧小声地哭着,一边后悔着,一边内疚着。
景裕只好心疼地继续安慰,“诗儿,你已经回家了,回到爹与哥哥的身边,从今以后,无论是爹的生日,还是你与哥哥的生日,我们都可以一起度过,今年错过了,还有明年,怕什么呢?”
这倒也是,闲诗的心情稍有缓和,景东柘却调侃道,“我们诗儿当然怕了,怕明年爹的生日未到,她便已经嫁出去了,又没机会陪爹过生日。”
闻言,景裕恶狠狠地朝着景东柘瞪来,一副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神情。
本以为闲诗会哭得更加伤心,闲诗却突然止住了眼泪,一本正经道,“不会,在哥哥娶妻之前,我不会嫁人。”
景东柘的脸垮了垮,还没来得及反驳,景裕便赞同道,“诗儿说得极有道理,哥哥先娶,妹妹再嫁,这是最好不过的顺序了。东柘,你得加把劲了,不喜欢的女人不许再娶进来的,要娶就娶喜欢的。”
闲诗望着景东柘那张红白交织的脸,想起他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心上人,连忙安慰道,“哥,不急的,我更不急,你慢慢来。”
景东柘却不是那种开不得玩笑的人,尤其开他玩笑的人还是他的亲爹,笑了笑,摸了摸闲诗的头道,“为了你,我也得急一急,否则,爹恐怕要把我给赶出门去了,说我延误你的婚姻大事。”
景裕立即点了点头,一副确实如此、你还算识相的神情。
接着,景裕父子两人一齐擦去闲诗脸上的泪珠,一家人重新坐在了桌前,让下人将热好的菜端上来,就着茶水又稍稍吃了些,让这个生辰变得收场圆满。
闲诗在花流云那儿其实吃得并不多,这会儿也有些饿了,尤其在自家人的面前,整个人也很是放松,不由地吃了许多。
若非后来被两个男人竭力阻止,她恐怕会吃撑肚子。
第二日早膳后,景东柘亲自送闲诗去上马车,上马车之前,景东柘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塞到闲诗手里道,“若是想给爹买礼物,尽管去买。但在爹眼里,你便是他最好的生辰礼物。”
闲诗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心里既温暖又难过,温暖的是自己终于有了像样的家,像样的亲人,难过的是,昨日她居然辜负了父亲的期盼。
摇了摇头,闲诗将钱袋子递向景东柘道,“生辰既然已过,再送也没有了意思,况且,这钱是你的,用你的钱给爹买礼物,这更不稀奇了。”
“什么你的我的?”景东柘有些不高兴道,“你是我们景家的人,景家的一切也都是你的,这钱说给你也便是你的,甚至你想拿钱去贴补以前的那个家,也是可以的,只要你肯开口,我与爹都不会有半分吝啬。等你将来嫁了人,往家里搬夫家的钱财,我与爹也是很高兴的。”
景东柘最后那句玩笑话说得着实可爱,闲诗听了噗嗤一笑,只能将钱袋子收回,乐呵呵道,“那就谢谢哥了。”
她没有想到,将来有一日她生某人的气时,突然想到景东柘这最后一句话,果然一鼓作气地将某人家的钱财使劲地往娘家搬了许多许多,而某人倒是大方,虽然对空荡荡的房子有些不习惯,但连眉头都没有皱,居然还夸她说搬得好。
当然这是后话了。
就这样,闲诗开始了两家来回奔跑的日子,但与第一日不同的时,她变得极为自由。
十几天后,花流云不再需要她伺候他喝药,只要每天去花家与他见一见面,其余时间无论是去外面游玩,还是待在景府,花流云都不计较。
在不知情者的眼中,他们是正常的夫妻,除了女方要回娘家睡显得奇怪之外,这夫妻俩还是恩爱有加的。
但在知情者的眼中,他们正在慢慢地走向分离,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就连从未被告知实情的周泰也终于瞧出了端倪,闷闷不乐了很久。
他也不知道该怪谁,怪少奶奶不肯原谅少爷犯下的错误?怪少爷不知珍惜?
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
确实是晚了。
花流云可以下地走路的前几日,闲诗几乎整个白天都待在花家,因为花流云还需要搀扶着走路,而他只喜欢闲诗搀扶着走路。
等到花流云不需要搀扶便可以自己走的那天,两人一起吃了一个晚膳。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两人在封闭的房间里共用晚膳,但闲诗还是觉得气氛极为诡异,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不断地拿眼去瞥花流云,闲诗却看不出他的心思。
这些日子,虽然她日日都会过来,日日都能见到花流云,但她还是清楚地发现,花流云瘦了,不是瘦了一点点,而是瘦了许多许多,虽然他的相貌还是一如既往得俊逸,没有因为人变得消瘦而影响他的美观,但知悉他以前形象的人,见到了还是会大吃一惊。
也许是腿伤的缘故,也许是他心情不够愉快,闲诗瞧着他瘦削的下巴与身段,心里还是会有难过。
大家都看见她这是在照顾他,但是,她却将他照顾得越来越瘦,真真是极没面子的一件事。
晚膳结束时,花流云没有立即让下人进来收拾,而是突然目视着前方,开口道,“诗诗,从明日开始,你不必再过来了。”
闲诗一怔,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能够自己走路了,但还不算痊愈,她是准备他恢复到跟以前那样,至少可以健步如飞了,再跟他谈和离的。
可今日,他们连和离都没有谈过,他为何让她不用来了?
见他没有其他的话,闲诗只能问道,“怎么了?”
花流云仍旧没有看她一眼,回答,“和离书已经送去了景府,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第221章 最后拥抱()
闲诗整个人懵了,彻底懵了。
虽然这个结果她盼望已久,巴不得在做出决定的那刻,便能顺利拿到和离书,可是,等和离书真的已经诞生,并且像是已经铁板钉钉,她却不适应了。
不是她有反悔之心,而是觉得这件事发生得实在突然,并不符合她预想好的次序。
她预想好的次序应该是:她跟他提出和离,他反对或者答应,最后或在僵持中,甚至在景裕父子的出面下,他拿出和离书。
但结果,前面那些环节全都省略了,直接跳到了最后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
闲诗瞪大眼睛看着花流云,抿了抿唇,问道,“我爹还是我哥哥,找过你了?”
她这意思很明显,那便是,这和离书是景裕父子逼着他拿出来的?
若真是这样,她内心肯定会过意不去,甚至跟他道歉,毕竟,她认为这是她与他两个人的事,不到万不得已,其他人最好不要插手,而她当初跟景裕父子传达的,也是这个意思。
花流云摇了摇头,终于将冷冽中渗着凄凉的眸光投向了闲诗,淡淡道,“没有,你的意思我岂会感觉不到?若非我腿断,恐怕你我早就已经和离,因为我的腿伤,拖延彼此这么久,是我卑鄙无耻了。”
“不——”闲诗瞬间感受到,这些日子口吻轻松的花流云又不见了,他又变得不像原来的他,认真起来的时候让她感到陌生,更让她感到特别难过,“我是心甘情愿的,不差这些日子。”
花流云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苦笑,“你真好。”
闲诗尴尬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