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娘子不放松-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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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诗已经听明白了,敢情景东柘还没来得及知道她与景裕是亲生父女的关系,是以误会景裕将她当成了娘的替身。
抿唇笑了笑,闲诗笑着打趣道,“麻烦大将军先把我放下来,否则,我怕哥哥的拳头会招呼过来,让你吃亏。”
她故意称呼景裕,故意摆出一副理亏的样子,想让景东柘继续误会一会儿,寻他开心开心。
景裕十分了解闲诗的小小坏心思,竟听话地将她放到地上,嘴上则配合道,“说得有道理,我若是被他打坏了脸,你可是会心疼的,是不是?”
闲诗肯定地点了点头,朝着景裕笑靥如花,回答,“不是一点点心疼,是很心疼很心疼,所以我不会给哥哥这种机会。”
望着这一老一少情意绵绵的模样,景东柘既震惊又痛心,颤抖着手指着两人道,“你们——你们——”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爹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根本不是他所熟知的爹,更不是他所以为的妹妹。
望着景东柘那张想哭不敢哭、想骂不能骂的俊脸,闲诗又对着景裕道,“大将军,请你告诉哥哥,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齐欢的替身?是不是认错了人?寄错了情?”
景裕坚定地摇了摇头,抱着她的脸,一脸深情地回答,“不是,齐欢是齐欢,你是你,我爱齐欢,也爱你。”
霎时,景东柘的俊脸变得苍白,整个人激动地晃了晃,仿佛要摔倒在地,父亲虽然肯定了对娘的爱,却居然迅速爱上了娘的女儿?这岂不是天大的荒唐?
“你们……你们不可以这样……你们……”景东柘的薄唇也变得苍白干涩。
闲诗不忍再玩笑下去,朝着景裕眨了眨眼,问他是不是可以适可而止了,但景裕却微微摇了摇头,还记恨景东柘方才将他这个老爹看扁,是以还想继续欺弄他一番。
两人的意见出现了分歧,闲诗不想再迫害兄长,但也不敢忤逆父亲,只能选择了沉默。
于是,景裕沉着脸质问景东柘道,“我们光明正大,为何不能这样?你说?“
景东柘从来都不知道,父亲的脸可以厚成这番程度,只能气愤道,“我已经说过了。“
景裕又问,“她是你的亲妹妹你觉得了不起?难道她是我的女儿我不能觉得了不起?跟我比亲,你这小子必输无疑。”
对待自己的儿女,景裕终究不是心狠之人,只是刺激了儿子一下,马上便说出了大实话。
“她是你的女儿?”景东柘大吃一惊,眸光则在闲诗与景裕脸上逡巡,稍稍看出了些端倪,“爹,究竟怎么回事?”
闲诗快乐地拽住景东柘的胳膊,晃了晃道,“哥,我们不是同母异父,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晚膳的餐盘刚被丫鬟撤下,花流云便不断地朝着门口的位置张望,等待那个他一日只能等到三次的娇小身影。
一刻钟过去,与往常不同的是,除了端着药碗进来的闲燕,并没有闲诗的身影。
花流云的眸光黯了黯,对着闲燕问道,“你姐呢?”
他寻思着,定然是闲诗不乐意见他,是以找了什么借口不来。
闲燕跟平常没什么两样,笑盈盈道,“哦,姐夫休息的时候,景大将军把姐姐接走了,姐姐大概明日回来。”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人及时告诉我?”闲诗去了景家,花流云并不会不高兴,只是奇怪自己竟然被蒙在鼓里。
闲燕俯身将餐盘放在案几上,眨了眨眼,回答,“现在告诉姐夫也不晚呀,反正无论什么时候告诉你,姐姐今天也不会回来。”
花流云凝了凝眉,突然盯着闲燕,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是谁把你姐接走的?景大将军还是少将军?”
“大将军。”
其实这件事连闲燕也觉得奇怪,来接姐姐的人是少将军还说得过去,但是大将军便着实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大将军居然还帮姐姐出了那么大一顿好气,更将她当成宝似的直接将她背走。
“怎么可能……”
不等花流云多问,闲燕忙道,“许是少将军有事,是以托了大将军来接,姐夫,先把药趁热喝了。”
花流云依靠自己的力量从床上微微坐起,接过闲燕手里的药碗,将药水缓缓喝光,并且感慨起来。
“你姐在的时候,这药水是甜的,她一不在,这药水便回复了本味,苦涩难堪。”
闲燕接过空碗,笑道,“这话若是被姐姐听见了,定然很是开心呢。”
花流云俊脸上露出了微笑,看了眼闲诗这几日经常坐着的位置,还没说话,外头便传来小芬的声音,“少爷,景少将来了。”
闲燕知趣地向花流云告辞,道,“姐夫,我先走了。”
花流云点了点头,“早点休息。”
闲燕离开没有多久,景东柘便独自走进了花流云的寝房,跟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他并没有主动开口,而是眸光深沉地盯着他瞧。
花流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而是将眸光一直落在他的身后,且竖起了耳朵。
但是,他却既没有听见闲诗回来的声音,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虽然心里充满了一些疑惑,但花流云还是满脸轻松地问道,“你过来做什么?怎么没把我娘子带回来?没有你这样做朋友的,她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女人,你不能动不动就把她带回去藏起来。”
景东柘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道,“不是我要藏,是她的亲爹要藏。按她亲爹的意思,她是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了。”
“亲爹?诗诗的亲爹是谁?”花流云的反应比景东柘要敏锐得多,景东柘自叹这方面不如。
“我爹刚查清楚,他才是诗儿的亲生父亲。他非但查到了诗儿的身世,还查到了其他,你就好自为之吧。”
景东柘长话短说,说得言简意赅,花流云俊脸已经变得惨白,不是震惊闲诗还有景裕这个亲生父亲,而是自己对闲诗做的那些错事被她的至亲知晓。
第212章 不要告诉()
花流云强撑着双手坐起来,黑眸里既有悔恨交加之色,亦有惶恐痛楚之色。
张了张嘴,那些求情的话他始终没脸说出口,曾经的放:荡不羁在他苍白的俊脸上再也追寻不到。
“东柘,我……”
景东柘面色沉重地在床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说什么都没用。你与诗儿不合适,这不光是我爹的意思,我的意思,也是她个人的意思。”
“在我爹查到那些事之前,我是竭力赞成你们的,即便诗儿还没有爱上你,我仍相信假以时日,凭你的执着与魅力,定然能够征服于她。但你居然……你怎么能那般糊涂?还糊涂了这么多年?那些女人你即便不爱,也不该那般践踏。花流芳值得你黑白不分地伤了那么多女人吗?我也宠妹,对的,我便顺她,错的,我便指正她,我会将她宠上天,但绝对不会将她宠得无法无天。”
花流云被景东柘说得低垂下了头,自知理亏地默不作声,回头想想,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并不是不认可,但偏偏当时被鬼迷了心窍,不管不顾地只将自己的妹妹当人,不把别人当人。
“今晚我过来,是背着我爹过来的,像是通风报信,其实对你也没甚帮助。我爹认可的事,没有人能够改变,希望你能早日拿出和离书,否则激怒了我爹,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一听“和离书”三个字,花流云的心猛地一震,激动地一把握住景东柘的手腕,道,“东柘,果真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景东柘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原先我以为诗儿会迟疑或反对,但没想到,她没有一丝犹豫。”
花流云一拳打在被褥上,一脸痛苦道,“为什么就连我断了腿,也挽回不了她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不,诗儿对你还有怜悯之心,我爹本来明天就要找你拿和离书,但诗儿却说,等你腿伤痊愈之后再问你要。而且,在你腿伤痊愈之前,她每天都会来看望你一次。”
花流云又一拳头砸在被褥上,“我要她的这番怜悯干什么?我要的是她,是她做我的妻子!”
景东柘无奈地安慰道,“你跟我一样,在该珍惜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等面临失去,为时已晚。”
花流云捏住景东柘的手臂,既恐慌又彷徨道,“可是东柘,我已经爱上诗诗了,真的爱上了!她为什么不能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在你伤害她之前,她给过你无数次机会,若换作是我,我也不愿意原谅你。只那荡漾一事,便足以判你死刑。”
“是我该死,是我配不上她。断腿算什么?我该让那铁架直接将我砸死!只有将我砸死,诗诗她才永远不会问我要和离书。”花流云举起两个拳头,突然朝着自己受伤的腿部狠狠砸去。
“流云你这又是何苦?”景东柘眼疾手快地制住花流云的双手,没让他的腿伤伤上加伤,“你冷静一点,即便你死了也于事无补!”
两人的双臂胡乱挥舞了一阵,花流云终于在景东柘的怒吼声中,逐渐恢复了平静。
景东柘这才敢缓缓放松他的双手,眼睛却犀利地盯着他道,“你腿砸断是故意的?”
两人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好朋友,景东柘轻易便听出了花流云话中的诡异。
花流云没有否认,一脸丧气道,“你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挽回女人心的好法子,”景东柘叹一口气道,“你果真爱上了诗儿,只可惜,你犯的却是那种最难以宽恕的错。”
花流云双手捂脸,悲痛道,“我不会答应与她和离的,坚决不会!”
景东柘轻叹了一口气,“除了在战场上厮杀,我爹平日不喜与人争斗,但一旦对方触及他的底线,他比谁都难缠。既然结果都是一样,我劝你还是心平气和地配合与接受。”
花流云将双手从脸上挪开,眸子猩红道,“东柘,我与诗诗的姻缘是上天注定的,那年我陪着殿下去巨蟒山,是她救了我的命。你知道她是如何救我的吗?嘴对嘴呼吸!她的初吻是我的,我的初吻也是她的。”
闻言,景东柘很是意外道,“你惦记多年的女孩就是诗儿?”
花流云眸光发亮道,“就是她,她的肩膀上还留有殿下当年咬下的牙印。”
“如此看来,你与她确实有缘,但你不能忘了,与她有缘的不止你一个,还有殿下,她也嘴对嘴地救了殿下,殿下的初吻也是给了她。”
花流云满脸不屑道,“但她首先亲的人是我,而且,她痛恨殿下,还想着要找殿下报仇雪恨。”
“是吗?”
“是她亲口对我说的,不过我没告诉她当年咬她的那个男孩如今是谁。”花流云眸光沉沉地望着东柘道,“东柘,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景东柘感觉得出,花流云请求的事并不是与闲诗和离之事,便爽快道,“你说。”
“我知道你与殿下走得近,恐怕这几日你已经告诉他,诗诗是你亲妹妹的事,他更是告诉你,他对诗诗势在必得。我希望你守口如瓶,既不要告诉殿下当年救他的人是诗诗,也不要告诉诗诗当年咬她的人是殿下。若非得告诉,由我来选择告诉,可好?”
景东柘点了点头,干脆道,“好。”
他相信一切若是天意,该知道的时候一定会知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花流云突问,“东柘,你与你爹如此坚定地拆散我与诗诗,其中可有殿下的原因?”
闻言,景东柘果决地摇了摇头,“流云,我是与殿下走得近,但我与他只能算得上朋友,跟你却是兄弟兼朋友。诗儿是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我与爹疼她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她受委屈?逼着她与你和离,再逼着她嫁给殿下?她的亲爹与亲哥哥绝非那种人。”
“若是诗儿不愿意与你和离,我与爹反对再激烈,结果也会妥协,尊重她的选择,若是诗儿恨殿下入骨,不愿意嫁给他为妃,即便皇上出面,我与爹宁死也不会屈从。”
花流云抿了抿薄唇,道,“有你这番话,够了,你还是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
景东柘握住花流云的手腕,有些歉疚道,“但我却是一个见妹忘友的家伙,希望你不要因此而生嫌隙。”
花流云露出一个凄凉的苦笑,“不会,我还会再争取,从此叫你哥的机会。”
景东柘一怔,随即了然,不禁鼓励道,“若真是天意,还须努力。”
两兄弟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