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将军多妩媚-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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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可还记得,当时夏府的情形?”那张清俊的脸上没有了温和的笑,薄唇轻抿,望向她的眼里带着几分清冷。
十年前的案子,说的,是东晋王贪赃叛国一案。
“当时妾身只有八岁,府中之事,多的也记不清了。”
“夫人记不得夏府的情形,不过本王倒是记得些上书房里的光景,”落子清脆,截断了白子的攻势,“那个时候本王才明白,有时候,能给人致命一击的,往往都是身边最为亲近之人,夫人知道为什么吗?”
夏初瑶心中一凛,抿唇不言。手边的棋局势一定,褚云舒那最后一子,转输为赢。
“南边山谷里风光甚好,等得临安得闲了,夫人可以让他带你过去瞧瞧。”扫了一眼棋局,褚云舒起身,面上又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言罢,不等夏初瑶作礼,便径自大步离去。
褚云舒的话言犹在耳,收拾棋局的夏初瑶神思有些飘忽。
他今日此语,总有几分警示的意味,听他所言,这夏尚书与十年前东晋王之案似乎也是牵扯颇深。
夏初瑶突然觉得,这沈夏两家的关系,尤其是夏家与沈临安的关系,并非她想的那般简单。当初在琼途寺中梦到夏棠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想起自己对夏棠之死的猜想,心中徒然升起一抹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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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春日围猎,正是万物复苏之际,首日陛下开得头箭之后,便也只是与德妃一起,与几个在京中闲养的亲贵一起设宴闲谈去了。
余下官员贵族们多得了闲,也不打猎,只是结伴骑马畅游这北辰山,等着五日后的祭祀。
“真是给我准备的?”昨日三皇子的话叫夏初瑶心中多有几分忧虑,不过此刻看着眼前这匹毛色光亮的良骏,心中诸多思虑便也抛之脑后,满眼惊喜。
“此马温顺,夫人可想试试?”不等她答话,沈临安已经托着她的腰将她一举,送上了马背。
刚伸手接过缰绳,想要策马一试,却见得沈临安顺势跃上马背,落在了她身后。
“为夫骑术不精,不敢独自骑马,此去谷地,便有劳夫人了。”身后的人坐得稳稳当当,抬手给她指了个方向。
“那三爷你可要坐稳了。”虽然觉得这般有些不妥,不过自望都镇上遇刺时骑过一次马之后,已是很久没有体会这般策马狂奔的感觉了,昨日瞧着帐外许多人骑马闲游,她已是十分羡慕,今日天朗气清,机会难得,便也不顾其他,笑着嘱咐了一句,手中缰绳一抖,策马往谷地去。
四月的北辰山,山林之中草木葱郁,虫鸟和鸣。山南的谷地里,繁花盛开,一条清溪蜿蜒而出,溪水清澈,水中游鱼三两成群,即便是有人靠近,也不觉害怕,一副悠游自在的模样。
“先前三殿下说此处风光甚好,实是所言非虚。”脱了鞋袜卷了裤腿,蹲在溪边看着那水中的游鱼,夏初瑶抬手托腮,思忖着自己下水抓鱼的成功率有多高。
花香宜人,游鱼肥美,天光云影下,若是架个火堆,吃个烤鱼,简直是畅快无比。
“山中水凉,你可别想着下去。”身后的人俯身一捞,将她自溪边打横抱起,顺便打消了她抓鱼的念头。这才去放个马的空档,这丫头便做出了一副准备下水的模样。
草地上铺了他的外袍,沈临安将人放下,蹲下身替她放下裤腿,穿鞋袜。
“三爷,我自己来就好。”这般举动叫夏初瑶吓了一跳,伸手要去拦。
“别动。”将她的手挡了一挡,沈临安动作未停,温柔认真。
夏初瑶偏头看着被渡上一层柔和天光的人,利落的线条勾勒出俊秀的轮廓,他抿唇垂目的模样,落在她眼中,叫一颗心都有几分动荡。
“怎么了?”等给她穿好鞋袜,抬眼便对上了她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
“有个秘密,三爷想不想听?”
“什么秘密?”她说的随意,沈临安微微一怔,眉头轻蹙,要说这秘密,莫不是想跟他将她变化如此大的原因?有那么一瞬,沈临安突然生出了几分害怕来。
“附耳过来,我悄悄与你说。”挑眉一笑,夏初瑶朝他勾了勾手指。
揣测着她到底要说什么,沈临安抿唇倾身上前。
心中思绪翻飞,面上却是落下一个温热的吻,蜻蜓点水一般擦过脸颊,却是叫他猛然一震。
虽说已是夫妻,可平素相处之中她都多有几分羞涩,这般突然主动亲他,还是第一次。
抬眼看跟前的人俏脸上满面绯红,一双波光灵动的眸子里清清楚楚倒影着自己的影子,沈临安顺势将她一揽,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还不等她开口惊呼,便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辗转厮磨,少了几分以往的温柔,好似是要磨尽一切的缠绵。
她本想逗他,此刻被他束住,思及身处之地,伸手想将他推开,却是因着这唇齿间的厮磨,脑海中越发混沌,手上的力道也越发软绵无力。
“沈大人,你在这里吗?”
林间传来的声响仿佛身边蓦然炸开的惊雷,夏初瑶终于找回了几分神思,猛地将身前的人推开,一面大口呼吸,一面抬眼瞪沈临安。
沈临安也有几分气息不稳,被她这么一瞪,便也笑了,明明是她先开始的,怎么这会儿又怪他?
“沈临安,你在哪儿,快来救命啊!”林子里又炸起一声响,这一次,带了几分焦急,几分气急败坏。
那句“救命”终是叫沈临安叹了口气,起身伸手将夏初瑶也拉了起来,捡了地上的外袍,往韩参商声音的方向去了。
第102章 枕边人也不得不防()
南谷三面环山,独西面是一片平坦的山林,林中多野物,是北辰猎苑里狩猎的好去处。
韩参商的声音不远,入林不过十余步,便见他靠在树下,一身狼狈,正抬手擦着额间的冷汗。
“韩兄为何如此狼狈?”衣袖和身前的衣衫都被划了几道口子,月白的锦衫上是泥土混杂青草的痕迹,看着这个似乎是摔了一跤的探花郎,沈临安抿唇忍了笑,蹲下身问道。
“这林中多障碍,韩某也是一着不慎。”韩参商说得有几分气急败坏,抬眼瞥了一眼站在沈临安身后的夏初瑶,又匆匆将目光移开,“太子殿下与三殿下邀了大家入林打猎,韩某也不擅于此,听说沈兄在南谷,便想过来瞧瞧,没想到这林间地形复杂,韩某也是脚下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的确是跟着众人入林的,也的确是因为不善射猎,所以对于两位皇子的比赛也没什么兴趣,便想过来寻沈临安。
只不过,他到此已经有些时候,看到沈临安俯身将他身边这个清秀随从打横抱起的时候,他便觉有几分蹊跷,一时迟疑,便没有上前去,只是躲在林中想要一探究竟。
知道见着草地上两人相拥之举的时候,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是骤然吓了一跳,惊讶后退之余,脚下也没个准头,一个不小心,便绊了一跤。
也是他倒霉,不仅扭伤了脚,还磕到了石头上,刮坏了衣衫不说,背上磕了条口子,这会儿已经见血了。
“我先扶韩兄去溪边处理一下吧。”看着他红肿的脚踝和满身的狼狈,沈临安叹了口气,扶着他站起来,架了他往林子外面走,好在他们刚刚骑马过来,这会儿倒是可以送韩参商回去。
“太子殿下他们就在附近,能劳烦……这位公子去帮我通报一声吗?”走了两步,韩参商念头一转,伸手抓了一旁夏初瑶的衣袖,笑着开口,说话十分客气。
去找太子的话,自然是会被认出来的。只是眼下她不过是个随从,韩参商的话自然也不好推拒,见得沈临安轻轻点了点头,便也应了一身,转身入林。
春日里这林间多的也是诸如野兔之类的小动物,林子不算大,想来是不想让马匹惊扰了猎物,太子殿下他们入林的时候,便也没有骑马。
众人以太子和三皇子为首分为两组,说是要比赛看午膳之前,哪组猎到的野兔多。
本是盼着太子身边与她相熟的人不要太多,却不想刚进林子没几步,便遇到了多日不见的穆玄青。
步子一顿,转身欲走。
“沈三夫人?”迎面而来的两人见着她,也是一顿。
穆玄青今日着了一身玄色的猎装,立领窄袖,身前束了一件软铠,腰间佩剑,手上提着一柄长弓,倒有几分往昔在战场上的英姿飒爽。
只不过一眼,穆玄青便认出了她。
“没想到夫人竟然在此,是随沈三公子一起来的?”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意外,随即穆玄青便抿唇一笑,几步走到了她跟前。
“韩大人受了伤,在溪边处理,妾身是进来寻太子殿下的。”侧身指了指林外溪边的两个人影,夏初瑶抬眼看到跟在穆玄青身后,提着几只兔子的池暝,“看了晋王殿下收获颇丰。”
“春猎不易滥捕,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穆玄青看了看远处的身影,倒也没打算放夏初瑶走,只是转身叫池暝去通知太子殿下,复而又拱手朝着夏初瑶作了一礼,“听池暝说武方城之事是夫人告诉他的,本王在这里替他们兄弟谢过夫人了。”
“殿下客气了,还要多谢殿下和池公子出手相助。”
池光回来之后,未细讲他在西境所遇便匆忙离开了落松苑,她本还在想池暝当初到底去没去,今日穆玄青这般说,倒是有几分猜到答案了。
“还有素心之举,是本王管教不严,等春猎归去,本王定当严惩素心,还请夫人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殿下言重了,素心姑娘的心思,妾身也能理解,当日她也并未真伤着妾身,还请殿下不要因为这件事责罚于她。”她让池暝不要禀报,不过,想来也是因着自己的这几句话,叫池暝觉得有些蹊跷,便说予了穆玄青。
夏初瑶叹了口气,这穆玄青对擅作主张违背他指令的人,素来惩处严厉。
当日素心虽然莽撞,不过她也不曾受伤,她是真的不怪素心,更不想因着这件事情让素心与穆玄青之间有什么隔阂。
“夫人不仅知道本王身边人的身份和过往,对他们似乎是真的十分关心,这也是阿瑶托付夫人的?”当日她说的那些话,穆玄青本是半句都不想相信的。
他了解阿瑶,即便真的救过夏棠,即便是真的将她收做自己人,阿瑶却也不会轻易将这些与他有关的事情告诉这位三夫人。
他揣测过夏棠的身份,可是,不管她背后的指使是沈家还是夏家,亦或是皇子里的某一位。他们这些大齐之人,探取消息便也罢了,断是没有理由这般在意池暝和素心他们的。
尤其是池暝和池光之事,正是因为此行凶险,恐遭不测,池光才绝对不会告知池暝。偏偏她也知道,池暝知晓此事,必然不会不管不顾。
听池暝说,若非他和墨羽的人去的及时,只怕池光和孟家都凶多吉少。
穆玄青便又有些想不明白,这沈三夫人此举,到底是真的只是害怕池暝错失兄长,还是想要利用他们去帮孟家解了这个危局。
“妾身当时也只是记挂师傅安危,所以……”抬眼看着穆玄青,望进他眼里的一片深沉,夏初瑶抿了抿唇,“殿下放心吧,师傅回来之后,并未提起过任何关于池公子之事。”
想来是池暝嘱咐的,池光对于这次在武方城之事,并未与沈临安细说太多,更是半句都不曾提及池暝。
“先前夫人说想要帮阿瑶完成心愿,这话如今可还作数?”
“当日与殿下所言,句句肺腑,殿下若是有用得着妾身的地方,尽管开口吩咐。”
“本王素来疑人不用,不过,今日正好有个机会,可以证明夫人那日所言出自真心,不知夫人敢不敢让本王试上一试?”
那张清俊的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穆玄青反手自身后的抽了一直羽箭,利箭搭弦,缓缓举了起来。
“夫人与阿瑶那般熟悉,想必也应该知道,百步之内,本王手中的箭,从来都是箭无虚发吧。”持弓拉弦,箭锋指向的,是溪边的两人。沈临安与他的距离,不过百步。
“殿下这是何意?”想都未细想,人已经移步挡在了穆玄青身前,看着近在咫尺的箭锋泛着冷光,夏初瑶蹙眉,“我愿意效忠殿下,却也不代表能看着殿下伤害三爷。”
“若有朝一日本王要你为着本王大业取他性命,夫人又要作何选?”并未收弓,穆玄青的手微微一抬,箭尖便指向了夏初瑶的眉心,“夫人口口声声说要效忠,可知为着这忠心二字,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池暝的忠诚尚在不伤害池家人和池光的前提下,殿下能容他徇私去往武方城助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