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将军多妩媚-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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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就第一个不答应。
不过,这些事情,也只能叫天子和大臣们自己去头疼了,跟她这个提意见的深闺妇人也没太大关系。
毕竟,她所提的确是当下最为妥善的办法,只是这其中太多利益牵扯需要去权衡争取,说到底,考验的是天子袒护孟家的决心,和孟长安的志气和本事。
这几日沈临安多受陛下照拂,日日都在上书房陪着议事,倒是比先前编整古籍时还晚回家。
这日难得没有贵妇们的宴请,夏初瑶带了黛绿换了便装出府,准备去她的几个铺子里逛逛。
铺子都不算特别大,有茶行布行,也有酒楼饭馆。这些铺子与沈家在其他地方的商行农庄都有往来,也不须得她太过费心,收益也都不错。
她过去看看,也不过是翻翻账目,夸夸掌柜,叫各家都熟悉适应一下她这个新主子。
唯独一家胭脂铺子她每次都留得比较久,过问比较多。
倒不是因着这店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个铺子的胭脂,除却开门做生意之外,买一些寻常的胭脂水粉外,还会接许多订制。
富家夫人小姐,高门贵妇,甚至连宫里的订单都接过不少。
云丹山的螺黛,碧落海的珍珠,只要是出得起钱,三个月内,不管是再难得的材料,这里都会给你找回来,又经过技艺堪比玲珑阁师傅的佟掌柜调制,制出那些寻常难求的胭脂水粉,不仅效用非同一般,还可以叫贵妇们当做炫耀的资本。
夏初瑶也曾觉得惊奇,跟佟掌柜了解之后发现,铺子里的掌柜和活计只负责制卖胭脂和接订单,寻材料的事情不归他们管,他们也半点内情都不知。
想来这后面只怕牵扯到沈家其他生意,看在这胭脂铺的收入颇丰的份上,夏初瑶也乖乖按下心里的好奇,只是时常来这里瞧瞧那些从各处送回来的奇珍。
今日听说有从碧落海送回来的上好的珍珠,珠圆玉润,白若飞雪。
滨州置货的管事听得夏初瑶接管胭脂铺之事,有心孝敬,多送了一斛来,又不好往府里直接送,便让佟掌柜知会了夏初瑶,叫她来取。
那日经骊阳公主嘲讽颠簸,之后又出席了那么多宴请听多了各家夫人小姐的夸赞,她这爱美之心越发膨胀,听得佟掌柜递来的消息,兴高采烈地就过来了,还叫了佟掌柜现下便先取些珍珠给她磨粉拿回去敷面。
佟掌柜带了黛绿一起去磨粉,夏初瑶便在铺子内院堂屋里等,一时无聊,便起身去细看架子上一株红珊瑚。
正看得出神之际,却忽然背后一凉,下意识侧身闪过,便见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一击未重,反手向她袭来。
来人动作快,手上虽然没有武器,出招却十分凌厉,一副要取她性命的模样。
夏初瑶蹙眉,拆了几招,刚想喊人,那黑衣人看出她的意图,心中一急,拔了腰间的短匕,翻手便朝她心口刺过来。
还不等夏初瑶移步躲开,却突然见得有人横插一手,竟是一把将那黑衣人的手生生截住。
扣住手腕的手一发力,便听得黑衣人痛哼了一声,匕首落地。
“池暝?”这骤然之间的变故已是叫她吃惊,看清楚出手帮忙的人时,更是惊得下意识唤了一声。
扬手将黑衣人推开,听得夏初瑶的喊声,池暝也是一愣,眼看那黑衣人要逃,这才几步跃了过去,将她截住,一把扯了她蒙面的布:“殿下有令不得轻举妄动,你今日这般举动,若是叫殿下知道了,必是重罚。”
“罚便罚,只要能杀了这个祸患,殿下便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亏。”被识破身份,素心拧眉,冷眼扫过一旁的夏初瑶。
“不要以为你几句夏将军就能蒙混过去,夏将军都死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殿下糊涂不对你动手,我却不能容你这般欺瞒伤害殿下……”
“住嘴。”素心话音刚落,只觉喉头一紧,竟是被池暝卡住了脖颈,他手上发力,便见素心额间已是青筋暴起,有几分喘不上气,“殿下说过,不听令者,活着也是无用。”
“池暝,别!”素心的话本叫夏初瑶有几分讶然,这池暝蓦然的举动更是叫她吃惊,也顾不得其他,忙上前去抓了池暝的手,要叫他松开,“她都没有伤到我,不算违抗晋王殿下的命令。”
池暝的手一松,素心急忙推开,捂着脖子咳了片刻,仰起头,满面通红的脸上却是不屑:“我用不着你假惺惺求情。你便是拿准了他们的软肋,才敢这般嚣张,我不会叫你得逞的。”
“晋王殿下留我一命,只是因为我对他没有威胁罢了。我现在身份不比从前,你若是现在杀了我,只会在如今混乱的局面里再添一乱。你不听吩咐杀我是小,因为此举影响齐晋两国订盟事大。你以为,到时候晋王殿下会容你几句辩解就轻易饶你?”
看着素心满面愤然,夏初瑶只觉好笑。她就知道当日密室里的话,素心与池暝具是听了去的。
素心这般冲动,她也可以理解,只是她也觉几分惋惜,从前以往素心是个训练有素的密探,如今这般关心则乱,只怕日后会坏了大事。
“……”素心被她一席话堵得开不了口,抬眼看了一旁冷眼抱臂站在夏初瑶跟前的池暝,终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今日之事,我会回去禀报殿下,还请夫人原谅素心的贸然之举。”眼看素心走了,池暝转身朝夏初瑶拱手作礼,道歉倒是十分诚心诚意。
“素心姑娘也是担心晋王安危,如今局势复杂,晋王殿下有许多事要去烦心,这点小事,便不要打扰他了。”
“可是……”没料想到她会这般说,池暝想要禀报,也是怕若是不上报的话,日后素心还会再起歹心,不过想想沈夫人刚刚的话,便也明白素心这段时日应该不会再乱来了。
眼看池暝应了自己的话,却也还不走,夏初瑶倒觉得有几分意外:“池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夫人真认识夏将军?”他今日是碰巧遇到素心动手,却是特意到这胭脂铺子来,只因着听说沈三夫人在这里。
当日密室外听得她一席话,池暝便一直想问问她。
“我说真认识,池公子便会相信吗?”见池暝这般,夏初瑶只是抿唇笑。
真正的她比池暝大两岁,自从池暝少时跟在穆玄青身边后,她便喜欢逗这个身手不错,性格有几分木的侍卫玩,她在府中有哥哥有妹妹,却独缺弟弟,所以虽然平素捉弄,却是将池暝当幼弟来宠的。
今日听得他这般问,夏初瑶心中也多有几分欣慰,她知道池暝是个重情义的人,这般一想,倒又想起另一件要紧的事情来。
“我还以为池公子是想问师傅的事情,倒没想到你问的是夏将军。”
“师傅?”她这般一说,池暝愣了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池光。
“池公子难道不是想问师傅去武方城之事吗?他前两日走得匆忙,只怕没有来得及去跟池公子打招呼。”池光即便是走得不匆忙,也断不会去给池暝打招呼的。
她知道两兄弟立场不同,只是,这一次不比从前。池光走时,听他对沈临安的嘱咐,她分明瞧出了几分一去不复返的意味。
“武方城?”池暝全然不知她在说什么,只是每次还没等他说自己不关心,对方便已经马上把话接过去了,像是就怕他不让她说一般。
“我也不太清楚师傅到底去做什么,不过大概与孟家有关,我听得他们说过什么刺客,惊蛰还有寂夜之类的。师傅这一次似乎要去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最后一句,夏初瑶语气重了几分,抬眼看池暝时,也是满眼担忧不藏。
她不太清楚惊蛰之事,也不曾听过寂夜。这些都是当日沈临安写信时,她借着一旁研墨的空档,偷偷瞥见的。
彼时,外面响起脚步声,还不等夏初瑶开口叫池暝赶紧躲起来,便见眼前的人借着一旁的架子,上了房梁,隐了身形。
夏初瑶刚将目光收回来,门口佟掌柜和黛绿已经进来,因着担心池暝被发现,夏初瑶与佟掌柜匆匆说了几句,便带了黛绿与她一起往前面铺子里去了。
这一路回府,心思便也不在这珍珠之上了。
刚刚她能说的话已经都说了,她知道池暝恨池光抛弃池家,却也明白池暝也好,池光也罢,都很在意自己的至亲之人。
她知道不该搀和此事,她只是怕,此事不告诉池暝,若日后池光出了事,会叫池暝悔恨一生。
毕竟,若是池光出了事情,池暝便再也没有机会去告诉他的兄长,这么多年来,他有多恨他,又有多想他。
第96章 不劳殿下走一遭()
自从那日圆房之后,沈临渊曾三日未归府。
更叫纸醉惊讶和不解的,是对此骊阳公主半分都不曾过问,直到三日后因着须得去遮云苑给老夫人请安,沈临渊才匆匆回来。
自此之后,他们家沈将军倒是再也没有不归家过,与公主也不再分房而眠,只是每日沈将军走后,公主都不允她们近身伺候,脸上的神情也多是淡漠,没有了从前的欣喜和期盼,褚云音甚至都很久没有对身边伺候之人动怒了。
就连前两天,将军跟朱氏说起,想要抬琥珀做姨娘,公主半个“不”字都没说,甚至随将军回寻月苑之后,问都没有多问一句。
这寻月苑里看似平静,纸醉却觉得,每日这般过着,却是比从前更叫人提心吊胆了。
最近朝中出了大事,西境传来急奏,征西大将军孟远锋和夫人在将军府遇刺身亡了,一夜之间,将军府上下被屠了满门。
此事褚云音是听沈临渊说起的,之后为着此事她还进了一趟宫,知道孟长安侥幸逃过此劫之后,也算松了口气。
她本以为经过此事,为保安全,孟长安应该在将军大葬之后就会回帝都来,安然做他的闲散王爷,享一世富贵。
今日看沈临渊忙进忙出,竟是为着孟长安封侯之事,她不由得惊讶,孟长安一时冲动,竟然请旨要留驻西境便也罢了,父皇和太后竟然也真都忍得下心,应了他这个请求。
封侯之事拖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一直犹豫不决的皇帝陛下终于下了决心,御笔亲书了封侯诏书,让孟长安承袭了西陵候之位,赐西境三州为其封地,赐其三州治理之权。
圣旨还未自帝都送出,封侯之事已经先从帝都传开,写入官报通晓全国。
而云麾将军沈临渊领旨,率一万神武军陪同礼部官员和翰林院士携圣旨西去,不仅要等将军大葬,孟长安受封,还需得将旨意昭告三州州府和军营,完成三州治权交接之后,才能带神武军撤离西境。
此次有礼部和翰林院官员随行,不能急行军,加上诸多事宜,往来最快也要半月余,陛下特许他带褚云音随行。
这份特许是太后和陛下的意思,经逢此事,他们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忧孟长安,只怕孟长安那样的脾性,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了,想着往昔他最听骊阳公主的话,便让她随行。
不过,对此不满的,不仅是沈临渊,就连褚云音也有几分不情不愿。
“西境那么远,武方城又是边陲,如今将军大丧,只怕城里也不安全,陛下也真是狠心,竟然在这个时候让公主过去。”明日一早便要启程,替褚云音收拾好行李的纸醉想着日后接连几日的赶路辛苦,忍不住轻声抱怨。
“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孟老将军一生为国征战沙场,本宫去往吊唁也是应该的,何况,本宫若是去了,想来长安心里会好受些。”褚云音坐在妆台前,望着铜镜里自己有几分憔悴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转头问纸醉,“将军现在还在书房?”
眼看夜色渐深,沈临渊也差不多该过来休息了,一想到这,褚云音就忍不住浑身一颤,竟是生出几分害怕来。
“将军晚膳后便出府去西郊大营了,说是明日之事有太多要打点的,今晚便不回来了。”这阵子公主与将军的关系颇有几分微妙,公主不准她多问,她便也只是将沈临渊交代的话说了,余下的都不敢多提。
褚云音松了一口气,也不在多言,起身让纸醉服侍她更衣躺下。
这是自那日之后,她第一次能这般安稳地入眠。
沈临渊后来对她的态度虽然没有第一晚那般恶劣,可是,那冷漠和不在乎深入骨髓,让她即便是午夜梦回,猛然惊醒时看着身畔的人,即便是屋里暖意浓,身上锦被层叠,她依旧会因着心底涌起的寒意而克制不住地颤抖。
她一心期盼的生活,如今成了她的噩梦。
她明明一步步走来,心中所求皆梦想成真,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