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将军多妩媚-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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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夏初瑶应了一声,周思远便转身往偏厅那边去,通知周太傅他们去了。
既然是圣上差人来送礼,这满园的贺寿之人便都随着周太傅和齐怀月往门口去。
到了府门前,却不见半个人影,还在众人疑惑之际,突然听得远处一阵节奏强劲的军鼓响起。
门前宽广的朱雀大街上,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步伐声,声声沉稳,自街口两边传来,引得众人纷纷探头,便瞧见披甲执锐的将士们在几个骑着骏马的将军的带领下,伴着军鼓,整齐地往周家府邸这边过来。
这场面颇有几分壮观,引得长街两头的百姓都围拢了观看。
等几个将军到了门口,翻身下马,众人才看清,其中领头的竟然是着了一身银色软甲,手持圣旨的太子褚云清。
他身旁的将领里,除却如沈临渊这般现在还在领兵上战场的几个年轻将军外,还有些是当年曾随先皇和齐怀月一起征战,如今已经告老卸任的老将。每个人身上都是银亮的铠甲,日光倾撒,银甲泛着森冷肃然的光。
“恭祝怀月郡主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祝寿的声音震天响,宽阔的朱雀大街上,此刻全是背脊挺直的将士们,大家俯身祝寿,行的全是军礼。
这般祝寿的情形,别说是大齐了,只怕是七国之内都是难得一见,尤其是还是为一位女子祝寿。
夏初瑶站在沈临安身旁,看着这情形颇有几分感慨。想想自己若是未死,等到年迈之时,凤瑶军中的同僚和下属们,大概也会做此一举吧?只是,她这也是英年早逝,大概这辈子都享受不了这种待遇了。
先前齐怀月还有些抱怨,午时之前到场的全是朝中官员,却独没有那些曾经在战场上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朋友,她连问了几遍周思远,是不是宴请的请帖没有送到,却不想,他们并非忘了,而是在这里为她准备了这么一份礼物。
等众将士止声,褚云清持了圣旨上前来,竟是亲自宣旨。
百官皆知今日必然会有封赏的圣旨,毕竟周家夫妇为着朝廷鞠躬尽瘁,膝下两个儿子也都在朝中领了要职,这诰命夫人的封赏,本是早些年就该下来的。只是一直有寿康宫里那位压着,才一直拖到了今天。
可谁都没有想到,这道封赏的圣旨,不是封齐怀月做诰命夫人,而是封了她一个辅国大将军。
传完旨意的那一瞬,满场的寂然。就是太傅周光景和他身旁的齐怀月都没有动,只是这般跪着,不肯起身领旨。
这辅国大将军,是二品官职,且不说她如今不过是个安于后宅的女人了,她都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了,再接这样的封赏,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大将军快请起身领旨吧,陛下说了,这是先皇欠大将军的,太后娘娘也说,这是褚云家欠了大将军许多年的封赏,还请大将军务必领受。”见她不肯起身,褚云清合上圣旨,俯身去扶她起来。
这怀月郡主年轻的时候入得行伍,领兵驰骋沙场多年,在大齐动荡的时候,跟在先皇身边,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曾是先皇身边最为得力的一员武将。
只是,当年家国初定,还不等先皇跟她论功行赏,她便一扭头,嫁给了周光景,从此安于内宅,不问军政,做起了相夫教子的周夫人。
听昨日太后说起,当年先皇本是应了齐怀月,要给她一个大将军之位的。这时隔四十多年,先皇早已离世,那些过往也如云烟就要散去,这会儿给她补上,也是想弥补一下这些年对齐怀月的亏欠。
齐怀月起身领旨,看着手里这道圣旨,默了许久,终是轻轻舒了一口气,抬头去看身旁的周太傅。
这多四十余年了,先是夏棠送回来的那对如意镯,再是这个辅国大将军之位。他们的太后娘娘这醋吃了四十余年,到今日终于消了。
第73章 自己答应要赌()
送走最后几个客人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
临回国公府前,齐怀月送了夏初瑶一块护心镜。
“这应该是郡主当年用过的吧,她怎么会想到送你这个?”马车上,沈临安看着捞了车帘,借着月光端详手里护心镜的夏初瑶,颇有几分兴趣地凑过去跟她一起看。
这铜镜做工并没有什么讲究,不过是一般的护心镜,只是一面有许多旧痕,左边还缺了一角,看断面,似乎是被什么削断的。
“外祖母说,她跟我有缘,这东西她留着也没什么用,总不能叫她一个老太太在提剑上战场去,所以,不如送给我。”按齐怀月的话说,是她家那个女儿便罢了,两个儿子自小就被周太傅逮着读书,半分武艺也不学,都读成了书呆子,竟然没人来继承她的衣钵,实在是叫她觉得遗憾。
之前听她讲了那几次遇险,齐怀月觉得自己这个外孙女外出总是遇险,不好好护着,实在是性命堪忧,便将这个救过她几命的护心镜送给了她。
“夫人不也不用提剑上战场嘛,周老夫人这护心镜,大抵只能用来珍藏了。”一旁绫罗瞧了,笑着接了一句。
“留着做护身符也不错。”抬手轻轻抚了抚那被削断的一角,夏初瑶也不理会绫罗的话,欢喜地将这护心铜镜揣到了怀里。
这是在战场上能救将士性命的东西,出征在外,将士们常带在身上,即便是换了新的铠甲,护心镜也是要从原来的铠甲上取下来换到新的上面的。
大家都说,这护心镜跟自己跟得越久,越有灵性,关键时刻便真的能救人一命。
所以,这齐怀月愿意将自己的护心镜送她,她是十分珍视的,只是想想自己大概再也用不到这东西,便觉有几分遗憾。
“从前觉得你性子应该像岳母大人,温婉沉静,后来才发觉,夫人这性子,等以后老了,大概跟郡主那是如出一辙。”沈家从前跟周家往来不多,沈临安虽然也只是去过周府几次,不过也瞧见过那怀月郡主的火爆脾气。
“若是这般,那你以后不是很惨?”沈临安这般说,夏初瑶便蓦然想起了早间见着周太傅被从主屋赶出来,还被扔了一脸一副的模样,那会儿都是在长辈跟前,她也不敢说什么,现在想起周太傅的模样,不由得有几分想笑。
外间被那么多人敬重的周太傅,在后院里想来没少受夫人的气。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会去做那些让夫人发火之事的,毕竟火大伤身,夫人若是伤了身子,可不叫为夫心疼。”要说这怀月郡主脾气大,那也是因着周太傅性子太过执拗,有时候一两句话间,不愿服个软,便闹得郡主脾气上来。
“偶尔吵吵架,倒也热闹。”沈临安如今说这些话是越发的脸不红心不跳了,夏初瑶听了,略有几分恍惚。
她性子的确是有些急,脾气也有几分火爆,先前打理府中事务的时候,常拉了下人来训。就连御风都在她这里挨过骂,池光教她剑法的时候也跟她斗过嘴,唯独沈临安,这小半年来,她跟他半句都没有吵过。
“我也听人过,这夫妻之间,相处久了,再好的脾气也会吵架,小吵小闹,这日子才更热闹,夫妻也才更恩爱。”两人临窗而坐,沈临安说话间,将目光从窗外移回到了夏初瑶身上,“可惜在我这里只怕是添不了这份热闹了,即便是你想吵,我也是半句都舍不得同你吵的。”
“三爷也就是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要不,我们打个赌?”夏初瑶挑眉一笑,先前是因着沈临安一直待她很好,什么都顺着她的意思来。
她心中感念这份恩情,便也不跟他吵不跟他闹。想想从前她可是能把穆玄青都气得跳脚的人儿,眼下遇到个脾气比穆玄青还好很多的,她突然就想来挑战一下了。
“怎么赌?”
“月底之前,我若是能叫三爷发火跟我吵架,那便算我赢。若是月底前都没做到,就算三爷赢。”抬手托腮,夏初瑶细细想了想,“分出胜负之后,输的那一个,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请求。”
“不管是什么请求都得答应?”
“任何请求都必须答应。”
“那我便先在这里预祝夫人早日马到功成了。”瞧着夜色下身旁的人那双亮晶晶的眼,沈临安笑着轻叹了一口气,这般赌局,他倒是要看看她怎么能赢?
之后的几日里,除却被朱氏叫去帮忙外,夏初瑶做得最多的一件事便是围着御风和拂衣,打听沈临安的事情。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的道理,带过兵的人都清楚。
只要找到逆鳞所在,管他多好的脾气,那都得大发雷霆。
可惜了从御风和拂衣哪里听了许多沈临安从前的事情,也试了好几个方案,却是半分效果也无,反倒叫夏初瑶觉得,自己这种时候还去打扰他温书,实在是罪孽深重。
对于这个她明显有几分吃亏的赌,住在落松苑旁天水阁的秦舒在听人说起之后,毫不犹豫地送上门来,给夏初瑶当军师,做帮手。
依秦舒所说,当年她见着这三公子沉静婉约,沈家为了退婚,对她千依百顺,她便忍不住将三公子留在身边调戏一番,每次言辞多几分暧昧,一向好脾气的沈三公子都会拍案而起,再得寸进尺几分,他便会忍不住冷声呵斥。
对于这个法子,夏初瑶却不敢轻易尝试。且不说现下她跟沈临安这关系就不适合她这般做,她怎么觉得,这秦舒跟她说起这个法子的时候,一双凤眼里精光闪闪,满是算计呢?
“眼瞧着只有三日了,夫人这法子想得如何了?”连着在书房里睡了几日,这晚沈临安早早从书房回来,进门瞧见正坐在软榻便托腮看着桌上烛火的夏初瑶,笑着问到。
“还有三日,三爷且好生等着吧。”瞧见他的笑,夏初瑶更有几分泄气了。
从前觉得她与沈临安不吵架,那是因为两人虽然相处得久了,但是两人之间还是多有几分客气,所以吵不起来,这几天她对他可是半分都没客气,偏偏沈临安不管她做什么,都是一张笑脸,看得久了,她都要觉得沈临安是不是只有这个表情。
“午间晋王殿下派人来说黛绿姑娘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我正好要去一趟永安王府,回来的时候路过驿馆,可以接了黛绿姑娘一起回来。”他今晚从书房过来,便是想跟她说这件事情。黛绿在外养伤小半个月了,夏初瑶一直挂念着她。
“黛绿伤好了?明日母亲那边也无事,我出去接她便好。”刚回帝都的时候,沈临安便登门去谢过穆玄青,却没有带她一起去,说是帝都人多眼杂,她去见穆玄青,叫人瞧见了,多有闲话。
当时因着在准备寿礼,夏初瑶便也没有在意,只想着反正以后出入方便,这次不去,日后还要机会。
结果,之后便一直在忙,好不容易明日得了空,她去亲自跟穆玄青致谢的同时,还能接了黛绿,实在是一举两得。
“眼下大哥和公主的婚事将近,你还是留在府里多帮衬着些,明日我不再府上,这落松苑里也须得你留下操持,我午后便会带着黛绿回来的。”沈临安却摇了摇头,不允她此行。
“左右我也想出去逛逛,何况,当初晋王殿下救我的大恩,我还是当面一谢才算妥当。”先前跟穆玄青说了,回帝都后,必当上门致谢,如今她都回来这么久了,她还未去见过她,夏初瑶总觉得有几分不妥当。
她也明白沈临安心中的顾忌,毕竟这沈家与那晋国质子不该走太近,尤其是在帝都,若是叫有心人看去,只怕不仅是对沈家,对穆玄青也多有不利。
“要不,我悄悄地去,接了黛绿再悄悄地回来,不会叫人发现的。”
沈临安本是在替她梳头,这会儿听得她这么说,他站在她身后,手里的动作慢了些,垂目透过铜镜看着自己跟前的人。
“听我的,你若是想去谢过晋王殿下,等改日我带你一起去,明日你便乖乖留在府里等我回来。”他不让夏初瑶去,一来是因为最近朝里在商议与晋国订立盟约的具体内容,是颇为敏感的时候,他们能少往驿馆去,便少去一些。
二来,他的确也是有几分介意夏初瑶那般记挂着要去见穆玄青。
那晚她在嚎啕大哭之后,睡梦之中低喃的那个名字,一直烙在他心上,叫他不介意都不行。从前那是觉得她可以,如今瞧着她这般,心中竟是有几分别扭。
看他说的郑重,夏初瑶便也不再多言,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日吃过早膳之后,沈临安便带着御风乘车出府,往永安王府去了。
先前褚云舒让他看的那本折子,他一早提下了些修改之处便送过去了,今日去拜访,是因着想到几处还需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