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将军多妩媚-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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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何况,如今还机缘巧合之下,搭上了孟长安和三皇子这条线。
她本早该动手谋划,拖了这么些时日,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沈家三公子。
她素来敌我分明,却也素来都是恩仇必报。这些时日来,沈临安的照拂和信任,叫她每次想起自己想做之事,总会生出几分背叛的愧疚来。
一路再无话,进秋水阁的时候,夏初瑶才顿了顿步子,挣脱了沈临安拉着她的手。沈临安手一松,转头看她,眼里带着几分笑,侧身让她先行。
御风一连昏迷三日,亏得那一株人参和池光请回来的大夫,如今虽然依旧裹了一身绷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不过已经清醒,只需得静养吃药,外伤全好之后便无大碍。
听得沈临安进来,床上的人本也没有动弹,却在听到池光唤那句“夫人”的时候,腾然坐了起来,挣扎着就要下床行礼。
“行啦,浑身脱个精光了还硬是要掀了被子起来,叫夫人瞧见了,那才是真正的失礼。”扭头一把将御风按了回去,池光一句话说得挣扎的御风身子一震,乖乖躺着不动了。
“夫人救命的大恩,御风铭记在心,等御风伤好之后,必当赴汤蹈火,报答夫人。”
这几日本也担心御风的伤势,只是想着要避嫌,所以只遣了婢女过来探望,现下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还有几分惨白,说得一本正经的少年,夏初瑶面上带着笑:“若非有你,只怕我与孟小王爷早就葬身火海了,若说谢恩,也该我谢你才是。”
“是……是属下护主不利,才叫夫人身陷险境,伤好之后,属下自当领罚。”夏初瑶不提此事还好,她提起此事,御风猛地想起当日之事,面色一白,侧头看向夏初瑶身后的沈临安。
当日他领命紧追着孟小王爷而去,除却观察小王爷的动向,还要暗中保护他们。他本该在杀了五个刺客之后,将夏初瑶和孟长安从书楼中救出来。奈何身上带伤,他害怕这些人还有后援,权衡之下,冒险留了夏初瑶与孟长安在玉檀院,自己回府禀报。
还好并无后援,还好沈临安他们去得及时,若是因着当时他一念之差,害得夏初瑶在火场出了事,只怕他一死都难以谢罪。
“你当时以寡敌众,拼了一身重伤阻止了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在不知他们是否会有后援的情况下,选择回府求救本是最明智之举。一来刺客已死,我们暂时安全,虽然身在火场,却小王爷有身手,我们也并未受制,逃出火场不难,二来,若是刺客有后援,你留下我们极有可能因不敌而生死,而你及时回府报信,我们却还能等到一线生机。”不等沈临安说话,夏初瑶率先开口。
先前她询问御风伤势的时候,虽然已经猜到,却也还是问了沈临安他受伤的原因。沈临安大抵是感激她及时救治御风之举,也并未对她隐瞒,将那里御风在深巷里击杀五个刺客,重伤回来报信之事告诉了她。
“危急关头总是一念生死,你这般年纪便能迅速做出这般明智的决断,实在难得,若论赏罚,本是该赏,怎可叫你领罚?”往日治军,尤其是对军中新进的军士们,她素来是赏罚分明,今次看到御风这般,与那些刚入行伍的少年们倒有几分像,一时脱口而出,说完才发觉身边的人皆看向自己,不由得扯了笑,转头去看沈临安,“这两日妾身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有此一论,三爷觉得妾身可有哪里说得不妥?”
“为夫刚刚说了,夫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对上她略有几分慌张的眼,沈临安扬眉一笑,“夫人既然说要赏,从今日起,那柄归离剑便是你的了。”
“少主!”床上的御风听得此语,惊得没忍住再次坐了起来,这一次,池光未动,倒是沈临安上前阻住了他起身下拜的举动。
“你如今要做的,便是快些养好身子,拿了归离剑,好好护卫夫人,莫要再让她遇当日之险。”按住御风的肩,垂目见他身上因着动作而伤口裂开浸出的血迹,沈临安微微蹙眉,“你且记着,等伤好之后,你便扮作落松苑里的小厮,留在主院,跟在夫人身边,护卫夫人周全,日后若是再叫夫人涉险,我必当严惩。”
“三爷,我不需要……”
“听话,今次动手之人是为着什么目的还未查明,为着安全起见,小王爷都只能入宫养伤,在此案结案之前,还是叫御风留在你身边护卫比较妥当。”打断了夏初瑶推拒的话,沈临安道出心中顾忌。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这两个月里帝都三场行刺的大案,每一次他这个夫人都牵涉其中,先前琼途寺里她挨了一剑之后,沈临安便有寻人留在她身边护卫她的打算,只是苦于一直未找到合适的人选,本想着要请池光多加费心,今日一看,倒是觉得御风还算合适。
“对了,夫人叫我去寻的东西,我给拿回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本,夫人你瞧瞧?”一边池光这才想起,早先他出去抓药的时候,顺便去了趟那日去的医馆,好在寻了一圈,夏初瑶所说之物还在榻下,便带了回来。
接过池光递过来的书,发现只是一本游记的时候,夏初瑶微微一愣,当日她的确看到孟长安往袖里藏书,却未看清他藏的是什么书,后来临走是孟长安也未说到底是什么,只叫她去医馆寻。
“既然是在那个地方寻到的,想来便是此物了。”随意翻了几页,发现的确是一本记录西境各地的游记,也并非出自什么大家之手,夏初瑶轻轻点了点头,将书收了,拱手朝池光作了个礼,“有劳师傅跑这一趟了,多谢。”
“夫人,观花苑那边来人,说是二夫人请夫人去往一叙。”夏初瑶话音刚落,便听得外面沉碧的声音。
还有月余便是年节了,镇国公府里已经开始准备,之前去观花苑借书时见着徐静事忙,夏初瑶便提了一句要给她帮忙,倒没想到今日徐静真叫人来寻她。
等夏初瑶带着沉碧和黛绿走了,站在窗口目送他们出院门的池光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沈临安:“那本游记,我瞧着有几分眼熟,少主你可有印象?”
“我曾在大哥书房里见过一次,这一本想来是孟长安从玉檀院里拿出来的。”夏初瑶先前提起是只说了是孟长安留在医馆,还托她去寻回的东西,不过想想便也知道,那大概是孟长安从玉檀院里顺出来的,藏在医馆,大概是害怕带在身上回府之后被人搜出来。
若是什么奇书孤本就算了,这本游记是本朝作者所写,也不过是记录了一些西境各地的见闻,并无特别之处,只怕在帝都大点的书坊里都能买到,这孟长安又何必煞费苦心地从玉檀院里带出来,还这般小心遮掩?
“孟小王爷曾说他跟夫人是误打误撞进了玉檀院,起先并不知道那是三殿下藏书之地。”抱臂靠在窗边,池光皱眉想了一想,“可若是他并未说实话,那这放火之事,是不是又另有定论?”
“此事我记下了,回头去细查此书。”沈临安听罢,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前些日子我查了夫人的过往,诚如旁人所说,夫人大婚之后,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你今日也听见了,她那般的言论,哪里像是一个闺阁女子能说出来的。这件事情,可要我再找人好好查上一查?”想起先前夏初瑶的一席话,池光脸色微沉。
先前相处时,他不知夏棠从前是何模样,只觉得这姑娘十分有意思,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之后因着琼途寺一事,他打探消息是顺便查了夏棠的过往才发现,未出嫁之前的夏棠与如今跟前的人,俨然就是两个不同的性格。虽说经历了这样一场婚事,听说她还几番寻死,有所改变也不足为奇,可这性格变得也太快了些,实在是有些蹊跷。
第44章 再见柳相,如见阎王()
虽然刚过午后,月瑶楼却一改常态,已经开门做生意。时而有富贵人家的轿辇和马车停靠,进去的都是些穿金戴银的达官贵人。
永嘉候府的马车直接进了月瑶楼的后院,下车的时候,便瞧见了一袭淡粉色锦裙的素心在车旁迎候。
素心是月瑶楼的歌姬,三年前一曲名扬帝都后,便成了月瑶楼的招牌之一,老鸨靠她的歌喉赚了不少,对她便也十分客气,平素里接待什么样的客人,扮什么样的妆容,都随她自己的心意。
素心独喜青色,平日见着都是青衫淡妆,今日不仅换了一身锦绣华丽的粉色长裙,云鬓上玉簪步摇珠翠琳琅,眉心一点朱砂,衬得秀丽的脸上多了几分娇柔的风情。
“妾身本是跟子翔说了晚点悄悄搬过去就成,他却非说要叫上两位将军热闹热闹,倒叫两位将军见笑了。”披散的发挽成了髻,温婉的笑里尽是幸福的味道。
来的路上徐子翔才说了他前日已经在月瑶楼替素心赎了身,在玉津街上买了一套小院安置她,侯府上徐侯爷已经松开,只等年下请示了徐家老夫人,便可接素心入府。
“这本是大喜之事,子翔瞒到现在才说实在不厚道,今日匆忙,过两日沈某定然亲自将贺礼送上。”看着乖巧依偎在徐子翔身侧的素心,沈临渊抱拳道喜。月余前才听素心严辞拒绝他的劝说,没成想今日再见,她竟是愿意离了月瑶楼,跟了徐子翔,沈临渊瞧着,颇有几分感慨,却也面上不显。
“沈将军这般说实在是折煞妾身了,能得子翔垂怜已是妾身的福气,两位将军不嫌弃赏光前来便是给妾身最好的贺礼。楼上已备了酒菜,正好今日月瑶楼里有热闹,两位将军如果不嫌吵,倒可以瞧上一瞧。”朝沈临渊和秦风俯身作了一礼,素衣引着他们进了月瑶楼,往三楼的雅间去。
“今日月瑶楼是有什么大生意,怎么这个时辰就这般热闹?”进门便瞧见大厅里正在搭台子,半人高的台子盖了整个大厅,抬头可见每一层楼都有人在栏杆楼柱扎锦缎,看阵式颇为隆重,走在沈临渊身侧的秦风四下瞧着,开口问了一句。
“整个故洗城都传遍了,也就只有你们俩不知道,今儿淮阳天香阁的秦惜舞秦姑娘在这月瑶楼搭台献舞,竞价赎身。”牵着素心的手,徐子翔挑眉笑道,“惜舞姑娘可是一舞千金难求的,今儿不仅在月瑶楼公开献艺,听说她有意离开这风月场,今日价高者可以得她卖身为奴。”
“竞价赎身?”沈临渊抬目扫了一眼门口,难怪这会儿便有客来,还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子弟,他虽不曾流连风月之地,可这秦惜舞的名头他也是听说过的。
去年这个天香阁的舞姬在淮阳花会上一舞动天下之后,名气大盛,被誉为大齐舞神,一时间慕名前往淮阳观舞之人众多,就如徐子翔所说,多少人为求她一舞,肯掷千金。
“这次天香阁的姑娘们来了大半,酉时初刻开舞,一共三场,四轮竞价,黄金百两起竞,上不封顶,价高者得。”素心也知道徐子翔选今日带沈临渊和秦风来,为的就是这场热闹,所以先前特意叫春妈妈给她留了一间三楼上视野最好的厢房。
虽然比不得这秦惜舞姑娘的身价,不过徐子翔赎她也是花了大价钱,何况客人里有镇国公府的大公子,朝上炙手可热的云麾将军沈临渊,春妈妈自然会给她这个面子。
“竟然还是黄金起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有这般身价?”黄金百两起拍,那已经不是一般商贾官家可以支付的了,想来今日月瑶楼里来的权贵不少。此刻他们已经进了雅间,沈临渊抬眼扫了一眼四周,只可惜每间雅间靠大厅这一面都挡了屏风,看不到里面是些什么人。
“妾身虽然未能得见惜舞姑娘的舞姿,不过,倒是听说过关于她的不少传闻。听说她出自滨州秦家,还是宗家之后。”抬手替三人斟酒,素心将自己所知之事,一一道来,“秦家没落,听说她是最后一个宗家后人。”
听得滨州秦家,沈临渊皱了皱眉。滨州秦家,靠盗墓发家,曾是滨州首富,听父亲说起过,当年各国纷争,大齐动荡,皇家还须得找秦家借款筹集军资,只是几年前秦家宗家与分家内斗,斗到最后却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宗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分家也因着损耗颇多,从此滨州秦家一蹶不振,再无当年风采。
秦家虽垮,可市井里一直有流言在传,当初秦家将所盗之物变卖了一般发家,还余了许多宝贝设私库保存,以备不时之需,秦家先祖擅机关之术,将私库设得极为隐蔽,只给后人留了一张机关图,想要进库寻宝,须得依照此图指使。此图只传宗家,若是这些传言都是真的,那么这机关图便应该是在这秦惜舞身上。
不过,这些都是多少年流传下来的传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