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炼----朱闻凰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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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过水果烟，抽了一口。
　　「嗑──」
　　白貂慵懒的用虹羽听不见的音量碎语：「呵，小鬼──」
　　赵虹羽下午回到教室上课，老师跟同学都没说些什麽，当他似空气一般，任他来去自如。他是全世界最自由的青少年，因为连老子都不管他了，更何况学校？
　　虹羽写完最後一份生物考卷，潇洒的提起书包闪人。
　　他这种迟到早退的生活大概是从高一的时候开始的，他总说这是对没有女性费洛蒙的纯男高中无言的抗议。他这种年纪的男生，私底下常彼此交流著全裸写真集和日本Ａ片，小泽玛利亚与苍井空则是他们的最爱。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他也曾试著对著全裸的ＡＶ女优海报打手枪，却仍不知道自己的喜好程度。
　　白貂说，他有可能是ＧＡＹ，听说同性恋是先天基因异常，若这是真的，他也认了。
　　到现在为止，他都尚未替自己的生命做过反抗抑或努力。大概是拜身为企业机器的老爸所赐，富裕的生活令他失去社会的竞争力，他不懂替自己争取权力抑或利益，只知道念书成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
　　只要满十八岁就自由了，但是在民法上还需满二十岁。他掐指一算，还有八个月，多漫长的岁月啊！自己怎能挨到变成大人的时侯呢？纵使八个月後成年，还是不能为自己做些什麽吧！跟现在的自己相同，百无一用。
　　下午三点，他回到空无一人，偶尔清洁公司会来的豪华别墅。妹妹还在幼稚园上课，他打开冰箱，拿了瓶可乐坐在电脑前，开始打魔兽世界直到深夜。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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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５．０
　　晚上九点，柏油路因春雨而微湿墨黑，维玉开著车龄五年的黑色小March等待闪著读秒数的红绿灯。他摇下车窗欣赏专属都市的行人街景，因雨而有些朦胧美感，他幻想自己身在美国的西雅图，过著有高度质感的都会生活。他看向左边裂尾人鱼咖啡店的那条行人砖，不知怎麽回事，他突然很想再看看那位笑容灿烂的跷课少年。
　　他说自己叫赵虹羽，虽然今天早上故意跟我装酷，但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却异常的清澈，就像刚出生未经世事的婴孩一样。
　　维玉不知道自己怎会对只见一次面的虹羽，产生一种连自己都感到莫名的情感。维玉左手轴靠在车窗上，含著食指关节思索出了神，直到後面一台轿车发出不耐烦的喇叭声才回魂。
　　上官维玉抱著爱猫回到公寓，他卷起袖子，下定决心清理自己那整整一年的失恋。小啵因胯下刚缝合的伤口，走路有些尴尬，它带著脖套灵巧的从维玉脚边走过。
　　视线环绕自己那两房一厅的公寓，发觉自己似乎不需整理，因为那女人已经把所有会睹物思人的因素，通通带走了。
　　真不知道当初两人是为了什麽才在一起。
　　是寂寞，抑或爱情？
　　隐约，他瞥见一抹美丽人影走入浴室。
　　「维玉……厕所有蟑螂……」
　　「哪里？我看看……」
　　维玉叹道：「原来失恋也会产生幻影……」
　　他望著这栋有点空的公寓发呆，徒留一人独自舔舐寂寞。维玉烟酒不沾，此时此刻却很想抽根烟来表达内心些微惆怅的情绪。
　　维玉躺在沙发上，头上带著白色脖套的老波斯猫有些搞笑，他出神的抚摸爱猫雪白长毛喃喃自语。
　　「小啵，全世界就你最挺我了──」
　　晚上十一点，上官维玉抱著爱猫看电视。他感觉口袋内有某件东西在震动。
　　「维──」
　　只听见学长用仓促的口气说道，「维玉，我是阿三，任务提早行动，你现在来局里一趟，要快。」
　　维玉吓的从沙发弹了起来，俐落的穿上西装外套，带著手机钥匙以及配枪仓促出门，徒留下老波斯猫不满的用修剪过的爪子抓著白色脖套。
　　５．１
　　维玉赶到侦查三队的讨论室，开门印入眼帘的，是老杨肃穆的面孔。他赶紧坐在阿三旁边，低声问道，「到底──」
　　阿三将食指抵在唇前，指了指前方，「嘘──」
　　老杨皱起招牌川字眉说道：「线民举报，K今天将在伯爵团与小朋友会面，因此行动决定提早。阿三，豆干，小李守住逃生门，老沈，小仓在前门埋伏。至於维玉和娃娃脸──你们两个混入夜店逮人。听懂了吗？」
　　「yes　sir！」
　　早上一点。
　　小仓与老沈在伯爵团对街轿车里等待指令。
　　「要不要喝一点？」
　　小仓递了一罐伟恩给老沈。
　　「谢啦！帅气汉堡须！」
　　小仓兴奋问道：「你也觉得我的胡子好看？」
　　老杨那阴沈的超重BASS声，透过对讲机传到两人耳里：「你们两个还给我聊天？！想死就早说OVER！」
　　「对不起，OVER！」
　　小仓报告：「白兔一号二号进入OVER！」
　　「收到OVER！」
　　两人看见乔装过的维玉和娃娃脸，开著一辆红色法拉利敞棚停在附近的停车格，两人貌似亲密的走到店门口与众人一起排队。
　　楼梯通往地下室，维玉嚐试让眼睛适应光线，他听见高壮黝黑的光头男机械式的声音：「请出示VIP。」
　　娃娃脸从容的自皮夹抽出一张黑色镜面的金属卡片，将它递给守门人。
　　光头男检查无误後便放行，维玉上一秒的忐忑不安顿时松了口气。
　　维玉问道：「你是怎麽拿到那张卡的啊？」
　　两人坐在吧台边假装聊天，等待目标现踪。
　　昏暗的灯光，酒精属於夜的迷幻。台上的驻店乐团演奏慵懒的沙发音乐，舒适高雅的环境，看不见阴影下蛰伏的毒品与针筒。
　　娃娃脸悠哉的饮了一口伏特加：「不瞒你说，本大爷的老哥就是伯爵团的VIP。」
　　维玉身穿酒红色大V领长衫，外面简单的罩著一件米色西装外套，搭上一件超紧身的白色牛仔裤，弄的维玉非常的别扭。
　　维玉盯著吧台边的服务生表演花式调酒，他饮了一口白开水低声问道：「你确定GAY都这样穿吗？这衣服都快开到──」
　　娃娃脸看了看维玉结实的胸肌，他满意的笑了，「我哥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刚好──呃──嗯！这当然，我老哥都这样穿啊！」
　　娃娃脸的眼尾似乎扫到什麽东西，强压抑住自己紧张的声线，「维玉，K要过来了──」
　　「什麽──」
　　维玉想转过头去却被阻止。
　　娃娃脸捧著维玉的脸装亲吻的样子，他靠在维玉耳边轻声说道，「假装不认识他──」
　　「你们两个我没看过，新来的吗？」
　　K的深邃蓝眼以奇怪的方式看向两人，身形非常高壮挺拔，是那种看一眼就很难忘记的男人。
　　「对──最近才交往的。」
　　维玉一只手搭在娃娃脸肩上，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
　　K露出双颊深深的酒涡，「是吗？『the　ambassy　au　baron』是个好地方，请享受这放松的片刻。」
　　他意味深长的仔细看了看两人的面容，纤长手指勾起一杯命名为「黑暗骑士」的调酒，他饮了一口说道：「你们俩的脸我记住了，下次来消费报上我的名，酒钱打七折──wish　you　have　a　good　time──」
　　娃娃脸举起伏特加回敬他，「you　too。」
　　维玉心想，事情有这麽顺利吗？
　　还以为他是来推销海洛因──
　　不对！？
　　K转身离去，维玉似乎想起了什麽，紧张的唤道，「啊──请问您叫什麽名字？」
　　K听见维玉问话，他转过身来，谜样的笑容却更加深邃，「叫我Killen就可以了。Bye　bye──」
　　一转身，Killen脸色化为平常的冰冷神态。
　　Killen走入吸菸区，四周飘散一朵朵白灰色浮云，又似水烟，风吹即逝。他看见横躺在沙发上睡觉，身著黑色垮裤，简单配一件白色T…shirt的少年。他坐在少年身旁，手指轻抚他那清秀脸庞。
　　冰冷的手唤醒原本深度睡眠的少年，他搓揉双眼问道：「Killen？」
　　「嗯！」
　　Killen从口袋掏出用密封袋装的十颗白色药丸，他将密封袋递给少年，纤长食指指向维玉的方向。
　　「帮我拿到坐在吧台边的两个人。」
　　少年好奇的查看白色药丸：「这是──」
　　Killen亲吻少年脸颊，纤薄唇瓣向上勾起一抹摄魂的毒药。
　　５．２
　　早上五点，侦讯室。
　　维玉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见日出。每次执行任务，组长专挑午夜时段：从pm到am，再从am到pm。
　　娃娃脸曾对老杨抗议道：「我们不是24小时open的便利商店」
　　但是老杨总千篇一律回道：「那你当警察干嘛？！」
　　接著大夥一阵静默，隔日又开始执行老杨指派的暴肝任务。
　　方才维玉还看见老杨亲自侦讯那名少年。而这一秒，少年已离去，徒留满腔怒火的老杨坐在自己眼前，平静的。
　　接著他听见一声冷笑。
　　「哈！拿一包葡萄糖锭唬弄我──」
　　「话说Killen还真大胆，竟然光明正大的进出刑事局带走他的小情人。」
　　维玉还记得，方才K对老杨冷笑道：「既然你们化验出这只是平常的葡萄糖，那就没必要扣留我的人。我奉劝你们早点死心，因为我出去……就不会回来了──」
　　维玉按压肿胀的太阳穴：「组长，我们都已经尽力了，谁知道那个巴西佬拿给我们的是假货！？」
　　豆干说：「这表示他已经知道我们是警察──」
　　娃娃脸疲累的搓揉眼睛：「我和维玉身分已经曝光，要另外找饵了──」
　　「没有下次了──」
　　「组长──」
　　老杨拳头重击侦讯桌愤怒吼道：「没有他妈的下一次了！你们知道我布这条线多久了吗？三年……他妈的整整三年，唯一一次机会就这样没了！你说，我会不生气吗？」
　　侦查三队全体队员低头不语，他们明白老杨如此失控的原因。
　　三年前，在维玉刚调进侦三队时，老杨的弟弟杨登牧卧底在K的组织里。据说他生前被毒品控制，K逼迫杨登牧给老杨假消息，在一次围捕行动中失败，卧底警察就此曝光。
　　而後，杨登牧被施打一记空气针致死，听说尸体被亡水化掉，连个细胞组织都不剩。
　　此後，老杨便一心只想将K绳之以法，替死去的弟弟报仇。
　　此次行动被K发现，要抓到他的难度又更加一级，他有可能将本地组织列为众多次级下线之一，那他的直属下线便只剩巴西一条。如此一来，K直到老死，都不会出现在本地了。
　　大家都知道老杨需要时间冷静，因此他们都默默的走出刑事局，各自回到柔软的被窝睡觉去了。
　　浑身酸痛的维玉看了一眼手表，显示早上七点，但他不想白天睡觉。
　　「去买特大杯的美式咖啡吧！」
　　５．３
　　早上八点，维玉将吸管插在塑胶杯上，吸了一大口透心凉的苦後回甘。他酷爱美式咖啡，他认为唯有如此才能深刻感受到灵魂的重量。
　　他一如往常的在植满印度紫檀的人行道上漫步，不知何时，瞥见了一抹熟悉的纎；瘦人影。
　　赵虹羽酷酷的说：「嗨！」
　　维玉很自动的坐在赵虹羽旁边，狐疑问道：「你每天早上都躺在这边睡觉吗？」
　　虹羽翘起二郎腿玩笑似的回应：「这是我的床，我当然在这里睡觉啊！话说，又是美式咖啡喔？」
　　上官维玉突然很想玩弄对方，便笑道：「你猜啊？」
　　虹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吸了一口维玉的饮料，他皱起眉头抱怨道：「你不能换别的吗？像是卡布奇诺还是焦糖玛奇朵。」
　　维玉对少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惊吓，但下一秒却被难以言喻的奇妙滋味占满。
　　「那是小朋友在喝的，像我们这种大人就该喝咖啡本身的味道，而不是咖啡牛奶之类，那会掩饰掉豆子的原始风味。」
　　少年挑了挑眉狐疑问道：「是吗？这样就能变成大人了吗？」
　　「嗯！」
　　少年沉默一会，只见赵虹羽走入STARBUKS，五分钟後便带著相同口味的饮料站在维玉面前。
　　维玉看著少年皱著眉头，忍耐喝著每一口咖啡的苦涩，他问道：「小朋友，你该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变成大人了吧？」
　　「我当然知道，但沉浸在此等诡异滋味是身为大人的基本条件，不是吗？」
　　维玉笑著搓揉少年纤柔栗色短发：「那是因为我们晚上要工作，有时还会到天亮，所以才需要咖啡因来提神！哈！等你真的长大就会知道什麽叫暴肝了。」
　　虹羽听了之後静默不语，神情有些落寞。
　　维玉小心的问道：「你……失望了吗？」
　　少年一反失望神情，骄傲的说：「我现在正享受咖啡的滋味。」
　　维玉笑道：「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