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赌妃-第9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看我嘴皮子伶俐,能把直的也扳成弯的,但我特别不擅长安慰人,我只能告诉你,时至今日你心里的顾绫萝解脱了。”
“死对于你来说,或许很难过很难过,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无上的快乐,起码即便怨,即便恨,即便伤心,即便泪流了千百遍,都无需要再备受闲言啐语的侵袭,再也不用动不动就被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那个世界里有疼爱她的护国公,有她已阔别多年的爹娘,有她很多很多存活在这个世上无法享受体验到的,而在这里,她唯一的遗憾便是错过了你……”
带着无法承受悲伤的滚烫,一滴接着一滴落入顾绫萝肩上的鲜红,被时间沾染了冰凉的湿润透过衣衫,直落肌肤,颤人心房。
端木宝华手握布满血红的软剑,悄声无声地站在隐匿处,那还没凝结的血珠,顺着光滑的剑身,滴落在草地上,最终挑逗过细软的叶子,没入泥地。
这个气氛……
他现在出去似乎不太好呢!
***
呯——叮——嘭!
蒙面黑衣人倒地不起。
一袭玄米浅黄锦衣袍的男子,玉树临风地从半空中落入地,他清秀的眉目已被资历染了味儿,那双带着无限情深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向已哭成泪人的小青,浅笑扬唇:“小青。”
“我……”小青抬起手用袖子抹抹泪,不知所措地躲到了心兰身后,已经忘记有多久没再落下的泪花,好似断线的珠子,一下又一下不停歇地亲吻着她的脸颊。
心兰扭头瞥瞥小青,幽幽地叹了声,转身对她道:“小青,王妃说过,回忆可以躲藏,但心意是不能逃避的,是时候面对它,面对你自己,也面对他了。”她指指小青的心,又用下巴指了指那边的男子,拍拍小青的肩膀,示意加油便飞身退开。
“小青。”男子唤着走进。
小青却是下意识地退后:“不……”
男子顿住脚步,带着笑意的脸庞渐渐地变得寂寞失落,他苦涩在唇边蔓延:“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我就等到什么时候,如果你现在还不想见到我,那我走便是,你……别哭了。”
说着,男子转身就欲走。
小青泪落得更汹涌了,望着男子转身,心痛得无以复加,深埋在心底,刻意被自己不要触碰的所有记忆都如决堤的水,毫不留情地撞击着她,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等我……”
她已经失去女子最重要的贞操了,而且……夺去她贞操的不止一个人。
她已经脏得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他明明是那样美好的一个人,为何要执念于自己这样的女子?他明明值得更好的啊……
泪在泥地上碎成一朵朵千疮百孔的花儿,一点一点底蔓延在干燥的泥地,慢慢地模糊了所有哭声。
闻言,男子迈开的脚步顿住,他落寞的眼眸里腾起一片片的深情:“因为这辈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为了你,我可以抛弃所有光环;为了你,我可以刻苦钻研医术;为了你,我可以忍受劳累学习武功;为了你我可以做我从前从来不屑做的一切。”
透过层层叠叠的泪,小青就这样看着他,她知道她有多么不喜欢用功学习,就算差点儿被父亲打个半死,也不愿意学武,即使被家族里的所有人嘲笑,他也从未想过为他人而作出任何改变,一如既往地养着喜爱温顺的兔子,这样的男子,竟为了这样不堪的她,作出这样大的让步,颠覆自己所有的坚持……
“魏公子,我不值得你这样。”小青忍住心底泛滥的心疼与难受,还是在推拒。
“我认为值得,那便是值得。”魏景存笑笑,被情深浓意柔和的眉目,比她曾沿途看过的风景还要好看:“小青,我无法阻止自己的心意,它说想要保护你,想要这一生一世都照顾你,那我只能遵循它,一步一步去改变自己,直到可以保护你,可以不再让你受到伤害,可以将你留在身边,可以慢慢地让你忘记从前。”
“我一直在等你。”
“一直一直都在等你回头看看我。”
“不是看看我有多努力,而是看看我有多么的喜欢你。”
“如果我的这份喜欢,还不能够成为你决绝扔下从前的资本,那我愿意一直等下去,直到你回头……”
***
尼姑庵旁的野林子。
无声的悲伤在静谧的林子里散着湿润。
顾绫萝轻轻地拍着秦朝谦的背,给予安慰。
秦朝谦闭着不断涌出难过的晶莹,默默地在心里整理着抑制不住的思绪,再睁开眼之时,那顺着晶莹落下的风雪,再一次在他眼底盛开,而这一回,比从前更冷冽。
他以袖子抹掉狼狈的泪,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顾绫萝温暖的怀抱:“谢谢。”
还带着哭意的声音,低沉沙哑,却是失去了所有的情绪,只有冷,刮人的冷。
顾绫萝幽幽地叹了声:“我相信她不想看到你这样,既然喜欢她,为了她,也要好好的啊!”
秦朝谦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而,笑里只有无边无际的讽刺:“谢谢你为她报仇。”而他……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倘若三年前,他有亲自去送信,那结局定然不会是这般!
顾绫萝怎么也没想到秦朝谦会这般将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只认为他觉得自己无法亲自替原主报仇而闹别扭,除了叹声也只能叹声。
抬眼瞥到暗处稍稍露影的端木宝华,笑着站起挥手:“宝宝!”
端木宝华从树后走出,眉目皆是笑意:“你这脸是干嘛了?”
“走在潮流前端的驱虫法子!”顾绫萝伸伸脖子,抬起脸,自豪地道。
已整理好思绪的秦朝谦,也不知道自己经过一番折腾,脸上被顾绫萝糊成面膜状的泥土变成街上脏兮兮的乞丐模样,站起打招呼后,淡定漠然地道:“这个应当是令狐梦不为人知的其中一个铸造室。”
“藏得如此深,里面定然有不少索命的机关。”端木宝华瞥着那只能勉强容纳一个男子的小门:“太危险了,萝萝,你……”
“我要一起进去。”不等端木宝华说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的话,顾绫萝打断坚定地道:“你们不用劝我,再危险我也必须得走一趟。”
端木宝华挑眉:“理由?”
顾绫萝轻笑出声,笑得眉眼弯弯:“为了世界和平。”
****************************************
“喂——喂——小苹果火啊火——”
“喂——喂——小苹果火啊火——”
顾绫萝以双手作喇叭,对着四方形的密室大喊,而回应她的就是一连串的回应。
马勒戈壁个蛋蛋的!进来是进来了,可他妈的一进来躲开那片箭雨后,不小心踩到机关的她,就在自己的惊呼声,以及端木宝华和秦朝谦的叫声里,华丽丽地掉到这个四四方方跟盒子似的密室了。
就着她手腕那串由夜明珠打造成的链子,看着真的除了自己,就什么都没有的密室,早就把四面墙壁都敲了摸索了个遍的顾绫萝呈大字型地摊在地板上,睨着她掉下的上方。
难道机关在上面?
不行不行,贸贸然再触动机关,等着她的可能就不是箭雨,而是万劫不复了。
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等端木宝华或者秦朝谦来救她吧!
百无聊赖的她,决定唱歌打发时间,干咳两声,毫无调子可言地干嚎:“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让我为遇见你伏笔/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们啊啊啊啊啊~~~”
***
顾绫萝掉落四方密室,端木宝华与秦朝谦解决掉入口处的箭雨后,面对的就是分叉路,两人只得分开去寻找顾绫萝,各自捡了块石头沿途留记号作辨认。
端木宝华七绕八拐,八拐九转地在如同长廊一样的走道里走,当再一次走到自己作过记印的墙壁时,他确定自己闯入迷幻阵里了。
戴着与顾绫萝同款夜明珠链子的手抬起,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的一颗乒乓球大小的夜明珠,将整条长廊照亮,仔细地观察着迷幻阵的接入点,以及敲着墙壁试图查找隔空点……
***
秦朝谦从走道墙角边的森森白骨堆上起身,睨着他们显然是中毒而亡的黑色骨头,转脸望着前方如同棋盘一般图画着格子的地板,在顺着夜明珠的光看着墙壁上的孔子,不难想到如果自己走错,那那些孔子喷发出来的毒气就会将他送进地狱。
踢起旁边的骷髅骨,秦朝谦以内力,将抛向棋盘……
***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们啊啊啊啊~~~”听着一遍又一遍的回声,顾绫萝越嚎越郁闷,端木宝华和秦朝谦怎么还不来呢?
正想着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的时候,轰隆隆的颤动裂声响起,整个密室像是地震了一般抖动起来,顾绫萝一个鲤鱼打挺跳棋,跑到墙角边,就见自己刚才一直在盯着的上方碎裂后大块大块的石头带起尘烟嘭嘭嘭地砸落地!
随之就是一把依旧冷漠的声音,试探地唤着:“王妃???”
“啊!!”顾绫萝一听激动地大叫起来:“秦朝谦我就这儿!!我在这儿!”
待的碎裂的石头尘埃落定,秦朝谦蹲在洞边问:“这段距离,能用轻功跳起来吗?”
“应该可以,我试试——”顾绫萝连忙小跑到洞口下,一跃跳上那些堆如小山高的石块上,丹田运气,使出轻功往上跳,然而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又没控制好力度,顾绫萝才飞至半空就无力地下落了。
“你别紧张,慢慢来。”秦朝谦知道她内力控制并不好,安慰着提醒道:“气聚丹田,待得丹田充盈之时,再提气运起。”
“嗯!”顾绫萝落在石堆之上,深深地呼气吐气,让自己淡定下来,按照秦朝谦的提醒慢慢地运气,然后跃起!
秦朝谦适时地拉住她,将她拽上地道:“没事吧?”
“嗯,没事,掉下去的时候用轻功缓冲了,倒是刚才的异动,是你弄的吗?”顾绫萝稳稳实实地站定后问道。
秦朝谦摇头道:“不是我,我从这边过来之时,颤动响起,听得地下有声,才试探地用内力砸开。”
见的顾绫萝左右张望,像是寻找什么,秦朝谦又道:“我与宝亲王分开寻你,他往左走,刚才的异动应当是他造成的。”
“那现在我们不是得去找他吗?”顾绫萝收起眸底的担忧问道。
“嗯。”秦朝谦拿起石子,在墙壁上刻下记号:“看到这个他会明白你和我在一起的,走吧——”
***
足足有千斤重,印上端木宝华几个掌印的铁门,缓缓地在端木宝华跟前打开,映入他眼帘的便是灿烂炫目的金光,成堆的金子,一箱箱打开的金银珠宝,在嵌入在墙壁上的硕大的夜明珠发出的光芒映衬下,差点儿亮瞎了端木宝华的眼。
这里是藏宝室吗?
端木宝华带着疑惑走进去,抓起几锭金元宝查看,只见金元宝下方刻着某些奇怪的记号,不属于华夏,不属于天蜀,也不属于鲁汉的官印。
环视整个藏宝室,端木宝华的目光最后落在金子堆中插着的一柄形态轻盈的宝剑上,那柄剑和他见过得,秦朝谦那把独眼极其的相似。
他走近,拨起宝剑,细细查看不论是造工还是花纹还是铸剑的精铁,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不一样的只有秦朝谦那把剑上,除了剑柄处有令狐梦的著名外,剑身并无任何字,这把的剑身鬼斧神工地印刻着一句诗。
「心有信不相印,相决绝,忘忧忘你。」
这难道是……
眼眸一凝,端木宝华拨出剑,看着浅蓝透白铮亮锋利的剑刃,在剑尖处看到了解开自己疑惑的署名。
那里用上古符文写着「花月」两字。
令狐梦一生醉于名剑宝刀铸造里,一生孤寡,死也无全尸,然而这样的他,却是深爱过一个男子,那名男子世间无人得知,他却是曾在寨子里的书库里看过相关的记事。
一名唤花月的男子写的记事,上书一生孤寂,爱落幕成恨,至死方休,书末处有一句诗,那句诗就是剑上刻着的这句「心有信不相印,相决绝,忘忧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