弁而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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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搂抱而睡,不觉东方之即白。
第二回 赵子交际输赠头涂生得珑又望蜀不说翰林恐秦先生看破圭角,深自韬藏。且说赵生回到房中,自思:“此人我像在哪里会他来,好生面善,相会时,好生亲热。看他风流超脱,举止端庄,真是大家风范。我同馆虽有四十余人,却无一个及得他,人品如此,行为如此,才学想来也是好的。但不知先生发他在哪里坐?”转思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无得于中,伪张其外者尽多,且待作文时便知端的。”欲待丢开,只是丢不下,强勉书史,不知不觉涂生又现上心来了。赵生道:“真作怪,他非亲非故,我怎只管挂念他?”因题《忆王孙》一阙以自嘲:无端一见便关心,何事关心直恁真?将心问口自沉吟,这牵情,三生石上旧精魂。
题毕,藏之筒中。注:“某日会涂兄,念念放不下,反思毫不可解,题此纪事。”
次日乃文期,少长咸集。翰林要卖弄他的才高,信笔千言,不待思索。不半日而五首已告完矣,交卷与秦先生,先生才完三首。因其速也,停已笔而阅之。见其文疏枝大叶,宛如汉初文字,而命题布局,穷理铸词,绝不经人道过。秦先生失声道:“奇才!奇才!信笔直挥,有此佳作,所谓锦心绣肠,若有夙构,殆遇之也。秦汉而下,不可多得。玉堂金马,指日可待矣。吾何幸得此快友!”翰林谦谦不已。
诸生听得先生大惊小怪,一齐出位请问何事。秦先生道:“别人文字抄得去的,涂遇之文字你们作不出也。也没本事抄得他的,就先把给你们看,也不妨。”你看这些文理不通的,偏会议论文字,有的道:“先生看他快得紧,就惊倒了。”有等读腐滥时文的,道他没有些文章气的。也有道他是记来的。就有那附和的接口道:“是我曾在某集上,见是某名公的。”还有的说是新科状元花凤翔的。有的道:因他是新来钞老,先生奉承他的;也有道他文字是自成一家的,纷纷不一。只是先生赞了好,不敢不道好。合口赞了一个好,还了先生。
惟赵生看了,不开一言,自忖道,“看起此文字,好似翰苑制作,缘何到此执弟子礼?”转念道:“天下负奇才而未遇者多矣,岂独伊人?但我辈遇此高才,又值同窗,真益友也,当自为取益便了。”文完,各各归房。翰林无聊,题《诉衷情》一阙以纪事:临风几度忆王孙,清泪频沾巾。相逢不敢诉衷情,背后暗呼名。个中事,付题吟,谁寄卿?骨化形销,因风萎露死甘心。
风取本姓,王孙直指赵生。题之藏于秘密处,留为后日作一相恩谱。住观半月,只讲书会文与赵生相会,此外并不能与之一谈。且恐秦公看破,倒在赵生面上庄重一分。秦公更加敬重。诸生相处日久,亦渐陶溶于翰林春风和气之中。
一日,住持来说:“园已修完,且是吉日,请相公就搬入园内。”秦先生同他到园中,真好秋色也。有《满庭芳》一阙,以纪其事:桂花争馥,枫叶惊红,造成一段秋色。兰秀菊芳,亦更飞白云。征鸿嘹呖半空,告天涯几多离合。池塘畔,衰柳寒蝉两两啼拍。休说,虽然是明窗净几,雕梁画格,解不得对景悲秋狂客。道芙蓉老也,难保这少年时节。怕凝眸,烟雾霏糜,都是伤心物。
秦先生看了道:“此园向来荒芜,今一修缉,便觉改观,地因人灵,信不诬也。遇之正好静养。”翰林谢道:“不敢。”搬迁已完,请先生坐下。得芳忙去烹茶。方才坐定,忽同窗诸友陆续而至,一来看园,二来看友。见礼后,人多茶少,各各散去。计算惟赵生未来,翰林大失所望。无可奈何,只得掩门静坐。
二童侍立,忽然长叹一声,得韵道:“相公极快活人,何苦到此讨不快活?”翰林道:“你哪知我心事。”得芳道:“相公心事,我倒觉得些,莫不是为着赵……?”便住了口。翰林道:“赵什么?”得芳红了脸,再不敢做声。翰林回思道,两家悬隔,音问不通,必得个传书递简的,通些殷勤,方好图成。”因问得芳道:“你即知我为赵相公,可知赵相公近日好么?”得芳道:“知他好的。”翰林道:“你因何得知?”得芳道:“赵相公也有一小童,且是标致,又识字,叫做小燕。连日同在厅上服侍,因此得知。小燕道:‘赵相公尝赞相公人才俱好’。”翰林一闻此言,便像沙滩遇大水,浑身都酥了,道:“此言可是真的?”得芳道:“小的怎敢调谎。”言未毕,忽闻扣门声甚急,得韵走出开门,却是小燕。捧着一小拜匣道:“我相公送你相公的。”得韵忙报翰林道:“赵相公着人送礼来。”翰林忙步趋迎。
得芳见是小燕,低声对翰林道:“方才说的就是他?”翰林点首道:“晓得了,勿多言。”笑迎道:“方才搬进园来,还未及来看你相公,如何倒先费你相公心了。”小燕道:“我相公偶得秋露茶,不敢自私,专送相公,望乞笑纳。”翰林看了小燕人物精致,言语便利,甚是动火。同到房中,打开盒子,乃秋茶二封,小简一具。简上云:嫩绿旗枪,天池一种。谨贡少许,以助文思。味虽苦,实能消渴云。
通家弟赵王孙顿首拜
翰林看了,满面堆下笑来,道:“多谢你家相公,待我写回贴。”滴露研墨,一时欢喜心甚,不能思索回札zha。又看小燕立在旁边,色色动人,因以目拨得芳,得芳会意而去。翰林对小燕道:“意涩肠枯,借你润笔。你须做美些。”言罢,便以手抱小燕接唇,小燕以手推云:“涂相公尊重些,不要没正经。我相公立等回复哩,快些写帖,打发我去。”翰林兴发如狂,哪听他说,一手抱着颈,一手便去解裤道:“好亲亲,不要急杀我。”推倒床上,把孽根往屁眼里就肏。
小燕道:“涂相公要取笑,也不是这等用强。”翰林并不应他,抹上唾沫,直捣园门。小燕想来定是难免,道:“相公轻些,我实未惯。”翰林道:“好味在后,你且强忍一番。”尽兴一送,小燕哎呀一声,已进去了一半。翰林又是一送,直到根了。小燕道:“涂相公恶取笑,不顾人的疼痛。”翰林只顾乱肏,小燕疼得死去活来,怎当翰林思量赵生之情,付之于赵仆。一进一退,紧抽慢拽,如龙之戏水,免之抓塘。
小燕到此地位,只得听他戏弄。始极痛苦,后渐滑溜,屁股里鼓骨有声,倒也有趣,道:“涂相公不要忘了今日。”翰林知他得趣,覆转其身,大展手段,耸身起落,着实抽送,弄得小燕哼哼啧啧,屁股乱耸乱颠,或扭或摇,叫死叫活,屁眼内骚水渍渍,如源泉涌出不止。约有一时,翰林快活难忍,抱定小燕道:“心肝,我要丢了。你着实把屁股耸上来。”小燕连忙把屁股凑迎扭耸,又掉转头来与翰林亲嘴,又把两手扳开自已屁股,百般凑趣。翰林心荡神摇,一连又是几十送,道声:“快活杀我也!”一泄如注。
紧紧抱定,问小燕道:“肏得你快活么?你相公也替你肏么?”小燕道:“我相公不似你这等厚皮脸,没正经。”翰林大笑道:“莫忙,我还要弄他哩!”小燕道:“这个切莫想,我相公从来不与人取笑。休讨没趣。”翰林道:“前言取笑耳,岂有此理。”小燕道:“我来久了,快放我回去。”翰林道:“你夹紧了屁眼,我好拔出来。”小燕尽力一夹,翰林拔出了屌,淫水约有半杯,随屌流出。翰林怕是恶物,看来都是甘涎。对小燕道:“这都是你的骚水。”小燕道:“再莫闲讲了,快写回帖,我好回去。”翰林道:“说得好,我去写帖。”小燕整顿衣服方完,翰林回札已就。札云:念余消渴,惠我以佳茗。甫嗅余香,俗肠已顿换也。天涯游子,樗栎庸才。门丁不弃而收为莫逆交,幸矣,愧矣。谨对尊使,再拜登谢。附具诗扇一柄,京香二封,以表不肖臭味凉德,余容薄暮再悉辱爱弟涂必济顿首拜又取赏封一个,汗巾一条,送与小燕。小燕不肯受,翰林纳之袖中,道:“不要嫌轻,聊表微意。”小燕笑而受之。又道:“上覆相公,今夜当来一晤,不可他出,万万。”小燕领命,回见赵生。赵生道:“你缘何一去,许久方回?”小燕道:“涂相公收拾未完,叫我相帮他布摆,故尔来迟。有回礼、书札在此。又道晚间还来一会,拜上相公,万勿他出。”赵生接过,看了一回书,收了扇、香,自忖道:“既有回书,又要见我则什?”转思道:“我既要求教他,怎好拒绝他来?不若因他来,少为款曲,留为他日请教张本,也是一着。”就吩咐小燕道:“涂相公既然约来,他是远客,不好怠慢他,可少办酒肴,候他来时,西窗剪烛,快淡清恬。”小燕欣然,忙去打点。
却说翰林打发小燕回,快活道:“利市,利市!头次易,次次易,不怕不遂意也。但不知他今晚肯容见么?”转思道:“他将礼送我,是重我也,岂有反拒我之理。”看看日落,打扮整齐,只待黄昏便去探访。哪知天下不凑趣的事专撞在紧要时,恰好秦先生着馆童来接说话。翰林没法推脱,只得怅然随童而去。秦先生与他谈古论今,直至更次,犹然不散。翰林身虽在秦,心已驰赵,问答间,但唯唯而已。
先生见他倦谈,道:“遇之今日倦了,请回吧。”翰林恰像罪人闻赦诏,好不欢喜,连连道:“今日实是支撑不起,伏惟先生庶涂生不恭之罪。”辞了先生,望东园来,对得芳道:“老腐儒只管说长道短,耽搁多时,什么要紧,误了我与赵相公的约期,此际他多管睡了。”得芳道:“未哩,读书人哪有此时就去睡。”遥指道:“那灯影辉煌处,兀的不是赵相公的书室。”翰林躜zuan步行至,只见双门已闭,侧室中露出灯光。翰林挨身至窗下,以津唾破纸窗潜看。只见赵生穿大红袄,白绉纱氅衣,烧烛检书,风致洒然,真人中仙也。小燕侧立,青衣白衫,大雅不群,又似玉皇大帝面前立的金童。只管偷看,不觉影为小燕所见,喝曰:“窗外何人?敢窥室家之好。”赵生未及开言,翰林忙答曰:“是涂生宫墙外望耳。”赵生叫:“快开门。”
小燕开了门,赵生穿衣迎出,道:“涂兄来何晏也?”翰林道:“为先生召去谈文,故此来迟。自知罪大莫赎,不敢遽来进见,特于窗外审兄睡否,好定行止。意欲明晚竭诚再访,不意又为尊官瞧破,一发罪上加罪了。”赵生道:“不敢,小弟自然在此恭候。”揖罢,分宾主而坐。翰林道:“游子他乡,退无毛薛之交,进乏金银之援,承兄刮目垂青,已是天涯骨肉,又颁厚贶kuang,令生感愧无地。”赵生道:“粗茗供口渴,反叨盛与,心甚不安,又蒙先施,不肖负罪多多矣。”翰林道:“不敢。”俄而小燕托茶至,翰林道:“尊使甚是伶俐。”赵生道:“蠢奴儿,何劳芳赞。若尊使卑,则出类拔萃矣。”翰林道:“这也未必。”赵生目视小燕,小燕会意,自去打点。
翰林请教赵生文字,赵生道:“小巫见大巫,神气俱沮矣,又何必当场出丑。”翰林道:“同窗兄弟,何太谦也。”再四索之。赵生进房取文章,翰林随步跟进,自喜道:“向在道中偶遇,今日得到他房中,这也是万幸了。”只见白帐红衾,竹枕凉床,左琴右剑,图书满架,翰墨盈几,香炉蒲团,拂尘如意,色色可人。翰林默念曰:“几时与他同在此床一睡,也不枉我一片诚心。”
赵生取文数篇请教,翰林极口赞好,赵生道:“此非求教本意,还求直指瑕疵,方可取益。”翰林道:“清新古雅,博大浑厚,持此应试,翰苑如拾芥耳。”赵生道:“怎敢作此想。”翰林道:“我辈丢了书本便罢,书本在手,纡yu青拖紫,皆分内之事。”赵生道:“涂兄高才,自是台阁贵人,若弟匪才顽质,何敢望焉。”翰林道:“也不是这等说。”忽小燕报,酒已完备。
正是:
酒后观花情不厌,花前饮酒兴偏奢。
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语中露出风月怀病里了却相思债话说真生正与翰林谈文,听小燕报酒已完备。赵生起身道:“薄具壶觞豆菜,少敌金风,不罪亵渎,方为知己。”翰林与他谈了半晌,虽有欲心,见赵生词色庄严,举止正大,又为初会,只得拿定邪肠,做出正经模样。却是脸上欲火直喷,腰间孽根铁硬。文已看完,欲待辞去,又舍不得去;欲不去,又没甚事耽搁了,正在那里踌躇,忽闻得留他饮酒,便是凤凰衔出紫泥书也没有这等欢喜,连忙道:“露冷风萧,正好饮酒,但弟尚未曾少尽款曲,怎么敢扰?”赵生道:“兄原是客,此是弟应当的,怎说这话。”只见水陆具陈,杯盘罗列,酒至数巡,那赵生脸上如桃花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