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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阴骨亲-第23部分

小说: 阴骨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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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那位姚老师,叫姚康,今年才从大学毕业考进这个中学,说是教语文的。他带着我在学校门口的时候,遇到了苏东林,我们这个小镇上十村八寨的人都晓得的一个人物。

    苏东林自我懂事以来,就知道他是个疯疯癫癫的流浪汉。听我爷爷讲,此人年轻时据说文化水平很高,不知何时莫名其妙就疯了,整天疯疯癫癫,神神叨叨的。

    他的岁数我不知道有多大,反正此人已经存在了很多年。

    镇上的人提到他都觉得神奇,他一个流浪汉,饭不饱肚,衣不蔽体,这么多年了竟然都还活得好好的。好多比他过得好的人,都已经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了,而他就这么神奇的存活。

    他忽地看到我,先是对着我一阵猛笑,旋即又黑起个脸,指着我一个劲儿的絮叨:“哎哟哎哟,你娃儿要遭殃了哟,你娃儿要遭殃了哟”

第034章 脱皮死() 
听苏东林这么说,我被弄得有点不明所以。初中毕业之后,我已将近四年多没有遇到这个人,何曾想今天大清早的遇到他,对我说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姚康走在我的侧面,听了苏东林的话,假装很凶地对他说:“苏疯子,你再胡言乱语的小心挨揍哈!”

    苏东林黑着脸回了他一句,“关你屁事,没说你这个批娃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苏东林的表情和语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正常人一样。

    姚康脸都绿了,骂道:“咦!你这个疯老头,真是皮痒诶!”骂着他作势撩衣袖,想要吓唬苏东林。

    苏东林完全无视姚康的存在,他眼神诡异,阴笑着对我说,“你娃儿这回死惨了哦嘿嘿死惨了,死惨了”

    尽管知晓他是个疯子,但看他对我一板一眼的样儿说如此晦气之话,我内心不禁火冒三丈,就差骂人了。

    不过我没有对着他发作,想到毕竟他活得已经够惨了,终日疯疯癫癫的,完全不像个人样,他说的是些什么话,连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要是换做是个正常人这么不经大脑的乱喷,我早就和他理论上了。

    姚康在边上见此情形,一边嘀咕道:“这疯老头儿,真是欠揍!”,一边抬脚准备踢赶苏东林。

    我伸手拦住他,强颜笑了笑说,“姚老师,算了!他本来就是个神志不清的疯老头,难免会疯言疯语,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这疯老头,最近不知道咋的,一个星期要在我们学校转悠好几次。”,姚康显得有些无奈。

    我笑言,这苏东林疯了几十年,又不是朝夕之事儿了,不必介意。说着话,我们就到了姚康在校外租的房子。

    他摩托车就停在楼下,问我要不要先上他家坐坐,我婉言谢绝,说还是先回去,改天再来登门拜访。

    在姚康骑车经过一家女生小饰品店的时候,我下车进店去买了根扎头发的头绳,还买了一个小镜子。

    他看我一个小伙,居然跑去买那些玩意儿,不禁带着好奇问,“给你妹妹买的?”

    我笑而不语,让他赶快骑车上路。

    到家之后,爷爷奶奶看见姚康骑着摩托车送我回去,还以为是我在镇上找了专门跑摩托车的人。爷爷他老人家,还作势要从荷包你掏钱给他。

    我告诉了他们姚康的身份,爷爷奶奶不禁万分欣喜,便赶紧招呼他进屋喝茶歇息。

    送上一杯清茶之后,奶奶微笑着说,孙儿啊,你真是麻烦人家姚老师,这也没几步路,自己走回来不就得了。

    姚康连忙说:“诶!奶奶,你客气!我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就送下张君宁,不存在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

    奶奶转而和蔼地说:“你们先耍到起,我这就去弄早饭!”

    看着奶奶稍稍伛偻的身子,尽管她身体还很好,我的内心也不禁觉得有几分怆然。

    想来我才两三个月没有看到爷爷奶奶,这次回来,感觉他们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爷爷不仅头发已全部白掉,身子也瘦了很多,他额头上的皱纹已经深得如干枯的沟壑。

    在屋里简短寒暄之后,我则去了香堂屋。从香龛下的壁盒里面取出了三炷香,一支红烛和一沓纸钱,在我阴妻吴梦瑶的灵位前分别点燃它们。

    在烧纸的时候,我将买的头绳丢在了火盆中,一并烧着。我对着吴梦瑶的灵位,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了很久,我才说:“梦瑶,你在下面还好吧!我给你买了一根头绳,去年整学酒的时候,来我屋里的那女孩一定是你那时候你头发就很长了,这根头绳你拿去扎扎头发吧!”

    然后我拿出了那个可以开合的小镜子,放在她的灵位边,“这还有个镜子,也是给你的!”,说完之后我叹了口气道:“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我希望你在下面过得幸福。”

    对着梦瑶的灵位说了这些话后,我就转身准备离开。姚康靠在香堂屋通往客屋的门上,若有所思地,带着很平静的语气说:“你亲人?”

    我笑着点头,说:“是啊!我的亲人!”

    吃完早饭之后,姚康说有个去世的老师今天要埋了,希望我能和他一起去那老师家吃个酒。

    我问他哪个老师,他说梁起刚,教物理的。

    这个老师的名字我没有听过,可能是在我初中毕业之后才来的吧。我对姚康说,这不好吧,我和那个老师也不认识啊,和他家人更不熟悉。

    姚康神色正然道:“不用认识,他都死了,认识干嘛!这个暑假有好多老师都出去逛了。你正好在这支教,帮忙凑个人数,我们代表学校去他家慰问下。去的老师越多,越能够给他长点面子吧!”

    我心想,这怕不是给那个死去的老师长面子,人家都死了,拿着面子有何用,给学校长面子倒还说得过去。

    原本我并不想去参加什么葬礼,只想在家呆一天,明天在回去。不过,想到今天姚康送我回来一趟,也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我这人,素来就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于是决定和他走一遭。

    那名叫梁起刚的老师家就在镇上场口的位置,是属于村镇结合部。

    我们骑车到他家的时候,还不到中午。他家香堂屋里,几个先生还在敲着木鱼诵经。我们刚到,何校长就和几个老师招呼我们,说我们来得正是时候,现在还可以献花圈放鞭炮。

    加我在内,共有近十个老师,在离梁起刚家不远的苞米地里,有个老师拿出他们早就放在那里的大花圈。

    然后由两个老师举着花圈走在前面,剩余的人则跟在花圈之后。

    在离梁起刚家住宅还有二十来米之遥,便有老师在路边摊开了好几卷很长的鞭炮,一并点燃。在刺耳的鞭炮声,和村民们的灼灼目光中,我们将花圈放在了梁起刚家香堂屋的外面。

    这一切做完之后,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无意间,说起有关去世的梁老师的信息。

    姚康掏出了手机,翻了几张照片出来,他一边把手机递给我,一边说:“咯!这就是梁起刚,你见过没!”。看到照片的瞬间,我不由得眼睛都直了。

    只见那照片上的人,穿着一件红白条纹相间的短袖衣服,和昨晚我看见在学校电杆脚刨土的那人太像了。

    不过昨晚那个人是背对着我的,我只看到了背影,尽管衣服和梁起刚身穿的很像,但是也不能确定那个人就是梁起刚。毕竟,往街上一站,经常会看到穿同样衣服的人。

    我看了看照片问姚康,疑惑不解地问梁起刚老师是怎么死的。

    姚康欲言又止,只见他眼中有一丝惊惧,沉吟片刻后他缓慢说:“全身脱皮而死!”

    这个世上,人的死法千千万。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脱皮死。当下便有些好奇地问:“他得了什么病啊,竟然脱皮而死,没有送去医院检查吗?”

    姚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重庆四川贵州等,整个西南地区的医院都跑遍了,还去过北京上海做过检查,可是连专家医生也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听闻此言,我不由得大惊,心想这应该不是病吧,没准是其他什么原因让他死了。想到这里,我继续问道:“那他脱皮的症状是个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我这个问题一出口,姚康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使劲儿咽了一口口水说:“你等等,我拿照片你看!”

    说着他翻了翻手机相册,又挑了几张照片出来。

    见那照片,我瞬间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只见梁起刚只穿了内裤,赤身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从大腿开始到胸部的位置,只有寸厘大小的皮肤是完好的。

    出了那少许的完好皮子之后,其他方都没有皮子了。两条大腿,整个胸脯,还有肚皮上的人皮,就像猪肉被刀子起走了猪皮似的。

    他肚子上还稍微好点,因为脂肪多,没有了人皮,看到的都是脂肪层。

    倒是他胸脯和大腿的情形,看上去特别让人觉得恐怖。这两个地方没了人皮覆盖着,看到的都是红红的肌肉,还有暴起的血管儿。

    看着都让人觉得痛,我越看,越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喉咙都有点发痒,感觉就要吐了似的。

    我赶紧将目光移开,把手机递给姚康。不过,梁起刚那身子的画面,却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下午,梁起刚快要上山之时,只听得香堂屋你的先生念念有词之后,大喊了一声:“起!”

    随即便听见屋里传来齐声吆喝的声音,那声音是在人们抬重东西的时候,为了统一大家使劲儿的时机,所喊的号子。

    接着,装着梁起刚尸体的棺材,被几个青壮年从香堂屋里抬着,慢慢跨门槛。最前面的人已经出门来,但棺材还有半截儿在屋内,被后面的人抬着。

    此时,院坝里面已经有先生摆好了两条板凳。眼看还在屋内的那几个青年,就要把棺材完全抬过门槛,可抬棺的木杆子突然咔嚓一声就断了。

第035章 人皮汤() 
见此等情形,在场的人无不面容失色,人群之中更有妇女被惊得“妈呀”的叫了一声。

    我也不禁为抬棺之人捏了把冷汗,还好杠子没有完全断成两截,要不然会很麻烦。

    在我们黔北农村地区,死人下葬有很多禁忌。

    起棺落地,凶兆大忌;棺不沾地,大吉大利!

    先生为死者发殃的时候,会特别注意这问题,一定要避免棺材掉在地上。

    如果发殃过程中棺材掉地上,一则让主人家不高兴,逝者不能安息;二则会让人觉得做道场的先生本事不到家,名头扫地。

    正常情况下,发殃之时,这样的事情鲜有发生。倒是在发殃之后,抬棺人在路途中歇气时,容易出现棺材落地的情况。

    后来,大都多喊几个抬棺之人,轮流着从逝者家里,将棺材直接抬到打好的井里,这中间不能停下来歇气。

    不过,发殃都是在主人家屋外的院坝里面进行,发殃之前则需要把棺材从香堂屋里抬出来,等待道士先生行发殃之事儿。

    这期间棺材依旧是不能落地的,为此就会在院坝里面摆上两条板凳,把棺材抬出来放到板凳上架着就好。

    眼前那群抬棺的人,看来抬棺的经验也颇为丰富,听见木杠子断裂之声,纷纷都快速弓步弯腰,做了个缓冲,有人索性直接扣住棺材底的边缘,以便不让棺材掉在下去。

    要不然棺材还没出门,若是掉下去架在门槛之上,主人家起码会被气疯掉。那意味着死者不想走,死人不肯离去家人何来安宁。

    那几个抬棺人,非常惊险地守住棺材,没让它继续下落。

    一个上了年纪,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先生,急冲冲地跑到棺材边,表情严肃地说:“千万莫慌,赶快换根杠子!”

    随即,旁边很快就有人递过去了一根小碗口那么出的木杠子。

    拿着木杠子,那老先生没有立即将它穿过系棺材的绳索,而是口中念念有词,单手结印,在那木杠子上画了几下,之后才把断的杠子给换上。

    换上木杠子后,他厉喝一声:“起!”

    抬棺的几个人应声而发力,但他们无论怎么使劲儿,那棺材就纹丝不动,死死地压着他们,他们根本就直不起身子来。

    边上的人看着这一切,甚是惊讶。我也不禁觉得奇怪,好歹抬棺的六七个人都是壮汉,合力抬七八百斤都没有问题,此刻压在他们身上的棺材最多就四五百斤吧,居然抬不动。

    只见他们稳着杠子,脸都憋得通红,感觉身子都在发抖了,却依然没能直起腰来。其中一个人喘着气对那个老先生说:“老师傅,怪了!还是抬不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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