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锦绣-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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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和山知道这些,因为他本身就是出自武学世家,也是武状元出声,当年走上仕途,与家中往来就少了,江湖与朝廷向来就是两条线,江湖中人仗剑行走,最不喜的就是与官府打交代。
洛璃洵看着下面挪动的人群,摇了摇头,“南蜀必然会出手干扰,不会这么轻易让北冀骑兵过去,真是一场盛大的开战,但北冀兵马多了十万,真不好说。”
一般都是攻方比较吃亏,但是人多力量大,站在这山腰俯瞰,场面确实震撼人心啊,几十万大军,看着却那么渺小,这就是战争,多少无名血,才能成就盛世。
“这峭壁在关城外围没什么居住,清理起来应该也快,南蜀也最多是弓箭骚扰,顶不了多久,便会入城防守,不会贸然让大军开战,保存守城实力,如此良机,北冀对盐城势在必得,但也要估算代价,若是代价太大,还是可以考虑南屏连接外的另一边,虽少无人烟,但未必不可。”秦玥玺看着下面硝烟四起,若是他,也会选择从这里,打开了通往南蜀的大门。
青锦听着他们分析,的确,兵家首选夺城,一座城池的资源,可防守,可屯兵:“不一定非要盐城,但北冀需要城池。”
现在他们所用的舆图都是一块块区域的大致,都不详时,根本未连成片看,也不怪他们,北冀也是如此?所以三十万大军开来,想在这里撕开一个口子?梵音擅谋,可别让北冀就这么轻易拿下盐城,会让我失望。
但梵音非将才,只算的上谋士,竟敢为二十万大军之统帅,自视过高,若南蜀无良将,南守国门难守。
“我给你的舆图,你让人照着描送一份,去掉大元部分,给南蜀、北冀各一份,让他们理清下思路,现在他们兵马多,先打打,这盐城和嘎达才是我送你的大礼。”青锦挑了挑眉,双眼望向两城,像盯着可口的美食。
“林哲,去弄点野兔来。”清晨出门,尚未进食,有些饿了,观战谈天下,也是美事。
日头当空照,鸟惊走兽藏,这一看就看到快晌午了,肚子早就饿的翻腾了,看的太出神,都忘了这事了,听得青锦这么一说,都觉得饿了。
秦玥玺摸着下巴,看向身旁的女人,盐城和嘎达?今日还真她所说,坐山观虎斗,莫非她也想坐收鱼翁之利?
身后几人互望,她刚才的意思,这下面打来打去的,这两城池她要了?有些发虚,这女人的心也太大了,只是她拿什么要?不过想想崩塌的南屏天险,或许真有可能啊。
林哲也才想起,忘记准备吃食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饶头,带着人去逮兔子了。
沐丁带着一万人吗站在目山这头,听着惊天的动静,扯着脖子,就是不知道发生何事,也不见目山中有人出没,这干着急,口舌生烟,一万人在太阳底下,大汗淋漓站的有些头晕目眩了。
风华站在城台上,一番布防,揉了揉额头,南屏天险忐忑,百姓人心不安,需要去安抚,北冀三十万大军虎视眈眈,盐城不能出事,否则,北冀长驱直入,南蜀陷入战乱,拔不出来。
“王将军,只有不到一个时辰时间,留下两千人,其他人撤回守城,你去准备一些东西,卓然你跟着去,告诉王将军需要什么,张大人,去安抚百姓,让百姓不必惊慌,是地龙翻身。”人为?除了她,谁信?白费口舌,百姓也无需知道。
卓然点头,看着城外的一方矮丘,顷刻只见天崩地裂,对面就是北冀的三十万大军,公主怕是想布阵抵挡一些时间,这个守将王欢之非能收城之人,公主刚让人回书急送王庭,是想等人来吧。
大军开始撤入城中,只留千人,风华已换了一身戎装,一骑快马,看着余下的两千人马,手握一杆红底白字的南字军旗,将旗插入地中,看着众人,“你们是我南蜀的好男儿,风华今日要在此设一阵,抵挡对面的北冀大军,你们可愿守阵?”
“我等愿意。”公主身为女子,一身戎装尚能跃马提军旗,他们身为南蜀男儿,南蜀军人,有何不可?
卓然已经带着东西过来,媚儿也过来帮忙,凤南也跟了过来,风华将两千人分成四个方阵,面朝四个放向,卓然按着吩咐,在四个方向插了彩色旗子,旗子上图案有些诡异,卓然也不知是什么阵,以前没见过。
“媚儿,让说有人在中指上扎一个口子,滴一滴血在脚下,速度要快,凤南你也去,一个都不能落下,这阵你一时半会看不明白,别想着学了。”风华厉色一句,两人立刻听了吩咐去。
风华自己在刚插入的军旗四周,埋了什么东西,日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军旗上画了个图腾,只是那图腾画下去,竟瞬间就消失了。
一番忙完,几人回来复命,已是最快的速度了,风华看了一眼,让他们回城楼,自己留在旗杆边没动,几人知道阵法一途极其诡异,不敢多呆,都立刻撤出去。
风华见他们三个已回到城台,跃身而起,凌空落在旗杆顶尖,旗杆瞬间入地一寸,风华扭身轻功飞离回到城台,承台上的一干人等,看的目瞪口呆,他们的公主,武艺如此了得?
接过卓然手中的四面小彩旗,红、白、黑、黄,咬破的手指伤口还未愈合,又挤出血珠在四面棋子上各画着什么,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在所画的血图上,倒了倒,看不清是何物。
第130章 祭棋(3更)()
盐城的西城门外,旗杆上方的一片天空,突然开始有些阴沉起来,看着竟是乌云朵朵,像是大雨降至的样子,可城楼这边还是艳阳凌空,众人面面相惧,而阵中的两千人,竟像木桩一样,仿佛没有发现,一个个低头纹丝不动。
祭旗阵已成,风华幽幽的抽了一口气,看着阵法中的两千人,两千人换盐城之安,你们也死得其所了,闽玄天,虽不知你如何坏我南屏天险,可没用,北冀只能从目山过,或者你可以帮北冀来破阵,你来最好,风华再次恭候,想着,冷冷一笑。
青锦突的起身,面如寒霜,眸光冷冽,静静的盯着盐城的方向,轻喃了句:“北冀今日非但攻不过去,还会损兵折将。”梵音还是想将他们逼到目山这条道上来啊,不惜以两千人的性命来搏,心狠如斯。
“南蜀那边不太对劲。”秦玥玺顺着青锦的目光,在听的青锦这么一说,眉头也皱了起来。
“看,路已经清的差不多了,三十万人,速度是快。”尘土散去许多,众人也是一声灰土,洛璃洵自己也注意到南蜀那边的不对劲,但是看不住所以然,便盯着北冀。
石块断崖堆积的小山丘,慢慢移平,盐城近在眼前,如此清晰,北冀人第一此感觉,他们如此接近敌城,眼中更是迫切。
昆王看着眼前的城池,心中雄心万丈,誓要拿下这座边城,强壮高大的身躯跃上战马,身后大军蠢蠢欲动,马也跟着躁动踏蹄。
“昆王,有些不对,你看对面就那么散沙的一两千人,不像是迎敌,恐防有诈,咱们还是先看看。”木错塔金对南蜀一直颇为忌惮就是因为那些稀奇古怪的旁门左道。
哈吉本就等了多日,如今看到肉就在眼前,一脸急不可耐,“昆王,管它有诈煤诈,咱们兵力三十万,他们再有什么狡诈之术,也没用,要不哈吉先带一万人马为前锋,先过去看看。”
大昆王一向比较敬重国师,国师武艺超强,计谋良多,且有远见,见识广泛,再看南蜀那边有些阴沉沉的,透着古怪,也是谨慎起来,但哈吉说的也没错。
思虑良久道:“哈吉,你先带一万人马过去看看,若有不对,立刻回来,不可硬来,这城池就在眼皮底下,不怕它跑了,今日不行,就回城休整从长计议。”这城势必要拿,不急于一时。
“昆王放心,哈吉去探探就来。”说完,大手一挥,带着人马就朝着盐城的方向而去。
风华站在城台遥望,邪魅一笑,北冀人尽管来,要你们有去无回,这祭旗阵如今是已人为祭,威力势必大了不知多少倍,她谁为见过,却隐隐有些兴奋,眼中多了一抹狂热,却让她身旁的媚儿看的浑身发冷。
“阿锦,你可知是怎么回事?”秦玥玺感觉浑身不舒坦,看着南蜀的方向。
青锦冷道句,“祭旗阵,北冀人只要进入阵中,就会丧事意识,互不相识,出现各种幻觉,互相残杀,不死不休。”还有一点她未说,人祭,阵法的威力会变成什么样,她也不知。
当年她的奇门遁甲之术尽得师傅真传,阵法分阳阵和阴阵,阳阵借山河地势,日月星辰之势,或辅已自然之物而成,大阵形成虽要时间,且有生死门,且死门极其隐晦;而阴阵是以邪物或动物之血为媒介,有引阵之物为阵心,阵法形成快,只有死门无生门,只要进去,就等于丢了性命。
当年梵音好学,缠着她学了一些,她也只教了一些简单的阵法,这祭旗阵,当时用来逮野味用过一次,梵音觉得方便非要学,真是个好的,竟然运用变化,衍生出了这么一个大阵,她之过。
众人不知她所说的阵法为何物,只觉得听着后背发凉,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听说过一些奇门遁甲的玄说,但这是头一回见。
“大家都饿了吧?”林哲几人林哲野鸡野兔晃悠悠的给众人看。
青锦眼皮一跳,野味,现在想起这两个字,就格外膈应,再看下面的大阵,看着越来越近的北冀兵,更是膈应,一会估计他们都吃不下了。
“北冀人现在这个速度,马上就到了。”沐和山还在感慨,骏马啊!
“陛下,刚郡主说的舆图能否让老臣看看?”沐和山听的青锦的话,记在心上,惦记着就直接开口了。
秦玥玺看了一眼这位老将,“可以,正好老将军找人描绘两份,除去大元部分,今晚连夜描出来。”
林哲都开始架火了,众人也等着边吃边看,却见青锦突然折身而下,背影略显的有些孤寂,不知她为何突然立刻,大家望向秦玥玺,秦玥玺看了山下一眼,抬步跟了去,大家也就跟着去了,今生盯着那一堆野味,饿的更加难受,忍不住看了几眼才跟了去。
青锦一声不吭,一直朝下走了许久,才在一个山腰处停下,众人旁边分散而站,又累又饿,抬头一看,两边情况顿时清晰起来,这么近看,也格外震撼壮观,隐约还能听着战鼓、号角和马蹄声,忍不住都站直了。
哈吉带着人越过原来的南屏天险,觉得务必畅快,“跟我上。”激情澎湃,先捞着这点人杀了再说,北冀的汉子,本就好战,听的大将一声令下,一阵杀声就起,个个红了眼的往前冲。
风华静静看着他们入阵高举着几面旗子,看人差不多了,朝着大阵倒下一面黑旗,入阵的人突然看不清了道,仿佛置身迷雾之中,骑着马在阵中打转,杀声也渐渐停了,还未入阵的人都停了马,不明所以的看着同伴停下在前面原地打转。
这帮小子,杵着干嘛呢?那些人就在跟前,杀啊,哈吉气的不打一处来,自己策马就冲了进去,后面人见大将都冲上去了,也跟着冲过去,“干嘛呢都?”见没人理自己,一个个跟游神似的,突然觉得头一昏,有些看不清人,晃了下脑袋,还是看不清。
红色旗子举起,朝着大阵飞射而去,瞬间消失在视线中,风华收手静观阵中几千人开始举刀相向,台上看着的人都惊呆了,瞪着眼睛,指着前面的那些人却不知道说什么,手都有些发抖,看着前面又纷纷看向风华,来回巡看。
还未入阵的北冀兵看着前面自己人竟然互相厮杀,不明所以的想要进去阻拦,可进去阻拦的人也没再回身,反而加入厮杀的队伍,看着有人开始被斩杀落马,看着他们杀的面红耳赤,看他们奋力杀着自己的同袍,后面的人都吓的不敢再动,只停在那大事嘶喊,让他们停下,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前面的人就像根本没听到一样。
有机灵的已经回身去禀明情况,主将未让撤退,其他只能站着又急又怒,又害怕,连坐下的马儿闻着越发浓烈的血腥味也开始后退。
阵中那站阵的两千兵士依旧纹丝不动,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之前被扎破的手指此刻真在像地面滴血,一滴、一滴没有间断,而中间插入地下的那面大旗,迎风展旗,周围的人都像近不了身一样。
地上的血开始汇流流,那些倒下的北冀兵,身体内的血向被什么东西牵引,不停的流出,朝着旗子的四周汇聚而去。
“这就是你说的阵法?”秦玥玺面色很不好看,这是三国开乱的第一战,将来载入史册的一战,竟是这个样子,匪夷所思,让人